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悼国永

文/思飞(微信号:我爱报佳音)

周五的时候,当我第一次看到消息说,橡树文字工作室的国永弟兄在美国大激流城突遇车祸,正在抢救,求代祷。

我呆了半晌,不知道怎么办。

结果做的第一件事是打开电脑,Google大激流城是不是在密歇根州,和北京时差多少。

我是不是该立时跪下,流泪恳求呢?

可是,人在急难突降时,要如何开口呢?

我不知道。

国永的事完全改变了接下来的周末。

两个月前,就和出版界的姐妹相约共度周末。我们仍按原计划见面、吃饭、喝咖啡、散步、回家……但两人却总是心照不宣的刷微信。看彼此群、朋友圈里面,有关国永的最新消息。

从一般的眼光看,这是质量最差的约会了。因为我们眼中完全没有彼此,谈论的都是国永。

日日夜夜,信息好像潮水一样,一波又一波地袭来。

昏迷急救——医生已宣告无能为力——又有转机——宣告脑死亡——等待神迹——心脏停止跳动……

每当我或同伴看着手机发出惊呼,另一方就赶紧问:怎么了?有什么最新消息?

我们焦急地等待着从美国传来的消息,我们不得不一次又一次停下来祷告,并在心中默念:主啊,求你怜悯!

这是一个举步维艰的周末。

直到今天,橡树微信的文章“国永,我们期盼与你再相遇”,才如一记警钟响彻耳旁:国永已离开了我们。

有关他的点点滴滴,才一点点从记忆里渗出来,渗出来,充盈在眼眶里、流溢在心头上……

与国永的相识与同工,略记二三事。

初识国永,是我刚毕业加入报佳音时。一次偶然看到橡树读书小组的微博消息。经理贤沛弟兄说,那是一群又有知识,又有生命的人,你该去结识一下。

于是我按照联系人的号码打过去,那就是国永。

当晚我因为不熟悉路况几乎迟到,找到后却在楼道里等了好久好久。和第一批橡果的结识居然完全在昏黑的楼道里搞定了。

开始以为因为主人没到家,所以进不去。后来才知道,小组就在国永家进行,而他分明在楼道里和我们谈笑风生啊。

原来他忘带自家钥匙,等着太太回家解围呢。这是第一面。

一次读书会,我对国永说:XX问题,我不太理解。找时间和你探讨。他以一贯热切的语气说:行啊,行啊。

我却一直没有“找时间”。如今,在地上却没有机会了。

国永负责橡树的微信,我负责报佳音的。平时各做各的工作,交流并不频繁。然而,我却不止一次的发现,橡树的内容,与报佳音有各种有趣的相遇。
比如,《婚姻的意义》上市时,我想了一句宣传口号,自觉绝妙非凡,兴奋地给国永发消息,并说,这是我想出来的,不许抄哦!

他却嘿嘿一笑说,我们的宣传语和你这个高度雷同,只差一两个字。于是我只好灰溜溜的退场,闭口不提“原创”这码事。

另一次,报佳音简单翻译了一篇约翰·派博的文章,紧接着橡树就发了这篇文的“高大上”译本。我对国永说,咱们居然找了同一篇文耶!他笑说,我昨天找这篇文的原版英文,怎么也找不到。一看报佳音的微信,咦?是同一篇,还附了英文地址。太好了,替我找到了。

最近的一次,是年底盘点2015年出版现状时,我写:寒风凛冽,草木凋零……第二天清早,看到橡树的微信写: 2015年是主内出版机构的寒冬……

这下,我按耐不住了。给国永发去截屏说,你快看,快看,圣徒相通居然到这种程度?一个暗喻,一个明喻……这……

国永不好意思了,说,好吧,我招了,这次我确实是看完报佳音的微信,今早赶出来的一篇……

哈,橡树哥,合作愉快!

写微信也有非常失意的时候。好几次,因为想不出好点子,文章不受欢迎,我情绪非常低落,就给国永发消息求鼓励。

他就在飞信或微信的那一边,一行行地发过来鼓励的话语,还有推荐我读的书。


曾有一位弟兄夸我微信做得好。国永每一次必引弟兄的那句话,然后还会说,我都以报佳音的微信为标杆呢。被抬举到如此程度,我自然不好再继续灰头土脸下去。

后来,贤沛惊讶于我居然和国永谈微信的挫败感,估计他原以为,这个话题,除贤沛自己以外,我绝找不到第二个倾听者!

凡此种种,还有很多温暖的记忆,比如,《宗教情感》出版后,我读完强烈的感觉自己并没有得救,在那个寒冷的冬日夜晚,我读罢一路跑回住处,一边跑一边给国永发消息求安慰;又比如,我有感动给一位身处软弱中的同工寄卡片以示鼓励,但不知道对方地址,国永知道后就热心打听,2天后给我发来地址……

从得知发生事故到现在,我仍模模糊糊觉得,如果我给国永发消息说,这宣传图不行啊!一定会收到一条微信语音,里面他会用自己特有的快节奏语速说:行,思飞,等我用美图秀秀改一下吧,你看着哪张好就用哪张!

当我如数家珍地写下心头这些温暖回忆,不自觉地想,这哪里像悼文啊?

我从未写过悼文,这一篇恐怕也不像。所幸的是,我们与国永只是短暂的分别,以后仍要相聚。只是,国永,亲爱的同工和弟兄,大家现在已经开始想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