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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月5日户外敬拜记录/ARCHI

是的,主日敬拜上帝是我们的权利,没有人能够拦阻,我再一次坚信我们的嘴里没有停止哼唱是讨上帝喜悦的。

前言:自从复活节小白牧师和冰霞师母去平台之后,来广营派出所解雇了两年来一直负责看管他们出入的保安A队,之所以称其为A队,是因为还有个B队,B队的责任则是周末负责看管来广营辖区内的平信徒。B队的队长就是我之前提起的那个对前途充满困惑的退伍武警L,两年多的时间,该派出所主管守望教会这摊事的所长/副所长换了四茬,但L依然活跃于前线,成了不折不扣的“元老”了。

A队被解雇后,接手看管小白牧师和冰霞师母的重任就落在了B队身上,保安队长L(以下简称保长L)摩拳擦掌,招兵买马,有一次我俩聊天,他告诉我他队内还缺二十余人。保长L把重点放在了小白牧师家,复活节后的那个主日,他去平台找我的时候不再像从前那样率领四位保安浩浩荡荡,而成为孤家寡人了(还有一位民警)。

情势一变,我自己上平台的线路也要随之改变。感谢神,在最近这四个主日,我都上到了三层的平台。

5月5日, 这个主日我们还像往常一样先去人大附近送孩子,我们一家人一般提前一些到,先去人大食堂吃早餐。但是当天我一点都不饿,没有食欲,默默祷告说,主啊,莫非你感动我要禁食?是不是待会儿有什么事情发生?不管发生什么事情,求神你赐给我平安,求你保守我的心意,不要失去平安。

和几个姊妹在约定的地点集合,我们从北侧电梯处直接到了三层平台,在平台的边缘位置、一个大柱子后面开始敬拜。刚刚读了几句经文,两个国保一前一后上来,阻止我们的敬拜,他们的口气强硬,但是没有动手。我们没有理他们,继续敬拜。他们见状,一个国保离开,不久,他带来了三四个国保,其中一个光头国保(后来得知姓D)态度蛮横,上手就抢我的手机(我的敬拜程序在手机邮件里),还禁止我们出声。我使劲握住我的手机,没有被拿走。D国保出言不逊,我们也回敬了他几句。彼时我们正在唱第一首赞美《上主旨意奇妙难测》,因为旋律熟悉,在被打断的时候,我们的嘴里并没有停止,还在哼唱,D国保大怒,“别出声,别唱了,再不听,我就一个一个带你们下去,反正我有的是时间!”实在不明白,一个一个被带下去和一起被带下去有什么区别?D国保的思维有些奇怪。

转身要下平台的时候,我们还在哼唱,“主旨奇妙,主旨难测,无不尽善尽美,满有慈爱,满有恩惠,使我大得安慰。”其他国保都没有吱声,唯独D恼羞成怒,上来使劲一拍我的左肩膀,“你停住!”他下手不轻,我的肩膀很疼。我的心里并没有惧怕,我就据理力争,“我嘴里唱歌,你凭什么不让我们唱,你凭什么动手打人?”我的嗓门很大,却没有血气,D国保说,“就是不让你唱,怎么了?”他还把头向我的头压过来,几乎要贴上,以此施压。我身子没有后退,头也没有移动,就和他对峙了一阵子。这时,有更多的国保过来了,我就面向他们说:“我就是嘴里唱了歌,他就动手拍我的肩膀,为什么?”然后,我又重复了一遍,搞笑地是,我不知道当时为什么那么做,就是拿离我最近的国保做了一个示范,用手重重地拍在他肩膀上,告诉他们说:“他就是这么拍我的!”

下平台的时候,我和阿峣手拉手,我们的嘴没有停,敬拜赞美的旋律一直在飘扬。快到公交车的时候,有一个便衣手拿摄影机朝我们录影,阿峣说:“在这里录什么?怎么不去平台上录呢?”

快到公交车旁边时,朝阳国保大队的Z队长横插过来,他对海淀的国保说:“是朝阳的。”我就停住。他满脸不悦:“你从哪儿上去的?”我没吱声,他又说:“你怎么不从正面上?我还在等你哪!”我说:“你又没有给我打电话,我怎么知道你在等我?”事后一想,保长L的确给我打过电话,不过当时我们刚刚开始敬拜,我并没有接。

Z队长对保长L说,“你们的车呢?”扭头一看,一个熟悉的民警开着警察驶过来,我和保长L就上车,上车后L还不忘跟Z挥手再见。

上车后,因为在平台上发生的一些列的事情,我的心并没有平静,也没有像以往一样在车里按照程序继续敬拜。保长L估计心情也不太好,他也一言不发,这倒给了我清净。在车里,我就整理回顾刚才发生的事情,肩膀还在隐隐地疼,的确有些被羞辱的感觉。

但是神的安慰接踵而至:

