证道经文：

那时，有施洗的约翰出来，在犹太的旷野传道，说：“天国近了，你们应当悔改！”这人就是先知以赛亚所说的，他说：“在旷野有人声喊着说：‘预备主的道，修直他的路！’”这约翰身穿骆驼毛的衣服，腰束皮带，吃的是蝗虫、野蜜。那时，耶路撒冷和犹太全地，并约旦河一带地方的人，都出去到约翰那里，承认他们的罪，在约旦河里受他的洗。约翰看见许多法利赛人和撒都该人也来受洗，就对他们说：“毒蛇的种类！谁指示你们逃避将来的忿怒呢？你们要结出果子来，与悔改的心相称。不要自己心里说：‘有亚伯拉罕为我们的祖宗。’我告诉你们：神能从这些石头中给亚伯拉罕兴起子孙来。现在斧子已经放在树根上，凡不结好果子的树，就砍下来，丢在火里。我是用水给你们施洗，叫你们悔改；但那在我以后来的，能力比我更大，我就是给他提鞋也不配。他要用圣灵与火给你们施洗。他手里拿着簸箕，要扬净他的场，把麦子收在仓里，把糠用不灭的火烧尽了。”
——马太福音3：1-12

《马太福音》第二章结束的时候，讲得是童年的耶稣被父母带到埃及，然后出埃及回到加利利一个叫做拿撒勒的村子里面住下来了。就好像你有的时候看电影，镜头的转换，前面一幕耶稣才几岁，然后第二幕，可能一般镜头上就会打“25年以后”，一个叫做施洗约翰的人就冒出来了。而且这个人好奇怪的，他非常地令人惊讶，第一，他的形象就令人惊讶，他吃着蜂蜜和蝗虫，在原文当中据说是一种体积很大的蚱蜢，现在在非洲一些很贫穷的地方，人们还吃那个东西。他穿着骆驼皮，你可能见过一些电影里面，披在身上束在腰上，他的形象就令人挺惊讶的。第二，他又做了一件非常令人惊讶的事——呼召以色列人悔改。在约旦河边叫人来，他要为他们施洗。你可能没有意识到这个举动是多么地大胆和多么地不可思议，以色列人他们悔不悔改呢？如果我们用圣殿和献祭的制度来看的话，其实以色列人每天都会悔改，他们的悔改是包含在献祭的制度里面的，他们要献祭物的。

所以当这一个穿着打扮很奇怪的人，站在河边要呼召以色列人来悔改的时候，他实际上意味着对整个圣殿和献祭制度的否定。以色列人天天都在献祭，圣殿天天都在运作，而约翰却呼召他们悔改，这至少等于抢了祭司的饭碗，等于否认了人家做的工作，这也等于否认了献祭的效果，他不是呼召那些没有到圣殿里面献祭的人到他这里来受洗要悔改，而是呼召那些已经在殿里面献过祭的人到他这里来悔改。他等于就是否认了整个以色列社会，然后他还做了更惊讶的事，就是他的话好难听的。他责备那些以色列人当中最好的人，看上去最体面的人——法利赛人、撒都该人，这些都是以色列人的上层，道德意义上的上层，宗教意义上的上层，也包括政治权利上的上层（撒都该人基本上垄断了整个的公会）。

在以色列人当中一定存在假的悔改，所以约翰才出来呼召真的悔改。我们来看什么是假的悔改。法利赛人有他们悔改的方式，他们悔改的方式是什么？努力地遵循神的律法，努力地遵循安息日的教导，并且还加了许多在安息日更严厉的教导，来自显他们为义，这是他们悔改的方式。撒都该人也有他们的悔改的方式，爱塞尼人也有他们悔改的方式，奋锐党人也有他们悔改的方式。如果他们悔改的方式都蒙神的悦纳，约翰就不会站出来说，你们要悔改。

让我们来讨论四种不同的假的悔改，我称为是伪悔改。

第一，我想提到羞耻感跟罪恶感的区别。在上个世纪有一本很著名的研究日本文化的书，叫做《菊与刀》，作者特别地提出说日本人的文化就有一个特征，就是耻感的文化。他们特别地有羞耻感，他们对很多事情要求都很严格，他们做的东西都很精致，如果稍稍做得有一点不好，他们感觉到很羞耻。然后作者对照说，西方的基督教的文明与此相对应叫做罪感的文化，在基督教的文明当中罪恶感是他们要解决的问题。

