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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利赛人的传承从未断绝

文/莱尔

“有法利赛人和几个文士从耶路撒冷来,到耶稣那里聚集。他们曾看见他的门徒中有人用俗手,就是没有洗的手吃饭。原来法利赛人和犹太人都拘守古人的遗传,若不仔细洗手就不吃饭;从市上来,若不洗浴也不吃饭;还有好些别的规矩,他们历代拘守,就是洗杯、罐、铜器[等物]。)法利赛人和文士问他说:“你的门徒为什么不照古人的遗传,用俗手吃饭呢?”耶稣说:“以赛亚指着你们假冒为善之人所说的预言是不错的。如经上说:‘这百姓用嘴唇尊敬我,心却远离我。他们将人的吩咐,当作道理教导人,所以拜我也是枉然。’你们是离弃上帝的诫命,拘守人的遗传。”又说:“你们诚然是废弃上帝的诫命,要守自己的遗传。摩西说:‘当孝敬父母,’又说:‘咒骂父母的,必治死他。’你们倒说:‘人若对父母说:我所当奉给你的,已经作了各耳板’(各耳板就是供献的意思),以后你们就不容他再奉养父母。13这就是你们承接遗传,废了上帝的道;你们还作许多这样的事。”——可7:1-13

这段经文的写照令人降卑,因其表明人性在信仰方面能出什么事情。这是那些渴望基督的教会得兴旺的人,应当经常努力学习的一段经文。

单单外在的遵守不能喂养人的良心

这段经文要求我们关注的第一件事,就是我们主在地上的时候,犹太人的信仰光景凄惨低落。

还有什么比眼前这段话更可悲?我们发现犹太人主要的教师在吹毛求疵,因为“他的门徒中有人用没有洗的手吃饭!”我们得知他们极其看重洗涤“杯、罐、铜器”这等物件!简单说来,那些仅仅从表面上最严格遵守人所发明之传统的人,竟被人看作是最圣洁的人!

我们应当记住,生活在此刻光景中的这民族,曾在世上最得上帝眷顾。上帝在西奈山上赋予他们律法、敬拜上帝的礼仪、祭司的职分、诸约和应许。摩西、撒母耳、大卫和众先知都曾在这百姓当中生活并去世。地上的民,没有像他们那样曾经拥有过如此多的属灵特权;也没有任何别的民,像他们那样曾经如此可怕地滥用他们的特权,如此彻底弃绝他们自己的恩惠。纯金何其失光!从记载在《申命记》和《诗篇》中的信仰,到洗手和洗涤杯、罐的信仰,这堕落是何等之大!难怪我们主在地上做工的时候,发现百姓如同羊没有牧人一般。单单外在的遵守,并不能喂养人的良心,让人的内心分别为圣。

让犹太教会的历史成为对我们的警告,使我们绝不沾染虚假的教义。一旦容忍虚假的教训,我们将绝不会知道它能去到何等地步,我们最终会落入何等凄惨的信仰光景。我们一旦离开真理的王道,就可能最终落入到像法利赛人和文士一样洗杯洗罐的光景中。人一旦背离上帝的道,就没有什么最卑贱、无聊、不合情理的事是做不出来的。

今天在基督的教会中有一些分支,是从来不读圣经,从来不传讲福音的。在这些分支中,现在唯一幸存的信仰,就是使用一些没有意义的形式,遵守某些人为的禁食和节期。这些分支开始的时候是好的,就像犹太教会一样,现在落入彻底荒凉不结果子和衰败的光景。对于虚假的教训,我们再如何警惕也毫不为过。一点点的酵能让整团发起来,让我们为着一次交付圣徒的真道竭力争辩。

虽然一眼看上去,法利赛人的风俗和传统荒唐可笑,但让人降卑的事实是,法利赛人从来不缺效法和继承他们的人。对洗杯、罐、铜器这些物件大发热心,这看起来近乎荒唐可笑,除了孩子以外,没有人会做这样的事。但我们无需看得太远,就能在离我们自家很近的地方发现完全与这对应的事情。现今,人们为神父和牧师穿的祭服、长袍、洗礼盆、牧师席、祭器台、圣坛隔板和类似事情认真严肃地争论,我们对此可以怎么说呢?对于许多人为在敬拜上帝时的礼仪、装饰、姿态那种过份的关注,我们可以怎么说呢?我们说圣经对于这些事完全沉默,这已经足够。这是什么?难道不就是法利赛人的精神卷土重来吗?这是什么?岂不是对人传统的做法那种不合宜的热心令人难过地再次重现吗?人为这些事情辩护而提出的论据,有哪一条是法利赛人没有同样大大强调和使用过的?一千八百年已经过去,然而为了洗杯、罐、铜器这等物件小题大作的那一代人仍然在我们中间。法利赛人的传承从未断绝。

