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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证:你的作为奇妙,叫我末后有指望

文/曾卓崑(百合花小组)

 

我出生于1976年,是“生在新中国,长在红旗下”的一代。我看过和我岁数接近的前央视主持人张跃(《半边天》主持)的见证,她说自己信主前是共产主义者、进化论者,是相信人定胜天的乐观主义者。我们一样! 我曾是一个无神论者,认为自己是个好人,至少比一般人好,觉悟高,更符合共产主义的要求。

无神到有神的转变

2006年,我从清华新闻传播学院研究生毕业。本以为从此可以过上事业爱情双丰收的好日子,哪知事实正好相反。先是我很“戏剧性”的找不到合适的工作,与此同时,我的恋爱婚姻遭到父母和大家庭里众多人的反对,激烈到了与家人为敌的程度。这对于当时处于骄傲顶点的我来说,感觉简直是受到了命运的嘲弄。于是,我这个所谓的无神论者先去拜了佛,拜完事情并没有解决。2006年的圣诞节,我大学的同学、好友在守望受洗,我来观礼,这是我第一次走进教会。那时我很功利地对神说,如果你帮我解决工作和婚姻的难题,我就信你。

我父母之所以对我的婚姻持反对态度,是有原因的。一是我和老公的家庭背景不同:我从小在城市生活,父母在研究所工作,是知识分子;老公出身于河南农村家庭。而且当时我考上了清华的研究生,而我老公没有考上北理工的研究生。除了这世俗条件的“女强男弱”,我父母反对的另一个重要原因是我姨嫁了出身于农村家庭的姨父,他俩打了一辈子架,彼此伤害,苦毒很深。我父母以及其他人看在眼里、痛在心里,他们不愿意看着自己的女儿再往“火坑”里跳。

既然父母家人如此反对,我为什么那么坚持?在中国的计划经济时代,我父亲从湖北考到哈工大,毕业后留在哈尔滨工作,那时他们单位特别流行生了孩子之后,把老大送回到父亲的老家,所以我妹妹出生不久,才1岁大的我就被送到武汉我爷爷奶奶家,父母对我来说就是墙上的照片,直到8岁小学二年级才重新被接回哈尔滨父母的身边。我习惯了一切事情自己做主,而且一路顺风顺水,似乎从未和家庭出现过什么大的矛盾,于是在婚姻这件事情上,我们之间的矛盾集中爆发到不可收拾的地步。那时我在清华读研,户口在学校,怎么沟通父母都不同意,我就干脆自己作主结了婚。

找不到合适的工作,家里人又始终反对我的婚姻,当时我真有一种“被诅咒”的感受。

走进教会后,在我不认识主甚至不相信上帝存在的时候,我模模糊糊的求告却得到了慈爱上帝的眷顾,先是与家人的关系出现了意想不到的转机。我结婚八个月之后的一天,我姨父(被我们这个大家庭批评的对象)突然跳出来,坚持邀请已经结了婚但始终不被我父母、家人接受的我和老公,去参加他孙女的百日宴。那时我刚去教会没几周,还记得那天早上醒来,脑中还在回荡“以色列的圣者,为我牺牲自己……”的赞美诗(其实那时不知道啥意思),突然接到姨父电话,我当时忙不迭的拒绝,特别害怕我老公一去,惹我父母不高兴,如果冲突起来,场面很难看。但是我姨父特别坚持,于是我们也就横下一条心去了。我老公给我父母敬酒时,他们的脸色虽然很不好看,但还是接受了……这件事成为了破冰的开始。

上帝神奇的使用我姨父来打破局面,也在我们所有人心里动工,到后来我父母接受了我老公,我的婚姻问题解决了。

同样特别奇妙的,神使用我妹妹的一个同学来解决我的工作问题,是她给我介绍的工作,有意思的是,我后来在那家公司工作了4年,而为我介绍工作的这个人只在这家公司呆了3个月——她在公司短暂的存在好像就是为了帮助我解决工作的问题一样。
神就是这样来怜悯我,帮助我解决了工作和婚姻的两大难题。他使用的方法完全在我的预想之外,属于“打死我也想不到会这样解决问题”的那种)。于是,我开始相信有神。

