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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让神的爱温暖我们的心——怀念国永弟兄

文/馨芳

圣诞节刚过,我还沉浸在我们燕郊小组在国永家聚会的温馨中。(见2016年第一期网刊《燕郊小组庆祝圣诞纪实》)。

1月28号晚上和女儿通个电话,女人告诉告诉我一个噩耗:“国永弟兄出事了,昏迷不醒……”怎么会?怎么会这样?!主日那天在他家的厨房里我还和他聊天呢,他高兴地告诉我:过两天和别的弟兄一起去美国参加一个论坛。之后,他照常认真地带领我们查经……不!他没有走,他没有走……他那带点憨样的笑容和与他相处中的许多情景立刻翻腾在脑海里——那天晚上,我含着泪水失眠了。

2014年夏天,我病了一场后渐渐恢复了,可以慢慢走路、坐公交车了。2015年春节后,我决定参加国永弟兄家的小组聚会。国永弟兄欣然地接纳了我。一次交谈里,他说,以后燕郊这里聚会的人多了,我们可以建立守望教会的一个分堂。说话间他的眼睛里闪着亮光——多好的愿望啊。“要是这样,太好了!”我说。

那时天气很冷的。国永弟兄知道我的腿不方便,每次聚会后他总是执意送我下小区门口的阶梯。其实我自己可以慢慢下的。常常聚会后,大家仍在交通中,国永却钻进厨房里忙于中午的爱筵。为了不给他添麻烦,我悄悄出了房门,可他连忙扯上羽绒服,追上我,执意地送我。出了楼门,好冷啊!国永弟兄腿上只穿一件薄薄的外裤。我怕他感冒,劝他别送了,而他非要送我不可。那双有力的大手扶着我下小区门口的阶梯……他,像一座大山似的陪伴在身旁,让我的脚步迈得稳当。他,又如一团火,在严冬里,让神的爱温暖着我的心……

每次聚会前,国永弟兄总是端着一盘水果递给大家吃。还常常兴致勃勃地自己做面包、蛋糕给我们品尝。那香甜香甜的味道里饱含着弟兄浓浓的爱意。

每次敬拜后,国永和心亮弟兄轮流给我们查经。国永每次都是做了充分的准备,。当遇到问题我回答不了时,他对旧约历史事件记得那么清楚,耐心地给我们讲解……

国永弟兄,你那么真诚、朴实、热情。你胸怀一颗爱主爱弟兄的心,你坚定自己的信念、意志,你坚定自己的人生目标。

常言道: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国永弟兄坚定自己的信念,做好各样准备后,不畏艰险,不畏逼迫,毅然参加教会户外敬拜。拘留所的日子里磨炼你的信心、意志。你是全然摆上自己的好弟兄。你是“神所赐的全副军装,好在磨难的日子抵挡仇敌”的战士(弗6:13)!你传讲神的真理,你行在真理的光中,堂堂的一位真理束腰的智者(弗6:14)!在圣诞节里,你细心准备好一切,穿上“用平安的福音当作预备走路的鞋”(弗6:15),向小区周围的人传讲天国福音。你就是万军之耶和华军队里勇往直前的勇士!精兵!

国永弟兄,你没有离开我们,期待在天国里仍然与你并肩行在父神的光中!

2016年3月1日于泪水中完

                                                                                                                                

国永击起的涟漪

文/阿迟

一、

2011年4月乐义出事后第二天,我给孙老师发短信:“……难道神要把国永变成约伯??……”  

在乐义的追思礼拜上,他一字一字地读着《致乐义》(第一封信),熟睡中的乐义穿着她喜爱的衣服,旁边放着她喜爱的玩具,众人皆泣不成声,“护送”我们(和冰师母)的来广营派出所的所长承受不了那种气氛红着眼圈中途退场。

第二年冬天,国永因肝病住院,冰师母和我一起去看他,他自嘲是约伯,他丧女之后又经历险些丧命的病痛,有一夜在病床和上帝辩论,最终他说“……其实苦难和自然界的很多现象一样,都属于上帝奥秘的范畴,约伯只能用手捂口,在上帝面前降卑并懊悔。如今我也只能像约伯那样,在上帝面前用手捂口。……暂时地表达愤怒,是必要的,而愤怒过后,我选择感恩。”(见国永博客《病中絮语(二)——像约伯一样愤怒和感恩》)          
后来,思义出生,小思义形似姐姐,却多一丝灵气,国永和娟子不时在朋友圈晒女儿的各种“淘”——扬洒满地的瓜子、在衣柜里躲猫猫、贴上退热贴佯装受伤……在全面放开二胎的消息传来之后,我觉得他们可以无顾虑地再要个老二,这样他们一家离约伯的结局更近了。可是,这不是神设计的剧情,祂让他爱的人死在街头(赵周语)。赵周的表达不顺耳,却是实话,只因我们都懵了。  

