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天,神为我下了一场雨
自5月份开始,户外敬拜的弟兄姊妹开始被拘留,逼迫升级。面对这种新局面,我在心里多次问自己,是持守还是退却?答案是持守。虽然如此,心里还是有恐惧,尤其是第二周,我在去平台的路上不停地唱赞美诗,不敢停下来,一停下来感觉恐惧就充满了全心,但知道神必保守,如经上所说,“神是信实的、必不叫你们受试探过于所能受的。在受试探的时候,总要给你们开一条出路,叫你们能忍受得住。”
几周后意识到被拘留的状态可能会是长期的,每次户外就必须做好被拘留的准备。这个准备不光是自己心理上的准备,还涉及到家人和工作。三年来的户外,家人和单位基本上都不知道,所以当时也免去了很多拦阻。但是现在情况不一样,一旦拘留,家人和单位也是要知道的,还是提前告知为好。
于是我硬着头皮跟家里人说了,告诉他们现在已有弟兄姊妹被拘留,而我也面临同样的处境。电话中家人还算平静,但是随后短信不断,当然是不希望我去平台敬拜。我没有辩论,只告诉了他们我的立场:这是我的信仰,我只是去主日敬拜。后来家人也就没再说什么。
5月底、6月初的某个主日结束之后,我决定跟单位领导讲清楚教会目前的处境,说明我也面临被拘留的情况。因着不知道跟单位摊牌后可能会面临些什么,周一,没说出口。周二,没说出口。周三,没说出口,下班后怀着失望的心情去了祷告会,那天敬拜唱了一首新歌《你的爱不离不弃》,一开始唱“没有一个忧患,耶稣不能担当,没有一个痛苦,耶稣不能背负。”眼泪就哗哗地流下来。神真是知道我的软弱,借着诗歌告诉我,他愿意担当我一切的忧患痛苦,痛哭过后,压力也释放了好多,想着第二天应该能够说出来。周四,还是没说出口。下班回家倒在床上,感觉就在死荫的幽谷之中,主啊,我是个死人吗?怎么连句话都说不出来?我能为你做什么?那时真看到了自己的本相,若不是神的恩典,自己什么都做不了。周五,踌躇、犹豫,找不着合适的机会,眼看着下班时间到了,眼看着单位领导走了,剩我一人在办公室茫然不知所措的时候,领导一人却回来了,说外面突然下起雨来,还挺大,让我也避会儿雨再走。那时我突然意识到,这是神怜悯我,给我的最好的机会,于是开口跟领导讲了教会三年多来的经历,也表明了自己仍会持守户外的立场。没想到的是,领导既没惊慌,也没觉得我极端,只是说原来中国真的没有人权啊,你就少点去吧,尽量别被拘留,要是被拘留了,我去接你。我说那我把您的电话留给教会的人,一旦被拘,教会的人会打电话给我请假。聊完之后,不知道什么时候雨已经停了,雨后的空气沁人心脾,我的心也满了喜乐,神啊,感谢赞美你,这场雨岂不是为我而下吗?