今年三月份有一个日本记者叫野岛，出版了一本书叫做《被误解的日本人》。野岛在这本书里面说“大部分的日本人到今天为止，仍然是看上去非常有礼貌和非常恭顺的一个民族，但是他觉得这其实是对日本的一个误解。什么叫做羞耻感的文化呢？”他解释说，“这意味着日本人是全世界最喜欢赔礼道歉的一个民族。但是赔礼道歉不代表他们真心认罪，赔礼道歉是出于他们的羞耻感的一个推动，这不代表他们真心的认罪悔改。”我想也提醒我们，你的悔改当中有多少是一种羞耻感所推动的一种赔礼道歉，而不是真正的触及到内心。耶稣的名字代表什么，将他的百姓从罪恶当中拯救出来所推动的。你要解决的最重要的问题，是罪恶还是各种各样的羞耻？这是第一。

第二，让我们看中国的文化，我前段时间读到一段话，“中国人用道德来管别人，西方人用信仰来管自己。”这话有一点道理，在中国的文化当中我要提到就是道德感。第二种假的悔改就是道德主义的悔改，法利赛人被约翰骂得那么厉害，就是指向他们的一种道德主义的悔改的方式。在中国的传统文化是典型的道德文化。我认为在中国传统文化里面最狂妄有这样的四句话，第一孔子说的，孔子说“七十而从心所欲，不逾矩。”我从内心所发出来的愿望，从内心所引导出来所做的事情，在外面就完全合乎仁义道德。他到七十的时候达到这样的境界，我觉得这个叫不要脸；第二句是屈原说的，“举世皆浊而我独清，众人皆醉而我独醒。”这是道德主义者的痛苦。道德主义者的痛苦是他自找的；第三句更不要脸的话是张载说的，叫“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我在没有信主之前这句话就是我人生的坐标，还有一句儒家的代表熊十力讲的话，叫“举首天外望,唯我这般人。”（注：原文是举头天外望，无我这般人。）我在没有信主的时候我也是这样想的，我觉得中国之大就我们这些人在忧国忧民，就我们这些人在关心社会的公益和怜悯。“举首天外望”，中国人一般不望天的，好不容易望一次发现“唯我这般人”。

中国的文化与基督教最大的冲突就是这个，道德主义的自负，人人都自我期许，人人都自我评价，人人都自我称义。特别是他们当中最优秀的人，最觉得自己不错的人就是最自我称义的人，就最是配得施洗约翰的咒骂和责备的人，“你们这些毒蛇的种类。”

这四句话，各位我刚才提到的这四句话，唯独只有形容耶稣基督，唯独只有形容施洗约翰向大家介绍的在我之后要来的那一位，而不能够属于人类生活当中的任何意义上的精英，中国文化不承认一件事情，也是最难以承认和破碎的一件事情，就是精英即败类。

人类文化当中的任何意义上的精英即败类，道德即无德。福音文化跟儒家文化最大的冲突在于，福音文化是由那些强烈的渴望从自己的罪中被神拯救出来的人由他们所塑造的，而什么是儒家的文化呢？什么是道德主义的文化呢？是有强烈的渴望把他人从罪恶当中拯救出来的人所塑造的。这是一个针锋相对的、黑白分明的、非此即彼的、不可调和的冲突。只有当你意识到这个冲突，看到你生命当中的冲突，你才能够理解为什么约翰发那么大脾气，为什么约翰说那么难听的话，为什么约翰发出如此强烈地不跟你商量的、也不跟你留任何余地的这样的悔改的呼召。