这些天,不断有反馈,大意都是说国永的死唤醒了不冷不热的心,一个熟悉的弟兄说,“这几天我一直在想,像我这么不虔诚的人神还留我在世上,是让我悔改能进入天堂。”一个熟悉的姊妹说:“国永在自己手中所做的事上尽心、忠心,相比之下,自己懒懈、体贴肉体,实在不配这名份。神借此让我悔改,只是用这种方式太过惨烈了。”

赵周从美国回来后去天明牧师家,陪同的弟兄看到他的愤怒和痛苦,开始思考之前的信仰问题,理性和骄傲的问题,貌似坚强而自义的问题,这一次被上帝击碎,被上帝逼得思考、逼得颠覆,太不可思议了,难道这就是神大能的破碎和重建?离开牧师家,赵周说他嘲讽的话“神让万事互相效力,叫爱他的人死在这里”,原来这里说的是耶稣基督自己。    

国永没有变成约伯,他变成一粒落到地里的麦子。只是,我们还需要时间来接受,还需要时间看到更多子粒的出现。

二、

江登兴的文字戳中泪点。国永就是那么一个人,会“算计”,他知道家乐福在几点以后什么东西的折扣大。乐义小时候吃奶粉,他碰到一次奶粉促销,果断一次买了上千元,第二天中午我们一起吃饭聊天时,他跟我说起给乐义备粮的事儿,显得自豪。
有一次,他和娟子去二手市场淘了一件物品,回来后非常高兴地和我们分享,他的口头禅就是“这个挺划算的”。陆军弟兄告诉我,移动充话费做活动的时候国永能把一年的话费都充了。

有一次他来帮助《杏花》打包成箱,准备邮寄,其实他的主要目的是把橡树的书单和赠送的书籍放入其中,他是不会放过每一个推广与宣传橡树的机会。我想说那天中午我们在西屋外的武胜羊杂汤吃饭,他和我们两个女生一样,要了一碗汤,一个烧饼,我惊讶地问:“你饭量这么小,一个烧饼够吗?”

橡树的待遇和他之前工作的商务印书馆相比,差别挺大,但是这是上帝的呼召,他甘于此,并“殷勤筹划”,大约他是如保罗所写的得了处卑贱、丰富、“或饱足、或饥饿,或有余、或缺乏”的秘诀。

在此,对橡树的同工们表示极大的敬仰,九年了,他们甘于清贫,为中国教会出版了大量优质的基督教译著,如新恩呼吁的,“橡树同工们(如国永)为什么愿意不计薪酬倾注心血在经典出版?不言自明的,这是因为中国基督徒的灵性迫切需要!如果你足够尊重他们的工作,就应该拿起来读!然后,尽可能分享你的读书笔记,让基督徒的社交圈子变得更言之有物而不是一味倒腾空洞的原则和迷惑人的‘鸡汤’。”

买下来经典,拿起来读吧。

三、

国永是《杏花》的文字编辑之一,有读者赞誉《杏花》的文字质量,殊不知这种高质量的稿件是国永等几位编辑一个字一个字抠出来的。
后来国永在橡树的工作岗位由文字编辑转到图书营销。他从微博时代到微信时代,每一步都兢兢业业,用心经营,记得当时一琨做的“文化守望”订阅用户高于橡树,他憨厚地一笑(孙老师说他的笑容总是那么腼腆),略带不好意思:“我们橡树才那么少的人”。呵呵之后,聪明的他向标题党(他为拟标题费劲心思)靠拢,内容也密切时政要闻,微信经营就上来了……

举几个例子,在去年美国独立日到来之际,国永把袁灵传道的一篇回应美国同性恋合法化一事的文章发在橡树公告上,题目是《美国梦over了,你真正该做啥梦》(原标题是《他们将神的真实变为虚谎》),我在朋友圈转发此文,赞他说“橡树哥的标题可以大雅,亦可大俗”,他很快回复道:“标题里原本还有个‘中国梦’,怕群发时通不过,临时给删了”,末尾还加了一个坏笑的表情。

去年股灾之际,他也把袁传道的一篇讲章题目拟成《有人因股票而落地,你的心会落在哪儿》,在朋友圈被广泛传阅,让人思考金钱和永生到底哪一个更重要。

翻看橡树工作室的微信公号,经国永之手而出的标题无不散发出他的文学素养,诸如《教会是渐满的明月,人类恢复合一的缩影》、《作有使命的朝圣客,人生不再一地鸡毛》、《世有百媚千娇,唯你系我心至美》、《千帆过尽,真导师究竟在何处》、《我们喜欢北上广,他却住在穷乡僻壤》……

春节后橡树的第一次公司例会,大家在一起回忆国永。他这个人,活着的时候默默无闻,死了之后却惊天动地。(晓峰牧师语)

是的,关于他这个人,我们可以回忆的还有更多……
 

那个年轻的身影

文/小雪

春节前后近一个月都是北京难得一见的好天气,蓝天白云,阳光灿烂。但是我心里却不断涌动着一个旋律:“风声紧,雨意浓,天低云暗。”是京剧样板戏里的唱词,没办法,人老了,年轻时的东西不经意间就出来了。

