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下分享仅为个人的真实感受,并不一定对;但我愿意敞开自己的心路历程,与各位主内挚爱骨肉分享,愿我们在基督耶稣里共勉。
准备前行
感谢神的恩典,自从守望教会宣布户外敬拜,我就平安地相信这就是神的带领。
我经历了神在守望教会2009年建堂事工中的每一步、每一环节的带领。回想当年,很多的时候,神的带领跟我们想象的并不完全一样,而且我们也不知道前面的道路是怎么样的,不知道我们要面对的将是什么。但是当我们借着祷告勇敢地面对、凭着信心迈开我们的步伐时,很多的时候也同样是面临着急难、面对众多不确定因素以及可能不好的后果,因为我们无法对未来做预测的判断,但是当我们借着祷告勇敢地面对、凭着信心迈出我们的脚步时,神每次都是以他的恩典带领、保守和祝福了我们前进的道路,祝福了教会,祝福了教会的每一个弟兄姊妹的生命,并且为我们开通了在人看来是根本行不通的、神所赐的通达的道路,阿门!
在去年我们停止了脚步,所以撒旦就起来攻击我们,让我们出现了不同的意见,让我们不知该怎样行,让我们有了停顿(这仅为我个人的感受,并不一定对)。但是神在我的生命中建堂的脚步从来没有停止过,他曾经三次让我看到他在建堂事工上的信实和他的脚步并没有停止、同时让我看到了自己的失信,我曾为此痛哭过,但是我没有力量,直到那天教会在神面前宣布了如果锡华酒店出现解约我们就到室外敬拜,我心里有一份感动——守望教会终于起航了,终于站起来了,我自己也站起来了。感谢神!
当然,我同时会想,这次主日敬拜和2009年11·1敬拜会不一样,因为相关部门已经有了足够的经验和准备,他们可以有充分的办法对付我们,我内心充满了恐惧,因为我不知道会面临什么、他们会怎样对付我们,但有一个声音进入我的心里:“不看环境、不看事情,也不去猜想会发生什么,只单单仰望为我们信心创始成终的主、仰望那创造万有叫死人复活的主,一切不是都在他手中吗?他可以改变环境、翻转人心、扭转乾坤、使无变有,他要的只是我们的摆上和跟随,当我们迈开步伐时,他必会为我们开通道路、并使我们知道他的心意。”我想我们能想清楚什么呢?我们是这样的有限,如果我们继续想下去,只会是给魔鬼破口,使他能够恐吓我们。感谢神的恩典,因为我有几次经历,硬是靠着咬牙默念“住在地上以神的信实为粮”、“我若不在活人之地得见耶和华的荣耀就早已丧胆了”的经文、并向神要“我要在地上活着得见你的荣耀和信实”坚心忍耐 扛过来的,这两句经文经常是我在困境中的坚固和鼓励,结果每次都看见和经历了神真实和大而可畏的作为,使我一次一次地经历了自己的有限以及神恩典、怜悯和大能的无限,而且明白只有往前走才能够看见神,否则会永远不明白神的心意。感谢神,他又一次用他的话语和他赐给我的经历坚固了我!
所以,我准备跟随前行,并向主提出要求:我要在这次经历上有份,并且要在这次经历中蒙主的恩典和祝福。
岔路口
当作了这个决定后内心充满了平安。但是突然发现4月10日这个周末公司要去外地开季度会议,这个会议是不可以请假的。请假就意味着激烈的冲突,我想请假,但怕冲突。
参加了第一天的祷告会,就明白这次室外敬拜恐怕不是一次两次,有可能是一个长久的事情,心想这一次就不去了吧,可以参加第二次,以后还有很多次呢,心里开始躲避冲突了。
参加了第二天的祷告会,回来开始面对神省察自己的内心,其实我心里还有一个更重要的担心,就是担心自己不参加会议,不了解公司的情况会对第二季度的工作有影响。担心冲突是假,担心付代价是真。一切不是在神的手中吗?我在被神破碎不能工作时,神都保守和极大地祝福了我的工作,我怎么这么糊涂了呢,为了一个简单的会议信息就放弃了神的恩典,于是祷告后查好航班决定周六晚上回京,周日中午再回去开会。
第二天早上,胆战心惊地请假,同时说明周日会乘中午的航班回去开会,并再三地强调不是出去玩,是有非常重要的事情,一定要在周六晚上回来,结果听到对方冷冷地说那你周日还回来干嘛?我想对方是生气了,赶紧说“回去不是还能参加会议嘛”。对方说会议只有一天,周日是旅游,感谢主!我周日不用回去了,而且对方没有生气,他知道我是为信仰的缘故要回来,但他不知道更多的内容。
其实就这么简单,可是我却紧张了半天,神要的是我们一颗向着他的心,当我们愿意付代价摆上的时候,路就通了。很多时候就这么简单,但我们经常很容易活在魔鬼的谎言和恐吓中,感谢主,他又赐给了我恩典。感谢主,他一直是这样地恩待我。
现在反思,我们常常有很多放不下或还不舍得的东西,有时连我们自己都不知道,而魔鬼往往就在这里恐吓我们,还给我们一些谎言,以阻止我们前行。当我们面对神借着祷告胜过后,其实事情很简单,也并不可怕。神就在这场争战中炼净我们,使我们能面对自己的内心、学习放下付代价跟随主,当我们倚靠神学习放下舍去的时候,往往神所赐超然的平安和各样的恩典远比我们失去的多,神就是常常如此恩待我。
自投罗网
周六开完会直奔机场,飞机晚点,半夜一点多钟才回到家,想想不知道第二天会发生什么事情,最好做好最坏的准备打好行李包,但太困太累了,因为周五晚上也是为准备会议半夜两点多才睡觉。想想还是第二天早起一会儿再整理行囊吧。
早晨没早起来,看时间已经快到八点钟了,还是不收拾了,人去了再说吧,但要穿得暖和点儿,穿上大衣、拿起敬拜资料、抱起圣经、拿了块点心就出门了。
我是路盲,开车到海龙大厦就不知道怎么走了,边走边问,顺路开过去,看到有很多警车、警察,想必就是这里了,围着中钢大厦转了两圈没有停车位,只好开到地下停车场。边问路、边上电梯,电梯怎么都上不了三层,看着敬拜时间快到了,心里焦急,只好到一层询问,告知得从外面走。赶紧出去,还是看不明白怎么上三层。