不希望被拘,却等待着这一天
之后再去平台,压力就小了很多,慢慢地就又回到拘留之前的那种怀着素常的心去敬拜的状态,每次去平台都做好被拘的准备,但拘与不拘,都交在神的手中。8月22日周五小组分享时,刚说出主日要去平台,小白牧师突然冒出一句话“那周一给你请假啊”,当时我还没反应过来,后来才意识到这周难道要被拘?周六晨祷结束后和建华一起去吃饭,建华突然也说“我觉得这周你危险。”当时我就笑着说,“危险啥,不就是被拘留嘛!”或许神借着弟兄们的口事先提醒我,要我有所准备。
8月24日早晨,5点半多就出了门,雨后的清晨空气很清爽,因为时间还早,在一个小公园里祷告,唱赞美诗,心里满有喜乐平安。后来相约李阿姨8点多到了中关村平台,平台上晨练的人在放着刺耳的音乐,我们在距离警戒线几米外的二层和三层平台之间的台阶上拿出敬拜程序诵读,没有两分钟,在警戒线里面的几个警察就下来了,阻止了我们敬拜。后被登记了身份证号等信息,之后又来了海鹰、兴梅和张阿姨。我和张阿姨被带到一辆警车上后又转到大公交车上,兴梅和海鹰这时已经都在了,李阿姨在平台上被大屯派出所带走,阿姨被带走时一步一回头地说,还有瑞玲呢,还有瑞玲呢。大屯的警察说,别管她,走你的。阿姨说当天晚上我们被带去拘留所的时候,她在家哭了好久。
警察撤岗后把我们四个姊妹带到了中关村派出所地下室,地下室很大,阴冷。进去后登记了物品并被收走。我们一一被采指纹,采血。轮到我的时候,我问警察,是要拘留吧,警察没吱声。我想那大概是默认吧,就说,那就早点送拘留所吧,早送完了你们也可以早休息。之后又做了笔录,因为不认同警察在笔录中对我所说的话的文字表达,我没有签字。的确,早送拘留所是我的真心话,偌大的地下室阴冷不说,看管我们的协警不允许我们四个姊妹说话,也不让出声祷告,也不让唱赞美诗,让我们一人一个角落待着,真的有些压抑。在祷告中我也求神早点送我去拘留所(当时希望张阿姨能不被拘留,那么大年纪了)。感谢神垂听祷告,晚上7点半多,警察来了,把物品还给我们,说要去海拘。出门的时候,看见丰阿姨正站在另一侧的门口,知道我们要去拘留所,丰阿姨赶紧招呼陪伴的弟兄姊妹赶到我们这侧的门口,因为不知道这两个门之间有多远,担心见不到弟兄姊妹了,有点失望,正要钻进车里的时候,冰霞师母、唐华、新雨(抱着孩子),还有丰阿姨都飞跑过来。感谢警察还给了我们几分钟时间,使我们有机会一一拥抱。后来才知道,由于没想到那么早去海拘,很多陪伴的弟兄姊妹那个点正去吃饭了,所以只见到了少部分弟兄姊妹。去海拘的路上,悄悄打开手机,弟兄姊妹发来微信,有挂念,有叮嘱,很得安慰。虎兰姊妹还问我,有没有点害怕?其实自己从被海淀警察截住的那刻起,也一直在体会是否有恐惧,感恩的是从平台到海拘的8天时间里,神的平安都同在,没有恐惧感。到了海拘门口,看到晓东带着孩子已经在那等着了,我们拍了拍车窗算是跟弟兄姊妹打了招呼。
到了办案大厅,一侧是工作人员办手续的地方,另一侧像餐厅,准备进拘留所的人在此等候。我们四个姊妹体检完后,警察忙着去办手续,我们就围着一张桌子坐下。我们偷偷拍了照片,发给大家,让弟兄姊妹知道我们很好,让大家放心。警察以“扰乱公共场所秩序”的罪名对我们进行处罚,要求我们签字,因我们不认可我们在平台上有扰序行为,拒绝签字。当处罚决定书下来的时候,得知兴梅第二次被拘却是7天(通常第二次及以后都是10天),我们四个姊妹抱在一起欢呼雀跃,全然不像要进拘留所的人。很快,我们就被要求收拾东西,警察带我们去办理进拘留所的最后一个手续——登记物品、换号服。我们四个人有说有笑地经过那个传说中长长的通道,像是要去旅行一样。我还特别注意了一下这个通道,觉得挺亮堂。到了登记物品换衣服的地方,狱警的态度极其蛮横,立时就感受到了一股黑暗势力的压制。由于没有鞋子,我们光脚依次被带到不同的号子间。
