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文：【民20:1】 正月间，以色列全会众到了寻的旷野，就住在加低斯。米利暗死在那里，就葬在那里。
【民20:2】 会众没有水喝，就聚集攻击摩西，亚伦。【民20:3】 百姓向摩西争闹说，我们的弟兄曾死在耶和华面前，我们恨不得与他们同死。【民20:4】 你们为何把耶和华的会众领到这旷野，使我们和牲畜都死在这里呢？【民20:5】 你们为何逼着我们出埃及，领我们到这坏地方呢？这地方不好撒种，也没有无花果树，葡萄树，石榴树，又没有水喝。【民20:6】 摩西，亚伦离开会众，到会幕门口，俯伏在地。耶和华的荣光向他们显现。【民20:7】 耶和华晓谕摩西说，【民20:8】 你拿着杖去，和你的哥哥亚伦招聚会众，在他们眼前吩咐磐石发出水来，水就从磐石流出，给会众和他们的牲畜喝。【民20:9】 于是摩西照耶和华所吩咐的，从耶和华面前取了杖去。【民20:10】 摩西，亚伦就招聚会众到磐石前。摩西说，你们这些背叛的人听我说，我为你们使水从这磐石中流出来吗？【民20:11】 摩西举手，用杖击打磐石两下，就有许多水流出来，会众和他们的牲畜都喝了。【民20:12】 耶和华对摩西，亚伦说，因为你们不信我，不在以色列人眼前尊我为圣，所以你们必不得领这会众进我所赐给他们的地去。【民20:13】 这水名叫米利巴水（米利巴就是争闹的意思），是因以色列人向耶和华争闹，耶和华就在他们面前显为圣。
【民20:14】 摩西从加低斯差遣使者去见以东王，说，你的弟兄以色列人这样说，我们所遭遇的一切艰难，【民20:15】 就是我们的列祖下到埃及，我们在埃及久住。埃及人恶待我们的列祖和我们，【民20:16】 我们哀求耶和华的时候，他听了我们的声音，差遣使者把我们从埃及领出来。这事你都知道。如今，我们在你边界上的城加低斯。【民20:17】 求你容我们从你的地经过。我们不走田间和葡萄园，也不喝井里的水，只走大道（原文作王道），不偏左右，直到过了你的境界。【民20:18】 以东王说，你不可从我的地经过，免得我带刀出去攻击你。【民20:19】 以色列人说，我们要走大道上去。我们和牲畜若喝你的水，必给你价值。不求别的，只求你容我们步行过去。【民20:20】 以东王说，你们不可经过。就率领许多人出来，要用强硬的手攻击以色列人。【民20:21】 这样，以东王不肯容以色列人从他的境界过去。于是他们转去，离开他。
【民20:22】 以色列全会众从加低斯起行，到了何珥山。【民20:23】 耶和华在附近以东边界的何珥山上晓谕摩西，亚伦说，【民20:24】 亚伦要归到他列祖（原文作本民）那里。他必不得入我所赐给以色列人的地。因为在米利巴水，你们违背了我的命。【民20:25】 你带亚伦和他的儿子以利亚撒上何珥山，【民20:26】 把亚伦的圣衣脱下来，给他的儿子以利亚撒穿上。亚伦必死在那里，归他列祖。【民20:27】 摩西就照耶和华所吩咐的行。三人当着会众的眼前上了何珥山。【民20:28】 摩西把亚伦的圣衣脱下来，给他的儿子以利亚撒穿上，亚伦就死在山顶那里。于是摩西和以利亚撒下了山。【民20:29】 全会众，就是以色列全家，见亚伦已经死了，便都为亚伦哀哭了三十天。

二十章在民数记中开始了一个新的篇章，就是宣告了一个旧时代的结束，显示了一个新时代的开始。从地理位置上，我们之前曾说，以色列人出埃及之后的行程可以分为三个阶段，一，从红海到西奈山，二，从西奈山到加低斯巴尼亚；三，从加底斯到约旦河。二十章就是第三个阶段在旷野路程的开始。从内容上来看，民数记可以分为两部分，第一代以色列人军队的出发和失败，第二代以色列军队的出发和得胜。本章就是第一代出埃及的以色列人的终结和第二代以色列人行进应许之地的开始。

这一章记载了以色列人在旷野漂流末期，即将开始新的征程之前所发生的四件事情：一，米利暗去世；二摩西两次击打磐石；三，以东人与以色列人为敌；四，亚伦去世。本章的内容在整卷民数记中起到了一个承上启下的作用，因为这四件事情是对第一代以色列人倒毙旷野的一个彻底终结（闭幕），同时也是对新一代以色列人开始进军迦南的一个背景介绍。

这四件事情发生在旷野第四十年的一月到五月之间。米利暗和亚伦的死，放在本章的开头和结尾，形成一个前后呼应的结构。而中间是因新一代以色列人发怨言引发摩西的失败，以及以色列想借道被以东拒绝。这个内容的架构安排显出了这一章四个事件所要传递信息的两个层次，第一，就是纵然第一代悖逆之人都死了，第二代的悖逆依然；三十八年之后以色列人的内在属灵状况并不乐观。第一代以色列人在出埃及的时候逃过了埃及人的追杀了，第二代以色列人在准备进入迦南的时候开始面对外邦各族的敌意了。第二，就是纵然以色列人在开始新征程之前处在内忧外患的严峻处境中，但是神依然同在和帮助他们。