认罪、悔改、信主

2008年我怀孕了,公婆到北京来,自那时到现在我们都住在一起。有孩子之后,城乡生活方式不一致所造成的矛盾集中体现出来,我开始体会到父母他们所担心的问题。

比如孩子的脚是否要保暖。我的亲身经历是“凉从脚起”,脚一受凉,我就拉肚子;而我公婆的观念是“冻哪里也不会冻到脚”。冲突的时候是我给孩子盖脚,他们把被子拿开。1月的大冷天出门,他们用斗篷包着孩子,竟让脚直接露在外面。我当时看着女儿真是心如刀割,只能冲回到自己的屋子流泪哭泣。许多诸如此类的生活细节……

记得冲突最厉害的时候,我的头脑里会出现幻觉——幻想自己冲进公婆的房间,大声请他们回老家,而且我会产生“要是公婆不存在就好了”这样的想法。

那时我偶尔去教会,也记得我买的第一本属灵书籍是《十诫人生》。有一天我猛然间觉察到,按照圣经标准,我因为觉得相处太麻烦所以希望公婆消失的想法,其实就是杀人(相当于内心已动了杀人的念头);加上累积的对于自己父母的内疚心理,我第一次低头承认:我并不是一个好人,我是一个罪人。那是我悔改的开始。

家庭矛盾加上工作压力,又使我到了人的尽头。我跟那位受洗的好友说,请她为我介绍一位牧者,我需要和他谈谈,我的好友就介绍了袁灵传道。还记得在牡丹园的麦当劳,我开始了流泪的“控诉”,当时恨不能用光了一大包餐巾纸,桌子上堆了像小山一样的鼻涕纸。很多年之后,我还问过袁灵传道,他是如何一步步说服我的?他说没有觉得是他说服了我,是神预备我走到了那一步。我本来是要找“组织”控诉自己的家庭成员如何不好,想得点安慰和解决之道,可谈到最后,怎么就变成我自己需要悔改,需要改变了呢?

这之后,我还给袁灵打过好几次电话,接受从神而来的婚姻、家庭的辅导。终于在圣灵的带领下,我慢慢开始认识和解决自己的问题。记得有一次我请教一个问题,我的一个同事认为“做基督徒很容易,只要承认自己错了就可以了”,我当时觉得这话不大对劲儿,对基督徒的评价实在有失公平,但又不知该如何作答。袁灵说,你问问自己,一个人认错容易吗?如果没有圣灵的带领,我们有谁会认罪呢?这句话印在了我心里。我回想起自己的经历,是啊,如果不是圣灵带领,我怎么会认罪呢?我可能还理直气壮,在“欲除之(公婆)而后快”的路上越走越远。

我也读了福音的小册子,知道解决我的罪需要接受耶稣基督作为救主,我需要被救赎,他才是道路、真理、生命。

悔改之后生活的改变

我老公的性格比较犹豫,患得患失,我那时不懂得尊重他、帮助他,觉得他犹犹豫豫很麻烦,我还逼他写过保证书,意思是就这么定了,不要再改来改去了——现在看来很好笑。可见“顺服”对于当时常常“要做主”的我来说,基本上等于天方夜谭。就算内心悔改、打算改变时,做起来也经常失败,或者矫枉过正,真切体会何为“操练”二字,感觉真是难啊!

我和公婆之间的关系变化,也不像剧本一样一下就翻转,其间的过程高峰低谷都有过。就像很多人一样,信主一开始,我虽然自己悔改,但是还是先求神改变对方。我认真的祷告,求神为我们预备分开的路。祷告了一年多,一点儿动静也没有,而且看起来好像没有让我们分开的趋势。于是,有一天我试着对神说,这么多年了环境都没有改变,难道神你是希望我改变吗?好吧,如果这就是你的意思,那我愿意改变。

在这个期间,先是我病了,生活和工作造成的压力使我腰椎间盘突出,还有斑秃——头上秃了硬币大小的一块儿。然后我婆婆也病了,她的胃胀到站立久了就难受。我开始意识到,其实这个家里难受的不只是我,她一样也承受着压力,也很辛苦。我陪她去西苑医院看中医,路上我们聊天,慢慢聊生活环境的差异,摸索中间道路,接受和包容彼此的不同。