在拘留所的那些日子
25号凌晨二点左右,我被女保安带到了105号房。不允许戴眼镜进房间,很有些不适应。进去后,第一感觉就是房子没有我想像得大,环境却比我想像得好些。中间一条过道,三个值班的人走来走去,两边是硬板的大通铺,人挨人睡。我就问值班的人我可以睡在哪里,她指了一个略为宽敞一点的地方,我挤了挤就躺在那儿(幸好我瘦,否则还真躺不下)。头上是高速旋转发出吱吱声的大吊扇,加上刺眼的灯光,直到天亮,我也没睡着。没有进拘留所的时候我也考虑过,进去之后对我最大的挑战就是睡觉的问题,我睡觉不能有光,不能有声音,还特别怕风吹。而在这儿,不能有的都有了,这几天的觉该怎么睡呢?感谢神的是,我也没有担心,相信神会让我承受得住。只是在心里盘算着该采取点什么措施呢?后来就选了紧靠厕所玻璃墙的那个位置(这个位置差不多是最差的位置,不透风还容易有异味,不会被人抢),离吊扇远一些。又把毛巾叠起来,盖在额头和眼睛部位,风和光的问题基本就解决了。而声音的问题却是神自己为我解决了,他为我屏蔽了一切的声音,随后的几天里,不管是白天还是晚上,我都睡的特别好,什么声音都没有听到,也没闻到厕所的异味。即使是值第二、第三班都也没有影响睡觉。因着睡觉好,从拘留所出来后身体也没有疲乏困倦感。
进去的第一天还是有些挑战,面对一个陌生的环境,一群陌生的人,还有心理上尚不能完全接受自己成为“违法行为人”的事实,有点处在恍惚之中。早饭过后,很快就被女保安叫去采指纹,做笔录,期间也见到了张阿姨。上午10点多放风,我们四个姊妹聚在一起,分享了自己的情况,海鹰带我们做了祷告,祷告中大家都流泪了,却很受安慰。再回到房间的时候,恍惚的感觉基本没有了,对自己所面对的人和环境有了真实感。周一下午,大家在坐板儿的时候,狱警开始挨个房间送物品和钱票,静静的楼里只听到狱警喊名字的声音,当听到喊姊妹们的名字时,我都兴奋好一阵,悄悄跟旁边的人说,这是我们教会的。第一天,我收到了弟兄姊妹送来的9张钱票,三包衣服,当一个个熟悉的名字映在眼前的时候,眼泪就在眼眶里打转,但还是强忍回去了,因为那个时候满屋子的人都在盯着我一个人,我抱着这些东西刚一转身,立马就有人把钱票要过去翻看,原本安静的房间里有了一阵喧闹,问我怎么会有这么多人给我送钱送物,这么多衣服也穿不了啊等等。我告诉她们这些钱和衣物都是教会的弟兄姊妹送来的,是以这样的方式表达关心和爱心,衣服也可以分给大家等等。从那一刻起,明显感觉到自己在这个房间里的地位就提升了,不用担心受到排挤。晚饭后,我帮一个生病的女孩去擦地,班长马上就过来说:“大姐,不用你擦地,我会安排别人干。”几天的时间里,都是我自己主动去洗公共饭盆,摆鞋子等,班长从没安排我干什么活。
经过了一天,也熟悉了每天的流程,和里面的人也熟了,就安稳地过起了日子。一天当中大部分时间是坐板儿,上午、下午、晚上每次要坐两个小时左右,中午、晚上睡觉前点名也要坐板儿。坐板儿可能也是比较省事的的一种管理方式,坐板儿的时候三人一排坐整齐,不准说话。但实际上过不了多久有人憋不住就开始说话,说话声越来越大,就引来班长一顿呵斥。散板儿后整个屋子里就像炸了锅一样。因为大家都知道我是因为信仰进来的,散板儿后就有人过来问我有关基督信仰的事,有人提到不久前电视上报道的招远杀人案,我告诉她们全能神在基督教内也被定为异端,不是所有打着基督旗号的都是正统基督教,有些却是敌基督的,所以还要有分辨的能力。