所以这一章充满了死亡与不信的灰暗色调，同时这一章在灰暗中又带着恩典和盼望的亮光。故此，本章的主题就是失败与希望。我们会从三个方面来分享，一，米利暗和亚伦的死亡；二，摩西的不信；三，以东的敌对。

米利暗亚伦的死

正月间、全会众、加底斯

首先，本章开头第一个词语就是“正月间”，这个时间名词给人的感觉有点突兀，好像是紧接着十九章，似乎就是十九章内容的第二天。实际上，这里的正月间是指以色列人在旷野漂流三十八年后的正月，也就是这是以色列人出埃及之后第四十年的正月。这是以色列人在旷野生活最后一年的第一个月，因为后面提到亚伦死的时候说，“以色列人出了埃及地后四十年，五月初一日，祭司亚伦遵着耶和华的吩咐上何珥山，就死在那里”（民三十三38）。民数记的这种“无缝漂移”三十八年的写作手法让我们看见，一，在神眼中第一代以色列人在旷野所过这三十八年毫无意义，转瞬即逝，就像摩西所作诗篇说的那样“在你看来，千年如已过的昨日，又如夜间的一更”（诗九十4）。二，因为正月是新的一年的开始，所以这个词语在这里是一个新的阶段、新的时代开始的预示，结束旷野漂流的时间到了。

然后，这里用了一个很少见的对于以色列人的称呼“以色列全会众”，这个称呼其实是一种强调，强调他们的被召集，这就暗示了以色列人漂流旷野四处分散乱逛的状态要结束了。在这三十八年中，以色列人既不能进入迦南，也不能退回埃及，他们就只能在旷野各处闲逛，他们平日里可能就分散在各处东看看西看看，无所事事。但等到了第四十年的时候，他们就再次被神聚集在一起。

这里提到了以色列人聚集的位置，“到了寻的旷野，就住在加低斯”。这里的加底斯就是三十八年以前以色列人不肯上去得迦南地时争闹背叛事件发生的地方。三十八年前他们准备进入迦南地之前就在这里扎营，从这里派出十二个探子去窥探迦南地。摩西带领以色列会众就在这里等待这些探子回来报告迦南的状况。寻的旷野从地图上可以看出这是迦南地最南边的一个区域，加底斯是这片区域中适合扎营的地方。这里提到寻这个地方也是在表明以色列人再次在应许之地的南部边缘上聚集起来。神带领第二代以色列人准备要进入迦南的路程即将开始。

所以，我们看到，二十章一开头的时间、人物、地点的记录，全面传递了一个新阶段、新征程即将开始的信号，（这可能不禁也令人心生振奋与盼望，但随后所记录的却令人又沉入谷底）。

米利暗的去世

随后，第一节经文的后半句就说“米利暗死在那里，就葬在那里”。米利暗是摩西和亚伦的姐姐，家中的长女，被称为女先知，也是以色列人在旷野期间的领袖之一。四十年前以色列人出埃及过红海之后，就是米利暗带领以色列人在红海边上击鼓跳舞唱诗赞美耶和华神（出十五20-21）。此后对米利暗的记载只有她挑战摩西的领袖地位被管教一事，因为摩西娶了古实女子为妻米利暗就毁谤他，因此被神责备并让她长了大麻风，在营外关锁七天（民十二1-15）。应该说，米利暗是在以色列人中有很大的影响力。但是，对于米利暗的死，这里竟然只有几个字的记录。就是她死了，埋葬了。其他一字未提。这种记录的极其简略，表达了一种张力，米利暗的死既是一件大事，因为这是领袖的死亡；也是一件“小事”，因为这三十八年死了太多的人了。照着上帝的判语“你们的尸首必倒在这旷野，并且你们中间凡被数点的，从二十岁以外向我发怨言的，必不得进我起誓应许叫你们住的那地”（民十四29-30），这三十八年间以色列的青壮年都死绝了，按两百多万人计算，六十万青壮年的男丁，约占到了总人口的四分之一。死了这么多人，以色列人对此都已经有点麻木了。但米利暗又是一个知名人士，她的死需要提一下，但也就是提了一下而已，以此表达米利暗的死归在神对于第一代以色列人不肯上去得迦南地的惩罚序列当中，虽然她是一位姊妹。而且，这里还隐约突出了一下米利暗死亡和埋葬的地点，是在加底斯。这是以色列三十八年前的背叛之地，上帝也是在这个地方宣告了他们必要倒毙旷野的刑罚。三十八年后，米利暗就死在这里，也葬在这里。因此米利暗的死就具有了某种象征的意味，既然以色列人不肯上去，三十八年他们就一步都不能挪动，只能死在这里，葬在这里。// 这里可以对比约瑟，约瑟虽然死在埃及，但是他离世前就让以色列人发誓将来出埃及的时候要将自己的骸骨从埃及带走，带到迦南地安葬（创五十五25），以此他表达他对于上帝应许的信心。以色列人出埃及的时候就遵守承诺带着约瑟的骸骨出来（出十三19），后来等到约书亚带领他们进入迦南之后，就把约瑟的骸骨埋葬在了示剑（书二十四32）。所以，我们就看到一个很令人留意的对比，约瑟虽然没有等到出埃及，但是约瑟的心早就出了埃及进了迦南，所以他的尸骨最后就葬在了迦南地。但第一代以色列人，人虽然出了埃及，却都葬在了旷野。

