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爱的弟兄姐妹：主日平安！新年快乐！
今天是2021年的第一个主日，我们终于告别了2020年、走进2021年啦！就在前两天的跨年之夜，网络上弥漫着一股迫不及待要让2020赶紧翻篇儿的气氛，因为这一年，疫情打破了人们想过正常生活的愿望。我记得去年这个时候，人们还在热烈地讨论着996的工作节奏，转头到了春节，疫情就给人们的生活按下了暂停键。当时我正在海外的弟兄姐妹家里，一边看着电视里一派祥和的春晚，一边刷着手机里武汉封城的新闻，感觉整个人是撕裂的。转眼一年过去了，我们终于如愿以偿地把2020年甩在了身后。可是我们真的把它甩在身后了么？面对着2021，一方面，我们前所未有地对之寄予了厚望，仿佛从未像这一刻那样期盼着“新年”会以某种方式向我们施展魔法；另一方面，我们又挥不去那一股浓浓的绝望、厌世的情绪。疫情还在世界上的大部分地区肆虐着、或者卷土重来；独立报道武汉疫情的前律师、公民记者张展，以“寻衅滋事罪”的罪名被判刑四年；我们教会非正常的户外敬拜状态马上也要进入到第十个年头……天灾人祸、灵界争战，就跟上周袁灵牧师所讲、耶稣时代发生的苦难事件没什么两样。
有人说，2020年是过去十年最坏的一年，是未来十年最好的一年。不管这个说法最后是否成为现实，疫情带来的长期经济、社会和政治影响，都仍然在持续向我们展现出来；“明天会更好”这个信念，我想对于很多人来说，应该是从根本上被动摇了。因此，当我们站在2021年的起点上，我们所要面对的，将是一个全新的、不可逆的、充满了不确定的全球环境。那么我们作为属神的子民，当以怎样的心态来面对这样的环境、以及在其中生活呢？今天我们要来看的这段经文，是紧密地接续着上周袁灵牧师所分享的那段信息。如果说路加福音13章的1-5节讲的是，当苦难突如其来地临在意想不到的人身上时，耶稣让我们看到生命的本质是脆弱而短暂的；那6-9节的这个比喻讲的就是，当额外的恩典临在我们这些原本不配的人身上时，耶稣让我们看到生命的本质就是神所赐的礼物。以这样的眼光来看待今天的话，我们这些经历了疫情仍存活于世的人，可算是被赋予了额外的恩典和时间。我们当拿这恩典和时间做什么呢？那就是，靠着神的恩典更新、结出生命的果子。
上周的信息(13章1-5节)集中处理了一个问题，就是当意外的苦难临到一些人的时候，不要轻易地就认定是他们罪有应得；更不要错误地以为自己就比那些人好。耶稣说，不是的！就像上帝从始至终没有向约伯解释为什么那些苦难会临到他一样，这里耶稣也完全不去追究这些事情发生的原因—他既没有说这些加利利人是因为犯罪而遭神审判，也没有说西罗亚楼盖得不好、是豆腐渣工程，所以倒塌压死了人；他甚至没有说彼拉多逼迫加利利的犹太敬拜者、谋杀他们。他只是说，人生在世就是有可能碰到这些悲惨的事情，不管是天灾还是人祸。而你，你们，作为尚未遭受这些苦难、仍然存活于世的人，千万不要以为是自己比别人好而免此灾祸，也别觉得说我们住在圣城耶路撒冷、我们守着圣殿就安全。人生中没有任何事物—不论是金钱、权势、能力、还是身份能够确保你安稳无忧、幸免于难；你当意识到生命是多么地短暂、脆弱，甚至有可能转瞬即逝，因为世事难料。这就是生命的本质和真相。对此，你能做出的最合宜的回应，就是及时向神悔改，不管你是遭害者、还是幸存者，免得最后灵魂都要灭亡。
