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准备礼物

春节放假回家前一周，我就开始准备要带回去的礼物。对我来说，让家人认识耶稣，信靠主，就是我能够给他们的最大礼物。这么说来，几年前我刚信主时开始为家人祷告，就在为他们准备礼物了。可是，前几次回家我的见证都让他们失望，他们不仅没能从我脸上看出从信仰来的喜乐满足，反而是少年老成的“郁郁寡欢”，还因为我过年不跪拜祖宗牌位，不给各路“神仙”焚香烧纸，而且在校期间没向党组织靠拢，思想不求上进，所以一提起基督教，爸爸立即脸色大变，口出凶言要和我断绝父子关系，妈妈则伏在炉案边哭，哀痛白养了一个儿子。我自己也感觉很痛苦，觉得每次回家都像打仗。好在爸妈虽然一直反对我信教，但也没见我做什么“出格”的事，一次两次见说服不了我，也只好默认了。这次回家之前，我就期待要见到为家人信主祷告的果效，而且要有备而去。于是，我为在祷告中提到的每一位家人都准备了一份礼物，心想礼物虽小，但只要用心，相信神也会使用的。

我不是一个会送礼物表达感情的人，面对一家老老小小，送什么合适呢？这得花点心思。给老人买稻香村的糕点吧，北京特产，老年人爱吃。弟弟妹妹们呢？给压岁钱吧，一下子好几百，我可没那么阔，而且担心他们养成乱花钱的坏习惯。问身边的姊妹，姊妹建议买数码产品。于是给16岁喜欢听歌的小妹妹买了一个多功能小音响，外加一个U盘，然后拷一些赞美诗一并送给她，顺便给姑姑家还在念初中的儿子捎上一个。送给叔叔家8岁的女儿一个MP3，里面先存了好几首赞美诗，为此我还特意请教一位在主日学服侍的姊妹推荐几首合适的儿童诗歌。比我小一岁的妹妹正在谈恋爱，春节要把男朋友领来家做客，送他们什么好呢？也许婚恋图书会让他们感兴趣吧。于是，我在一主内书店给他们各买了一本《如何找对另一半》，《男人来自火星女人来自金星》，希望对他们相处有帮助。还给叔叔家的女儿带了一本《丛林里的秘密》，送给姑姑家的女儿一本《大河之源》。剩下大人们了，带点什么呢？礼物可以简单，但一定要用心。于是，我给爸爸妈妈，叔叔婶婶，还有姑姑姑父分别挑了颜色和款式各不相同的三对钥匙牌，上面写着不同的圣经金句。我打算送给他们的时候好好讲一讲每节经文的意思。花了一个星期的时间，上淘宝、去晨光、逛鼎好，最后在稻香村排了好几个小时的队，终于满载而归，把行李箱塞得满满的。跨上包，拖着箱，拿着火车票，回家过年喽！

二、火车上

很奇怪，虽说是春运高峰，这列车却不像想象中的那样挤满了人，反而还有空位，一路上上车的人也不多。和陌生人说话并不困难，先是某人感叹火车票难买，某人接过话头大骂抢票软件坑人，引起众人共鸣，然后你一言我一语就熟悉起来了。对座是一个刚工作两三年的青年，最为健谈，对任何话题都能滔滔不绝。还有一个今年刚毕业工作不久的大学生，话不多，爱抽烟，这时聊起回乡谈朋友的苦恼。大学生在北京喜欢一个女孩，两人情投意合，但还没有正式确立关系，倒是去年父母帮忙在老家处了一个当护士长的女朋友。一个是自己喜欢的，浪漫却不现实；一个差强人意，现实却缺乏浪漫。大学生举棋不定。一旁的青年出了个招儿，先同居试试看，不合适就换，不然哪知道对方合适不合适。我说同居就是通奸，万万不可。两人惊诧还有迂腐如我这样的人，不可理喻。晚上我拿出圣经来读，青年看见了，很有兴致地谈起他媳妇未过门之前是当地教会圣经学校毕业的，还眉飞色舞地回忆他们结婚时牧师到家里主持婚礼的场景，但他自己不信主。我说，其实牧师不应该给你们证婚，圣经上说信与不信的不能同负一轭。青年立刻变脸，说我反对他和妻子在一起因此鄙视我。我举起圣经，说鄙视我与否无所谓，只要他能够从圣经中找到一处说服我上帝祝福基督徒和不信主的人结婚。之后我给他们讲了基督教的婚姻观，婚姻是神所赐的，要求双方一生忠贞，在婚姻之外的性关系都是奸淫。青年坚决不信上帝，只信自然规律，大学生觉得稀奇，新鲜劲儿过去后就不再言语了。