因此，米利暗的离世对于以色列人来说，是一个具有标志性的事件。表示上帝对第一代以色列人的刑罚到了结束的时候了，第一代以色列人二十岁以外的男子基本上都已经死了，连作为姊妹的米利暗都死了。

亚伦的去世

米利暗死在加底斯，五个月后，亚伦死在何珥山。何珥山据说是在靠近以东边界的地方，就在摩西拉地区（申十6）。何珥山是以色列人绕行以东地进发迦南的起点，就是说如果以东允许以色列人借道行走的话，他们不会走到何珥山（民二十一4）。因此，亚伦死在何珥山就跟米利暗死在加底斯有了一点不同的意味，虽然亚伦的死也属于第一代倒毙旷野的范围内。这个不同有三个方面，第一，何珥山从某个角度可以看为以色列人终于离开了加底斯，并且在抵达何珥山之前还战胜和毁灭了亚拉得人，亚伦也算是多少参与了一点新一代以色列人的争战和得胜。第二，对亚伦的离世记录的篇幅就比米利暗要丰富的多，提到了三件事，一，提到亚伦的死是上帝的吩咐，是神告诉摩西，亚伦必须死在这里；二，晓谕摩西在亚伦死之前，主持亚伦大祭司职任交接给以利亚撒的仪式；三，以色列全会众为亚伦哀哭了三十天。因此，亚伦的死就不是一个个体死亡的事件，而是一个重要的礼仪，是关乎整个群体的公开事件。第三，也因此，亚伦的死是一个双重宣告，是一个旧时代的终结，也是一个新时代的开始。// 米利暗的死，是以色列人旷野漂流即将结束的一个预告，亚伦的死才是正式的结束宣告。

因此，上帝藉着亚伦在何珥山的死正式宣告了以色列人旷野漂流历史的结束，亚伦的死就成了一个时代结束的标记，（可以把亚伦看为是第一代以色列人中最后一位倒毙旷野的人）。但亚伦的死却非以色列人的终结，更是新一代以色列人正式起来进入迦南的标记，他虽然死了，他大祭司的圣衣却传承了下来，（摩西离世后，约书亚就接替了摩西首领的职分。此时，可以说，以色列人新老带领职分的交替已经进行了二分之一）。所以，亚伦的死是一个属灵事件，这个仪式的重点不是指他死后以色列人为他哀哭，而是指亚伦整个死亡的过程，神先宣告他要死，然后让摩西、亚伦和以利亚撒“三人当着会众的眼前上了何珥山”，在全体会众面前举行了大祭司职任的交接仪式，然后亚伦就躺下死了，尸首就留在了山上。这是上帝亲自安排的一个仪式。

摩西的失败

但就在旷野漂流到尾声的时候，摩西在灵性上却出了问题。// 在米利暗和亚伦先后离世之间，发生了以色列人争闹和摩西犯罪的事件。

以色列人的再次争闹

这次问题的起因是新一代以色列人发怨言的事件。已经在旷野漂流了四十年了，以色列人发怨言的问题还在，他们和倒毙旷野的上一代人一样。这次以色列人发怨言提到四个方面的内容，一，对上帝管教上一代以色列人不满；二，对出埃及不满；三，对在旷野的生活不满；四，对没有水喝不满。我们看到第二代以色列人发怨言的“水平”超过了第一代以色列人，这是一个全面的、总括性的怨言表达，几乎涵盖了从出埃及到如今所有的不满内容。// 第一代以色列人过红海之后在旷野第一次发怨言是因为没有水喝（出十五24），第二次发怨言是因为没有吃的（出十六3），第三次发怨言又是因为没有水喝（出十七3），第四次是因为累了发怨言（民十一1），第五次是因为吃的没有味道，想念埃及的生活而发怨言（民十一4-6），第六次是因为十个探子的恶信不肯上去得迦南地发怨言，想要回埃及（民十四2-4），第七次是可拉一党叛乱之后以色列人对神刑罚叛乱之人不满而发怨言（民十六41）。第一代以色列人还有很多其他发怨言的事情，圣经只是记载了典型的几次。这让我们看到，人性就是这么可悲和顽固。三十八年的旷野生活时间，以色列人没有什么变化。第二代和第一代以色列人一样，都是悖逆、硬着颈项的百姓。

为何在第二代以色列人即将开始去得迦南地之前，把他们的发怨言作为第一件事记录在这里呢？难道不是应当写下他们比失败的第一代以色列人更加可取的一面吗？为何先写他们同样是抱怨和失败的一代呢？我想这里可能有三方面意思的表达，一，让我们知道环境的不同并不能塑造出不同的人性，第二代以色列人或许在某些方面会有变化，但本质上并没有超越第一代，这也是在暗示，第二代以色列人进入迦南不是因为他们的敬虔和勇敢，而是完全出于上帝的怜悯和恩典。二，这也是在表明第二代以色列人对于摩西和亚伦作为他们的领袖的不满，这一点从经文对这次以色列人发怨言的描述可以看出来，“ 会众没有水喝，就聚集攻击摩西，亚伦。 百姓向摩西争闹”，这里的聚集攻击和争闹两个词，就表达了第二代以色列会众整体积累的对于摩西亚伦的不满。三十八年旷野漂流的生活，并没有塑造出新一代以色列人敬虔的品格，反而令他们从生活到对过去发生在旷野各样事件的反思，都还是不满。三，这也是摩西不尊神为圣的引发原因，就如同诗篇后来论到摩西犯罪跌倒一事的时候所说的“他们在米利巴水又叫耶和华发怒，甚至摩西也受了亏损。是因他们惹动他的灵，摩西用嘴说了急躁的话”（诗一零六32-33）。

