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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鸡腿引出的故事

文/小雪


每逢春节,除了“信二代”以外,大批年轻的弟兄姊妹就面临回故乡的糟心事,担心被逼婚啦,担心七大姑八大姨的闲话啊,担心回家遇上祭祖上坟啊……总之因为信仰被逼迫的感觉油然而生,不自觉地就和网络上的“父母皆祸害”结成统一战线了。我有时候会想:基督徒在信主之后,能不能换一个思路思考问题呢?总是把自己放在一个受害者的角度是否是有益处的呢?尤其是在面对父母至亲的时候。我想到大约十年前听来的一个故事:

大约十年前,我参加一个神学院的敬拜夏令营。神学院请来了北美、东南亚、港台以及内地的专业音乐指挥带领唱诗班的排练,有牧师指导灵修,祷告,圣餐,敬拜……其中一位北美音乐家在介绍她们家兄弟姐妹带领孩子为父母祝寿成为传福音的见证时使用了祝寿现场的一张照片,在座的不少学员开始议论:他们在下跪啊!这是拜偶像!此后几天中,还有学员议论纷纷。后来,一位东南亚来的L牧师给我们讲了他自己的故事:

L牧师是在高中阶段开始接触福音并且信主的。初信的热情似火,立刻回家砸碎偶像。L的父亲早逝,L母亲年轻守寡,含辛茹苦,独立支撑抚养L长大。家里经济并不宽裕。每逢春节过年,L的母亲按照习惯会将一只烧熟的鸡供奉在L父亲的遗像前摆一摆,然后全家人一起吃年夜饭。自从L信主之后,坚决不肯再吃拜过偶像的食物,包括祭祀过父亲的这一只鸡。母亲拿不出两只鸡过年,又心疼儿子过年吃不到肉菜,于是只好把一只鸡砍下一只鸡腿供奉在遗像前,剩余的大部分鸡拿给儿子吃。

L牧师说:年轻时我觉得母亲让我吃祭拜过的食物就是对我的逼迫,等我有了一些年岁,慢慢懂得一些事理之后,才替母亲想:母亲爱父亲,一只鸡是她对父亲爱的表达;母亲也爱儿子,心痛儿子不能吃上这只鸡。我以为我是为信仰而抗争,却不知我是在逼母亲在爱儿子与爱丈夫之间做选择。我赢了,母亲只好把给丈夫的爱压缩到就剩下一只鸡腿那么一点点……我是为信仰受逼迫吗?我是用我的信仰在逼迫我的母亲,借着她对我的爱逼迫她。

L牧师的故事常常让我思想:耶稣的爱应该让我们变得更加坚强和博大,因为爱里没有惧怕,爱既完全就将恐惧除去了。那么,我们信主之后的生命样式是更加有爱了吗?一个更加有爱的生命是否能够创造出更有意义的形式慎终追远,引领文化的更新,而不是处处设防,时时抵抗的心态面对家人和亲人?我们基督教会内的婚礼、追思礼拜的方式都对我们不信主的家人朋友具有吸引力,圣诞节、复活节的节庆也得到许多人的认同(不管是出于什么目的),那么,是否我们有新的方式替换清明扫墓,春节祭祖?除了可以用鲜花代替烧纸,用蜡烛代替上香,我们还能做什么?比如主动参与家族的历史记录?做影像PPT,做视频的访谈,建立网上的纪念园……让传统文化被基督更新圣化。总之,我们不是被动挨打的受害者,而是更加爱我们的亲人的福音传播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