有一次我跟一个朋友谈，我说我深深地厌恶儒家的文化，不是因为我厌恶你们，是因为我深深地厌恶我自己。因为我自己就是在这样的文化当中浸泡着，我不能够不厌恶我自己身上那一切人能宏道的深深的烙印，那一切人能宏道的道德上的傲慢和人本主义的深深的烙印。当你生出这种厌恶之情的时候你就能够开始来理解实洗约翰的愤怒，和他心中深深的厌恶之情。不是因为我们对中国的文化历史缺乏温情与敬意，而是因为我们自己就是这种道德主义的产物，这种道德主义深入我们的骨髓，我们信主之后、侍奉以后它仍然构成我们生活当中最大的挣扎之一。这是我在过去的一段时间，我深深地感受到也在自己的生命当中省察的，我们的痛苦恰恰来自于我们难以摆脱这种文化，因为道德主义的实质并不只是一种文化，而是深深根植于人类普遍的罪性，所以它甚至体现在犹太人这被上帝拣选为他自己百姓的民族当中的法利赛人里面的深深的道德主义。所以我们不是在厌恶中国文化，我们不是在厌恶儒家，我们是在厌恶我们自己，我们在尘土和炉灰当中懊悔自己。

有一位叫Michael Horton牧师，他来自美国加州的威斯敏斯特神学院。他很讽刺地说，“今天福音在很多基督徒那里却被改造成为了对这个假设的强化，而不是对这个假设的打破，那就是说即使连上帝都是为了我们的幸福而存在的。”他说“这是一种多么令人吃惊的自我的膨胀啊。”这是一种怎样的假的悔改和假的信心所塑造的一种自我的膨胀，耶稣来是要破除你的自我膨胀，然后今天许多信福音的人却活在更大的自我膨胀当中。所以道德主义所代表的悔改一定是假悔改。

第三，我想跟道德主义有关系，就是知识和教养。我曾经分享过，我觉得教会当中可以按两个标准分成四种人，那就是有信仰和有教养，有些人有信仰没教养，有些人有教养没信仰，有些人有教养也有信仰，有些人又没教养又没信仰。教会就这四种人组成的，你喜欢哪一种人呢？你会发现大多数人喜欢的其实都是有教养的人，不是有信仰的人。但是我后来发现一点，在教会当中最危险的人，不是有信仰没教养的人，因为没教养的人一眼就看出来了，虽然你有一点不喜欢，你有一点讨厌，你觉得张弟兄有点难交往，你觉得李姐妹有些习惯真的怎么能那样呢？但是没教养的人他比较真诚，他的问题一下就暴露在你面前。但是有教养没信仰是一件相当危险的事，因为有教养的人很容易把自己的教养误认为是信仰，这是教会当中很大的一个危险。把一个品格和为人处事上的修养误认为是敬虔，有的时候我们做牧者的也容易误会，看张弟兄或者是李姊妹多好啊，做事情做的踏踏实实的，对人多好，一看就像一个有信仰的基督徒，结果最后过几年你才发现不是有信仰，是有教养。而他自己也可能要过很久才发现这件事，其实我不是有信仰，我只是有教养。

所以有一位牧师指出说，今天的教会倾向是受到时代文化的一种影响，我们是以一种社会科学的态度来对付罪，好像罪是一种可以预测的原则，或者按照十步走或者五步走的方案来进行管理和转换的。如何来对付我们的罪，如何来悔改，逐渐变成了与减肥的方案、健身的计划或者绩效的评估还有心理辅导的疗程比较类似的东西。我觉得这是为什么我们会下意识地把有知识和有教养跟悔改信主联系起来的原因，因为这本质上是一种道德主义的自省的方式。知识和修养并不是悔改的结果，而且通常会构成悔改的真正的障碍。

这个需要来提醒每一位也提醒我自己的，这种道德主义的背后的自我反省和将道德与知识、修养联系起来，是我们罪人里面很深的罪性。因为背后所推动的其实是人的自爱。基督教的古典教义和思想，认为人的自爱是原罪的根，所以悔改的意思是要打破这种自爱，但是现代的基督教的思想越来越倾向于诉诸于人的自爱，来作为悔改的动力。我小时候我的爸爸妈妈来鼓励我悔改的时候，通通都是这么做的，诉诸于我的自尊，诉诸于我的自爱，“你这个人太不自爱了，你这样子还怎么混，你这样子别人会怎么看你”。这一切都是我们来推动悔改背后的最重要的原因，就是道德主义的自爱。自爱本来是在悔改当中需要被击碎的东西，这就是施洗约翰那些很难听的话所指向的目标，为什么他会对着以色列人当中最有道德的人群发出如此难听的如此决绝的一种悔改的呼召？因为在一种道德主义的伪悔改当中，自爱是成了你悔改的动力，甚至是你悔改的结果。