看到有警察就问怎么能上三层,我问他时感觉他的表情如获至宝,我很困惑,他问我你上去干什么?我说参加主日敬拜呀,他不正面回答纠缠不清还要我登记,我很生气,我本想说我不去不就行了嘛,但马上觉得不合适,我说:“不就是问一个路吗?不回答我问别人去!”我转身要走,明显感觉他是不可能让我走的,同时感到周围有很多人迎向我这面移过来,我想敬拜已经开始了,看来如果不按照他说的去登记是上不了三层平台了,反正都登记过了,再登记一次又何妨,我说:“好,我登记。”一个人就飞跑过来喊着“有一个要登记的。”我跟着他到一辆车前,他们要我上车,我很奇怪地问:“我是来登记的,为什么要上车?!” 他们说带你到登记的地方,我说我不去!我可以在这里登记,但我不会上你们车的!我转过身,其实我没有想跑,但是一转身发现有三个男人堵在我的面前,他们使我产生了近距离的压迫感,我的心里顿时一阵恐慌、愤怒,我的口中想大声呼喊求救、我的肢体同时有抗争的渴望,但是一瞬间我的耳边响起了教会的嘱托:不要抵抗,他们要做什么就跟着他们去吧。哎,我想目前的境况是不跟着他们去也不行了,我勉强笑着说:“你们至于吗?我一个女的,你们三个男的,好,我跟你们去。 ”
在这过程中,我看到一位弟兄上车了,但他不能给我带来安全感,因为我在教会见都没见过他,我心里有些慌张,因为我不知道他们要把我们俩带到哪里?我想“不会找个地方给我们挖个坑埋了吧?”(开玩笑,但心里七上八下的)我忍不住问“你们要把我们带到哪里去?”他们说:“不远,你不是要找你们的那些人吗?他们都在那里。”心里顿时生出一份渴望,我想跟弟兄姊妹们在一起,我也想看到他们怎么样了……
后来才想明白,不知道是否还有人像我这样傻——自投罗网,而且我根本就没有想到我们不能到达平台敬拜,虽然教会已经提醒我们了,可是我光仰望神了,光想着我要在神的这个祝福上有份了,结果在没有做任何心理预备的情况下就被擒住了。现在回想起来,好像我过去就是为了被抓住似的,但在经历了这一切,在走出派出所后的今天来思想这个问题,我是多么感谢主赐给我这样被抓的经历啊,如果我侥幸逃脱,这对我的人生经历来说是多么遗憾的一件事情啊!我已经做好准备,下周日继续被抓,但这次我会准备好行囊。
从惶恐到平安——经历神的恩典
车到了一个学校的院里,看到有十多个弟兄姊妹在院里唱诗敬拜,心里才稍平安点儿,下车后看见了HY和YX,感觉得到了一点儿安慰——总算见到认识的弟兄姊妹了。跟着弟兄姊妹麻木地唱了几句诗,大家就互致平安,我的笑容是尴尬的,因为我还没有完全的平安。
他们让我们俩俩一排走进教室,感觉像囚犯一样,我顺从地排队跟着走,其实心里还是有点儿不踏实,终于进了教室,看见了很多弟兄姊妹,心里又有了一点儿平安,听到教室后面的弟兄姊妹们在唱《耶稣爱你》,眼泪不禁悄悄流下来两滴,这时听《耶稣爱你》流泪和以往不一样,以前是被神的爱感动,这时还是会有一点儿惶恐,其次还有一点儿委屈,但心里马上会觉得很羞愧,我怎么能流泪呢,怎么能叫弟兄姊妹和那些警察看到我害怕呢,很羞愧,趁人不注意赶紧把眼泪擦掉了。
他们又让八个弟兄姊妹两个一排从这个教室走到了另一个教室,在转移教室时我看到了AP,我激动地大喊AP,多么希望AP能够跟我在一起呀,但是她被带进了我刚才在的教室,我失望地转过身继续跟着他们走。
进了这个教室,他们询问我们的户口所在区,按照户口所在区被三三两两地带走,问到我是海淀区时他们互问怎么办?我不明白他们在说什么,等被带到海淀区的教室才明白,因为海淀区的弟兄姊妹太多了,他们大概也感觉到了压力,不知道该怎么办理。在被转移到海淀区教室的过程中又见到了晓燕,我又大喊了几声,想想也只能喊喊。
一进海淀区的教室,警察就冲着我喊:“把身份证拿出来!”我就很顺从地把身份证拿出来,那个警察就说:“你们看看人家多配合。”我很纳闷:“我不就是来登记的嘛,拿身份证错了吗?”心里很困惑。后来才明白,还有很多弟兄姊妹在继续与警察僵持着,不登记,不提供姓名和身份证,我也搞不明白我做的是对还是错,直到警察去威胁那些不肯登记的弟兄姊妹,曾姊妹很勇敢地举起手来喊:“警察同志,先登记我的吧。”我才弄明白我做的应该没有错。
海淀区的教室人数有六十来人,因为没有那么多的桌椅,很多弟兄姊妹站着,谭弟兄看见我进来,立即喊我过来,把他的椅子让给了我,我也没有过多推辞,因为我坐着会比站着显得平静安稳一些。其间,弟兄姊妹有的唱诗、有的按教会的程序敬拜、有的在读经,虽然唱诗会经常遭到呵斥,但大家会隔一会儿又唱,又被呵斥,过一会儿又唱,而我还处于什么都做不了的状态,只能傻傻地坐着看着大家,我想我需要坐会儿再说。
过了一会儿,娜娜喊了一声:“天明牧师问大家平安”,教室里响起了欢呼声,噢,我想,看来天明牧师还能说话,心里又有了一些平安……因为娜娜不断地与外界沟通,产生了一点儿冲突,一位很凶的国保怒喝她不许再打电话,娜娜正在说电话,没有注意到,那位国保就奔过去夺电话,可是在我们看来好像国保要动手,周围弟兄姊妹立刻有人站了起来,大家一起喊:“不许动手”,国保的手收了回来,还是愤怒地说“我是在夺电话,跟她说有用吗?她听话吗?”冲突最后以娜娜说接受并不再打电话了告终。他离开后,又转过身恶狠狠地威胁娜娜说:“你是领头的吧?”娜娜也没有回避和退缩:“就算是吧。”在冲突的当时我离娜娜很近,我只能坐着说了一句“干嘛动手呀”,我想如果真的动手了,我大概也做不到起来保护娜娜,因为那时我还是没有力气站起来。
随着大家的唱诗、敬拜,我也拿出敬拜资料开始跟着敬拜、唱诗、祷告,感谢主,很奇妙,当我能够张开口唱诗之后,神的平安、力量又开始从心里、身体里恢复出来,我慢慢能够站起来跟大家交流,也知道了从早晨起大家都发生了什么,这个过程中,不断地有弟兄姊妹被带进来。
这时,宋阿姨等一些弟兄姊妹被带进来了,我兴奋地冲着宋阿姨挥手,大概人太多了,宋阿姨一时没有看到我,她们直接被带到讲台前登记,我兴奋地跑过去喊“宋阿姨……”,宋阿姨看到我特别高兴,大声地应着“哎……”,那个作登记的警察笑着说:“真够亲的”,宋阿姨笑着大声说:“一个爸爸生的,能不亲吗?!”警察笑了,宋阿姨就对着警察不断地传福音,不断地讲耶稣如何爱那位警察,那位警察一直笑着摆手,笑着对宋阿姨说:“你别说了,你的唾沫星子都溅到我脸上了……”,还不时地擦擦脸,宋阿姨仍旧不停地说。我在一旁觉得特别好笑,就一直开心地大笑着,那个警察也一直在笑。后来那位警察实在坚持不住了,就指着他旁边的一位警察对宋阿姨说:“他是我们领导,你去劝他去。”那位被称作领导的警察笑着对那个警察说:“你能不能……”,我想他大概想说“你能不能把她带到一边去说”,或者是“你能不能不让她说了”,宋阿姨一转身,又开始笑着对那位领导说起来了,那位领导一直在笑,而那位警察也一直在笑,我们在旁边都看着乐,我笑得可开心了,神的平安喜乐又重新回到了我的灵里,感谢主,他有奇妙预备和带领。