绝不可满足于带着身体上教会

要求我们关注的第二件事,就是敬拜上帝的时候,仅仅用嘴唇敬拜毫无用处。

我们的主引用旧约圣经一段话来强调这教训:“以赛亚指着你们假冒为善之人所说的预言,是不错的。如经上说:‘这百姓用嘴唇尊敬我,心却远离我。’”

上帝在信仰中首要关注的,是人的内心。头低下、膝盖跪下;严肃的面孔和僵直的姿态;礼仪式的回应和形式主义的“阿们”声——所有这些加起来,都不能让一个人成为真正属灵的敬拜者。上帝的眼睛看得比这些更远更深,他要求内心的敬拜。他对我们每一个人说:“我儿,要将你的心归我。”

让我们在公开聚集的敬拜中记住这一点。我们绝不可满足于带着身体上教会,却把自己的心留在家中。人的眼睛可能在我们的敬拜中觉察不到有错,我们的牧师可能赞许地看着我们,我们的邻舍可能以为我们是基督徒当有样式的楷模,人们可能在赞美和祷告声中首先听到我们的声音。但如果我们的心远离,在上帝的眼中就没有什么比这更糟。在那位察验人思想,看到人里面隐秘事的上帝面前,这一切只不过是草木禾秸罢了。

让我们在个人的敬拜中记住这一点。如果我们的内心和我们的嘴唇不一致,我们就绝不可满足于只说好话。如果我们双膝跪下祷告,心思却飞到九霄云外,那么即便再流畅的长篇祷告对我们又有何益处呢?这对我们根本无益。

上帝看到我们真正在做的事,所以拒绝我们的奉献。出于内心的祷告,是他爱听的祷告。出于内心的祷告,是他唯一应允的祷告。我们的恳求可能软弱,结结巴巴,在我们的眼中看为糟糕。我们可能无法用精巧的言语,或精心挑选的说法把恳求献上,若写下来,可能几乎无法看懂。但如果是出于一颗正直的心,上帝会明白这些恳求。这样的祷告是他喜悦的。

顺服传统变成了真信仰

这段经文要求我们关注的最后一件事,就是人倾向用自己发明的信仰取代上帝的话语。

我们三次看到我们的主对法利赛人发出这责备。“你们是离弃上帝的诫命,拘守人的遗传。”“你们诚然是废弃上帝的诫命,要守自己的遗传。”“你们承接遗传,废了上帝的道。”

法利赛人的第一步,就是把他们的传统加在圣经里,作为有用的补充。第二步就是把它们放在与上帝的道同样的地位上,赋予它们同样的权柄。最后一步就是尊重它们超过尊荣圣经,贬低圣经并使其脱离本应有的合法地位。这就是我们主在地上时所发现事情的光景。从实际来看,人的传统就是一切,而上帝的话语则什么也不算。顺服传统变成了真信仰,顺服圣经则消失殆尽。

一个可悲的事实,就是基督徒在这件事上经常步法利赛人的后尘。同样的过程已经一次又一次发生,产生出完全一样的后果。人已经要求基督徒把人的发明当作信仰来遵守,遵守的这些事看起来是有用的,归根到底是出于好意,但上帝的话语从来没有命令人要如此遵守。人渐渐要求要比遵守上帝自己的命令更用心遵守这些事,要比捍卫上帝话语本身的权威所发的更大热心捍卫这些要求。我们无需往远处去找实例,我们自己教会的历史,会给我们提供这些例子。

让我们小心,不要企图给上帝的话语加上什么,作为得救必须的事。这是惹动上帝怒气的,这要让他审判我们,使我们落入瞎眼当中。这就等于是说,在对于人得救而言必须的事情方面,圣经不完全,我们比他知道得更多。加增和删减同样会轻易摧毁上帝话语的权威;把神的话语掩埋在人的发明之下,这和否认神的话语是真理一样,都会轻易摧毁上帝话语的权威。整本圣经——没有别的,只有圣经——必须成为我们信仰的准则,不容任何加增删减。

最后,让我们清楚分辨在信仰方面人的发明和上帝话语清楚的命令。上帝命令的,是人得救必不可少的,人所命令的却并非如此。人所发明的,可能当时有用便利,但得救与否并不取决于顺服这些事。上帝要求的,对永生来说至关重要;故意悖逆的人,要败坏自己的灵魂。

(本文摘自莱尔《<马可福音>释经默想》,生活·读书·新知三联书店,2016.0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