周六上午到教会参加许国永弟兄的追思礼拜,下午到河北燕郊看着国永的骨灰安葬,晚上回到家就看到了曾经青三团契时代聚会认识的弟兄江绪林自杀身亡的消息。

或许是到了我这个年纪就不可避免地要经历与许多人的生离死别,所以国永的离去虽然突然,却似乎并不那么难以接受。虽然我也期待有神迹出现,但理性上却早在医生宣布他脑死亡之前就接受了他不可能回来了这样一个事实。在美国的弟兄好心用视频让我看到了躺在医院病床上的国永,他头部包裹着绷带,眼窝处因为皮下出血变成了深紫色,像两个黑洞。不知道为什么我一点也没感觉到害怕,只是觉得不太像国永了,所以让弟兄再凑近一些,让我能看得清楚一点。插着各种管子的国永肩膀裸露着,似乎没有任何伤痕,他受的伤全在头部。突然就好想抱抱他,就像四年前,他失去女儿乐义的那天一样,揽过他的头让他靠在我的肩膀上。只是不能了。

哦,我年轻的弟兄!
    
我和国永本来不熟悉,尽管我们是前后脚来到守望教会的,但是那时的教会还是团契聚会点的时代,他在人大团契,我在北大团契,彼此没有交集。到了教会转型期之后,虽然他和他的妻子都曾经和我在一个唱诗班服侍过,但是他们结婚后不久就双双离开了唱诗班。我们依然没有深交。

大约是八、九年前了吧,教会新年事工计划需要向会友们介绍,经会友大会审议。在华杰大厦的会友大会上,牧养事工部负责人讲完了年度事工计划后,介绍牧养事工部的同工让大家认识,齐刷刷一排年轻的弟兄站了起来,个头差不多高,都是30岁左右的年纪,正是风华正茂的大好年华,一下子想起我在上大学的时候听过的一首歌:“校园里大路两旁,有一排年轻的白杨。”后来我开玩笑对牧养部的负责人说,你把全教会最优秀的弟兄都划拉走了,划拉走了不算,还要晒,你这不是拉仇恨嘛。

那一排弟兄里面就有国永。只是随着教会人员流动,牧养部的弟兄慢慢流失,最后,国永成了那一排弟兄里唯一留在牧养事工部的人了。

在征集选择国永的照片修版用作追思礼拜时,我和几位弟兄不约而同都喜欢一张金色背景的照片,那是国永在香港参加一次图书活动时留下的照片,他穿着一件白色的衬衣,肩挎着一个黑包,很像个学生。正是我对他最初记忆中的模样——阳光,清纯,年轻。

后来,我死乞白赖挤进了牧养事工部,成了国永的同工。但是查经之余似乎没有太多交集,依然只是脸熟。

真正熟悉起来是四年前,国永的女儿乐义意外身亡。那天我忘记是谁通知我让我赶往垂杨柳医院,大约是想让我陪伴国永的妻子娟子。到了之后,娟子身边有姊妹陪伴,我就坐在病房外面等候需要时搭把手。国永怎么来到我身边的已经不记得了,只是记得他在流泪。我伸手揽过他的肩膀,让他的头靠在我肩膀上可以尽情地哭。过了一会儿刑警过来做问询笔录,我清楚地记得国永断然否认孩子的姑姑与他们家是否有矛盾,决然地回答这个事故只是意外,然后请警察尽快放姐姐回家。虽然边流泪边回答警察的问话,但是国永的思路极其清晰,说出的每一句话都切合圣徒的体统。事后他又哭着对我说:姐姐是我请来给我帮忙看孩子的,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她以后的日子该多难过啊!

以后的日子我发现,国永虽然有些黏糊,忧思寡断,但是大事情上一点不含糊。他的黏糊是因为他遇事总是先替别人着想。

乐义出事之后,国永想再要一个孩子,因为他吃的控制乙肝病毒的药物里面有对孕妇和胎儿不利的成分,他开始寻找替代药物。恰好那时候我遇到了一位治疗我的皮肤病很有效果的中医大夫,感觉这位大夫的号脉水平挺高的。于是国永也找这位大夫开药,停了西药。不久后,他的乙肝复发,转氨酶高得吓人,被佑安医院下了病危通知书。幸亏治疗及时,抢回来一条命,后来又平安生下了思义。但是国永没有对我说过一个不字,依然小雪姐长小雪姐短。当国永听别人说起我的后怕,还特意跟我说,他停药和我没有关系,让我不要自责。

国永对人的好是内敛的,温和的,所以常常是被人忽略的,有时需要很长的时间才能体会到,有时需要一些特别的事情发生才能意识到。他习惯性地隐忍、克己以成就他人,却把所有的委屈都自己吞下去,所有的重担都自己扛起来。正因为如此,我们有时候甚至不知道我们在他的包容下肆意伤害了他。