这期间,大家都在三三两两、四五成群地敬拜、祷告,当有人开始唱诗,我们就一起唱起来,好像很少再被喝令停止,神所赐的平安、喜乐充满了这个房间。曾淼在登记时给那位警察传福音,还有一位姊妹也在给一位警察传福音,他们都说了很久,首先,警察根本就不知道抓的是什么人,他们对发生了什么样的事情和福音的内容都很感兴趣,还问了一些问题。给宋阿姨登记的警察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抓了什么人,他们还以为是抓歹徒呢,他说他们一夜都没睡觉,我想他们大概比我们还紧张害怕,因为他们也同样不知道要面对什么、会发生什么事情。我那时已经可以思想了,我心里在想,还是有主好,我虽然被折腾得晕头转向,也会有恐惧和惊慌,但神会保守我平安,还会赐给我喜乐,至少我不会像警察一样,在面临那么多恐惧时没有倚靠,甚至一夜都不能睡觉。感谢主,他永远是我的避难所,当我能够开口向他呼求、祷告、赞美时,他就这样信实地把属天的平安、喜乐赐给了我,而且他也知道我的缺乏和软弱,他会预备环境、人员来保全我,坚固我,使我重新又回到他所赐的平安喜乐中。虽然事情还没有结束,环境还在,我已经有了神所赐的极大的平安和喜乐,甚至平时都很难有这样的喜乐,感谢主,阿门!
警惕奸诈的国保
感谢主,整个教室的气氛变得喜乐融洽起来。一开始姊妹要去洗手间,警察让一位女警察一次只能带两位姊妹过去,我估计他们怕我们逃跑,或者发生武装暴乱,一位女警察对付不了,后来渐渐地一次可以让三位姊妹一起去,到后来就吆喝着你们还有谁没有去,一起去吧,我听着觉得很可笑,挺好玩的。后来让弟兄去,好像也没有过分严格限制人数,经常会听到,还有谁没有去的,一起去。他们对我们的态度也友好起来……
有一位凶恶的国保,就是抢娜娜手机的那位,一直对我们很凶狠,对我们乱吼乱叫,不许我们唱诗,但我一直认为他很真实,因为他不认识神,所以会这样,我相信他会信主,所以每当他怒吼时我就冲着他微笑,心里为他祷告,求神改变他、使他能够认识主,蒙主拣选。后来感觉他温和很多,也不再怒吼了,除了不把他逼急了,或过分大声唱诗,他就不再干涉我们敬拜了,还跟弟兄姊妹聊起天来,有时,我会笑着过去听听他聊天,他说的主要内容就是反对我们的信仰,我会为他祷告,相信他会信主,感谢主赐给我这样的感动。
还有一位国保,我把他称为奸诈的国保,因为他开始时以友好的面孔出现,但很快就暴露出凶恶的嘴脸。在开始时,那个凶恶的国保不许我们唱诗,我们一唱诗他就对我们吼叫,那个奸诈的国保进来就笑着说唱吧唱吧,那个凶恶的国保就说:“你说唱就唱啦?你别在这里捣乱了!”所以我觉得那个奸诈的国保很友好,后来他在门口跟弟兄姊妹聊信仰,我过去听了一会儿,感觉他对我们的信仰也很认可,对教会很了解,说话也很幽默,觉得很好玩儿。对了,他就是那位对天明牧师说“不会给你得荣耀的机会”的人,大概在门口聊的时间太久了,宋阿姨以为我们在争论,就过来说:“弟兄姊妹不要争论了,散了吧。”当时我还觉得宋阿姨太警觉了,只是聊聊天嘛,挺好玩儿的。但想宋阿姨既然说了,那我们就不聊了,弟兄姊妹都散去了,就没有人理那位国保了,我看到他脸上很尴尬,紧接着让我诧异和震惊的是他把那位凶恶的国保叫过来,在门口指点着宋阿姨,那位凶恶的国保进来就指着宋阿姨问:“你叫什么名字?住在哪里?”我稍微有点儿紧张,不知道他们要干什么,当时他们也没有干什么。但他们不知道,宋阿姨已经做好了充分的准备,是背着行囊过来的,把夏天的衣服都带上了,根本就没准备出去!
紧接着后面的事情更使那位奸诈的国保原形毕露。警察抓人时在麦当劳抓错了两个人带到我们所在的教室。那两位女士一进来就表现得与我们非常不同,她们冲着警察又哭又闹,说警察勒住她们的脖子把她们强行带上车,还与她们发生了肢体冲突,使她们的书散落了,还丢了东西,她们边哭边控诉警察,同时也说警察抓错人了,她们什么都不是、什么都不信,警察冲她们吼不许她们说话,这时那个奸诈的国保进来,用手指点着她们,凶狠地对她们说:“你们闭嘴!不许说话,立即闭嘴!”他的样子比警察还要凶狠,好像要扑过来卡住她们的脖子以不让她们说话,她们就断断续续地哭和大声地嚷嚷,那个奸诈的国保还恶狠狠地说了一句:“ 我在灵恩派就见过你们这样的人!”(大致是这个意思)我目睹这一切,对那个国保不一样的表现很震惊,心里暗自思想可不能轻信这里人的狡猾和奸诈,我当时都想过去跟他说:“你不真实,我不喜欢你这样的!”但没有勇气去说。我同时很佩服我们有些弟兄姊妹的清醒和警惕,因为后来知道一些弟兄姊妹觉得那两位错抓过来的人有可能是派来捣乱的,因为其中的一位说话反复无常,一会说她什么都不信,一会儿说她去过教堂,而且她真的了解圣经,还带头唱诗,不过弟兄姊妹没有太跟着唱。还是有的弟兄姊妹过来安慰她们,有的弟兄姊妹给她们传福音,她们安静了许多。
当然,我想她们应该不是派来捣乱的,但是在她们身上确实有邪的感觉,后来她们再跟警察争闹的时候,有一个警察就对她们说,让她们安静等等,等处理完我们的事情后单给她们俩立一个课题来解决,我们听了哄堂大笑,有的弟兄姊妹说有没有课题经费呀,挺好玩的。
不管怎样,感谢主,因着这两位的到来,显出了我们与其他所抓的人员的充分不同,我们没有人哭闹,没有人与警察争吵,也没有争执,虽然有弟兄姊妹坚持不登记,但都很平静、安稳、理智,无论警察、国保怎样对待我们,我们都以平安、喜乐、和平、友好的态度对待他们,我想他们从来没有抓过这样一批人,这一天他们虽然很辛苦,但这一天会让他们很惊讶、诧异,当他们回去的时候,他们会回想起这一天的经历,这一天会在他们生命中留下深刻的印记,那就是爱我们的主耶稣定意要留给他们的!感谢赞美我们的恩主耶稣,他是这样地爱我们,怜恤每一个生命和灵魂,他竟用这样奇妙的方式去拣选他们,神也定意使我们成为山上的城、灯台上的光,我没有想过神居然会用这样的方式使我们成为了他山上的城、灯台上的光,真是太不可思议了!那个奸诈的国保说天明牧师不按常理出牌,那哪是天明牧师不按常理出牌呀,其实是我们的神,他是不按常理出牌的,他早就告诉我们他的意念高过我们的意念,他的道路高过我们的道路,感谢赞美主!一切的荣耀和颂赞都归给爱我们并为我们舍命被钉在十字架上,又为了救我们复活的主耶稣基督,阿门!