后来从106房转到我们房间的一个人,知道我是基督徒后也提到招远的事情,而且有些攻击的言辞。我没有说话,班长直接就对她说,教会大姐跟他们不一样,他们教友都可好了,存好多钱和衣物,我们身上穿的都是教友送的衣服。那个人就不再说话了。在跟狱友的交流中,发现很多人对基督教并不陌生,有曾经去过教堂的;有小时候跟奶奶聚过会,长大后就不再去教会的;有娘家人信主,嫁到了不信主的公婆家,就随从了婆家的;还有村子里有人信主,也向她们传过福音的。但无一例外,她们都没有接受福音,没有认识主。我一再叮嘱她们,希望她们能重新思考人生,认识真神,回到教会当中。不知道我的话在她们心里激起了一点波澜没有,但她们都没有反对,那个从小跟奶奶去教会的女孩临走前还让我再给她讲讲圣经故事。
号子里的人吸毒的最多,其次是小商贩。卖鸡蛋灌饼的、卖烧饼的被吸毒的戏称为“卖冰的”。还有卖淫的,赌博的,上访的,拉三轮车的,打架的等等。大家在这儿还算能和睦相处,没有传说中的牢头狱霸或大姐大。号子里最低调的是卖淫的,她们常常躲在角落里默默不语,也很少主动跟人聊天,我曾尝试跟一个10岁孩子的妈妈聊天,希望能跟她讲讲福音,但她的沉默不得不使聊天中断,我注意到,我在跟别人讲福音或安慰别人的时候,她都在很认真地听。这些人里我最牵挂的是娜娜,25岁,最初我并没有特别注意到她,只记得我曾问她是怎么进来的,她说是打架,后来她才告诉我她进来的原因是卖淫。她来北京两年,最初在一个足疗店做按摩。去年十八大前,在警方的严打中以卖淫的名义被行政拘留15天,随后被收容6个月。她说,她只是做按摩,并没有干其他的,她没有卖淫却背上了卖淫的罪名,心里极度不平衡,干脆就卖淫算了。出来后,在“老板”(介绍嫖客和卖淫女的中间人)的介绍下,就有了卖淫行为。她说,她现在已经不再干这个了,她男朋友是天津人,她也已经到了天津,准备再找个工作好好过日子。这次是被嫖客咬出来的,老板给她打电话让她来北京喝酒,结果到那儿连同老板一起就被抓了,在派出所警察跟她说,你就承认吧,没事,关几天就出来了。她说她都搞不清那个嫖客是谁,但是她承认了。她这次被拘7天,临走的那天她一早洗了头发,看得出很高兴很期待的样子。她被管教叫出去却又被送回来,躲在一边低头不语。后来就听说她被转成收容6个月。一直到第二天,她一点饭也没吃,不时地哭泣。午饭前,我劝她吃点饭,她说吃不下,我就说我来给你做个祷告吧,她很期待地看着我说,会管用吗?我说你若凭着信心,上帝会赐你平安。之后,我带她做了祷告,感恩的是,那天中午她开始吃饭了,正好那天每人一个鸡蛋,我把我的鸡蛋也给了她。娜娜经常眼含忧郁地看着我,这个时候我会坐到她旁边,听她一遍又一遍要我转告她男朋友的话,让他一定要等她,嘱咐他信用卡先还最低额,等她出来她帮他一起还,还让他男朋友给她父母打电话等等。我一一答应着,告诉她,她转收容所以后,我会给她写信,会给她寄福音方面的书,希望她能认识基督,她也同意。出来后,我很快联系到了她男朋友,他说他会等她的,他也知道娜娜去年被收容的事情,很挂念她,他会去收容所存钱,会给娜娜写信,听后我也很安慰。小娟姊妹在拘留所的时候还见到了娜娜,小娟临走的时候,她还让小娟转告我,记得给她写信。