耶稣的这段话，让我们再面对天灾人祸的时候，要非常谨慎地作出评论。比如，某某地方发生了大地震，是因为那里的人拜偶像；某某地方发生了疫情，是因为那里的人喜欢胡吃海塞，等等。这样的说法，毫无疑问会助长我们的骄傲，其隐含的意思实际就是我不像他们、我没有犯这些罪、我比他们强，所以我理当活着。耶稣用两个真理来撕去人们这些虚假的自我安慰和虚幻的安全感—首先，生命是脆弱、短暂的，死亡随时有可能突如其来地临到任何人；其次，末日有审判，不悔改的都要灭亡。这两个真理放在一起，就产生了一种急迫感—那就是，“当趁耶和华可寻找的时候寻找他，相近的时候求告他”(以赛亚书55章6节)，及时悔改，不要等到以后，因为你不知道自己在世上会遭遇什么、生命总共有多长时间。那么，什么时候是耶和华可寻找的时候呢？就是你还活着的时候。这就是接下来这个无花果树的比喻要说明的。
一、何必白占地土呢
“一个人有一棵无花果树，栽在葡萄园里。他来到树前找果子，却找不着，就对管园的说：‘看哪！我这三年来到这无花果树前找果子，竟找不着。把它砍了吧，何必白占地土呢！’ 管园的说：‘主啊，今年且留着，等我周围掘开土，加上粪；以后若结果子便罢，不然再把它砍了。’”(13:6-9) 无花果树原本是一年一结果，现在主人等了三年时间，它依然没有结果子，那么主人理所当然地就想把它砍掉。把无花果树栽种在葡萄园里、供给它生长的养分和资源，就是为了让它结果子；现在已经给了它这么充足的时间，还是不结果子，那还留着它干嘛呢，何必让它白占地土、浪费资源呢？这是符合常理的，对吧？但是即便如此，管园的恳求主人，再额外给它一段时间吧！这回我再多给它施肥，看它是否能结出果子。如果还是不行的话，那时候再把它砍掉。一棵被栽种在园子里、却不结果子的树得以存留、继续活着，只是因为不管是园主、还是管园的，都给了这棵树额外的时间和恩典，来干它本来就应该干的事。除非它开始结果子，否则等着它的依然是它所当受的、那延缓的审判。藉着这个比喻，耶稣再次强调之前的信息—及早悔改、免得灭亡；因为所剩的时间是有限的，审判是迫近的。
这个信息，施洗约翰在此之前也传达过—“现在斧子已经放在树根上，凡不结好果子的树，就砍下来丢在火里。”(3:9) 在约旦河边，他毫不留情面地对那些要受洗的众人说：“毒舌的种类！谁指示你们逃避将来的忿怒呢？你们要结出果子来，与悔改的心相称。不要自己心里说：‘有亚伯拉罕为我们的祖宗’。”(3:7-8) 施洗约翰当时的听众，是自诩为亚伯拉罕的子孙、上帝特选的子民，却没有活出“行公义、好怜悯，存谦卑的心，与你的神同行”(弥迦书6:8)那样的生命样式。这一点从后面施洗约翰回答他们“我们当作什么呢”那个问题中可以看出来。不管是耶稣的比喻，还是施洗约翰给人洗礼前的呼召，他们信息的核心都是“结果子”。那么，“结果子”到底意味着什么呢？
首先，我们来看看无花果树和葡萄园对于当时的犹太人来说意味着什么。葡萄树和无花果树是当时巴勒斯坦地区最常见的作物，被人们广泛种植。它们的果实甜美，叶子宽大可以遮荫，所以在旧约中，葡萄树和无花果树常常被用来比喻上帝跟以色列人的盟约关系。上帝看以色列“如葡萄在旷野”，又看他们的列祖“如无花果树上春季初熟的果子”(何西阿书9:10)，期待着在他们子孙后代的身上看到枝繁叶茂的累累硕果。而作为上帝盟约的受益者，以色列就像是被栽种在葡萄园里的果树，享受着上帝赐予的繁荣、富饶，和平安，就像所罗门盛世的理想生活所描绘的那样：“从但到别是巴的犹大人和以色列人，都在自己的葡萄树下和无花果树下安然居住。”(列王纪上4:25) 而葡萄园呢，则常常被用来指称上帝所拣选的以色列。诗篇80篇里面说，“你从埃及挪出一棵葡萄树，赶出外邦人，把这树栽上。你在这树根前预备了地方，它就深深扎根，爬满了地。它的影子遮满了山，枝子好像佳美的香柏树。”