想起使徒行传第四章,彼得和约翰在公会受审,官府、长老和文士恐吓他们,禁止他们总不可奉耶稣的名讲论、教训人。彼得、约翰说:“听从你们,不听从神,这在神面前合理不合理,你们自己酌量吧!”在第五章,他们在公会面前又重复了一遍:“顺从神,不顺从人,是应当的。”

想起2008年5·11的时候,华杰大厦聚会的地方被一大群国保警察包围,那个主日的下午,天明牧师在台上讲道,国保在台下大喊:“别讲了,你们不能聚会。”他们试图冲上讲台,但是被晓峰牧师等同工拦阻。就在那样的对峙中,我们完成了整个主日聚会。

 

是的,主日敬拜上帝是我们的权利,没有人能够拦阻,我再一次坚信我们的嘴里没有停止哼唱是讨上帝喜悦的。

网上经常看到一些教会受逼迫的新闻,而下面的留言总少不了这样的话:“为义受逼迫的是有福的。”说实话,我并从这句经文中得到安慰,相反,觉得别人有种站着说话不腰疼的感觉。但是那天在车里,神却把这句经文反复出现在我心里——“为义受逼迫的是有福的,因为天国是他们的。”我就反复咀嚼这句话,此时这句话是那么地安慰我,我无比甘甜……

想起保罗告诉哥林多人,“我比他们多受劳苦,多下监牢,受鞭打是过重的,冒死是屡次有的。被犹太人鞭打五次,每次四十,减去一下。被棍打了三次,被石头打了一次,遇着船坏三次,一昼一夜在深海里……”(哥林多后书11:24-27)

主啊,和你的仆人相比,我这又算的了什么呢?我不过是被他们拍了一下肩膀而已……

回过神来,突然发现肩膀不疼了,这真是个不小的奇迹,我这缺乏锻炼的身体,往往书包沉了就能让我的肩膀酸上好几天。但是那天就是那么奇妙,我相信这是神亲自拿走了疼痛。

一路整理得差不多了,就到了来广营派出所。保长L说当天值班的是Y副所,其实他并不管守望这事,但是不知为啥,保长L向他汇报了情况后,告诉我当天可能要关得长点,并不能如平日那般十点多放人。

我听到这个消息,很平静,也知道禁食真的是有原因的,若是平时,我还会和他们理论半天,但是那天我就默默接受了这个决定,也深信,无论在里面多长时间都是神在掌管,神有他的计划。

到了会议室之后,我就开始敬拜,感谢神,敬拜的过程很投入,也有很多得着。敬拜结束,我就拿出带的书来看,诺大的会议室,非常空旷,桌椅的感觉跟学校图书馆差不多,我仿佛回到了学生时代,一个人在图书馆泡着……

中间Y副所过来看我,根据保安说,Y副是刚调过来的,才两个多月的时间。他说就问我一个问题,“你为什么在守望呢?不是还有别的教会吗?我开车的时候路过麦子店,那里有一个教会,还有个十字架呢!”我就解释说,“我从大学毕业就在这个教会,已经十来年了,就像是我的家一样。”他非常惊讶:“你还大学毕业?”我点点头后,他就异常客气起来,还问我,要不要喝水,我说,那边有水房,我可以自己去打。他非要保安去他的房间把水壶拿来给我的杯子灌上水。我问他什么时候能出去,他说不知道,在等上面的电话。

10点多了,我对保安说,你问问Y副所,我什么时候能出去,保安还真的去敲门,Y副所又来了,我告诉他,最近我被带来,都是十点多就放了,这次怎么回事?Y面露疑惑,“我怎么听说是48小时呢?”我就笑他:“现在哪有48小时!”虽然面露笑意,我的心还是咯噔一下,莫非真的48小时?难道因为我上午得罪了众多国保们?这个念头一闪而过,我还是很快坦然了,48就48吧,我就Y所说:“48小时是户外刚开始的时候,当时我还在这里过夜呢!现在早不这样了。”

11点半了,冰霞师母打电话给我,告诉被扣在大街所的弟兄姊妹都被放了,只剩我了。CATE姊妹把主日信息发短信给我,我就拿着手机去Y副所的办公室,指着手机说,“今天我们共有23人去平台,到目前为止都被放了,包括海淀那边的。就剩我了,大家都问我怎么样了?什么时候能出去?”他接过我的手机,看了看,就出门去了另一个屋子,说:“我去问问。”

我回到会议室,CATE姊妹打电话给我,建议找他们要求释放。我说,感谢神,我刚和他们说完,等信吧。

11点40,保安把饭打回来,土豆炖肉、素炒豆芽、一份米饭、一碗汤,还蛮合口的,就谢饭祷告,好好享用。刚吃了一半,Y副从门口探头,“你还吃吗?”我说:“什么意思?我刚吃了一半,扔了多可惜!”他说,“那你吃完再走吧。”

12点10分,我走出了派出所。门前那颗树已经不再光秃秃,而是绿叶拥簇了,我想从老地方拍个照片,但是手机出了点故障,无法拍摄,只能遗憾地等下次了。下一次,绿叶会比现在更绿、也更茂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