新的争战
大概在中午的前后,他们把所有人登记完了,之前又把娜娜、HS、曾姊妹和一位弟兄带到楼上提审,我们也为四位同工弟兄姊妹祷告,接着我们分别被所在地派出所的人员带往各个派出所。
我很感谢神,把我和宋阿姨、清华团契的两位姊妹和一位年龄稍长的姊妹,共计五人带往中关村派出所,我们和剩下的弟兄姊妹互道平安,又开始转移战场了。神真是充满了恩典和奇妙,彼此分离时,大家已经被神的圣灵和他赐下的平安喜乐装备完毕,我们已经可以面对下一场争战了。真不敢想象如果从一开始我们就只有五个人去面对争战我会怎么样,我恐怕一直会在恐惧战兢之中。感谢主,他是真实和信实的,他说我们所遇见的试探都是我们所能受的,并且在受试探的时侯,他会给我们开一条出路,叫我们能忍受得住。在这一场争战中,他就是守着他的诚信,以他答应我们的来恩待我们!感谢主,阿门!
(一)第一轮询问:
我们被带到了中关村派出所的地下室。我以前来过中关村派出所,但还不知道这里有这样的机关。地下室有三个拘禁人的屋子,有三、四个询问室,中间有一个大厅,有两排那种类似快餐厅的固定在地上的硬塑料凳子,还有几把审讯室用的椅子,有的是全铁的还能把人锁在上面的那种椅子,看见后还是挺恐怖的。带我们来的小警察看见我们吃惊地看着这一切,安慰我们说那不是为你们预备的。我们心里踏实一些,东张西望地看每一个房间,那个小警察笑着对我们说,你们来视察来啦。我们看着一切都觉得很新鲜。
这时来了一个比较凶悍的“长官”要我们登记,我们说已经登记过了,他们说那是那里。好像是宋阿姨先登记的,我的名字写在她的下面。写完后他们就出去了,我们则开始聊天。大约二十多分钟后,那位“凶悍的长官”下来了,喊了一声:“纪红雨,进来!”我想我怎么成了第一个被审人员,但心里很平安,就跟他进了一间询问室。
他首先问了我一些个人的基本信息,紧接着问了我什么时候信的、什么时候受洗的,他不明白什么叫受洗,我赶紧给他讲什么是受洗、为什么要受洗,他对我怒喝:“别跟我讲这些,我什么都不信,我只信我自己!”我表示很认同和理解他,因为我没有信主之前也是只信我自己,那时因为我不认识神,不知道他能给我带来什么。他没有让我再讲下去。接着,他问我什么时候到守望教会的,之前在哪里聚会,在守望教会时都在哪些地方聚过会,我赶紧告诉他守望教会曾在哪里聚会,而且为什么总是搬迁。他又问我在哪里被抓、我要去干什么?我说我要去户外敬拜,他问我是谁叫我去的,我说是教会通知的,他一定要问我是谁通知的,我开始警惕他的问话。他是按照一个事先写好的问题一个一个地问。我问他询问完了是否需要我的签字,我说如果需要我签字就请您理解和帮助我按照我所说的文字来写。其实我犯了 一个错误,就是光顾盯着警察看了,没有注意到墙上写的“你可以不回答”的字样,我以为他所问的我得秉承信仰的诚实都如实回答呢,这是我准备不充分的结果。但是神保全了我。
我首先说明我们不是户外聚会,我们是在户外主日敬拜。他问我什么是主日敬拜、主日敬拜的程序,我告诉他是唱诗赞美神和听讲解圣经;他又问我谁是教会的头、谁让我们到户外敬拜的、地点是谁通知我的?我说你的问题好奇怪,我们教会有好几个牧师呢(这是我说多嘴了),他坚持问我有几个,都是谁?我扛不过去,想反正国保都知道了,就把四位牧师牺牲一把吧,说了四位牧师的名字,他还坚持问谁叫我们户外敬拜的,我只好说天明牧师在教会特别报道时告诉我们的,我说国保都知道,你别问我了,上网去看不就行了,说完就后悔了,我又把教会网站贡献出来了,好在他没有接着问网站的事情;他坚持问谁通知我地址的,我说会友互相转告,他说你为什么这么咬文嚼字,我说我不知道你问我这些的目的是什么,我不希望我只言片语不恰当的表达带给你们误解,误导你们,使你们反倒不了解真实的客观事实了。这时他的态度好多了,开始学习用我的词语来问我,有时还会问我他是否可以这样问我,每次我都说可以,因为我觉得我没有什么可隐瞒的。
他问我教会为什么要到户外敬拜,我给他讲了我们的信仰要持守主日敬拜的原则,但是在老故事餐吧、锡华酒店发生的问题,使得我们无法有室内敬拜场所。他说锡华酒店不是已经同意你们去了吗?我给他讲了锡华酒店反反复复的问题,包括我们的建堂、购置了场地不允许给我们用、我们2009年11月1日的室外敬拜,包括相信政府回到室内敬拜而结果政府继续干涉我们租场地,使我们进入了今天的困境,他在征求我同意的情况下写道:“因为老故事餐吧不能租用了,锡华酒店又退租了,我们没有地方去,所以在室外主日敬拜。”我同意了。他还问了为什么不去三自教会,或者回到家庭聚会,我从信仰的角度给他讲解了。后来他说这个小区里就有一个教会,每次炖的牛肉可香了,他都想过去尝一尝……
其实,他中间问的一个问题引起了我的惶恐,他问我家庭情况,孩子姓名,在哪里上学,我当时心里一颤,立刻有一片阴云压上心头,我想他们不会到学校去找我女儿麻烦吧,虽然在告诉他们我女儿的姓名和学校时,心里一阵慌乱,但马上一个声音进到我的心里:“不用怕,还有主呢,而且她也需要学习长大、成熟,也要学习面对而不是躲避,或是被保护在一个博雅塔里,她也要学习背起自己的十字架跟随主,神会保护她的,会加添她力量。”想完了,就不再担心了,而且相信如果发生了,我的女儿也会面对,而且是神对她的祝福,因为我的女儿已经面对同学、告诉他们她是基督徒了,我的心里很平安。