摩西两次击打磐石

面对新一代以色列人为没有水喝向神发怨言，跟摩西亚伦争闹，上帝却没有向以色列人变脸发怒。反而，神以忍耐和宽容对待这一代以色列人，并告诉摩西说“你拿着杖去，和你的哥哥亚伦招聚会众，在他们眼前吩咐磐石发出水来，水就从磐石流出，给会众和他们的牲畜喝”。// 神对第二代以色列人的第一次发怨言，就像四十年前神对第一代以色列人三番几次地为没有水喝没有吃的发怨言的反应一样，没有责备他们，没有向他们发怒，反而是以怜悯忍耐施行神迹奇事来供应他们的需要。

但是，这次摩西自己却出了问题。神没有发怒，摩西却发怒了；神没有定罪，摩西却定罪了。摩西先说“你们这些背叛的人听我说，我为你们使水从这磐石中流出来吗？”，然后，“摩西举手，用杖击打磐石两下”。我们对照耶和华吩咐摩西的话，和摩西在以色列人面前的举动，就看到，摩西完全没有照着神晓谕他的去做。一，神没有让摩西向以色列人说话，摩西却对以色列人说‘你们这些背叛的人听我说，我为你们使水从这磐石中流出来吗？’，这句话是摩西凭着自己的私意说的，不是神让他说的。第二，神没有让摩西用杖击打磐石，是让摩西吩咐磐石出水，摩西却自行击打磐石两下。可以说，摩西此刻在以色列人面前所说所行，完全背离了上帝的命令。他说了神没有让他说的话，做了神没有让他做的事。所以，上帝责备摩西“不在以色列人眼前尊我为圣”。

这真的是非常严重的问题。第一，虽然摩西没有奉耶和华的名说‘耶和华如此说，你们这些背叛的人…’，但是在当时那个场景中，以色列人一发完怨言，摩西亚伦就到会幕那里向神俯伏，随后“耶和华的荣光向他们显现”，上帝就向摩西说话。摩西就召聚以色列人向以色列人说话，以色列人会很自然地认为摩西所说的这句话是从耶和华那里领受的。但是，神并没有对以色列人有什么不悦的话告诉摩西。神没有因为第二代以色列人的这次发怨言，就定罪他们是“背叛的人”，是摩西自己根据自我的感受和经验就定罪了以色列人是背叛的人。虽然以色列人的抱怨很全面，但是这还不能定他们是对上帝的背叛。所以，神只让摩西吩咐磐石出水，其他就没有了。神心里对以色列人的想法是什么神没有告诉摩西。摩西就应当什么也不说。他只要说，无论说什么，都是不对的。从某个角度来说，摩西这是假传圣旨，让以色列人误以为他说的这话是上帝让他说的。这对于一个服事神的仆人来说，所犯的是致命的错误，是很严重的罪。新约使徒保罗曾说“人应当以我们为基督的执事，为神奥秘事的管家。所求于管家的，是要他有忠心”（林前四1-2）。神的仆人最为基本的在上帝面前服事的责任就是忠诚，神让说什么就说什么，不可多加一句，也不可减少一句，否则就是对上帝的背叛和利用。三十八年前，摩西在山上领受了律法和建造会幕的启示，从山上下来之后，摩西一字不差地向以色列人复述了一遍他所领受的。我们读出埃及记时看到，会幕的建造样式几乎是完全重复了两次，给人感觉没有这个必要，记录一次就可以了，实际上圣经就是以这种写作方式让人看见，摩西从山上所听的，完全忠诚地一字不差地传达给了以色列人。三十八年之后，摩西竟然在这个最为基本也最重要的服事忠诚方面出现这么大的问题，真是令人叹息。// 保罗还曾说“神的旨意我并没有一样避讳不传给你们的”（徒二十27）。作为神的仆人，凡事都应当照着圣经的话语来教导，不能传讲自己的私意，不能歪曲神的旨意。这对于服事的神的工人来说是一个极大的提醒，那就是服事神要谨小慎微，要一丝不苟，要完全忠诚，不能凭着自己心里的感受，不能在情绪中。不能凭着自己的猜想，甚至都不能凭着过去的经验。

第二，摩西称这些攻击他和亚伦，向他们争闹的以色列人为“背叛的人”，除了他不是照着神的旨意，是凭自己的私意说话之外，同时也是把自己与这些以色列百姓置于对立的位置上了。这个时候的摩西已经不是把自己看为是神所设立的以色列人的领袖和中保了。摩西是把百姓的攻击、争闹和抱怨看成了这是百姓和他个人之间的矛盾和冲突了。他已经在求问神之前，自己在心里定罪了这些百姓了。其实，以色列人的这些行为首先是向着耶和华神发出的，只是爆发和表现在对摩西亚伦身上了。过去，在应对这样事件的时候，摩西的灵性就表现在他把这些问题首先带到上帝面前，求问神该怎么处理，神说怎么做，摩西就怎么做。惟有上帝在说要把以色列人全部灭绝的时候，摩西才站在百姓这一边为百姓代求，好像是在反对神的话语似的，甚至不惜为救以色列人愿意把自己在生命册上的名给涂抹掉，这恰恰表现了摩西作为百姓中保的角色和心肠。现在，摩西其实是带着自己和以色列人敌对的情绪来到神面前的，他来不是求问神该怎样来应对这种情况，而是来之前已经对于该怎么应对这些发怨言的百姓心里有了定论。所以，才有了后面摩西不是照着神的心意，而是照着自己的私意对以色列人说话做事的事情。