乐义亡故后,国永开始写诗。起初有些拙,感情的表达还有些词不达意,渐渐越来越有诗味。而我却从开始的鼓励慢慢沉默,后来干脆拦阻,我不喜欢他写一些黏黏糊糊的东西,总是揭开伤口让人看,好像生怕自己好了伤疤忘了疼;我也不希望他把痛苦转变成为审美对象而玩味,传承了中国传统文人的恶趣;甚至他给第二个女儿起名叫思义时,我担心,他对乐义的怀念会不会让思义总活在乐义的阴影下,这不公平,对孩子的心灵健康也不利;有些人称国永是当代的约伯,这也让我有隐隐的不安……国永对我担保说,他都知道,他会到乐义一周年的时候停笔,把所有的过去打包。后来这个包就成了电子书《我在哪里等你呢》。那里面有许多诗歌我没有读过,他最后写的序是他出事后我才看到的。我不知道我是否应该后悔不该拦阻一个父亲表达丧女之痛抑或庆幸国永没有受到我的干扰完成了这本诗集?

国永出事到追思礼拜半个多月的时间里,我和同工们都被许多事务纠缠着,来不及悲伤。加急办理护照,办理签证,购买最近期的机票,安排家中老人和孩子的照管……一位同工电话过来说:我们的悲伤要等到以后的日子,等到聚餐的桌边少了一个人,少了两双筷子(国永因为患乙肝,总是要多预备一双夹菜用的公筷),等到查经结束回家乘地铁时身边少了一个人同行……

唱诗班在第一时间里录制了国永最喜欢的根据朋霍费尔诗歌谱写的歌曲。谱子刚刚拿到,还很陌生,所以我们唱的很慢。歌词很长,有六段,似乎不是朋霍费尔而是国永在对我说:“所有美善力量都默默围绕,奇妙的安慰保守每一天。让我与你们走过这些日子,并与你们踏入新的一年。”我觉得这真是国永的声音,他就是那样的一个不愿意给别人添麻烦的人,即使他遭受意外,即使他离开了我们,他也会是怕我们难过而来安慰我们。

我不得不躲入卫生间里,痛哭失声。

对于基督徒来说,我们真的相信天堂是与主同在好得无比的地方;对于国永来说,我们也真的相信他是歇了地上的劳苦,和乐义团聚了,心满意足;因为他,复活的盼望变得真实,将来我们必要重逢永不分离。但是为什么我依然会忧伤?

近两千年前,陶令公临死前曾经给自己撰写了一首挽歌,“亲戚或余悲,他人亦已歌。死去何所道,托体同山阿。”作为基督徒我难道还没有陶渊明的旷达吗?可是我为什么放不下他?

春节放假七天,我把自己关在家里,与外面的世界隔绝。看到微信圈里红红火火的过年图片,似乎都距离我很遥远。一个生命走了,一个那么年轻的生命走了,阳光依然灿烂,春天依然会来,世界依然喧嚣,人们依然欢笑,那个人对这世界意味着什么?

国永曾经对我说过他的困惑,他父母都去世很早,自己的女儿也夭折,还有一个姐夫也遭遇了不幸……他疑惑自己的家族祸不单行究竟是因为什么?难道是因为祖先拜偶像找来的咒诅吗?我回答他不可能,从你信主的那一刻起,即使有咒诅,那咒诅的锁链也被断开。但是,我们依然解释不了一桩桩的飞来横祸。或许国永现在已经知道了答案,唯有我们留在谜团中。或许我们唯一的盼望就是有一天见到国永的时候,一切的谜底都已揭晓。

那时候的国永还是这样的阳光,清纯和年轻吧!

想国永

文/许宏(微信号:言究所)

一年多的时间,就有三位熟识的朋友突然离开这个世界。国永,是最突然的。

上周四的夜里,跟着医院的牧师来到国永的床前。那时,在抢救之下,国永还有心跳和呼吸。几小时前,他跟另一位朋友走在从旅馆前往附近超市的路上。那竟是他在这世界走的最后几步路。

一转眼,国永已经离去一个多星期了。我与家人也不在大激流城,辗转到了这世界的另一端。而国永的家人跟陪伴的朋友跨越半个世界来到大激流城。
就像一年多前那两位朋友的忽然离开,这又是两个世界的阻隔,让人窒息。

国永的这次,却更意外得多。他的离去,也许正如那位跟他同行的朋友听到的巨响,震动着他周围生命的心,似乎让任何即使可能已经预备好离开这世界的人感到自己连同这世界都被重创了。

四年多前,他第一个女儿的突然离去,已经让人心疼不已。任何的痛苦,似乎都会被这世界的继续所湮没,然而仅仅是被湮没而已,痛苦也在继续。

不过,国永在离开之前的那些天,跟他离开之时以及之后给我和家人带来的心疼却很不同。

国永这次过来,是他离开中国的唯一一次。除了他自己所在的橡树出版之外,这里也许是跟他的安身立命最切近的地方。这里,是基督信仰世界的出版中心。

他来到这里之前,充满着“学习和开阔眼界”的期待。在他参加会议的头两天,因为会议本身的事情多,我还没有来得及跟他多说上几句话。但是,在会议间歇遇到他时,仍然可以看到他满脸的喜悦,虽然有倒时差的疲惫。