最后他问我有没有小组,我傻乎乎地说有,他问有多少人,我说十来个人,他问我小组长姓名,我一下傻了,正好我们小组组长去外地工作了,我说小组长去外地了,他还是要去外地的组长姓名,我说没组长了,那他说谁来带你们?我实在扛不过去,就把师母带我们给招了,他说那不就是组长吗?我赶紧说好好,就是组长;他又问我组员的姓名,我又愣在那里了,我说很多人经常不来,来的只有几个,他还坚持问,我突然反应过来,我说这里就有我们三个组员,叫他们进来一起问吧,我们的答案都是一样的,免得您那么辛苦写那么多遍,他说好吧,叫他们进来吧,我赶紧说那其他的两位也进来吧,他说好吧,我赶紧把外面的四位姊妹叫了进来,我可算有救星了。他还是坚持问小组成员,我们又招了一位阿姨的名字和一位已经工作的姊妹名字,他再问我们就坚持说就这些了,他没有再问。
宋阿姨一进来又开始了她执著的传福音工作,那个“长官”就叫来两位小警察按照我的笔录内容在她们的笔录里一些不同的地方上进行修改,他自己出屋到大厅,对宋阿姨说:“阿姨,过来,给我说说。”宋阿姨开始了她的福音事工;三位姊妹在屋里修改笔录,同时也对那两位小警察传福音;我在屋里时,宋阿姨她们请警察叫来方便面外卖,我开始吃方便面,我们好像各自守着各自的分工,井井有条,互不干扰,我吃得可香了,那是我吃得最香的一碗方便面。后来,两位在屋里宣讲福音的小姊妹出来说,那两个警察听得很认真,有一位正在思考灵魂的问题。
宋阿姨要我把笔录中的“我们在室外主日敬拜”改成“我准备要在……露台上主日敬拜”,因为露台和室外不一样,另外我还没有敬拜就被擒住了,所以要用“准备”,而不是现行,他们也同意我们更改。他们说要交给领导审核,就上去了,我实在太困了,就躺在大厅中的那排硬塑料椅上睡着了……
后来,听到宋阿姨的声音,我醒了,发现他们给我们腾了辨别室的房间,有一个长沙发,和两把非常舒适的椅子,我们又搬进来一把,就在里面唱诗、祷告赞美神,同时向一位看管我们的五十多岁的温和的男士传福音,他说你们还挺美的,唱得也很好听。
宋阿姨提醒我们要考虑一下,他们下一步要做什么。有可能会让我们写某种承诺,我说好的,其实也没有多想。
(二)第二轮询问:
远比第一轮要严厉得多
过了大约两个多小时,大约在五点多钟左右,一个国保带了一位警察(好像是上午的其中一位)下来询问我们,我当时没有识别出他是国保,后来反应过来他没有穿警服,应该是国保。他冲我们喊“来一位”,我想上次是我先来的,还是我先来吧,看看他们要问什么。
我又进去了那个询问室,国保上来就直截了当,让我写承诺书,承诺不再到室外聚会就可以放我走了,我说我不能写;他问为什么,我说我们也不想到室外敬拜,是政府不给我们室内可以聚会的地方,我们买的房子政府不让我们进去使用,使我们不能够在那里聚会,我们租用的地方又不断被干涉与我们解约,那我们不去室外敬拜去哪里?他说这些事情他不知道也不了解,我说你的信息不全备,你不了解这些信息就不能来要求我不在室外敬拜,如果你一定让我写承诺,我可以写“如果政府给我们写承诺允许我们室内租房子聚会或者把我们购买的房子的钥匙交给我们,我保证不在室外聚会”。
他说这些事情他管不了,他说你们在这种情况下,在室外聚会就是威胁政府,我说我们没有威胁政府,我们在坚持我们信仰的最基本权利,按照我们信仰的准则,进行正常的主日敬拜,这是宪法授予我们的权利,而政府应该面对这种情况并予以解决。
他说你们不是已经在老故事餐吧聚会一年了,我说老故事餐吧已经装不下我们了,而且政府也有干涉,他们已经不方便接待我们了;他说你们为什么不到三自教堂聚会,我说信仰根基不同,我不会到三自教堂聚会的;他说你们为什么不回到家庭教会,我说守望教会就是家庭教会,但是哪一个家庭都装不了这么多人了;他说你这么坚持,就不为你的女儿想一想吗?我没有吭声,我想我已经把我的女儿交给主了,主所能给她的,远比我能给她的多得多,我想跟你说你也听不明白!他又说,你们这么坚持信仰,为什么不去美国,还留在中国干什么?我心里很难过,他竟然这样把自己的同胞推向国外,我没有吭声。
他说守望教会没有得到政府批准,是不合法的,所以不能参加守望教会聚会,我说守望教会已经向政府申请登记了,是政府不予答复;他说他尊重我们的信仰,但在政府没有答复前不能参加守望的聚会,否则就是非法聚会;我说既然尊重我们的信仰,就应该尊重我们按照信仰的准则敬拜聚会的权利;他说这些问题不是他能够解决的,也不是我们应该参与的,应该让教会领导和政府来解决;我说,你说的是,但是政府要来面对和着手解决这个问题,要面对中国家庭教会的问题,并予以解决,而不是回避,或者干涉,应该给予解决的时间;他说这个事情不是他能管得了的,我说如果不是你能管得了的,那你就不要要求我不在室外敬拜,而且现在政府做事情都讲究效率和诚信,对任何事情的处理都有规则和承诺办理完的时间,在这件事情上有吗?他没有说话,接着他说你别老是政府政府的,我说我可以不说政府,我就说是管理我们的人吧,我相信中国政府,我相信政府的人员如果真的都知道事实的真相的话,会有人站出来为我们主持公道的,我相信在中国还是有公义正直的灵存在,愿神赐给你们公义正直的灵,我对中国政府是充满信心的!