三、叔叔家

刚下火车走出站台，已经快夜里12点了。看见在出口接我的爸爸，皱着眉头张望。近几年他得了糖尿病，身体越发不好，我劝他在家休息不用来接我，爸爸执意要来。回到家中，妈妈准备好了我爱吃的排骨米粉。妈妈今年快五十了，变得衰老了许多。他们知道坐车辛苦，等我吃完就催我上床休息了。

第二天下午，奶奶来看我。奶奶今年七十二岁，走起路来双腿左右晃动，身体已大不如前。她住在叔叔家，替在外打工的叔叔照管两个孩子。这次回来我给她带了四袋稻香村糕点，她喜欢吃。小时候奶奶特别疼我，有什么好吃的都会给我留着。在家挨打就往奶奶家跑，因此我和奶奶特别亲，信主后常常为她祷告，盼望主怜悯这位一生受苦的老人。两年前给奶奶传福音，她当场就拉着我的手做了决志祷告，让我高兴了好几天。这次回来却发现她又到附近的寺庙点灯，说是为家人求平安。奶奶不识字，一生和锄头黄土打交道，曾经做过村里的妇联主任，又是党支部的成员，不久前村民都上了医保，而且60岁以上的老人每月还能领到几十块生活费，想到自己辛苦了一辈子，老了受到公家照顾，奶奶诚恳地感谢党的政策英明。

叔叔家的女儿读四年级，学习很用功，房间里贴满了学校发的奖状和小红旗。看着她一点一点地拆开包装纸，高兴地把mp3拿在手中，我也很高兴。给她听了一首《赐福于你》，她很喜欢，又读了我给她的《耶稣的故事》，问我真的有耶稣这个人吗，我说真的有。

叔叔在外面给别人安装水管，有活儿的时候很忙，闲时就四处找朋友打牌。他和爸爸的关系一直不好。三年前爷爷去世，俩兄弟一起操办葬礼，前前后后忙了差不多一个月。过后叔叔发现帐单不对，埋怨开店铺卖酒的爸爸前后酒价不一，赚了差价。爷爷刚入土，爸爸、叔叔、姑姑三兄妹让奶奶取出爷爷的现金、存折，加起来十多万，要趁早分掉。这时叔叔想起比我小一岁的妹妹刚上大学时爷爷曾借给爸爸七千块钱，要爸爸还上，爸爸说自己在爷爷生前还了好几次，爷爷不要，算是赠送。现在人走了，无法对证，叔叔觉得被骗，此后两兄弟心存芥蒂，不再往来。婶婶在一家药厂打工，一周工作六天，不时加班，三十多岁的年纪却显得像四十多岁的人。我给他们挑了一对浅绿色的钥匙牌，给叔叔的一块写着“耶和华所赐的福，使人富足，并不加上忧虑。”（箴10：22）婶婶的那块写着“凡劳苦担重担的人，可以到我这里来，我就使你们得安息。”（太11：28）叔叔很喜欢，马上就挂在钥匙串上，他知道我信基督教，但他不愿意了解。他抱怨爸爸做事过分，又劝我不用太担心。后来我知道，大年初三晚上，叔叔和婶婶为了打麻将，闲4岁的儿子碍事，都不愿照管，互相推诿，以致大打出手。