从跟他坐在一起的与会朋友听到,国永说这次会议的很多内容都很好,他询问是否可以整理出来在橡树公众号分享。我当时通过那位朋友转达,说具体可以讨论,已经有准备出版的想法了。想不到,这成了国永的遗愿。

在路上,匆匆记下这些,是想念国永的开始。

他用生命与文字播撒了福音的种子

文/江登兴  (微信号:因信阅读)

到海边晨祷,想起今天是国永的追思礼拜。
一个人走了,但是没有了他的世界一切如故。
想起一个年轻画家,在石门坎画的一幅画,
当他面对柏格理所留下的残破的故居,久久伤怀时,
忽然明白,这地上如果有一些石头被拆毁了,
那他们一定是飞到天上去了。
                           
和国永深交仅一次,约八年前我们一起坐直通车从香港回北京。
他告诉我,自己苦难的家庭出身,自己身体的软弱。
为了做文字事工,辞去商务印书馆待遇优厚的工作。
因此出租一半自己的房子。
他特别敬佩宣教士,盼望将来留一间房子接待宣教士。

我们在火车上,他虽然身体有病,为了省钱,却只吃泡面。
当时他带了一些水果,给怀孕的妻子。
听说新鲜水果不能带过关,
他在裤兜偷偷藏了一个。

后来,知道他的孩子从十几层楼上掉下来。
我想他是当代的约伯。
这样一个天天思念天上孩子的人,并不陌生于永生。
再后来,他生了第二个孩子。

他把家搬到燕郊,将在北京的房子全部出租。
好让妻子作全职妈妈,在家带孩子。
后来,一个将被判死刑的犯人兄弟信主了,我曾托他去传福音给受害一方的当事人。

对于文字事工曾经同行的同工。
我甚至觉得,今天文字事工的十字架比服侍教会甚至还要重。
主为什么这么早接走他?
让橡树有如被折掉强壮的一枝?                    
                           
想起一位牧者用创世记23章纪念一个英年早逝的宣教士:
“因为撒拉去世,亚伯拉罕在迦南地得到了第一块土地。
上帝借圣徒之死成就他的旨意。”                 
               
我的一位弟兄叫永生,曾经在罪中多年,
他读了橡树的《加拉太书注释》明白因信称义。
又读《教会史》,从古代教会苦难中持守信仰,得到能力离开罪。
这位弟兄,复婚后准备热心服侍时,忽然蒙召回天家。                       
                           
我在他的追思礼拜上说:
永生渴望服侍耶稣的心才开始燃烧呢!
一个爱主的圣徒,上帝用他的死,要成就的比他的活着的时候更多。
因此,上帝这么早召唤他,
相信是要使用他的死来召唤一些人来继承他的工作。

国永离世那天,北京一片朝阳。
我想这些在恩典中长进的弟兄们,忽然蒙召。
有如在黎明摸索前行的人,忽见漫天曙光。                       
                           
当国永在天,
会看见自己深爱的孩子,在耶稣基督的怀抱里。
他会遇见自己曾经通过文字播撒的种子,
已经有初熟的收成。
是否还将看见,有很多人站起来继续用文字播种福音的种子?
这令我想到前面的那位宣教士,当他正在竭力为耶稣奔跑时,那个荣耀的召唤忽然临到他。他走了,留下妻子心非常痛,但是教会更加复兴,事工更加兴旺。

她的心一面很痛,一面很喜乐。
愿这样的痛苦和喜乐归给国永的妻子,归给橡树,
归给上帝在地上的百姓。                  
                           
其实,地上的石头即使被拆毁,
他不仅在天上存留,
而且有死里复活的耶稣,
连结天上与地上。
这在耶稣里的爱,生死并不能隔绝。
因为死在耶稣里,生也在耶稣里。

2016-2-20
 

你在我身边突然被接走

文/洪昌 (微信公号:橡树文字工作室)

国永,你离开我们21天了,我还是很难相信你已经离开你地上的亲友而投入天父的怀抱了。此时你已经在天父的怀中,完全地稳妥,毫无灾难来袭的担忧。

你在世经历诸多患难,但你在基督里重生。主耶稣把你的哀哭变为跳舞,赐华冠代替灰尘,喜乐油代替悲哀。

你虽经历诸多患难,但一路有主耶稣陪伴,直到主接你回到天家,享受永远的安息。

你在短短的年岁里,竭力为主做工,在文字事工上默默耕耘。

你在短短的年岁里,努力做个好丈夫、好爸爸、好同工、好朋友。

你虽看似文弱,却为信仰勇敢站立,不惜付上失去人身自由的代价。

你的离去太突然。当我们肩并肩前行时,你就像在顷刻间被主提走一样,就离开了我。你的离去,留给我们很大的哀痛和很多泪水,但天父的安慰和同在却依然真实。我们哀哭,不像没有盼望的人那样。