我感觉我在说这些时,他是有一些担心和害怕的,愿神在中国的政府中兴起他的以斯帖!他说室外聚会是非法的,我应该遵守法律,不应该参加非法聚会,我说我承 认我对法律并不完全了解,但是我知道法律应该是公平、公正、是对等的,我们买了房子,又不让我们进去,你觉得这个合法吗?打一个不恰当的比方,如果你买了房子,晚上不让你回家睡觉,又不让你露宿街头,你觉得这样公平合理吗?他说你的这个比喻不恰当,家和教会还是不一样的,(其实,出来后我想了一下,这个比喻是很恰当的,教会是为了敬拜之用的,就像家是为了睡觉用的,不让你在家里睡,就得露宿街头,不让在购买的教会里敬拜,就会在室外敬拜,是一样的)当然,我不想冲突和争论,所以我说我接受你认为这个比喻不恰当的说法,这样吧,如果你一定让我写承诺,我可以写“你说的我都清楚了,也听明白了,我愿意想一想,但是我不能承诺你,如果一定要我承诺,就是政府给我们写承诺允许我们室内租房子聚会或者把我们购买的房子的钥匙交给我们,我保证不在室外聚会”。说完了之后,一阵难过袭上心头,没有忍住眼泪掉了下来,我说我对你们不认识神感到很难过,我之所以这样持守我的信仰,就是因为我知道我所信的是谁,他是怎样的一位神,他是真实和信实的!他是又真又活的神,你以为我不知道我们今天到室外敬拜意味着什么吗?我们难道不知道会遇到危险、会发生这样的情况,甚至会遇到更可怕的事情吗?难道我们就没有恐惧吗?但我们知道我们所信的是怎样一位神,他会保护我、帮助我、并赐给我喜乐和平安,他现在就在我们中间,在他里面我没有惧怕,愿神能够使你们认识他,并赐给你们公义正直的灵(我知道我不能哭,我擦干眼泪,我要笑着面对他们说话)。
他说你知道吗(说话软了很多),政府如果写承诺就是承认了守望教会。他顿了一下,接着说比如法轮功,最后就发展成为危害政府、危害国家的事情,他说这些话的时候,声音小得我需要很认真地听才能听到。感谢主,我终于可以笑着对他们说我们的信仰和法轮功不一样,首先,基督徒不会做任何危害社会、危害国家的事情,而且我们会在国家危难时挺身而出,为了社会、为了国家、为了百姓奉献我们的一切,而且基督徒会成为社会、国家的祝福,我们面对你们都是坦荡的,我们所提供的信息,我们众人的登记,无论有没有证件都是真实的,我们的聚会是公开的,你们随时可以派人监督查看,我们之所以敢于这样,就是因为我们是问心无 愧的,我们对国家、政府、人民都是无愧的,我们以我们的真实和坦诚面对一切,你们还有什么可担心害怕的,第二,我们所信的神是真实的,他就活在我们中间, 他现在就在我们中间,他是又真又活的神,愿你们能认识他,这又是与法轮功所不同的。我看到了他们的慌乱,那位警察从始至终都没有说话,一直反复在翻手里的文件,头都没有抬,那位国保心里也在变化。当他们逼到我极处时,我心中不禁呐喊:“你们杀了我算了,你们想要的我是不会给你们写的!”当然,情况并不那么可怕、也不那么严重,只是被他们逼到极处的一种愤怒,我知道我不能发怒,最后,我缓和地说,首先我表明我的态度,我不想你们跟着我们这么辛苦,并且因为我们,你们不能休息,这是我们所不愿意的,但是如果你们一定要我写,那我可以写:“你们所说的、所讲的,我都听明白了,也愿意思想、愿意接受,如果我今后又到室外敬拜了,你们所说的法律责任,我愿意个人承担!”
然后,就听到了一句:“你可以出去了”,我离开了询问室,结束了不愉快的问话。
回到我们所在的小屋,姊妹们大概看出我哭过,就问我他们对我很凶吗?我说没有,是因为他们不认识神误解我们的信仰而难过,姊妹们问我都问了什么,我说是让我们写承诺,宋阿姨问我怎么回答的,我说我告诉他们我不会写的!
这时又开始叫人了,那位年长一点儿的姊妹进去了,我们在外面为她祷告,因为我们知道这一关是不一般的;很快那位姊妹就被转移到了另一个房间,又叫人了,宋阿姨进去了,我们继续祷告,听到宋阿姨大声地在跟他们说话,说了很长时间,后来知道无论他们怎样阻止,宋阿姨都坚持反复跟他们讲守望教会建堂及被迫迁移的过程,最后他们很不耐烦地把宋阿姨轰了出来,紧接着清华的那位学生姊妹进去了,她一进去就严厉指责他们不按照法律给我们提供饭食,让我们自己买桶面,她质问他们难道不知道他们自己在家里吃什么、不知道清华的学生在吃什么吗?他们见她懂法律,心里惧怕,见她坚持不签字,很快把她也轰了出来,最后我们小组的另外一个清华大学毕业刚工作的姊妹进去,坚持自己的态度,又被很快轰了出来。至此,我们明白我们今天傍晚是走不了啦。
这时,清华的学生姊妹不禁难过起来,因为我们在地下室没有信号,无法与家人联系,而刚才在询问室是有信号的,她的手机不断在响,是她丈夫的电话和短信,但她又不能接,她丈夫刚信主,她非常担心他的信心,还有他为她的担心;我们小组的那位年轻的姊妹也担心她的男朋友为她担心,也难过起来,这时我也想到了我的女儿,上午打电话发现她没有起来去主日学,答应她下午去奶奶家接她,上个主日带她去教会,希望她明白目前教会面临的处境,也告诉她如果妈妈主日敬拜后没有能接她,就让她自己去奶奶家,不要惊慌也不要害怕,妈妈会没事儿的。不知道她现在有没有担心,不过又想,交给主了,正好她在主日学的读经祷告功课完成得不好,如果她要担心就求神让她学习祷告。我们也知道那位年长的姊妹应该是签了承诺书,但是还没有让她走,不知道国保是否有意留下她来规劝我们,但我们非常理解她,因为她有两个孩子在外面没有人照看,她已经很着急了。我们又一起拉起手来祷告、唱诗,无论发生什么事情,或作什么决定,我们在主里面都是互为挚爱的肢体、互为骨肉,我们因着基督成为一体,是谁都不能把我们分开的,是永远不可分离的,我们的心永远因着基督的灵在一起!