四、大舅家

大舅一家从江苏打工回来，新盖了房子，前不久请爸爸帮忙张罗，在家宴请亲朋庆贺乔迁新居，因此两家近来走得很近。小舅刚从宁波打工回来，也在忙装修房子，新房子和大舅家隔得不远。外婆和二舅住在山那边，最近身体不好，在家调养。二舅和大舅不来往，正在小舅家喝酒。趁过年还有两三天，爸爸带着我骑上摩托车给外婆送些吃的，我顺便也给老人捎上两袋糕点。先到小舅家放下给外婆的东西，托二舅带上，我们就去大舅家的新房子吃饭。

饭后聊到我的工作。大舅妈率先开口，嫌工资低，路又远，要我回来发展。大舅也附和爸爸说，名牌师范大学研究生的学历，在市里学校吃得香，那些老师，谁家里没有私家车？在北京，竞争又大，房价奇高，工资又低，犯不着在那里受苦。要是在那边找女朋友，结婚后怎么办？总不能租一辈子房子吧？而且，再过几年，周围的研究生多起来了，学历贬值，就没那么好的机会了。我说自己目前喜欢这份工作，虽然工资不高，但养活自己没有问题，而且觉得这份工作很有意义，挺适合自己的。若今后结婚，是两个人一同建立家庭，即便房子是租的，也没什么问题。大舅妈一听就来劲了，说即便不为自己着想也要为父母考虑，等他们年纪大了，生病住院什么的没个人照顾怎么行？我说父母开店二十多年了，也有些积蓄，他们也上了医保。而且，现在交通这么方便，有什么事很快就能赶到，逢年过节我也会回家。舅妈听了很不满，责问我一旦父母生病，儿女只在身边几天怎么可以？你爸爸快五十了，为了供养你们三兄妹上学，开个店常年跑出跑进多不容易。现在身体也不行了，就靠下一辈。养儿防老天经地义，百善孝为先，何况家里除了两个妹妹，就你一个儿子。在外面成了家，父母就顾不上了。大舅妈差点没说我狼心狗肺，自私自利。爸爸的眼潮了，不住擦鼻子，这番话让他感觉自己可怜，还有说不出的辛酸。

我心里很不是滋味，没有怨舅妈，只是纠正她自己在外面成家不是不顾父母，而是会学习更孝敬父母。爸爸常年的辛苦我看在眼里，不会忘记，但不同意养儿防老的说法。我说孩子不是父母的财产，长大了自然要离开父母建立新的家庭，那时，与自己最亲的人是配偶。舅妈失望地看着我，知道劝说不动，只好谈起别的话题了。

五、大爷爷家

在我印象中，全家人没有坐在一起完整地吃完一顿饭。家里开了一间小卖部，只要有人来买东西，就得有人去收钱。除夕夜，像往年一样，爸爸一个人在厨房忙炒菜，然后点蜡焚香祭祖。我们三兄妹和妈妈在前屋看店。等菜摆满了一桌子，爸爸自觉地和我们“换班”。年夜饭没有祝福，也没有许多话，好像一年来的酸甜苦辣都在这桌菜里面了。晚上没有看春晚，两个妹妹和朋友去城里洗澡，爸爸去外面打牌，只剩我和妈妈看家。我说想去看望隔壁生病的大爷爷，问妈妈可不可以从家里带些水果过去。妈妈有些生气地说前不久刚看望过，还给了几百块钱，我空手去就行了。

