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听见这话，就极其恼怒，向司提反咬牙切齿。但司提反被圣灵充满，定睛望天，看见神的荣

耀，又看见耶稣站在神的右边，就说：‘我看见天开了，人子站在神的右边！’众人大声喊叫，捂

着耳朵，齐心拥上前去，把他推到城外，用石头打他。作见证的人把衣裳放在一个少年人名叫扫罗

的脚前。他们正用石头打的时候，司提反呼吁主说：求主耶稣接收我的灵魂！又跪下大声喊着说：

‘主啊，不要将这罪归于他们！’说了这话，就睡了。扫罗也喜悦他被害。”——使徒行传7章54

－60节

在我们开始分享这段经文之前，我想先问大家对这段经文有什么问题？我在默想这段经文的时候，

思考的问题是：众人是谁？他们为什么这么愤怒、以至于要置司提反于死地？就让我们带着这个问

题来进入今天的经文。
这段经文中，冲突的爆发，实际上是从使徒行传六章后半部分开始的，并且随着司提反当众讲道申

诉而不断加剧的。冲突的起因是各处会堂的人，起来和司提反辩论。这些会堂里的人，有些是重获

自由的奴隶（利百地拿会堂），有些是散居于北非的犹太侨胞。司提反没有陷入辩论，却是“以智

慧和圣灵说话”，使得众人“抵挡不住”(v.6:10)。他们分歧的焦点，作者路加在下文众人对司提

反的指控中有所提及，也在第七章司提反所作的申诉中更加详细、完整地呈现出来。在这些传统的

犹太人看来，司提反所讲的是“谤渎摩西和神的话”(v.11)、“糟践圣所和律法”(v.13) 。然而

，路加清楚地指出他们指控的不公义性——他们“买出人来说”(v.11)、“耸动了百姓、长老并文

士”(v.12)、“设下假见证”(v.13)。那么，司提反跟他的同胞们之间的矛盾，到底出在哪儿呢？

我们来回顾一下他的申诉讲道。
当大祭司问司提反：“这些事果然有吗？”司提反当着大祭司的面、当着会堂里那些抵挡他的犹太

人，以及那些被耸动的百姓、长老和文士，完整地讲述了一遍他们作为犹太人的历史。司提反称在

场的听众为“父兄”，说明他是作为他们中间的一分子来讲这些话的。所不同的是，司提反在看本

族历史的时候，多了一副眼镜，那就是耶稣基督的福音。而这副眼镜，那些指控司提反的犹太父兄

是没戴上的。不知道大家看没看过三维立体画，以前一度很流行。就是看起来都一样的一面花纹，

你对着它左看右看，直到突然从中看出来一个什么图案。这张画就从二维的平面，变成了三维的立

体。在纳尼亚传奇那个故事的开始，Lucy跟她的哥哥姐姐玩捉迷藏时，一不小心从衣橱跌进了纳尼

亚王国的世界。但是当她回来跟其他人说的时候，大家都不相信，说她撒谎，因为他们没有经历过

这样奇怪的事情。直到后来他们也亲自经历了才相信。

司提反就是这样。当他接受了耶稣基督，神的圣灵就充满他、开启他的眼睛，使他看待旧约中记载

的犹太历史有了新的亮光。一方面，他对圣殿与律法有了新的看法：耶稣自己就是那圣殿，也是律

法的总结；另一方面，当他进入了基督里的永恒真实，他不再像其他犹太人那样，将摩西律法和圣

殿看为至高，因为后者相对于前者只是暂时的。再者，因着圣灵的工作，司提反也看出，犹太人抗

拒圣灵、杀害先知、不遵守律法，在以往的历史中就是一脉相承的，并不是今日才如此(v.7:51-

53)。因此，我们可以说，在身份认同这件事上，司提反与他的父兄之间出现了一个巨大的断裂。

尽管他从宗族、血统上来说是犹太人，但他不再以摩西律法、应许之地、圣殿等祖宗遗传为他身份

的核心，而是以耶稣基督——这成了肉身的道，为他生命的全部！司提反所讲的，颠覆了这些传统