第三，摩西还说‘我为你们使水从这磐石中流出来吗？’，从这句话可以知道，摩西是明知上帝让他吩咐磐石出水的，但是他对于神此刻怜悯和宽容的恩典，不但不能接受竟然还说在了百姓面前。可能摩西认为，这一代以色列人竟然敢再次重蹈覆辙，敢犯跟第一代以色列人一样的罪，上帝就不应该如此“纵容”他们。四十年前，以色列人曾多次为没有水喝发怨言，神没有责备他们，反而令苦水变甜，令鹌鹑飞来，令天降玛哪，令磐石出水来供应他们。可能摩西的反思是神对以色列人太宽容了，应当在刚一开始发现苗头的时候，就毫不客气地以雷霆手段震慑住他们，以管教来拦阻他们免得将来更进一步的犯罪。在摩西看来，对于第一代以色列人神如果一开始就严厉管教，就不会有后面他们多次进一步的抱怨和叛乱了。但是，没有想到，这次神还像四十年前对待第一代以色列人的争闹那样来以宽容忍耐来对待第二代以色列人，非但没有责备和管教，反而依然要从磐石出水来供应他们。这在摩西看来是神的失误，不能再这样了。所以，摩西就很不情愿来执行上帝恩待以色列人的命令。摩西所说的这句话的意思就是，我不愿意吩咐磐石出水给你们喝，（我不愿意执行上帝的命令）。

那么，我们要思想的是为何摩西在面对新一代以色列人发怨言和上帝施恩给他们有这样的反应呢？摩西为何这个时候竟然会犯这么严重的罪呢？首先，我们从摩西说以色列人‘你们这些背叛的人’就可以看出，摩西此时对以色列人充满了不满的情绪。从人之常情来说，当摩西看见三十八年之后的以色列人，又一次因为没有水喝就争闹，发怨言，他心里不高兴，生气，是可以理解的。但是，对照过去摩西的生命表现来说，此时他的情绪有些不寻常。照五经的记载，“摩西为人极其谦和，胜过世上的众人”（民十二3）。过去以色列人发怨言，摩西也生气，但是从来没有如此失态，竟然敢于不照着神的吩咐，而照着自己的私意来应对以色列人。比如，当年，以色列人拜金牛犊，摩西在愤怒中将从山上拿回来的两块法版都摔碎了，并命令利未人拿刀杀死那些带头拜金牛犊的人。那时候摩西的怒气是跟神一样的义怒。而且，摩西的发怒是在为以色列人在神面前代求之后所发的。神在山上就说“我看这百姓真是硬着颈项的百姓。你且由着我，我要向他们发烈怒，将他们灭绝，使你的后裔成为大国”（出三十二10-11），摩西就为以色列人代求。并且，在摩西发怒之后，再次到耶和华那里为以色列人代求，甚至说“倘或你肯赦免他们的罪，—不然，求你从你所写的册上涂抹我的名”（出三十二32）。比如，在加低斯巴尼亚以色列人叛乱不肯上去的时候，神又一次发怒说“我要用瘟疫击杀他们，使他们不得承受那地，叫你的后裔成为大国，比他们强胜”（民十四12），摩西再一次求神赦免以色列人这样的大罪。再比如，在可拉大坍亚比兰犯罪之后以色列人继续发怨言，神用瘟疫击杀他们，依然是摩西告诉亚伦赶快去为百姓献祭来止息神的忿怒。等等。可以说，第一代以色列人拜金牛犊、不愿上去得迦南地，背叛被管教之后还埋怨，都比这次第二代以色列人发怨言要严重的多。那个时候，摩西展现出了令人吃惊的忍耐、怜悯和代求的灵性生命。为何这次摩西就不再像过去那样来对待以色列人了呢？难道是因为三十八年已经将摩西的谦和忍耐给消磨殆尽了？此刻达到了他忍耐的极限？可能有这一方面的原因，四十年在旷野，这不是摩西所愿意的，因为以色列人的悖逆抱怨和背叛，摩西也不得不和他们一起在旷野漂流，第一代以色列人的悖逆的确成为了摩西的痛苦和重担。