我的信心受到极大的挑战,但圣灵逐渐在我内心放入确据:你已经与天父在一起,而我也终将到达同样的彼岸,再亲眼看见你。我们再一同敬拜我们的天父。

2月18日早晨4点多,我在听一位牧师的讲道,他提到自己得病躺在病床上时,圣灵问他:你真的相信“活着就是基督,死了就有益处”吗?(参腓1:21)我也再次问我自己:我是否真的相信天父把你取走是有益处的?这问题用头脑回答很容易,但用心回答却很难。“是的,我相信。”尽管我理性上依然有很多的不明白,但我相信天父的主权,相信若不是他许可,我们一根头发都不会掉在地上。我相信,你在那时、那地、以那种方式被主接走是天父主权使然,在他眼中是有益处的,尽管这相信带着心中的痛。

你在世时日虽短,但我相信你留下的丰厚的属灵遗产一定会源源不断流淌,惠及我此刻都意想不到的无数的人。2月4日一位前加尔文大学的教授带我参观大学和神学院,一路碰到好几位他熟识的教授和员工,每每提及你,他们都说已经听说你的故事并在为你的家人祷告。从他们的泪花中我看到了天父爱的眼神。Mary姊妹还把你写给乐义的一封信和你在号子里的经历翻译成英文,发给很多神学院的老师和当地教会的弟兄姊妹。我亲耳听到一些反馈,说你的故事激励他们更爱主,更爱失丧的灵魂。你看,你虽然离开,天父依然使用你在世美好的见证祝福那么多的人。

国永,你留下的影响是你自己在世的时候也无法想到的。整个Grand Rapids城市都曾为你,而后为你的家人、弟兄姊妹、你所关心的文字事工、你所关心的中国教会而祷告。

2月6日下午在华人教会,在追思礼拜的现场,我看到一个奇妙的画面:不同国籍、不同肤色的基督徒因天父奇妙的护理而聚在一起,心心相连,一同思想同一位救主耶稣基督,一同盼望将来永远的安息,一同记念你。

因你的故事,已经有那么多人开始被天父改变。

即便没有这些,也至少有一个改变。那就是我!因为你,我从罪中被唤醒,主赐我被更新的心志,要为他而活。

天父让我见证你在世的最后一刻,必定要向我说什么。我似乎明白,又似乎不太明白,但我一定会越来越明白,而到那日完全明白。天父借着你在世时我们的同工,更是借着我俩最后的这次经历,赐给我极重无比的荣耀的托付,我感到沉甸甸的。我有些恐惧,却责无旁贷。

“原来基督的爱激励我,因我想:基督既替我死,我就死了;并且他替我死,是叫我这活着的人不再为自己活,乃为替我死而复活的主活。”(林后5:14-15)

国永,你离开之后,各国、各地弟兄姊妹的安慰和代祷如春雨般丰沛地降临在我的生命中。这将成为我今后属灵生命成长的丰富养料,将伴我一生。
国永,谢谢你给我的那么多的帮助!我也代表橡树的全体同工感谢你在橡树的美好的、硕果累累的服事。

“在主里面而死的人有福了!”圣灵说:“是的,他们息了自己的劳苦,做工的果效也随着他们。”  (启14:13)

国永,愿你在父怀中永享安息!你在那边等着我们!


 

橡树哥:他行完了路程,谁功尚未成? ——“途中人”的一份缅想与沉思

文/ 颜新恩

大激流城(Grand Rapids,或译为“大溪城”)对于一个基督教福音派出版人而言,是圣殿也是乐园。“橡树哥”——橡树文字工作室的同工许国永弟兄意外安息此处,作为一个基督教经典著作的编辑与推广者,他可算生而无憾。

尽管有永恒的盼望慰藉心怀,甚至也不会太久就将天家重聚,但我们仍然难禁偷洒苦涩的泪水。熟悉许弟兄的人知道,他短暂的人生经历了非常人所能承担的熬炼。也因此,更让我认识到:他不只是息了“树人”的劳苦,也行完了作为一个“个体”的丰富路程。[1]本来,圣徒之死为神所宝贵,且与基督同在亦好得无比,许弟兄谢世,我们本不会有难以释怀的哀恸,然而,即使使徒保罗也有认为“肉身活着(为别人)更要紧”的时候。我们徒然地寻求理解事件的“合理性”,甚至在暗室中上下求索“痛苦的奥秘”。事实上,我们中的不少人,不但明白也深有体会:再多的正确道理也难以平复情感的创痛。我想这安慰的工作大概非人所能,也不能企望自我“遗忘”,而唯有上帝超越性的力量(十字架与复活)注入人的生命,人才能因信承担灵魂的重负继续前行,迈向终末的盼望。