大约在晚上七点钟时,突然一位主内肢体的电话打到我手机上来了,我们都很吃惊,警察也很吃惊,说这里根本就没有信号,电话怎么打进来了呢?我们到那个询问室的墙角,有微弱的信号,打出电话让弟兄姊妹转告那两位小姊妹的家人我们都很平安,请他们不要挂念。这时我们感谢主,神有各样的预备。借着这微弱的信号,弟兄姊妹的短信也进来了,我告知外面的弟兄姊妹我们的情况。我们继续唱诗、祷告、传福音,一切都很平安。
(三)第三轮询问:
上午的警察又过来了,因着上午有友好的沟通,我们见面时都很友好。我又一次被带到询问室。
他用柔和的话语问我为什么不签字呢?我说因为信仰的缘故我不能签字;他说他认同我是为信仰的缘故,他也说他接受我为信仰的缘故签字,并被释放,然后再为信仰的缘故出去到室外敬拜,没有人会管你们,这样我们就可以回家,他们也可以回家了。我说那样就是撒谎了,他说撒谎有什么,到处都有撒谎的,善意的撒谎,他可以接受。我说这与我的信仰不一致,他说那有什么,只要你写了……就可以出去,愿意干什么就干什么,没有人会管你们。我没有听清楚他要我写的文字,我说是写今天不再在室外敬拜吗?他说是“今后”,我说那我还是不能写,他说你好好想一想,我有些犹豫了,不知道该怎么办,是否写了但也同时告诉他那不是我真实的想法,我还会去室外主日敬拜呢?我犹豫着,也觉得不妥,一时不知所措。最后,我说让我想想,他说你出去和她们商量一下,我说好吧,就非常犹豫地出来了。
把情况跟宋阿姨等姊妹说了,大家一时都不知所措了,这时我想跟恩平师母联系询问一下。感谢主,打通了恩平师母的电话,把情况说了一下,师母没有说我们应该怎么办,只是告诉我们有的派出所弟兄姊妹没有写也出来了,他们最多关我们24小时就得放人,这些信息对我们来说是很大的坚固,我说我明白了,就挂了电话。回到房间把情况跟姊妹们说了,大家一致决定不写,准备等到24小时后他们放人。
于是,我又回到询问室,抱歉地通知那位警察我们的决定,他没有再说话,只是打电话询问已经写了的姊妹是否可以走了,对方显然通知他可以了。
我们互致问安,送走了那位姊妹。这时我们开始要求订饭,还笑着问他们不会不给我们订饭吧?并准备吃完睡觉,等候24小时的到来,大家非常平安,就跟在家里打理准备休息睡觉一样。
(四)新的挑战:撒旦狡猾的诡计
在等候吃饭时,我们继续唱诗,看我们的工作人员一直在听,因为他要下班了,我问他好听吗?他说很好听,我说希望你有机会信耶稣,他点了点头。我们吃饭时,清华的三位老师突然到来,把清华的学生姊妹叫到了一个询问室。他们一直交涉了大概近一个小时,这时小姊妹出来,进屋里着急地跟我们说,警察一定要签承诺书才肯放人,她不肯签,但清华的老师来的时候说学校下了死命令,不带回学生,他们也不许回来,这样那三位老师也得在这里过夜了,学生姊妹很为难很不忍心老师们为她这样,我们一时没有办法了。我想不能再问恩平师母了,我们一起祷告吧,我们四位姊妹就拉起手祷告,祷告后我心里的领受是不能签,但是我不知道是否可以跟姊妹说,这时一位转来转去的年长的领导模样的老师喊了一声“可以走了”,我们感谢赞美主,那位老师边读短信边说不签字可以走了,同时这位老师过来想看看我们唱诗的诗歌本,他说很好听,他也写歌,宋阿姨给他看,还给他唱了几个曲调,宋阿姨要把诗歌本送给他,他不好意思收,这时我才注意到,他就是一直在厅里听我们唱诗祷告、一直在我们门口转来转去地观察我们的那个人,我以为他是这里的工作人员呢,感谢主!
清华的老师和姊妹刚走到门口时,发现门是锁着的,又被警察带回来了,接着又在询问室交涉了半个多小时,后来他们出来了,学生姊妹被他们带走了,姊妹很不舍地看着我们,我们说,没事的,平安地走吧,我知道对于这个小姊妹来说她已经尽力了,她完成了神给她的带领,感谢赞美主,他总是这样恩待我们,阿门!
尾声
走了两位姊妹,很奇怪,我们一点儿也没有觉得人员减少了,心里没有任何波动,非常平安。我们收拾了吃的东西,还预备了夜宵,我向看守我们、因着我们不能回家的两位新来的夜班警察致歉,大家准备开始睡觉。
我很幸福,因为宋阿姨坚持在我们小屋门口的一个单人沙发上睡觉,年轻的姊妹因为睡觉认床,坚持要在一个比较舒服的椅子上睡觉,我就可以在长沙发上睡觉了,当然我是最舒服的了。我们分别准备睡觉,宋阿姨又嘱咐我们,如果半夜谁被叫起来了,一定要把其他两位叫醒,无论如何不可以单独离开自己的位置,我们说记住了。
我躺在长沙发上盖上大衣,闭上眼睛,准备进入梦乡。这时突然听到屋外有一阵声音,S牧师来啦!我兴奋地蹦了起来。S牧师走了进来,我从来没有想过会有人能够进来看我们。看到了亲人,我的眼泪又掉了下来(哎,我也是想我太没有出息了,从早晨开始,一天掉了三次泪了)。我们兴奋地与S牧师讲论我们这一天传福音的果效,S牧师说看来被刘长老说中了,我们是被派出来向政府机构传福音的。我心想,是啊,今天神动用守望教会169个弟兄姊妹、还有数十位被看管在家里的弟兄姊妹,向成千上万个政府工作人员传讲福音、并且用我们活出来的生命为主作见证,这是多大的恩典呀,仅我们五位姊妹在今天下午、晚上就向十多位人员传讲了福音,其中有警察、国保、派出所工作人员、清华老师,当然宋阿姨讲得最多,但我们都分别用我们所活出基督的生命为主做了美好的见证,用我们的生命传讲了基督耶稣的作为,感谢赞美主!一切荣耀颂赞都归给爱我们的父神!守望教会终于成为神宣教的教会了,但是神竟然用这样的方式使守望教会成为了他宣教的教会,真是太过分了,太不按常理出牌了,我为能成为这个庞大的宣教团队中的一员而感谢赞美神!
其中,有一个细节我忘记说了,我们问看我的工作人员,他们在这里看守过基督徒吗?他说他在这里工作十多年了,这还是第一次。其间,下午的时候,有一个人因民事纠纷被带进来,一进来就吵吵嚷嚷的,我们就关上门,继续在里面唱诗赞美神,一会儿就听到他们在外面动手打起来了,我们继续唱诗,好奇怪,也没有人想出去看看,其实平时自己还是会看点儿热闹的,这时连想都没有想,好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我想是神的保守,不是我配得的,是神的恩典。后来听说他们在外面动手打 起来时,警察就在旁边看着他们打架;晚上又带来打架的,是中国人与老外,他们争闹之后,就见那个小伙子在打电话托关系找人救他们。
我想在这里,我们和他们所有看管过的和询问过的人都是太大的不一样,我们充满了恩主赐给我们的平静、安稳,也没有担心和害怕,更没有四处找人寻求解救,我们唯有的就是向主来求、唱诗祷告,我们是他们经历中的一个特别的人群,这个特别的人群和特别的经历必成为他们生命的记忆和永久的祝福。只是很惭愧,我在传讲福音上没有做好充分的预备,没有像宋阿姨那样执著,见一个人就讲一个,下一次我就知道了,我会预备好的,感谢神!