但摩西这次的犯罪，在以色列人众人面前不尊神为圣，应该并不只是忍耐到了极限之后的情绪发泄。我们从神对摩西和亚伦说“你们不信我”这句话中可以看到一些更为深层的原因。摩西对第二代以色列人第一次发怨言的强烈反应，看起来是因为他不再能忍耐以色列人的抱怨。其实，背后是因为他不信神。不信什么呢？摩西此时看见第二代以色列人跟第一代倒毙旷野的以色列人一样发怨言，摩西心里一下子就失望至极，甚至害怕起来。他亲眼看着第一代以色列人六十万能拿刀打仗的男丁都死在了旷野不能进入迦南，他也知道第一代以色列人的问题所在，他们所犯的罪，他们的软弱，他们多次的发怨言和背叛。这都成为了摩西心中的痛，他从未想过神藉着他将以色列人带出了埃及，这一代以色列人竟然不能进入迦南，他要陪着他们在旷野漂流三十八年。他现在看到第二代以色列人竟然跟第一代以色列人一样的发怨言，他一下子就慌了，他几乎好像看见了悲剧即将重演。在摩西看来照这个样子下去，第二代以色列人必定要重蹈覆辙，也要被神管教倒毙旷野了。因此，摩西一下子就被自己的怒气和担忧充满了。他三十八年在旷野忍耐陪伴，就是要能看见新一代以色列人能强过上一代，能敬虔一些，能被神恩待，进入迦南。现在他看到这新一代以色列人跟第一代以色列人一样，同样的没有起色，同样的发怨言。他照着之前的经验，自己的判断是已经看见了这新一代以色列人的结局。这是摩西不能接受的，这也是他反应激烈的更深层的原因。但我们要记得，上帝在三十八年虽然宣告审判说“我指着我的永生起誓，我必要照着你们达到我耳中的话待你们。你们的尸首必倒在旷野，并且你们中间凡被数点的，从二十岁以外向我发怨言的，必不得进我起誓应许叫你们住的那地；惟有耶孚尼的儿子迦勒和嫩的儿子约书亚才能进去”（民十四28-30），但随后神就应许说“但你们的妇人孩子，就是你所说要被掳掠的，我必把他们领进去”（民十四31）。神说了不能进去的，就必定不能进去。但神说了必定要领进去的，就必定能领进去。此刻的摩西却因为看见了第二代以色列人竟然再次上演了四十年前第一代以色列人发怨言的一幕，就对神所说的必定要带领第二代以色列人进入迦南的话不那么确信了。摩西情绪爆发和擅自行事的背后是对神话语的怀疑和不信，（所有不尊神为圣的背后其实都是不信）。// 摩西太害怕这一代以色列人重蹈前人失败的覆辙，再次倒毙旷野。所以，摩西这次的犯罪从表面上来看，是出于对以色列人发怨言的不满，但实际上背后是对这一代以色列人是否能进入迦南没有信心了。甚至，摩西不但不确信神能带领这一代以色列人进入迦南，也不确信神对待以色列人的方式就是好的。可能摩西在想，如果一看见有发怨言的苗头就强力管教，是否对以色列人更好呢？所以，摩西就想越过神来带领以色列人，他想以他的方式来对待以色列人，他认为他的方式才是更好更有效的。所以，摩西虽然听见了神的吩咐，但是他却定意要说自己想说的话，并两次击打磐石。实际上，神是作新事的神。虽然第二代以色列人和第一代以色列人一样，但是神对第二代以色列人可以有更大的忍耐和更大的恩典，事实上也的确是这样，在加底斯的发怨言，神没有向他们发怒，反而以怜悯忍耐来恩待他们，给他们水喝；他们稍微显出一点勇猛向前的心，神就给他们得胜的经历；后面因绕路又发怨言，神就以火蛇来管教他们，并藉此训练他们仰望信靠的心；他们绕路之后面对亚摩利人和巴珊人，神让他们取得大胜；面对摩押人雇佣巴兰来咒诅，神出手拦阻巴兰；面对巴力毗珥的犯罪，神感动非尼哈止住瘟疫，并让以色列人杀灭米甸人。在正式进军迦南之前，神开始以另一种方式来训练新一代以色列人。以色列人是否能够进入迦南，这不在乎以色列人自己，全在乎神。

摩西不信的背后其实在于他看重人的表现超过了对神应许话语的看重。他以他过去所看见的第一代以色列人的失败来看第二代以色列人将来可能的结局。在摩西看来，只有第二代以色列人超越了第一代以色列人，表现更好一些了，神才能把他们带领进入迦南。如果第二代以色列人跟第一代以色列人一样，第二代以色列人也不能进入迦南。摩西此时对于是否能进入迦南的判断是基于人的表现，而非是基于神的应许。其实，若非圣灵重生的工作人性是不会有什么根本性的改变的。第二代以色列人和第一代以色列人并没有什么本质的不同。三十八年旷野生活环境并不能带来人性有什么本质性的突破。与其说，神藉第一代以色列人养育了新一代，倒不如说，神藉着三十八年的旷野生活，预备好了新一代以色列人愿意进入迦南的心志。新一代也对旷野生活不满，也发怨言，但是他们却对于上去要得迦南地充满了热情和向往。实际上，神清楚人心，神知道这一代以色列人生命中的顽疾。但这能影响神应许的实现吗？即使第二代以色列人跟第一代以色列人没有什么不同，神定意只把第一代以色列人领出埃及却让他们倒毙旷野，却施更多恩典给第二代人定意要将他们带进迦南，这有什么不可以吗？如果凭着以色列人，他们什么时候都进不去。但是若神施恩帮助，连第一代都能进入。所以，既然上帝对新一代以色列人有清楚的应许，那么神的话语必定成就。// 所以，面对这一代以色列人显然摩西失去了从上帝来的属灵视角，跟他对待第一代以色列人不同。上帝一定会带领以色列人出埃及，这是摩西从上帝所领受的属灵看见，他的整个服事就是建立在这一个信心的领受之上的。所以，无论第一代以色列人怎么悖逆，怎么作死，摩西都能照着上帝的心意为他们代求。其实，同样，对于第二代以色列人无论他们的本性怎样，表现怎样，上帝都必定要带领他们进入迦南。作为这一代人的领袖，必须要有这样的一个坚定的信心的领受，在这个信心的基础上，才能被上帝使用来带领这一代以色列人进入迦南。摩西在这一点上恰恰信心不那么坚定，他不确信这一代以色列人必能进入迦南。当然，藉着这个事件，摩西的信心重新被坚固了。但是就像以利亚在迦密山大战巴力四百先知之后，因为耶洗别的一句话就逃跑了，后来虽然上帝重新坚固了他，也还使用他，但是这个事件之后，就进入到了他服事的尾声了，服事北国的重任很快就要交到以利沙身上了。摩西还可以再服事一年，但马上就要把带领的职分交给以利亚撒和约书亚身上了。

