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陪伴是最长情的告白——假期与父母相处琐记

文/XM

收到阿迟约稿的信息,感觉有些愕然,我原本没看到她前一天发的信息,现在她说换了手机没看到我之前的回复,我都不知该如何回复她了。说我没看到之前的信息吧,觉得不礼貌。本能地想拒绝,因为没什么值得向弟兄姐妹分享的。不过秉着不轻易拒绝服侍弟兄姐妹的原则,挣扎了一下我还是回复了一个好的。于是就有了这篇。

(一) 陪伴是最长情的告白

这次春节是大学毕业上班后在家呆的最长的一个春节,从腊月十八(2月3日)到正月初六(2月21),在家十九天。回去之前我颇为憧憬,想着这么长时间终于可以好好和家人在一起了。然而一到家,得知奶奶时间不多,爸爸在乡下陪护。腊月二十晚上,奶奶去世。这三个晚上,就我和妈妈俩人在家,晚饭后就是一起烤火聊天,然后一起睡。回京前妈妈对我说感觉我回去这段时间都没好好和我在一起时间就过去了。回头看来,那三个晚上是整个假期和妈妈在一起最亲密的时光了。有一首儿歌唱道:爱我你就陪陪我,爱我你就抱抱我。对我妈妈来说,最幸福的就是家人都在身边。妈妈也不止一次对我说,以前她不理解外婆为何总是希望她去看她,现在到这个岁数就明白了,老人就是希望家人都在身边。然而,我并不能完全理解她的心情。我想,你们俩人在家多好,没什么事情,想干嘛就干嘛。爸爸可以练练字,妈妈可以看自己想看的电视。孩子们来了,大的小的,做饭不说,还不消停,让他们各种忙个不停。这次假期我回去,小侄子开心地不愿回家,这正合我妈心意。一个快六岁的男孩,时刻需要释放能量。我陪他一会还行,可是久了,就没耐心了,这次他连住三个晚上,我第一个晚上就有点受不了,可是看着累了一天的父母还要照顾他,心里也于心不忍,于是在接下来的两个晚上承担了督促他洗脸刷牙为他洗脚洗袜子的责任。妈妈对小侄子说,你姑姑这是帮奶奶减轻负担。我听了想你也知道这是负担,但也开心自己没有像第一晚一样把这负担都丢给他们。

我妈妈对儿女表达感情通常都很直接,她会直接和我们说想我们了,希望我们多陪在她身边。每次我离开的时候,她都特别舍不得,有时候还会落泪。我爸爸则不怎么表达情感。他开心的事情就是我们对他做的事情感兴趣。比如他去屋顶晾衣服,如果我主动说和他一起去,他就很开心。他练毛笔字的时候,我们在一旁欣赏,或者和他一起写写字,他就很放松自如。他自己表达情感也是如此,每次我回家,他总是尽量多在家一些时间,尽量去接我,去送我。

(二)忍耐和包容

和家人在一起,最难忍耐,却最需要忍耐。坦白说,我最无法忍受父母的是他们付出太多。今年是他们特别劳累的一个春节,奶奶去世、搬家、春节,加在一起,他们春节前半个多月没一天歇着。然而他们还惦记着哥哥和弟弟家春节准备的食物够不够,该买的东西买了么。春节前,他们忙完奶奶的丧礼从乡下回来的时候,除了带回许多肉和排骨,还带回来五只活鸡,说是家养的。肉、排骨和鸡都给哥哥弟弟家分一份。然而一时吃不了,因此鸡都养在旧房子的卫生间里,爸爸每天过去给鸡喂食。起初,哥哥和弟弟两家都说过年有鸡肉了,要不鸡就先养着,我听了就有气。他们根本不需要,你俩这么辛苦弄这么多。这么多鸡养着,爸爸每天跑来跑去多操心。最后,终于在大年二十九的时候,爸爸准备杀一只三十吃,哥哥和弟弟两家也同意把给他们的鸡也杀了,于是那个下午,爸爸一个人在旧房子里独自杀了三只鸡,每只都拔了毛剖了肚才带回来。晚上他说今天很累,我听了有点想嘲讽他自找的。然而我什么都不能说,谁能阻止父母对孩子的付出呢?若非父母对每个孩子这样的付出,也不会有我们这个大家庭的和睦。