我们住在一起到现在有将近10年了。农村的老传统,加上综合考虑我们的经济能力,我老公始终不同意我全职在家带孩子,所以我们至今还是决定跟他父母生活在一起。就像前面说的,我们的关系有高峰也有低谷,不过我们之间可以沟通了,有不满意就说出来一起解决;也设立了界限,并尊重彼此的习惯。即便如此,依然有难以完全接纳,需要我不断借着祷告、靠着主的恩典胜过的时候,感恩的是我们双方越来越走向互相理解、彼此尊重、努力配合的良性互动。

2016年底,我生了二女儿。我家的月嫂说,“你们家人的关系还可以嘛!我见过太多婆婆和媳妇,根本都不说话”。我心里非常清楚,如果不是神在我还没有刚硬到底的时候出手扭转,我的婚姻和家庭不会是现在的样子。真的是感谢主!

归正:神的拣选与主权

生活慢慢归于平稳后,再说一下神学上我的一个重大扭转。

老大4岁时,开始上主内的英语培训机构,在那里我认识了咏莲姐和红波姐。袁灵传道的孩子也在那里学习,加上其它父母我们组成了临时的小组,大家一起学习。

那时我脑中的观念是,是的,主很伟大,他救赎了我;同时我有自由意志,我也得同意,主才能工作。我那时认为主拣选所有人,但并非每个人都同意,比如我老公就没有同意,所以信主这件事上,我有一半的功劳。

第一次和咏莲姐见面,我们就争论起来。咏莲斩钉截铁地告诉我,一个人信主,是主绝对的主权和拣选,人谈不上半点功劳……因信称义,而不是靠着行为。我不服气,觉得自己被当头给了一棒子,很不甘心,感到自己那点儿“功劳”被抹杀了。袁灵当时“调停”说: “在思想史上,你们这两种理解都存在过,但我同意咏莲的看法。”

这事我别扭了很长时间,疑惑,不解,不服。后来听王怡牧师讲预定论,又听唐崇荣牧师讲《神的预定和人的自由》,再经过读经、积累……直到有一天,我终于承认:是的,主,拣选在你,你有绝对的主权,我是蒙恩的罪人,你拣选我不是因为我比别人强,而是单单出于你的怜悯。

我一直感谢神借着弟兄姊妹及时归正了我。

小组:主里的成长

我祷告神为我预备牧养小组,神先预备了单位附近、晨光书店的妈妈小组,今年秋季又带领我加入了百合花小组。非常感谢神所为我预备的,从组里的姊妹们身上,我可以看到属于主的品质——她们对孩子的关爱与接纳,她们的孩子在生活中所活出的信仰、对人的饶恕,她们在神里的感恩与自足,她们战战兢兢去做成得救的功夫……让我在其中可以边学习边成长,实在是非常感恩。

在小组感恩节分享的时候,我向她们每一位表达了我所看到神在她们身上的工作,以及我从她们生命中所学习到的。

“人若自洁,脱离卑贱的事,就必作贵重的器皿,成为圣洁,合乎主用,预备行各样的善事(提后2:21)。”

盼望:爱主更深 稳行高处

我现在的生活并非没有烦恼和痛苦,也有低谷,也有感受不到神是否同在的时候,有时我也在想,当我遭遇更大的苦难时,我是否还能感受到神的同在?我是否有信心像哈巴谷那样宣告“虽然无花果树不发旺,葡萄树不结果,橄榄树也不效力,……然而我要因耶和华欢欣,因救我的神喜乐。主耶和华是我的力量;他使我的脚快如母鹿的蹄,又使我稳行在高处。” (哈3:19)

一位牧者的话令我警醒,亦成为我的鞭策,他说:“归根结底的问题,是当苦难来临的时候,苦难与上帝谁更真实的问题。而使上帝更真实的出路在于深度的灵修,这不是每天读几节经文,祷告几分钟,一周聚会两次那么简单的”。因此,我盼望与主的关系更进一步、更深一层,可以时时感受到主耶和华“是我的力量,我的诗歌,也成了我的拯救”(诗118:14)。

我身上恩典和改变的故事还未完待续……感谢这一位全能真神,他拣选我,也熬炼我,他让我在世上有盼望,也叫我“末后有指望”(耶29:11)!

 

(本文是作者2017年12月20日在香柏团契与百合花小组圣诞联欢会上的见证分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