密歇根的追悼之旅,我心存忐忑。及至到了现场,我很难说得精确,但感受到有一种超越人间情谊的温暖氛围。我只能说,惊讶于他的家人、同伴、教会同工们所蒙之“负重神恩”的见证。我的心逐渐沉静,敢于思索这个“意外”事件的可能性命定因素。

国永弟兄的谢世,引起各方人士的深情悼念,这不是偶然的,也绝不只是因为他的命运多舛。对我而言,这是他所侍奉的至高传道者——上帝——对一个默默耕耘的福音(神学)文字工作者的荣耀奖赏!他已息了地上的劳苦,做工的果效必然长存。 

“文”人许国永片段  

2004 年我举家迁往北京,本来的计划是借北大进修的机会,享用图书馆研究两个题目(一个是关于中国传统文化,另一个是关于温州教会)和系统地学些英文。直到偶然也必然的一次在游冠辉带领的团契(守望前身)讲道,我才恍然大悟:神带领自己来北京,最重要的不是读书,而是服侍教会。

很快,我几乎在每一个团契讲道,印象非常深刻的是,每次讲完道都很多人等着和我交流。也是因为这样才记得国永弟兄,他问我的其中一个问题,就是我是怎么阅读的。没想到,我分享的方法他真的照办(选定主题后,同时读几种不同的相关文献),第二个月碰到我(每个团契我基本每月讲一次道)就向我“报告”自己的实验感受。2004 年入冬,虽然我还不是教会的传道人(有几个月非受薪帮助讲道),教会邀请我给开始不久的圣经学校同学上课,国永弟兄即是第一批学员。我记得我的第一门课是讲道学,不少内容是反思温州教会的讲道,面对北京刚刚信主的弟兄姐妹(国永也是 2003年受洗),我有点不知所措。所以除了每周完全重写讲义,也会问问孙毅长老,弟兄姐妹有什么反响。我记得很清楚,孙毅长老提的第一个名字就是许国永弟兄,当然都是一些我很受鼓励的话。不过,最感动的是,在我艰难的时刻,他有一次特别打电话给我,叫我不要介意别人的排挤和非难,继续言所当言,至少他支持!  

和国永弟兄越来越熟悉之后,因为他在商务印书馆工作,所以我就经常叫他帮我买书。他若有偶尔稍不及时,就会腼腆而又语速极快地向我道歉,似乎误了我的传道似的。他知道我曾经在人民大学跟雷立柏老师学希腊文(入门),就向我打听,后来他就去了。回来他跟我说,不怎么习惯雷老师极为扩散的教学方式(我倒是特别喜欢),他又找到另一位老师的班里学习。那时候,也不知道是受我影响还是受他影响,守望有几个弟兄姐妹对学希腊文摩拳擦掌,他非常热心的为他们提供各种信息。2006 年开始了《杏花》后,我们接触就多了,除了冠辉,他也没少编辑我随心所欲的文稿。  

之后,我接手圣经学校,国永是第一届也是目前唯一一届的研究班学员。我不记得他的入学论文了(共有 40几个弟兄姐妹报名),差不多一年时间,我们每周六一整天一起学习讨论。老实说,大多数时候,他的发言并没有让人惊奇,不像一般饱读诗书的才子那样出口成章。直到橡树文字工作室的出现,我才逐渐领略神所赐给他的过人功夫。因为买书、(帮忙推销)卖书,写书评和讲座的缘故,我和国永的邮件来往就更多了。