摩西的悲剧？

摩西犯罪跌倒的后果就是摩西和亚伦“必不得领这会众进我所赐给他们的地去”。可能有人会为摩西打抱不平，觉得上帝对摩西太严厉了，太苛刻了，四十年旷野漂流，以色列人犯了那么多次错，神都以怜悯宽容来恩待，为何到了摩西这，就犯了这一次的错，就不允许他进入迦南，这是否对于摩西太过于残忍了呢？也可能有人会解释说，因为摩西是领袖，所以，摩西的错误不能和会众的悖逆同日而语，一次就很严重了。// 也有人说，这次摩西犯罪最严重的地方在于他两次击打磐石，因为在四十年前已经有上帝吩咐他击打一次磐石出水的经历了，那一次的击打磐石，上帝曾说“我必在何烈的磐石那里站在你面前，你要击打磐石，从磐石里必有水流出来，使百姓可以喝”（出十七6），加上新约保罗曾说“所喝的是出于随着他们的灵磐石。那磐石就是基督”（林前十4）。因此，通常就把旧约以色列人出埃及之后出水的磐石看为是对基督的预表，击打磐石就是基督承受了百姓犯罪的后果，击打磐石就是基督为罪的受苦，而因为基督的代罪，就使得生命的祝福和恩典的供应临到了犯罪的百姓身上。就是以赛亚书说的“他诚然担当我们的忧患，背负我们的痛苦。我们却以为他受责罚，被神击打苦待了。哪知他为我们的过犯受害，为我们的罪孽压伤。因他受的刑罚我们得平安。因他受的鞭伤我们得医治”（赛五十三4-5）。而基督的受苦是一次永远成就了救赎的事，所以，四十年后面对新一代以色列人，只要凭着信心吩咐磐石出水就可以了，并不需要再次击打磐石。再次击打磐石，而且击打两次，就是让基督再次为罪受苦，这是对上帝拯救的极大的不尊重和不信。因此，上帝就不准摩西进入应许之地。但把摩西这次的犯罪和基督救赎大工之间作关联，显的有些牵强。

我想，摩西的情绪，摩西的不能忍耐，摩西的不信，以及摩西对进入迦南地的第二代以色列人的期望，等等都可以来解释摩西这次的私意抗命得罪神的做法。但是，当我们看到上帝因此就判定摩西不能带领以色列人进入迦南的时候，我们是否从中可以看到摩西事奉中另一个更为深层的东西呢？那就是，摩西无比渴望带领以色列人进入迦南。摩西太想进入迦南了，以至于他对第二代以色列人有很大期望，希望他们表现好点，超过第一代，好能进入应许之地。以至于，他看到新一代以色列人依然发怨言的时候，就情绪失控，被自我所蒙蔽。这蒙蔽他的私意或许正是他如此想要进入迦南的执着呢？摩西对进入迦南的渴望，在这一刻超过了对上帝话语的顺服和尊重。为要进入迦南，摩西不惜要得罪神。而神就是藉着这个事件来显明出摩西内心的这一点。其实神对每一个祂的仆人都预先量给了他们服事的疆界，给摩西的使命就是带领以色列人出埃及，并陪伴他们在旷野四十年，（他已经非常好的完成了这一任务）。带领新一代以色列人进入迦南的使命本就不是给摩西的，而是给约书亚和亚伦家祭司的。摩西可能恰恰在神所给他的服事使命和疆界上没有寻求神，他想要作的事，不是神让他去作的事。所以，摩西不能带领以色列人进入迦南，严格来说这并不是摩西一生服事中的遗憾和失败，反而他如此想要由他带领以色列人进入迦南可能才是他的失败。这或许就是这次摩西跌倒的根源吧。

以东人的敌对

第二代以色列人要开始准备进入迦南了，就表示他们要开始面对各种挑战了，而以东人的态度就是对以色列人的提醒，他们面对的是一个不那么友好的外在环境。

以色列人的恳求被拒

发怨言的问题解决之后，以色列人就要拔营起行，他们的想法是为了节省时间和行路便利，他们想走当时贯穿南北的一条大路。但这条路要从以东人的境内穿过，他们本着友好的态度打发人去跟以东人商量，希望以东能允许以色列人走这条路。但是以东人拒绝了他们。以色列人不死心，以为给以东一些好处就可以走这条路，就第二次派人去谈，他们愿意给以东一些经济上的补偿。但以东人依然拒绝，并且还发出了武力威胁。就是说，这根本就不是钱的事，这条路就是不给你们走，你们若是敢于靠近，我们就开战。

以东人的强硬态度，从侧面表明了，上帝给以色列人预备的就不是这条直通的，取水更加便利的大道。就像四十年前，以色列人出埃及时一样，当时他们可以选择走另外一条在他们看来又快又直的路，但是上帝却带领他们走了一条迂回的路，使得他们面对了后有追兵，前后大海的险境。这不是上帝故意折磨他们，而是上帝知道哪条路才是真正适合他们走的路，哪条路才是有更大危机的路。并且，在人看为更加危险的处境中，上帝却有保守和拯救的大能显露出来。以色列人被以东拒绝，就显明了神让他们走那条他们不想走的绕远的路。