大爷爷的父亲和我爷爷的父亲是亲兄弟，家里只有他这个儿子。所以，虽然年纪不大，四十多岁，辈分却很高，我们兄妹几个都得管他叫大爷爷。他有一个儿子小威，比我小三岁，刚从浙江打工回来过年，还有一个小时候因发高烧智障的女儿小梅。记得小时候家里有一次盖房，不知什么原因他和爸爸起了争执，提起手锤就要打架，幸好被邻居们拉住。此后十多年，一墙之隔的两家不再来往。双方大人都叮嘱自家孩子不能在一起玩，不能去对方家。大爷爷的妈妈去世时，他找人上门请爸爸帮忙办丧事，两家人又才开始往来。几年前村里危房改造，他得了些补助翻修老房，今年安上大门，屋里粉刷了一遍，外墙还贴了瓷砖。刚进家门时，全家人正在看电视。见我来了，大爷爷很是诧异，忙招呼我坐下，又叫小威沏茶，把瓜子和糖摆上桌。大爷爷得了严重的胃溃疡，手术切除了一部分胃才保住命。我问起当年盖房他和爸爸的争执，他才讲起个中原委，并且劝我不要放在心上，他和爸爸的关系不会影响到我和小威这一代。大奶奶以为我来是要翻旧帐，忙替儿子道歉，说几年前的那天晚上小威爬进我家偷东西是被某某人逼迫的，他不懂事犯了大错，对不起我们一家。我忙安慰她说自己来不是翻旧帐，只了解一些情况而已。我说自己不比小威好，说不定在他的处境下自己会干出更过分的事。我说以前自己不懂事，常常欺负小威，要向小威道歉。大爷爷拉着我说我心。我说自己也是一个罪人，不比谁好，只是从小幸运没吃过什么苦。我劝他好好养病，今后不要再打骂小梅，毕竟是自己的亲女儿，也不要在人前责骂小威，性格内向的他本身就很难受了。我告诉他们每个人都会犯错，以后要按各自的行为接受神的审判，但是神的儿子耶稣基督在十字架上已经为世人的罪流血补偿了，信靠他的罪得赦免，今后会上天堂。对他们来说，福音是个新道理，他们不明白，只是在整个交谈中，无论是他还是我，都觉得温暖。临走前我给了大爷爷一百块钱，让他好好养病，他没有接受，说自己还年轻，还有力气干活。

六、外婆家

外婆和二舅住在大山里。几个月前，有“好心人”给她看手相，惊呼她撞了女鬼，因此在外打工的小舅凶多吉少，必须花钱消灾。办法是把钱给“好心人”包起来，然后藏在家里观音菩萨像底下一星期，谁也不许告诉，日子满了就能免灾。外婆说自己信天主，家里没有菩萨像。“好心人”通融说可以放在枕头底下，再三叮嘱一个星期之内不许告诉任何人。外婆言听计从，到了第三天实在忍不住打开一看，白花花全是卫生纸，气得差点晕倒。加上大姨数落，妈妈、三姨和舅妈纷纷责难外婆轻信上当，外婆病上加病，油米不进，一下就卧床不起。

刚进二舅家，外婆颤巍巍地走出房间，脸上苍白，颧骨高耸，说话有气无力。大山里空气潮湿，外屋阴冷，我把她扶在火炉边陪她说话。外婆平素待人热情，乐善好施，村里许多人都曾受她恩惠。因此刚坐下半个小时，前后就有七八个村民来看望她，说些安慰的话。等村民都走了，外婆忽然说她死后碑上一定要刻上她的教名，不要烧纸焚香。她知道我信耶稣，递给我一本天主教的圣经祷告手册，说她每天都要做功课。外婆还给我背了上面的《使徒信经》，说经文太深奥，她不懂。这本天主教的祷告手册全是用文言文写的，一般人根本读不懂。我说自己也信耶稣，还把随身带的和合本圣经给她看。外婆和村里大部分老年人一样从小就信天主教，我问她为什么信教，耶稣为什么被钉十字架。外婆说因为耶稣太聪明了，别人容不下他，她自己要继承耶稣的遗志。我拿过她那本祷告手册给她细细地讲明《使徒信经》，告诉她每个人都有罪，耶稣替世人赎罪被钉十字架，悔改并信靠耶稣，罪就得赦，以后要复活进天堂。我还给她描述了耶稣被钉十字架的痛苦。外婆听得可认真了，我看见她的眼睛慢慢放光，脸上露出笑容，精神好多了，一会儿竟可以端起碗吃饭。感谢主！