每次回去,妈妈都会给我讲我不在家期间发生的各种事情,其中包括我们大家族里的事情,也有我们小家的事情。妈妈给我讲这些事情,一方面是希望我知道这些事,另一方面则是倾诉她心里的一些委屈、不满、甚至怨恨。事情多了,我听着听着就会产生情绪。有人小气,有人自私,有人冷漠,有人不公平,有人懒惰……有时我会对妈妈说别讲了,有时会说这些我已经听过了,然而我知道,我应该耐心且包容地听她讲。就像她自己说的,有些话她不和我说,能跟谁说呢?

这次回家,操练了一下生气不可到日落和不轻易发怒带来的恩典。在家人面前,我生气时总是义正辞严,谁的面子都不给,还容易过夜。搬家那天,凌晨五点就被爸爸叫起来了,然后搬家,接火,接着帮忙准备丰盛的庆祝午餐,晚上小侄子留宿,他特别兴奋,我却很累了。然而爸爸妈妈还没忙完,一会叫我这一会叫我那,我心里则酝酿着各种不满的情绪,终于愤愤地对他们说,你们别再叫我了,然后什么都不管去睡觉了。我觉得非常生气,我想我第二天应该继续生气,然而感恩的是第二天早上听到爸爸妈妈和小侄子都起来了,我也心情舒畅地起床,和他们一起吃早餐。这种感觉真是美好,人与人之间的相处,宽恕非常重要。当然,最好是不生气,这更需要忍耐。我们搬新家后没几天,爸爸就在客厅墙上钉了一颗钉子。当时我和妈妈都在,我也不知道爸爸是怎么在我没注意的时候就在墙上钉了一颗钉子,而钉子边上的墙壁都破了。我看着就想生气,问爸爸钉这颗钉子干什么用。他说来挂他的镜子,我有点无语。这么好好的新墙就给破坏了,住进来才几天!然而,事情已经发生了,能怎么办呢?妈妈看到也过来和我一起对爸爸说,墙上不要随便钉钉子,那块镜子可以放在卧室书桌上。事后,大家都问起这里为什么钉个钉子,妈妈就让大家别再提了,然后说我已经和爸爸说了,说我这次忍住了,没有发火。貌似在表扬我,然而其实听起来真是惭愧。

(三)顺服和尊重

其实,与父母的相处之道与和与他人的相处之道是一样的,我们都需要爱心、忍耐和包容。而顺服和尊重是儿女特别要留意的。作为单身姐妹,顺服父母更是应当的了。因此,虽然我是新房的户主,在决定搬家的时间上,我还是听从了父母的意见,满足他们的心愿,无论是起初选的日子,还是后来改的时间。他们也尊重我的信仰,满足了我的要求,搬家和春节时都没有烧香点烛。而我,从一开始就和以前一样,这家是父母的家。春节期间听到妈妈对前来做客的亲戚说,这房子是我买给他们住的,我心里很开心。爸爸妈妈不仅是这房子的主人,现在依然是我的“主人”。

尊重和顺服一样,我们并不是全都没有,只是难以总是如此。有一天在餐桌上妈妈说起爸爸的一个缺点,然后我在旁边补了一句:是这样。后来我就后悔了。牧师在孝敬父母的讲道中也提到不可轻视或蔑视父母。说那句话的那一刻,我心里其实是对爸爸有轻视,藐视他的行为。

圣经说爱是恒久忍耐又有恩慈……爱是凡事包容,凡事相信,凡事盼望……圣经中说的爱不是一时的忍耐,一时的恩慈,偶尔包容。因此,在孝敬父母这件事上,操练的依然是恒久又凡事。我知道我还未做到,也无法做到,只有仰望神的恩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