第四，还有一种的假悔改叫做心灵的释放。在今天，悔改相当程度上被心理学化。在美国大概十年前有一个基督徒办的网站，叫做“天天认罪网”。这个网站非常成功，在十年前每天都是超过130万人登录在上面进行悔改。有一位19岁的用户，他说认罪的观念不一定要关乎对和错，而是要关乎你需要放下你心灵的重担，你需要卸下重担才能往前走，他说就好像是要吃一副泻药。所以有的时候你也会经历到这个，他说当我将一件隐藏很久的事，我终于鼓起勇气告诉了我的一位朋友，甚至只是在动车上面告诉了我刚刚认识的一位陌生人，说出来了，我藏了很久的一件我做的不好的事，我心里忽然就释放了，我现在开始觉得阳光是多么得明媚，人生是多么得美好，我感觉我放下了重担，我终于可以重新开始去生活了。

还有一位基督徒来自德州，美国基督教很保守的地区。五年来他每天都在这个网站上，他接受一个记者采访的时候，他说我很喜欢看别人忏悔的内容，因为晓得自己并不比其他任何一个美国人更自私、更小气、更古怪、更可怕，这种感觉让我感到非常得美好。今天这个世界上也有很多向你来提供这一种所谓的认罪和悔改的服务，因为我们认为认罪对心灵比较有益处，认罪有利于身心健康，认罪是一种心灵治疗的方式，在这一种虚假的认罪里面，耶稣实际上成为了你的另一个自我。不是与基督联合了，乃是让基督与你联合，把耶稣基督变成了取代你原来不好的自我的另一个虚假的自我，而不是在他面前真正的破碎自己。

第五，还有一种是功利主义的悔改。跟刚才讲的有一点关系，心理的疗法。很多人都会为很多的事情后悔，主要的原因是因为那件事情导致了糟糕的结果，功利主义的悔改只是一种后悔，这一种伪悔改的主要的特征就是与今生或者与现为一个坐标，它是出自于对今生的益处的关注，从而产生出来的深深的悔恨之情，悔不当初是因为现在，注意悔不当初是因为现在，而不是因为今生以后。以今生为导向的悔恨，削弱了我们对真正的罪以及罪的后果的认识，它将我们悔改的对象指向我们外在的行为，我们曾经做的一件很糟糕的事，而不是指向我们的本质。在第一堂里面孙校长所讲的，我们里面的罪性并没有真的被对付，但是施洗约翰说，你们要悔改的一个原因，你们要悔改的一个背景，一个强大的推动，甚至也是一个强大的压力是什么呢？是天国近了。天国近了，所以悔改是天国的福音的结果，而不是今生的福利的结果。

很多人在他的骨子里面会这样说，如果我悔改了我会重新得到这份工作吗？如果我悔改了我的婚姻会变好吗？如果我悔改了我下一次签证能够拿得到吗？你明白吗？如果我悔改了，我能够有今生的利益吗？人们总是想用悔改去交换或者改变今生的利益，这个不叫悔改，这个叫赔礼道歉。从小我们就知道，除非你赔礼道歉，否则你就惨了，否则这件事情就无法挽回了，所以就算硬着头皮也要赔礼道歉。你们干过这样的事吗？反正我干过。

但是约翰在这里呼召的悔改只有一个原因，就是天国近了，约翰在这里呼召的悔改，只因为一个人就是那在我以后要来的那一位。所以真悔改只有一个原因，出于天国的福音，而所有各种各样的假悔改只有一个原因，是出于今生的福利。所以让我总结一下这些假悔改，一种是道德主义的认罪，它是跟我们处理我们邻舍的关系，一种是内在的治疗，内在的心灵释放的认罪，它是处理跟我们里面的自我的关系，但这两个关系都是平面的。平面上的悔改通通都是假悔改，因为真悔改是垂直的方向，真悔改是因为弥赛亚来到了我们的当中，真悔改是因为天国来了，天国因为君王来临而来临，这是你悔改的唯一的方向，你悔改的唯一的原因，你悔改的唯一的动力。

