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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外一篇)/LB

        第一次真正坐在询问室,尽管那张铁制犯人椅在身后,还是感觉很奇怪。冰冷冷的材质更显小屋的“阴森恐怖”(也许在相关人员意识当中这叫“庄严”?!)。问询人员叫保安搬来一张椅子让我坐下……

        一些过于程序化的内容让我的心思飘忽片刻,感觉自己不是在这里与抵挡上帝的人面对面,而自己更像是PCS专门的流水线上的成品或是半成品,待他们来“分类、质检”一般。而面对的不是国家权利的象征,更像是手工作坊中的计件工人。

        问:你信守望教的吗(大概是这个问题,太简单了没有记住,这就是过于普通的最让人遗忘)。

        答:不是守望教,是基督教。

        问:哦,基督教?

        问:那守望是什么?

        答:它叫北京基督教守望教会。

        问:你担任什么职务吗?

        答:没有(心里想,你以为这是削尖脑袋考公务员呀,想担职务就有?!不似你们这样的地方因人设岗,我们那是因岗用人,且得看你生命如何,说的太难你又不懂,说简单了你还误会)。(此间有一插曲,说起这个生命如何,看守的人居然想到年龄,认为熬到年头儿就有职务了,这都哪儿和哪儿呀,就好像穿着高雅礼服的美声手扶钢琴唱着京东大鼓……。另,我个人认为,对牛弹琴不是弹琴人的悲哀而是听不懂音律的牛的悲哀)

        问:你什么时候信的?

        答:97年。

        问:今天你去哪儿了?

        答:平台。

        问:哪儿?

        答:中关村平台?

        问:干什么去了?

        答:准备去敬拜神。

        问:哦,敬拜。

        问:我跟你说啊,你这是涉嫌扰乱公共秩序,知道吗?

        答:不知道。

        问:我现在告诉你了,你知道了吗?

        答:我不认为,我干什么了就扰乱公共秩序了?我不认为是这样。

        问:你不认为,是吧,恩。(低头狂写,事后看笔录,不错,起码比我的字漂亮N倍,只是好几个字我不认识)。

        答:如果我一个人在那里唱诗读经就是扰乱公共秩序,那这个国家太脆弱了这个政府也太脆弱了,现在有人在那儿唱歌是扰乱公共秩序吗(手指着那个小小的破窗户)?

        问:对,是脆弱(并没有回答我的问题,狡猾大大的)。

        问:你每个周日都去吗?

        答:是!

        问:就是还要去,是吗?

        答:是!

        ……

        并不愿意记录这样尽乎白痴的问答,像是一个并不称职的教师教导自闭症的孩子一般。可还是记下来了,因过后的不长时间,我在嗤笑七个月后还有人说信SW教,另一个弟兄提醒我“你怎么知道他不是故意的呢?”……上帝!骄傲的“草根”(在教会我就是草根一族还是那种埋在土里都嫌不够深的)也许就在不屑过程中犯了并不自知的大罪……

        一位姊妹说我这是第一次出去一定会有很多感想。其实,我并没有什么感动,并没有特别的祷告或是预备,就像平常的周日要去华杰,要去老故事,要去会友部告知的某个地方一般。

        我并不否认初始有过疑问,给自己的判断更多的是爱世界,害怕被辞职。不过倒不担心被搬家,只是害怕小人作祟如堵堵锁眼儿、扎扎车胎、砸个玻璃什么的;害怕在那个高举人权、高唱公义的地方被呼来唤去被贬低,尽管世人眼中我就是如此;害怕跟那些素质不高、只知道抽烟的保安协警坐在一起,尽管我并不尊贵……

        内心自问过:要这样吗,是为人的看法吗,自己的心是如何?……均没有明确答案。

        一次探望TM和EP,TM的一句话让我“安稳”许多。他说“不反对不阻挠就是支持”。啊,牧者就是不一般,有智慧。一句普通的话语却满含属灵意义,令偶的头顶如天开一般,对呀,我这是后方,后方鼎力支持,前线才可能无后顾之忧、奋勇征战。

        OK,于是心安至此。(写到这里问了弟兄一句:“这些日子我是支持你的吧,力度够吗?”,弟兄很肯定地点头:“嗯,够!”)SW的弟兄就是这么给力,简单、直接、明了还适度起到了安慰、鼓舞之作用。

        不过,总是需要自已来面对一次。

        周间跟一位姊妹说我要出去至少一次,觉得该出去了,请她得空儿为我祷告。不过,神的时间哪容我去“谋划筹算”。

        弟兄说:“机会不多了抓紧吧,过这村没这店儿了。”

        弟兄做好被辞职或是被7*24的准备,而我要做的准备就是面对,面对……尽管时时软弱。于是和弟兄一起祷告说:“我们这至暂于轻地苦楚,是您预备我们承受那将来无比的荣耀……神哪,面对软弱何其不容易,几次独守我都提心吊胆,只为生计肚腹、外在浮华有可能的消逝。只求,只求您不要放开拉着我的手,因我眼看不见心辨不明……”

        于是,最终,一个软弱的我也有了户外敬拜的第一次!

        最想说的几句话

         在这里最想对守护的弟兄姊妹说——“你们比进去的人辛苦,感谢你们,感谢神,让无血缘关系的我们彼此相连!”如今一些地方已经不似先前,现在宽松许多,可以喝水可以唱诗还可以要求送被子之类东西,甚至还要以让他们去买东西……而外面的人,可能没有坐的地方,耐酷暑受严寒,有的甚至为了去趟洗手间得跑很远,当里面的人吃上热饭时,他们守护的人可能只是吃饼干或是吃未送进去却没有温度的冷食……在里面更多的“压力”源于此。我的弟兄姊妹基本是周围人眼中的“炮筒”、“炸药”、“直肠子”,他们是这样安慰我的:“你压力个什么劲儿呀,甭管了啊,去吧,我们在外面挺好的。”(这是综合了山东籍姊妹和天津籍弟兄的表达^_^),让我颇为血气地想——“够意思,这要是生活中我在外面我受了气,这些人会跟他们玩儿命的!”

        故此,当我们为舍己摆上的肢体祷告感恩时,更要纪念守护的肢体。分工不同而已。由此我想到,没有登上那个神为我们预设的祭坛的人,谁能说他没有献上忠心的祈求,只要他没有离开守望没有做拆毁的工作;没有去“现场”守护的弟兄姊妹,谁能说他没有牵肠挂肚,只要他没有使我们的“前沿勇士”受挫泄气……

        一个姊妹说:“我不反对只是我没有勇气。”我想勇气固然需要,更需要的是在主面前的心志。鉴察人心的不是我们面前的家人,不是身边的人群,不是听来的舆论。只要每个人能坦然地面对神,面对拣选、引领自已的那位真神,其他的……都是毛毛雨啦^_^

        从没有恨过那些阻拦我们的人,反而为他们心生怜悯。有一位“可爱的”片警,时不时地会说上一句——“真该把你们都拉出去突突了,该判了你们”。闲谈中,他们自称“我们不过是工具”,这时,我的心会震颤。是的,他们难道不就是我自己或是现在偶尔也会因各种情境而显露的真实的自己吗——陷在罪里无力自拔,拿羞耻当荣耀、做可炫耀的本事却不自知……

        感谢神,你从罪里提拔我,尽管我时常把脚放到罪池中涮涮,甚至会让它没过膝盖。好在你的手搀拉着我,让我每每想起,感恩的心无比强烈。

 

 

 

于2011-11-08凌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