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谈“使命”需先谈“呼召”,否则算是听谁的“命”来出“使”呢?故此,清教徒才特别强调每个基督徒都领受了“普遍呼召”和“特殊呼召”,前者是给上帝每个儿女的使命,诸如过圣洁生活、务要传福音等,后者则是个人领受的召唤,去做特别“召”你出来要去做的那件事。
没有呼召的使命不过凑热闹罢了,或者就是借忙碌来逃避该承担的责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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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化使命”不只和“使命”有关,还关乎整全的灵命观、敬拜观和世界观。
教会怎么告诉一个木工敬拜上帝?不要酗酒,早来教堂搬搬凳子,听道不要打瞌睡?
不,只有这些是不够的,除了尊重主日、过圣洁生活外,还要告诉他要打出最好的家具,该用四根钉子的地方不用三根,因为这四根钉子的“规定”有上帝的“律”在。
甚至不只是在最小的事上忠心的道理,而是:这个世界上没有任何一个领域可以说——我不属于上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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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种极端:过于抬高文化使命成为社会福音派,过于贬低文化使命成为敬虔主义派。
对前者的危险众人早已口诛笔伐,对后者带来的危机大家则习焉不察,还以为“属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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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化使命是耕地,福音使命是撒种,就像普遍启示是自然之光,特殊启示才是拯救之光,要把文化使命和福音使命放在合宜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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旁听一间教会关于基督徒工作观的查经,一人问:“现在,不是我选工作,而是工作选我,能找到一个赚钱的工作就不错了,怎么可能根据呼召来选工作?”带领查经者支支吾吾地回答:“是不太可能,那就尽量祷告,把找到的那个就当成是上帝让你干的那个。”
听了让人大吃一惊。我们早就不相信每个基督徒应带着呼召进入工作领域,怎么可能再找到有呼召的工作,或者怎么可能把呼召当成工作?
好在历史上清教徒们不这么认为,他们相信在人不能,在上帝凡事都能。于是,上帝使用他们改变了世界,创造了历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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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国著名的无神论者麦达琳 ·默里 · 奥海尔 1963 年提出了取消公立学校公共祷告的诉讼案,胜诉之后,创立了美国无神论者组织,致力于在所有公众场合禁止任何提及“上帝”字眼的活动。
她打着的正是“政教分离”的幌子。
“政治”、“公共领域”乃至个人隐私空间都开始加速度旋转远离上帝,很多基督徒还在兴高采烈地叫好。
宽容、相对主义、没有绝对真理等观念已越来越成为人们的新宗教。
谁说这是一个世俗时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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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政教分离”有其道理。
但主耶稣说该撒的归于该撒,上帝的归于上帝是宣告该撒不是上帝,哪怕给该撒上税也并不等于屈从于该撒的淫威,因为所有权柄属于上帝。
他这是在强调政治无权干涉宗教,而不是说圣经的原则绝不可以指导政治。
若是这样的话,早就没有了威伯福斯的“克拉朋”联盟废奴运动的原初动力。当年,威伯福斯在议会中搬出圣经作为废奴议案的原则,众多议员先生们哈哈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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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多人是“半截子”的文化使命观。
于是,我们听到“基督学术化”,绝少听到“学术基督化”;听到“基督本土化”,绝少听到“本土基督化”;听到“基督职场化”,绝少听到“职场基督化”……
因为一提倡后者就有“政教合一”、“神权政治”、“十字军东征”和“异端裁判所”之类的嫌疑。安于做个小妾就不错了,毕竟还有这样一个位置。
但宇宙性基督从何谈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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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倚靠势力,不是倚靠才能,倚靠耶和华的灵方能成事。
基督的国是属灵的国,不靠武力征伐来推进。
但总得有敢于拿着牧杖进宫去面对法老的摩西起来、有信心去宣告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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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罗宣教背后有安提阿教会的代祷、差遣和监督,他的宣教是个人性的集体活动。现在的很多短宣(有人称之为“游宣”),尽管人数众多,也不过是集体性的个人活动,因缺少教会基础。
同样,现在有不少基督徒机构和文化使命工作者,可背后那个代祷、差遣与监督的教会在哪儿?
不敢说“与其临渊羡鱼,不如退而结网”,但齐头并进总是需要的。要走得快,一个人走;要走得远,得大家一起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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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多所谓承担使命的人,其内里是雄心和野心的混合。
别忘了,十字架上的主作为罪犯而死,走向罗马这一中心的保罗当时的身份是囚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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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可不必忙着埋怨没有机会。
就算现在放开了,让你尽管写,尽管说,给你一个 24 小时的基督教频道,你打算说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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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努力建立合乎圣经的文化,就会容让不合乎圣经的文化充斥在教会和头脑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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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 世纪基督教最大的失败就是让人认为基督教只是一种与上帝神秘交往的经历,而不是一整套的客观真理和世界观。
基要主义退出各个领域容易,只要关上门成鸵鸟状就行了,但醒来想再进去可就没那么容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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传统逍遥、无为精神、当代成功主义、自我主义和相对主义对中国基督徒影响大到令人惊讶的地步。很多人做基督徒好久了,世界观还是非基督教式的。
更可怕的是活在割裂中而不自觉。
但凡这个世界上有一点和圣经有点联系的因素就欢呼雀跃,全然不顾其整体倾向和与圣经不合的因素。
于是,他们认为既然某项世界性体育活动有基督徒和所谓基督教国家参与,一定是蒙上帝喜悦的。甚至还自恋到认为此项盛会开幕式上的会歌是在歌颂圣经中的上帝,为此还流下
了激动的泪水云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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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肆批评老辈信徒们过于“属灵”的当代基督徒们,是不是太“俗”了点儿?
谁敢说自己最内在的野心不会被上主那属灵的大能激活,就像当年跟着主耶稣走向耶路撒冷好盼着当上左右宰相的门徒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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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次,刚讲完一场关于文化使命的讲座,一位老人家就说:“不懂ABC,照样干革命!俺们啥神学也没有,啥文化也没有,照样对知识分子传福音,照样到外边宣教!”
都啥时候了,文化使命在中国教会不仅没有“身份证”,连“准生证”都没有。
难怪很多人还认为基督教是“洋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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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说:“我们不要基督徒作家,不过利用写作来布道而已,我们要作家基督徒,成为基督徒就是为了成为一个好作家。”
其实,哪有不布道的写作?只不过布得巧妙与否罢了。
前者是为上帝而写,后者是利用上帝而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