这时,上午那个奸诈的国保又出现了,他们说我们简单地应承点儿事情就可以走了,S牧师说我们是否还有什么手续没有办完,我们说都办完了,上午的询问我们都签字盖手印了,只是签承诺书我们不肯签。S牧师说他们肯定是把什么搞错了,于是S牧师去到询问室与他们交涉,因为询问室的门这次是开着的,我们清楚地听到警察坚决地说我们必须签承诺书。我们商量了一下,把S牧师叫回来了,跟S牧师说不用跟他们交涉了,我们是不会签的,我们不签字他们也不会放我们出去,我们已经做好了住在这里的准备。S牧师不想让我们过分辛苦,还在想交涉解决,但我们觉得他们态度这样坚定,恐怕是没有什么解决办法的,我们就劝 S牧师去看看其他派出所的弟兄姊妹,我们没关系,不用管我们了。正在这时,那个奸诈的国保又出现了,把S牧师叫到楼上去了。
我们在下面谈论,想请S牧师不要为我们担心和为我们有负担,因为我们是为神受苦(其实我们并没受什么苦),我们每一个人都需要单独面对神,背起我们自己的十字架。宋阿姨笑着说还记得吗,十字架也不能截短,我们三个人哄堂大笑,因为我曾经在小组分享过,我经常想把自己的十字架截短一点,让自己轻省一些,然后踏着别人的十字架走过去。但是感谢主,我们现在却每个人喜乐地背着自己的十字架准备睡觉呢。
在我们的欢笑声中,S牧师和一位警察下来了,说我们可以不签字、带好自己的东西出去了,我们太意外了,感谢主,快乐地收拾东西和垃圾准备启程。警察说了一句你们的牧师得留下来,我们一下就愣了:你们不会把S牧师扣在这里了吧?他们说S牧师一会儿就可以走,S牧师也挥手让我们走不用担心,我们就半信半疑地走了,S牧师嘱咐我们出门后给晓峰牧师电话报个平安,我们向警察和牧师互致问候就出来了。
感谢主,出来时间为凌晨零点十一分。
问候弟兄姊妹
亲爱的弟兄姊妹,你们是我的挚爱骨肉,因着爱我们的主耶稣基督的身体为我们破碎了,使我们成为一体,也成为血肉相连的骨肉,哪处受伤全身都会感受到那里的疼痛。
出去看到弟兄姊妹的短信问候非常感动,到网站上看到很多弟兄姊妹为我们祷告、彻夜不眠,更是感动,又一次深刻地感受到了这份骨肉之情。如果说我们有什么,那本是我们自己所不能做到和不配得的,因着弟兄姊妹的祷告、因着主耶稣的怜悯恩典和慈爱托住了我们,无论我们每一个人在这一天是怎么度过的,无论去的还是没去的,写承诺的还是没写承诺的,我相信在这一日每个弟兄姊妹都来到了神面前为这一日付出了祷告,这是神在我们所有弟兄姊妹们生命中的得胜,是守望教会在神恩典上的得胜,没有神的恩典,我们谁都站立不住!一切都是神自己怜悯、恩典、荣耀的彰显!愿颂赞归给爱我们的主耶稣基督,阿门!
因着我在里面的两个经历,也因为我们互为彼此身体的一部分、互为骨肉肢体,所以我还是要用我作为肢体的真心、坦诚说一句话——我们永远是血肉相连的骨肉。
在里面有两件事情让我非常痛心,也是在我出来之后持续让我痛心、难过、并且至今为此痛哭的事情。
在里面时,和我在一个小组的姊妹跟她的男朋友通了一个电话,她的男朋友对主的认识和经历并不多,在电话里非常生气,责备她说:“人家都不去,就你去,就你傻呀!人家都劝你不要去了,你还去?!就你傻,教会说什么,你就听什么……”那个姊妹回到屋里说时非常难过,一直在哭,她说她的男朋友从来没有这样对她讲过话……
看着她哭,我们心里很难过,我真切地感受到了自己的身体和心在疼痛。显然我们不一致的意见已经成为了撒旦攻击我们骨肉、攻击我们肢体的武器,我们的小姊妹,在这样一天的经历中一直很紧张,她紧张并不是因为她害怕,是因为她不知道怎么说、怎样回答,怕因为自己的不当亏损了神的荣耀;她好不容易找到工作,刚上班两天,当我们担心她的工作劝她走时,她很坚决,因为她知道她要面对的是神和她自己的十字架,这样弱小的姊妹,在面对黑暗势力的攻击时没有退缩,黑暗势力没有伤到她,却因为我们不恰当的信息传递而受伤。
我们互为骨肉,我在这里讲这件事并不是想要说是非对错,保罗说“我自己都不论断自己”,我怎么敢于论断我的亲人呢?我只想作为你们的骨肉肢体、作为你们身体的一部分坦诚分享我的心灵的经历和感受,我没有任何责备的意思,我是留着泪在写这一段,请我的骨肉肢体们用心灵去体会我所要写的意思,我们同有一个灵、同有一位父亲,我们心灵是相通的,我相信我的感受你们是能够感受到的……
还有一件类似的事情,我们的学生姊妹,她所在小组的弟兄姊妹都非常爱主,都非常愿意为神摆上,但小组却因为不同的信息和不同的看见而混乱,大家不知所措,内心很难过。宋阿姨在周六晚上接到这个小组的一位肢体的电话,对方很痛苦,哭着说他不知道神的心意是什么,因不明白而不知所措,想到自己不去,而看着自己的弟兄姊妹去受苦很难过。在这过程中我能感受到他内心所受到的痛和伤;我们的学生姊妹在周六晚上也接到劝说不要去的电话,因为她到教会时间不长,很难辨别和判断,但她想既然是教会决定,她就决定跟随。当我们被带到中关村派出所地下室经过两轮询问后,她说在早上来的时候,她还是不清楚不明白,但是到后来和早上完全不一样,她越来越坚定、越来越清楚、越来越平安喜乐,我知道这是神的作为,在这样的环境中如果没有神,没有人可以喜乐起来,感谢赞美主,阿门!
周一的祷告会,晓峰牧师的讲道经文是《约翰福音》20:19—21,主题是耶稣复活后向门徒们显现时,所说的第一句话:“愿你们平安!”在耶稣被钉十字架的过程中门徒有各样表现,只有约翰跟随到十字架下,但耶稣见到大家的第一句话就是“愿你们平安!”无论我们的看见和领受有什么不同、在4·10的经历有什么不同,主耶稣问我们安,晓峰牧师讲到这里,我泪流满面……
亲爱的、我所挚爱的主内骨肉肢体们,主耶稣问我们安!!
(写于2011年4月14日凌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