所以最后让我发出这样的呼召，亲爱的弟兄姐妹，如果你信耶稣，就意味着要写一本忏悔录，悔改信主应该成为你的生活圈子里的一件惊天动地的大事，成为一个基督徒就是要让所有认识你的人都听见你的忏悔，这是十分艰难的。我常常说有很多基督徒不记得自己受洗的日子，为什么？因为他们已经很久没有当众的忏悔过了，用我们的话说，他们很久没有向人分享过自己悔改的经历了。因为对他们来说做信主的见证只是受洗的时候那一次，他说我做过，我悔改过，三年前，五年前。所以我一般不会问人，我说你信了吗？这个问题在后现代的一种场景下，又带着相当大的困惑性，他可能会说我信啊，但是其实他根本没有信，所以我通常会问的比较尖锐一点，或者说我问的比较施洗约翰一点，那就是说，“你愿意悔改吗？”很多的时候说“你愿意信吗？”对人的威胁性比较小，他说“好啊，好啊，信啊，信啊。”但是你说“你愿意悔改吗？”这个对人的威胁性比较大，通常你都会得到两个答案。第一种是说，不信的人说什么悔改，我为什么要悔改？信就信干吗要悔改，说得那么难听。施洗约翰的信息就是很难听。让我说，悔改的意思就是信主，信主的意思就是悔改。所以你这样来问自己，你不要问自己我是真的信吗？你要问自己我悔改了吗？

第二种通常是教会里的人，就是那些已经信主，已经受洗的人，这种人是教会中老油条，他们会说，我早就悔改了，他们不会否认自己需要悔改，因为教义是这么说的，但是他们会去强调悔改对他们来说是一个过程完成时态，如果你说不，你现在悔改了吗？我的意思这一周，你最近两个月，你在这件事情上有什么需要悔改的吗？那许多基督徒就会陷入到一种回忆当中说，悔改这是一个很久很久以前的记忆。

各位有的时候我们都是老油条，施洗约翰不是在向以色列之外的人传福音，他就是在向耶路撒冷的老油条们传福音。所以我常常感到传福音难，向不信主的人传福音难，向教会当中已经信主的老油条传福音更难。有的时候一个人的信主会成为家族里面的一件轰动一时的事件，成为你的公司里面的大新闻，成为老同学和老朋友里面谈论的一件让人挺尴尬的事。但是更多的时候，我看见的是，一个人信主在他自己所在的人群当中就像石沉大海、悄无声息，从来就没有构成对他自己周围人群的一个冲击，一个挑战，一个提醒，一个颠覆，众人的议论，还有持续的影响力。为什么呢？因为你们没有真的写成你们的那一本忏悔录。所以我要呼召你们，给自己身边的人写这一本忏悔录，这是艰难的，这个是来真的。施洗约翰是来真的，因为比他还要来真的那一位就要来了，这就是天国近了的意思。而我们知道比他还要来真的那一位真的了。他在十字架上真的死了，他从空坟墓里面真的复活了。

让我举几个例子，在教会上一次受洗的时候，弟兄姐妹每一次的分享都会让我们很感动，其中有一位姐妹诉说她的挣扎，在她的家族里面，曾经的伤害，饶恕与痛苦之间的张力。这个姐妹一上来说，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因为她在受洗之前几周就一直在想，她要把他所有的家人都请来听她的信主的见证，，她想去饶恕所有伤害了她的家人，她想借此表达她对他们的接纳和饶恕。但是她站在台上痛哭说我做不到，我不断地挣扎我想饶恕他们，我不断地在挣扎我要把他们请来，我要让他们听见我的悔改，她说我痛哭我做不到，我软弱。所以那一天她彰显了饶恕跟忏悔之间的痛苦，那种张力，那种真实。就好像那个捶胸顿足的税吏一样的说，主啊求你开恩可怜这个罪人。我们看到的是一个真正的韧性。