(诗80:8-10) 以赛亚书里又说：“我要为我所亲爱的唱歌，是我所爱者的歌，论他葡萄园的事。我所亲爱的有葡萄园，在肥美的山冈上。他刨挖园子，捡去石头，栽种上等的葡萄树，在园中盖了一座楼，又凿出压酒池；指望结好葡萄，反倒结了野葡萄。”(赛5:1-2) 这些比喻给我们讲述的是什么呢？在上帝跟属他子民的关系中，他是辛辛苦苦地拯救、预备、耕耘、保护他的百姓的那一位，如同那爱他葡萄园的主人。这样，我们才明白，上帝如何指望他的百姓持守在他与他们所立的约中、得享他一切信实的应许，好让自己的生命活出与所蒙恩典相称的样式，如同结出累累的硕果，让周围的一切蒙福。而如果他的百姓，仗着自己跟神的关系特殊，却背弃他的约、轻忽他的恩典，就会像那棵三年之久不结果的无花果树一样，面临失去保护、遭受上帝审判的危险。所以暂时没被砍下，并不能确保自己的生命正在结果子。正如耶稣随时再来的可能性促使我们时常保持警醒的状态，上帝最终的审判也应警戒我们常常省察自己的生命光景。
在2021年的第一个主日，要来跟大家分享今天的这段经文，我觉得不太容易。在这新年伊始，尤其是刚刚过完灾难的2020年的新年伊始，我不知道弟兄姐妹的心情是否和我一样，再次立定心志，也许是非常艰难地，想要在自己一直克服不了的生命顽疾上有一些突破，想要看到自己的生命发生一些根本性的变化。但是就像开头我所讲的，今年究竟会跟去年有何不同呢？明天又是否真的会比今天更好呢？如果我们的生命日复一日地没有变化，年复一年地结不出我们想结出的果子，那我们听到“把它砍了吧，何必白占地土呢”这句话，就有祸了。至少我自己时常会有这样的挣扎和危机感。的确，审判的信息让我们畏惧，悔改的信息也会让我们感到紧迫，但是生命转向、改变的动力到底在哪儿呢？这个问题的答案，就在这个比喻的后半段。
二、今年且留着
虽然这棵无花果树三年都没有结果子、面临着要被砍掉的紧迫，但是耶稣在讲这个比喻时却传递出一个忍耐和怜悯的信息。管园的说：“‘主啊，今年且留着，等我周围掘开土，加上粪；以后若结果子便罢，不然再把它砍了。”(13:8-9) 另一个版本说：“主啊，再给它一次机会吧！再等它一年，我会精心栽培它，多施些肥。如果明年结出无花果来，就留着它；不然，你再把它砍掉。’”(新普及译本) 不仅园主给了这棵无花果树充足的时间来生长、结果，即便是到了合情合理地可以砍掉它的时刻，园丁依然建议说再给它一次机会、再等它一年。这一年，园丁不是干等着、任这棵树自生自灭、然后静观其变；而是打算在这棵树周围掘土、施肥，尽他一切所能给这棵树创造生长、结果子的条件。原来，神对我们的怜悯，不仅体现在他长久地忍耐我们，还体现在他信实地供应我们一切生命所需。所以彼得在他的书信里写道，“神的神能已将一切关乎生命和虔敬的事赐给我们，皆因我们认识那用自己荣耀和美德召我们的主。”(彼得后书1:3) 又说，“主所应许的尚未成就，有人以为他是耽延，其实不是耽延，乃是宽容你们，不愿有一人沉沦，乃愿人人都悔改。”(彼得后书3:9) 这，就是神对我们所怀的赐平安的意念，是他向我们所存的慈悲、怜悯的心肠！除非我们体会到神对我们是超过了我们所求、所想的宽容、忍耐，他在我们身上所倾注的是丰富的恩慈、怜悯，我们就不会真正地谦卑下来、心甘情愿地回转向他。所以对于那些论断别人的人，保罗说：“你以为你能逃脱上帝的审判吗？难道你没有看到上帝对你是多么仁慈、宽容、忍耐吗？难道这对你毫无意义吗？你为什么没有看到，他的仁慈是要使你从自己的罪中回转呢？”(罗2:3-4，新普及译本)