见她气色好多了，我告诫她既然信耶稣，就不要再听信算命的、占卦的，这些都是主谴责禁止的，我又说了好些宽慰她的话，见她疲倦就到隔壁休息了。

晚上二舅喝了不少，客人散后就来和外婆说话。因为我睡的房间和外婆一墙之隔，墙顶又没有封死，两边说话都听得清清楚楚。二舅大骂小舅来找他谈分田的事，声称小舅和大舅要孤立他，两人早就密谋等外婆归天后瓜分外婆留下的土地。二舅气愤难平，说即便外婆把遗产全留给他，任何人也没办法，何况外婆和自己住在一起，理应自己多得一分。又劝外婆多活一天，自己就好过一天，颇有“挟天子以令诸侯”的意思。后又劝外婆不要信我传的基督教，说前不久新闻报道抓了好多信“全能神”的，都是像我这样信教的人。又说有文化的人信教入迷得很，专门骗像外婆这样上了年纪的人，要提防。外婆被说动了，忽然记得别人告诉过她，天主教才是正教，而读圣经的都是“悄悄教”。什么也不信的二舅不无得意地说，管它什么教，肚子饿了才是“叫”（教）。之后数落我在外面求神拜佛，不务正业，以致在北京找的工作还不如扫大街的挣得多，研究生白念了，父母白供了！

听了这些话，那一夜的兴奋很快变为沮丧，心里难过，很晚才入睡。

第二天一大早就起床到田间散步。山里空气清新，露水挂在青草叶上，沾湿了鞋。眼前山石突兀，树木林立。鸟鸣声声，雾气阵阵，好似伊甸园。随着人们纷纷离开大山外出打工置业，村里就剩下老人和孩子守着十几间石头房。儿时印象中村民的纯朴不见了，亲情的温暖也在昨夜那番话之后冰冻了，失望、痛苦和孤独再次袭来……望着前方兀立的大山，想起这首赞美诗：“我要向高山举目，我的帮助从何来，我的帮助从造天地的耶和华而来，哈利路亚——”读到这节经文：“愿纯全、正直保守我，因为我等候你。”（诗25：21）主啊，求你怜悯这地！坚固你孩子的心！

七、尾声

返京之前，全家围坐在火炉旁开了一次家庭会议。妹妹把我送给她的书扔在一边，抱怨我送给亲友的礼物不合适。妈妈哭诉我们兄妹三人与父母的沟通少，关系日渐疏远，又催我赶快找对象成家。爸爸坐在一边没有说话。在送我去车站的路上，他告诉我自己最大的盼望就是我们兄妹三人都成家，他这一生就满足无牵挂了。进站之前，我把一个用彩带系好的纸袋交在他手里，嘱咐等我进站后再看，那是一块钥匙牌，上面写着：“如今长存的有信、望、爱，其中最大的是爱。”之前给妈妈的写着：“神就是爱。”我多想和他们分享神的爱，告诉爸妈我是多么爱他们！

以上就是我春节回家两周串门的见闻和感想。在享受亲情温暖的同时，也经受源于两个世界的隔阂与冲突带来的孤独、无奈和痛苦。“我们所传的有谁信呢，耶和华的膀臂向谁显露呢？”在这一次次的追问和祷告中，我伏在神的脚前，看清了自己的卑微，晓得他的主权，更加珍惜这救恩的宝贵，正如经上所记：“你们得救是本乎恩，也因着信；这不是出于自己，乃是神所赐的。”（弗2：8）并且更加仰望他的怜悯与大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