最近教会当中也有一个弟兄，他回家他的父亲拿起菜刀甚至要砍他们兄弟二人，要断绝父子关系，把他们的身份证和银行卡都收了不准他们回教会来聚会。我们最近也有一位在校的大学生，终于成功地被学校的党委开除党籍了，他的整个家庭他的父母在过去的日子里被惊动被威胁，不准参加教会的聚会，因为他们说这是一个非法的宗教组织。最近有一位大学的老师同样的被学校威胁，禁止他参加秋雨之福教会的聚会，也告诉他这是一个邪教组织，他们夫妇最终也写了一封信告诉教会说，我们不会放弃我们的信仰，我们也不会停止聚会。还有庸国权老姐妹的葬礼，她的儿子跟我分享，自从他们的女儿是这个家族当中的第一个基督徒，十几年来我一直在观察，，基督教进入到这个全是党员干部的家庭是带来怎样的对灵魂的冲击和对一辈子所走的道路的彻底的否定。十几年来了，这个家族中已经有四位基督徒了，还有两位现在在上福音班，而这一位老姐妹也是在她离世之前被主柔软她的心。他们这几位的信主都成为了他们的生活圈子当中惊天动地的事情，他们在继续写自己的忏悔录。

所以我想问各位，你的忏悔录写的怎么样？是不刚信主的时候写了一个开头，然后直到现在仍然只有那个开头？那么愿你今天听到施洗约翰大声地疾呼：“天国近了，你们要悔改。”不要千方百计地去致力于别人的悔改了，也不要因为别人的不悔改而自义、苦毒或者怨恨了。亲爱的弟兄姐妹，好好写自己的这一本忏悔录吧，专心地写自己的忏悔录吧。每一间有形的教会当中都有法利赛人，都有撒都该人，都有爱赛尼人，都有奋锐党人，但是施洗约翰不是呼召你去识别别人，听说了吗，那个叫约翰的人说天国近了，你们要悔改，还在约旦河边给人施洗呢，我觉得你应该去，我觉得特别适合你。或者祷告说主啊你快点让张弟兄去吧，我觉得这个信息对他很重要，他如果听了就好了，他如果听进去就对了，他如果听进去这间教会都会松一口气了。但是各位，施洗约翰是呼召你，你是法利赛人吗？你是撒都该人吗？你是爱塞尼人吗？你是奋锐党人吗？你是用自己的方式在悔改吗？来吧，不要去看你的前后左右，就是你，不要往后面看，愿主赐给你新的悔改和新的顺服，阿们。你的生命当中缺乏真实的悔改已经很久了，你在各种羞耻感所推动的道德感所推动的与知识跟教养或者是一种心灵的医治的悔改，或者是一种功利主义的悔改在你的里面已经很久了，你的忏悔录写不下去已经很久了，来吧，有一位比约翰更大的已经来了，约翰说我给他提鞋都不配。我想告诉你们的是，亲爱的弟兄姐妹，你们的牧师站在这里向你们发出呼召的这一位连给施洗约翰提鞋也不配，但是我们不是凭着自己，我们是凭着那一位，用火和圣灵为你们施洗的那一位，来呼召你们。天国近了，你们当悔改。阿们。你们时日已经无多了，悔改吧，你们的青春就要结束了，你的老年就快要来到了，你看一看你的头发都已经要白了，你的膝盖都已经开始痛了，你的腰间盘都已经突出了，你还不悔改？更待何时呢？你都已经开始每天都在吃药了，你为什么不每天都悔改呢？你宁愿每天吃药你为什么不每天祷告呢？

亲爱的弟兄姐妹，愿你们有真正的悔改，承认自己的悖逆，承认自己的失败，承认自己失败的人有福了。有一位牧师他讲了一句话，他说我在过去这些年的侍奉里面，我尝到一种甘甜的祝福，是因为我侍奉很成功吗？不是，他说我尝到一种甘甜的祝福是因为上帝在过去的这些年不但容忍了我的失败，而且他还救赎了这些失败。所以，承认自己的悖逆吧，承认自己的失败，信靠主耶稣基督的恩典，就是那一位在施洗约翰之后来的比他更大的那一位。真悔改就是真信心，真信心就是真悔改，归根到底真正的悔改是因信耶稣基督而悔改。阿门。我们一起低头来祷告。

（本文是根据王怡牧师2016年6月26在成都秋雨之福教会的讲道录音整理而成，篇幅有限，有所删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