原来，要想悔改、要想从罪中回转，首先要看到上帝对我们是多么仁慈、宽容、忍耐。当我思想神对我的仁慈、宽容和忍耐时，我想到这样一些事。在过去这一年中，如大家所知，我非常挣扎的两件事，一件事就是完成讲章，另一件事就是迟到。但其实这两件事是一件事，其实我的真正问题也不止是这两件事。这两件事之所以会显得很突出，是因为这两事最明显、最掩藏不住，也最重要。每次当我星期六很晚把讲章发给小白牧师、之后岩松还要再去发布到网站上，我总是感到无地自容，打心眼儿里想要下一次早点完成，但是直到今天也还没有在这件事上得胜。尽管如此，小白牧师从来没有责备过我，只是会敦促我早一点，免得影响网站发布；弟兄姐妹也没有责备我，反而诸多体谅、鼓励和代祷。每一次当我参加教牧例会迟到、去给圣经学校上课迟到，我心里也感到愧疚，为自己灵性懈怠感到忧伤，但是显然我没有痛悔到能够彻底打破这种习惯的地步。同样地，牧师们和弟兄姐妹们对我没有苛责，反而诸多包容和忍耐。此刻，当我想到这一切时，我才真的是热泪盈眶。一次又一次地，神给我机会，来对付自己的罪，努力去胜过。
在过去的疫情之年，我们见证了世界的动荡，体会了生命的脆弱。但是伴随着许多苦难的，是我们每个人生命中数算不尽的神的恩典。神保守、存留我们的性命，直到今天。我想，对于2021年的第一个主日，用先知耶利米在哀歌中所写的话作为寄语是再合适不过的—“我们不至消灭，是出于耶和华诸般的慈爱；是因他的怜悯不至断绝。每早晨，这都是新的；你的诚实极其广大！”(耶利米哀歌3:22-23) 在这样一个特别的新年里，我们每个人如何来悔改、回转向神呢？我想建议以下三点。
第一，我们当深深体会神在我们生命中的恩典，乐意从神手中接过我们生命的杯。神的恩典，就像推动我们生命车轮运转的油；离开了这个，我们自己无法凭一己之力作出改变。就像那棵无花果树，无法单靠自己结果；它的成长靠的是园丁的照管和栽培。当我们体会到神的恩典，我们自然就会渴望活出与所蒙恩典相称的生命样式，就好像那棵无花果树从土壤中汲取到了养分，结果子相应地也就成为自然而然的结果。
第二，我们当深深省察自己的道路，彻底将自己人生的方向掉转向神。在人类历史上，每一次重大的瘟疫都极深地重塑了人类的生活，并将历史进程引向了一个新的方向。我想2020的疫情也不例外。在耶稣的时代，天灾人祸是上帝呼唤人类悔改的扬声器；同样地，当今天我们面对着动荡的世界和充满了不确定的未来，神呼召我们放下过去我们有所指望的那些对象—不管是金钱、还是美国，而是单单以他为我们人生的GPS导航和灵魂的锚，好让神常常更新我们的思想，使我们转变成新人(罗马书12:2)。
第三，我们当深深扎根在神的话语上，使自己的生命真正地连于耶稣基督。约翰在他的福音书里告诉我们，我们若想结果子，就必须常在耶稣基督里。而常在主里面，就意味着让他的话常在我们里面、并且去遵行他的命令，那样我们就常在他的爱里。他向我们提出的命令是什么呢？就是彼此相爱，像他爱我们一样。
亲爱的弟兄姐妹，当我们站在这新年的起点上，面对着一个新时期的未知和动荡，让我们一起把目光转向昨日、今日、一直到永远都是一样的耶稣基督身上—他是为我们信心创始成终的那一位，也是将我们的生命引向众光之父的唯一道路。最后，我想用雅各书中的一段话来勉励我们大家——“我亲爱的弟兄们，不要看错了。各样美善的恩赐和各样全备的赏赐都是从上头来的，从众光之父那里降下来的；在他并没有改变，也没有转动的影儿。他按自己的旨意，用真道生了我们，叫我们在他所造的万物中好像初熟的果子。”(雅各书1:17-18) 祝愿大家在新的一年中，靠着神的恩典生命更新，从新得力，多结果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