橡树人经典工程

橡树文字工作室的成立,除了领受使命的创立者,我不确定还有谁比我更喜乐。之所以这么说,有一个深沉的原因。容我先啰嗦几句自己的岁月书情。我十几岁时在乡村接触基督教,教会没有全职的牧者,也没有曾受过基本训练的传道人。我几乎读完了教会里所有有字的东西(基本是三自出的),给基层学习的入门材料居多,而稍微深入的“神学教育丛书”还夹杂不少新派的东西,例如常会看到黑格尔学生鲍尔(Baur)的一些观点。我对信仰有很多思索,却苦于没有书籍可参考而陷于苦闷之中。这算是我少年的一大烦恼。为此,我恳切地向主祈求,赐给我更多的书籍。20 多年来,我的藏书增加迅速,见证了上帝的应允!有两点值得加以说明。一是我喜欢阅读自己感兴趣的领域内经典,二是我喜欢先读原著  (当然要借助翻译),之后才是第二手研究资料。但不幸的是,在中国却没有一套相对完整的基督教经典原著。若以美国为例,沙夫(Philip Schaff) 编辑出版了 38卷早期教父选集,而美国天主教大学出版社的教父系列则超过了 120 册,还有威斯敏斯特出版社卷数繁多的基督教经典文库(Library of Christian Classics, Edited by Westminster John Knox  ),这还不包括东正教系统和一般大学林林总总的古典研究出版(如著名的哈佛版 Loeb 古典馆藏系列)。在中文里,我们只有过一套残缺的基督教历代经典名著集成,还是美国宣教士章文新(F. P. Jones)博士等主编出版。“残缺”的意思是,一是经典著作多为节译本(即使像奥古斯丁《论三位一体》、加尔文《基督教要义》之里程碑式著作);二是很多重要著作未选入(如阿他那修);三是因为政治变革,原计划未能顺利完成。香港道风山学人志于继承先辈遗愿,刘小枫等策划了基督教历代学术与经典思想文库丛书(大陆版两套系列名称),虽沿用“历代”字样,却主要着力于介绍近现代欧陆(德语)著作,古代教父著作寥寥。尤其需要指出的是,无论是“集成”还是“文库”的编选,都不是在教会教义学的意义上进行的。虽然这些系列都包括部分教义神学著作,但很多属于哲学著作。尤其是“文库”系列,基本是哲理神学与宗教哲学占主要比例。这些当然都有价值,但中国基督徒需要一套完整的纯正教义传承的历代经典!记得冠辉还在北大出版社时,有一次我们讨论基督教出版,我说,真希望中国福音派基督徒出个“大疯”出版家,会是你吗?不过,我知道那时候他受神学思想的局限,担当不了历代经典。 对我而言,“橡树”的出现, 不只是此后有我期待的经典,而是一种信号:我所期盼的大公神学将在这块土地生根了。而且,我认为,在这个时期,出版教义和灵修经典,比出版圣经注释更重要(原因以后解释)。作为曾经的编辑与近年的推广者,国永已经以他短暂的生涯参与了这一个百年树人的伟大工程。我相信,很多人的悲伤已经清楚见证了他的生命写进了这一历史。他已经行完了自己的路程,可以无愧称为“橡树哥”。但,你我的经典之路“工”尚未成。

聚集悲伤的力量

我们总说“要化悲痛为力量”,我说悲痛就是力量!我们为许弟兄的哀伤,很重要的原因是他曾经服侍了成千上万的读者。套用派博(John  Piper)的一个口号,就是“不要浪费你的悲伤”。请珍藏好悲伤,并运用它的力量!作为一个读者的悲伤,何不量力参与中国教会的经典出版?  

大家都知道,在今天,经典出版不是一桩生意,而是一份使命,不然很难维持。橡树的工作已经初具形态,但茁壮成长需要大家的呵护与浇灌。教义神学、圣经研究、灵修经典都还远没有规模。我常常叹息:很多教会对硬件的投资动辄百万千万,各种热闹庆祝消费也绝不“小气”。但对人才和“软实力”方面,如果不是一毛不拔也是甚为吝啬。常见的场景是:大家一边阔气消费的同时,一边批评属灵书籍太贵。而他们也许不知道或不愿意知道,那些书再贵传道人也得买(除非混日子的)。不然,很快就会被他们嫌弃教导“空洞”、“陈旧”之类,然后等待着下岗。我不忌讳以自己为例。信不信由你,有时候请我讲一个题目,所谓的报酬连我买参考书的钱都不够。尤其是在国内没有图书馆的情况。我当然不介意,也感到很荣幸经常被邀请! 只是这不应该是常态,尤其是在不缺钱的情况下。国永做过的事情之一就是呼吁“送书”,鼓励人奉献给一些需要的传道人。如果按我说,还有很多校园团契的同学也很需要,如果有条件应该有个简单的经典图书室。每个教会也应该有个小型的必备范围的图书馆。如果你受惠于橡树的侍奉,何不一起来支持、推广?!这不是卖书这么简单,这是一种教会文化的建造,这是一个基督教深厚传统的“植树节”。如果有大家热心参与,何愁未来不开花结果?  

橡树同工们(如国永)为什么愿意不计薪酬倾注心血在经典出版?不言自明的,这是因为中国基督徒的灵性迫切需要!如果你足够尊重他们的工作,就应该拿起来读!然后,尽可能分享你的读书笔记,让基督徒的社交圈子变得更言之有物而不是一味倒腾空洞的原则和迷惑人的“鸡汤”。钟马田深具慧眼,他在《灵性低潮》中指出,很多人的内心挣扎焦灼是因为不了解教义(唯独恩典,唯独信心)。神学书籍的阅读不只是锻炼智力,也不只是掌握教条,更是一种生命的开悟。一个令人悲伤的事件,催逼我们更多去思考:这个伟大生命所留存所执着的究竟是什么?  

结语

我愿意以一句经文(同时也是一个美国神学家的墓志铭)题赠:他像一棵树,栽在溪水旁。只是,亲爱的读者们,你是按季节结出的“果子”吗?

 写于Grand Rapids 追思礼拜返回途中,订于加州寓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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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我认为上帝留圣徒在地上有两个主要原因:一是生命,二是使命。这可以很好解释有些人虽然对于工作已无能为力,但上帝并不立刻接他/她去天家。其中的原因之一,就是为了最后的预备与洁净。不过,卢云神父(Henry Nouwen)《神的爱子亚当》的视角,提供了另一个极为深刻的理由(但可以兼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