以东的敌意

从以色列人的请求可以看出，以色列人的态度非常谦卑，没有对以东表现出任何敌意。而且，以色列人的要求也并不过分，只是借道而已；并且还做了各种可能扰乱到以东人的预防。况且以东和以色列人还是亲戚，以扫和雅各是双胞胎的亲兄弟。但就是这个看起来正常的请求，却被拒绝了。以东人这种看似毫无道理的敌对，其实是一种警诫和提醒，告诉以色列人，他们想要进入迦南所遇见的周围邻居们对他们并不抱有善意，而是看他们为外来者，是威胁到本地各族人的一群人。不单是以东人，包括后面出现的亚拉得人、亚摩利人、巴珊人、摩押人（巴兰的故事）、米甸人，这些人都是在以色列人进入迦南之前所遇见的各族，这些人都对以色列人表现出敌意和攻击。以东的敌意只不过是一个预示而已。以东代表了以色列人在进入迦南之前所面对的整体外在环境的严峻。这就告诉以色列人，他们要进入迦南这一路只能完全倚靠耶和华神，而不能倚靠任何其他人。

以色列人的反应

虽然以东人拒绝了以色列人借道的请求，但是以色列人却并未因此向以东宣战。因为上帝曾对以色列人有要求，迦南地上的七族属于被灭绝的范围，迦南地是赐给以色列人的应许之地。此外的地并没有赐给以色列人，特别提到了以东、摩押和亚扪人，这些都是以色列人的近亲，所以不可以去攻占他们的土地。至少在这件事上，新一代以色列人遵行了上帝的命令，一，不主动攻击以东；因为上帝不让他们主动跟以东开战。二，虽然要绕路，而且后面还因为绕路而发怨言，但是他们哪怕绕路也要向着迦南行进。

结语

这一章是两个时代交汇的节点，是一个旧时代的结束和一个新时代的开始。第二代以色列人在开始重启进军迦南的路程时，他们面对的是内外的危机。内部的危机一方面是他们自己的抱怨和悖逆，另一方面是摩西亚伦作为领袖对于他们是否能够进入迦南的不确信和疑惑。外部的危机是面对周围一片敌意和拦阻。其实不但是摩西，连我们若是只读这一章的话，也会怀疑，这新一代的以色列人真的能进入迦南吗？

在人是不能，在神凡事都能。能不能进入不是看人看环境，而是看神。神既然应许必定要带领这一代以色列人进入应许之地，那么神就一定能做成这事。不管在人看起来多么不可能，神也能做成。所以，不要看人的表现和环境怎样，也不要看自己的感觉和喜好，而是要看神是怎么说的，怎么作的。// 看人总是令人灰心失望的，惟有看神才能给人以信心和安慰。

因此，这一章虽然是第一代以色列人倒毙旷野的结束，主要体现在第一代以色列人三位领袖的离世上，（摩西虽然这一章还没有死，但本章既然已经明确宣告了摩西也不能进入迦南，所以，摩西在进入迦南之前的死亡其实在这已经做了预告）。但是，这一章同时更是神恩待第二代以色列人的开始。这一章依然有从神来的亮光，第一就是磐石出水，虽然摩西没有照着神所说的吩咐磐石出水，而是两次用杖击打磐石，但是磐石还是出水了，既解决了以色列人喝水的需要，也更是显明了上帝的恩典和旨意并不受人的影响。就像之前神曾对摩西说过的“我要恩待谁救恩待谁，要怜悯谁救怜悯谁”（出三十三19）。没有人配得神的恩待和怜悯，这完全是出于神自己的主权和智慧。第一代人不能进入迦南，显明神的公义和圣洁；第二代人能进入迦南，显明神的恩慈和信实。神要成就的事，无人能拦阻。第二，就是以利亚撒接续亚伦成为以色列人新的大祭司，这表示虽然亚伦死了，但是神的工作并不受影响，神通过兴起下一代的领袖依然来带领和施恩给自己的百姓。谁死了都不怕；只要神还同在，就可以。摩西和亚伦从某个角度来说，以后再也没有像他们两人这样的领袖了，他们也的确在后世名声、所经历的神迹奇事，所领受的恩典和能力，等各个方面以后的领袖都不能超过他们。但是没有他们，神的工作并非就不能进行了。神能使用他们，也能使用别人。一代人自有一代人的使命和挑战，人最大的智慧就是知道神给自己的使命和责任是什么，并能照着神的带领和心意去尽心竭力。

最后我以使徒保罗在新约的一段话作为今天证道的结束和祷告“我感谢那给我力量的，我们主基督耶稣，因他以我有忠心，派我服事他。我从前是亵渎神的，逼迫人的，侮慢人的。然而我还蒙了怜悯，因我是不信不明白的时候而作的。并且我主的恩是格外丰盛，使我在基督耶稣里有信心和爱心。基督耶稣降世，为要拯救罪人。这话是可信的，是十分可佩服的。在罪人中我是个罪魁。然而我蒙了怜悯，是因耶稣基督要在我这罪魁身上，显明他一切的忍耐，给后来信他得永生的人作榜样。但愿尊贵，荣耀归与那不能朽坏不能看见永世的君王，独一的神，直到永永远远。阿们”（提前一12-17）。

回应诗歌：《74 我时刻需要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