号子里令我佩服的是来自河北的上访母女,母亲65岁,女儿42岁,女儿是先天性白内障,视力很弱,因为眼睛的问题,从小没有上学。但聊天当中,感觉她很有自己的想法,她说,小时候不能上学,她就经常听收音机,那时还经常听良友电台的节目。母亲有三个女儿,一起上访的是老大,招了上门女婿和父母一起过,老二老三都上了大学,老二公安大学毕业,干了警察。老三研究生毕业,在北京成了家。她们家的宅基地被占用,一直得不到说法,从今年起开始上访已有几个月。这次被拘已是第三次,头两次被当地政府接回去,当地说给她们上个低保或给几万元,却不提宅基地的事,她们不同意,只想要回宅基地。这次如果不能解决,她们还会再来。上访期间,白天,她们住在桥洞底下,晚上去玉泉山排队,因为那儿白天有保安,会把上访的人轰走,晚上没有人管,她们就夜里去排队等候,白天又被轰走。我就纳闷问,你们去那儿是要见什么人吗?她说其实她们也不知道要见谁,也从没见到谁,很多上访的人去那儿,她们也就跟着去了。对上访的人而言,能够在北京被拘留算是幸运的,这样可以给当地政府一些压力,不被拘留就意味着她们的上访没有任何果效。在拘留所期间,我多数时候是和这母女一起吃饭,她们也很照顾我,我们是同一天出来,走的时候我把那些厚的秋衣秋裤都给了这母女俩。
号子里最猛的算是一个山东大姐了,她是因打架进来的,被拘3天。说是别人挡了她的车,对方不肯挪车,她一气之下把那人撞了,还下车踢了那人几脚。大姐说她这次也有点想以身试法,看看同样的脚踢了不同的人,到底有什么不同。多年前,在一次事件中,一个警察指着她鼻子骂她,她就把警察打了,被带上警车后,她还用脚踢了那个警察几脚,后来就被刑拘了,在看守所待了近半年,还遭到刑讯逼供。她说,我用同样的脚踢了不同的人,差别就这么大,一个半年,一个三天。山东大姐说话总离不开北大,一会儿北大这,一会儿北大那的,她说她在北大上班,背后就有人说大概是北大打扫卫生的吧。她走后,有人说给她数过,她每天至少吃八个馒头。有一次,我跟她一起晚上值班,没一会工夫她就吃了两个馒头。看来,一天吃八个馒头真没冤枉她。
号子里被拘次数最多的当数在西四环某处卖鸡蛋灌饼的大姐,她一进来,就很娴熟地干这干那,总是满面笑容。因为她跟海鹰姐有几次都同在一个号子里,所以跟我也很快就熟了起来。她去年一年被拘留17次,今年拘的少,也已经是第六次了。与这个大姐同在一处卖武汉热干面的女孩,第一次出摊就被抓到派出所,第二次出摊就被带到拘留所了。女孩23岁,娃娃脸,但却很坚强,也是坐板儿坐得最直的,擦地擦得最干净的。当我写到这儿的时候,拘留所里那一张张面孔就浮在眼前,想到她们,眼睛有点湿润,虽是萍水相逢了一次,却真的很难忘记……大嗓门的沈阳上访大姐,临走的时候把她的脸盆饭盆都留给了我;在颐和园附近卖水被拘5天的阿姨,一直念叨要给我介绍对象;因打了丈夫的外遇被拘7天的河南大姐,天天来问我难熬吗(她的拘留证还被我发现出了笑话,应该是“后被民警抓获”,却写成了“后民警被抓获”);一进来就哭泣的在清河超市发门口卖烧饼的大姐,她后来跟我无话不说;表面疯疯癫癫却为家人挑起重担的歌厅吸毒女孩,她跟我说,她的每一分钱都是陪客人喝酒喝出来的;号子里年龄最小的颐和园黑导游;因打麻将被拘三天的天通苑大姐……
结语
从拘留所出来后,一次跟同事聊起拘留所的事情,她说你的心真大。其实我原本不是心大的人,曾经我是一个跟人说话就脸红,一点小事就忧愁的人。如今,神借着户外敬拜一次次历练我,在拘留所里神所赐超然的平安,使我在里面一无挂虑。正如箴言所说,耶和华所赐的福,使人富足,并不加上忧虑。
(瑞玲姊妹8月24日被行政拘留,8月31日获得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