的犹太人所安身立命的根本，从而深深地触犯了他们。这就是为什么听完这话，他们就恼怒之极，

恨不得要立刻将司提反除掉。 

这里我们要再来看另一条线索。司提反第一次出场，是在六章开头，使徒们拣选七人专门管理饭食

。那一次的危机被使徒们合宜地化解之后，路加记载：“神的道兴旺起来”，且门徒数目加增，甚

至连许多祭司也都信了“这道”(v.6:7)。随即，在下一单元开始的时候，路加写道：“司提反满

得恩惠能力，在民间行了大奇事和神迹。”(v.8)这恰恰体现的是“神的道”藉着司提反所释放出

的大能大力。所以，当司提反以智慧和圣灵传讲神的道时，众人就抵挡不住；及至听完司提反的申

诉之后，已是怒气大作。而这时，司提反的反应却是“被圣灵充满”(“被圣灵充满”原文用的是

进行时，承袭了之前作者对司提反的描述)、“定睛望天”(v.7:55)。路加用了一个看似轻巧却份

量十足的“但”字，起到了四两拨千斤的作用。

这是一个生死关头。
一个因着神的道而造成的生死抉择。显然，司提反的姿态说明他已经作出了那个抉择——那就是，

当他被原本他所属于的、地上的这个群体全然弃绝时，他坚定地仰望天上的那一位。在他决意要为

这道摆上性命时，神给他特别的恩典和启示，让他看见更多。司提反不仅看见神的荣耀，还看见耶

稣站在神的右边，说“我看见天开了，人子站在神的右边”(v.55-56)。这话必定让在场的一些犹

太人想起耶稣受审时说的“从今以后，人子要坐在神权能的右边”(路加福音22章69节)。这让他们

更加地受不了，于是“大声喊叫”着，并且“捂着耳朵”，齐心协力地用石头打司提反，作为对他

“亵渎神”的惩罚(利未记24章16节)。临死前，司提反向主祷告，一是求主接收他的灵魂，一是求

主赦免逼迫他的人的罪。这跟基督的十字架事件何其相似。所不同的是，主就是那道！若连道成肉

身的主都要受逼迫，那么属于主、且传扬主道的，岂能不同受逼迫？这就是圣经所记第一个为道而

死的人带给我们的启示。当时在场的扫罗，看到司提反以生命来回应主的道，日后这也必定成为他

信仰道路上的激励。

朋霍费尔说：“当基督呼召一个人时，是呼召他来为他而死。”此话不假。因为要想从地上的现实

，穿越到永恒里的那个现实，十字架是必经之路。因此不论是哪个时代，苦难是基督徒生命里必不

可少的要素。而在那些苦难中，主的恩典和启示也总是与之相伴。今天，当我们向我们的同胞传讲

福音时，我们一样会遭遇抵挡，甚至逼迫。因为我们是站在基督里和永恒的维度上来看待我们自己

、我们的民族，和我们的历史了。求主的灵来充满我们，也打开我们的眼睛，使我们看见他的荣耀

，看见他站在神的右边张开双臂欢迎我们。我们也为着那些在逼迫中的基督徒来祷告，求主坚立他

们，赐给他们够用的恩典来承受他们所要承受的。

最后，让我们一起诵读罗马书八章35－39节。也许我们今天要说：谁能使我们与基督的爱隔绝呢？

难道是雾霾吗？是抑郁症吗？是经济不景气吗？是被监视居住吗？是进拘留所吗？是ISIS的恐怖袭

击吗？如经上所记：‘我们为你的缘故终日被杀，人看我们如将宰的羊。’然而，靠着爱我们的主

，在这一切的事上已经得胜有余了。因为我深信无论是死、是生，是天使、是掌权的，是有能的，

是现在的事、是将来的事，是高处的、是低处的，是别的受造之物，都不能叫我们与神的爱隔绝；

这爱是在我们的主基督耶稣里的。

（天明牧师对此文亦有贡献，感谢他分享对此段经文的理解。2015年11月25日证道分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