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疫情之下,我们真的能“感同身受”吗?

文/ LR

 

由于我真的不擅长文字,就以几个小故事跟大家分享一下疫情期间的感受吧。

1)浪费了两张好票

真正开始关注疫情是1月20日周一上班的时候,年前这一周武汉的数字从20多例,蹦到200多例,又到400多例,以空气速度跳增差不多就在20—22这三天时间。但这些数字对于远离家乡的我来说,成为了和同事们之间的谈资。一方面大家都想着这跟非典比起来还是小巫见大巫了,毕竟重症和死亡率都很低,而且直到这个时候官方都一直未发布人传人的危险性。

因为疫情,武汉的很多公司都是在21、22日这两天提前放假。1月21日,50%的人才开始戴上口罩。1月22日,武汉的公交系统已经基本没人,所有的马路上也已基本没车,空城了。22日晚跟家人通电话的时候,想要说服他们买票来我这里,毕竟气候暖和,还开玩笑的说这是最后能出城的机会啦。哪知第二天就封城了,我也被滞留在了南方。

2)志愿者

2月4日我弟跟我提出来要去当志愿者,我的第一反应就是不同意。我能理解他为何要去,看到外面各种求助信息,能尽一份力是他想要做的。从理智上来讲,我赞同他的做法,也很欣慰,他有心去帮助别人我应该鼓励。但是从情感的角度我接受不了,我害怕他被感染。其实我自己都没办法说服我自己让弟弟放弃作志愿者,因为我知道此时需要有人站出来做力所能及的事情。本来想跟牧者聊一聊,但是想着打电话的目的是为了寻求安慰,斟酌再三还是算了。

疫情期间,我想可以分四种家庭:前两者是不在湖北居家的健康家庭和被感染的家庭;一种是在湖北家里待着但未感染的家庭;第四种是在疫区并且被感染的家庭。在外地的健康家庭和在疫区的健康家庭心境不一样,毕竟距离会淡化对病毒的敏感性和恐惧感。在湖北待着的健康家庭和被感染的家庭差别会很大,健康的家庭好好待在家里即可,只要有充足的粮食储备不出门就好。外地被感染的家庭因为医疗资源的相对完善可以受到照顾和治疗,而在湖北被感染的家庭在疫情初期基本上感觉就是天塌了,人生的尽头到了。

3)System

我在荆州长大,所以对荆州的疫情也比较关注。1月21日从初中同学群中了解到荆州医院的严峻形势,但是官方没有任何报道。后来荆州第一例治愈的病人口述经历,才知道1月6日他就住到了荆州医院,并已经接受了15天的治疗,度过了危险期。印象中官方对荆州疫情第一次发布的时间大概在1月25日之后。

上海已经有医疗队准备去支援,但所有人都不相信医疗装备不够,有同学极力劝说他的朋友多准备口罩和防护服,也没人相信,还说要相信政府。

2月初举全国之力向武汉运送物资,可我却相信这些物资被武汉上空的黑洞吸走了。协和医院缺乏物资要自己出来辟谣,随后又不得不通过网络向社会募集,最后校友们募集到的物资得通过直升机才能运送给协和。有位朋友的父母在江西的医院工作,怕她担心都没敢告诉她医护人员都戴不上口罩。2月1日有位网友亲自跑到武汉市第三医院,仅在门口就看到8位逝去的病人,在门诊还有一位老人快不行了,其儿子在旁边也呼吸困难。2月5日在人民的眼皮子底下,红会的人给开公务车的司机从红会的仓库拿了一箱3M口罩……这一晚真是被气得没睡好觉。

2月6日吃晚饭的时候,看到武大人民医院的副主任医师在妻子的照料下已经度过了危险期(妻子最后被感染轻症),心情放松了不少。晚上11点左右知道李文亮医生离世的消息,他离世的时间被他的母校发了官宣又删除,硬是被延迟到第二日凌晨才发布…… 这一晚又哭得不行。

武汉被爆出来政府官员如此的无能和暗黑。李KQ视察火神山的时候,周SZ看到总理未戴帽子,立马摘下自己的帽子藏到身后,他左边的一位同志顺势走到他身后接过来,然后悄悄站到右边。随后周SZ回话的时候,手就腾出来显在了总理面前。接管火神山的时候,周SZ是标准的3M口罩,医疗队却是清一色的普通外科口罩。在公务系统,有领导为了显示视察工作,一连好几天在某大楼门口穿戴好防护服等全副武装拍照,然后随手将防护服撕扯下来扔进对面的垃圾桶……

收治病人的时候,一个公交车上几十号人,没人告诉司机要将这些人送往哪里,也没有人告知要等多久才能到达目的地。因为公交系统停运,有的病人得自己在深夜步行往返住处和医院。

全国人民除了捐献物资,还包括食物。鄂州官员家里蔬菜水果吃不完烂掉,荆州沙市中学门口堆满了南瓜,有的小区一天只提供20份菜,有的小区中超市搭配的几根胡萝卜、青菜,8根泥蒿等,就要100多块,还要搭配草纸女生用品之类的,并且让武汉的六七十岁爹爹佳佳们(武汉话,指外公外婆)也要买套餐。一车一车的食物被整箱整箱的扔进垃圾处理站,就因为无人分发,也不知道该如何分发……

口罩防护服等医疗物资被天吸了,蔬菜水果等生活物资被地吞了,武汉还真是天破地漏了……我真想用“挨千刀的砍脑壳的”骂人啊。

4)电影

疫情之初,我便想起了2001年看的电影《埃及王子》,回过头来看这应该是神对我的启蒙。2003年非典时,大学同学在口语课上放了Mariah Carey和Whitney Houston唱的《When You Believe》,给我们讲她的信仰,后来三位大学同学在这个夏天信主受洗。我也想起了大卫数点百姓所带来的瘟疫惩罚,到现在我也未想明白为何神会给大卫选择,因大卫最后的选择自身并未有多大影响,却是普通老百姓承担刑罚呢?

李文亮医生病逝后,看了电影《Dark Waters》,讲述的是一位律师坚持10多年跟美国杜邦公司打官司的事情。电影看到一半我猜这位律师应该是有信仰的,因为现实生活中若非有信仰,很难有个体为了别人的利益可以坚持10多年之久。若不是神亲自的带领,他完全可以做个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精英人士。要知道这个事件的被告也是他此前服务的客户,现在反过来要告以前的客户,是需要将他的职业摆上祭坛的。他摆上的除了自己、职业还有家庭,几乎就是全部地全然摆上。

我想到了我们的教会和秋雨之福,也想到了下入监里的王怡牧师。

5)精致的利己主义者

疫情初期和大学同学们聊到这次瘟疫,我持乐观态度,认为神是在翻转我们的国家。为何选在武汉?如果是在一个偏远的小地方,不会有这么大的影响,也不会影响全球。但因着武汉重要的地理位置,交通便利发达,又赶上春节全国人民大迁徙导致疫情迅速辐射全国。选在春节期间爆发,我相信这里面其实有神的怜悯,只有在这个时期,湖北人才会囤这么多菜,家家户户的腊菜(鸡鸭鱼肉,还有圆子、香肠等)是可以够一个月的生活。我们从小都是在外面“过早”(吃早饭),湖北很多地方又是鱼米之乡,每天基本都是吃新鲜菜。若是放在平时,想想被关在家一个多月试试。

同学们并不这么认为,她们想到的是十灾后法老的心仍然刚硬,看到政府官员如此的悖逆,她们认为这次可能也会像法老一样。后来我也细细想了一下,是啊,连我自己都是好了伤疤忘了疼的人,更何况是他们呢?以前我一直想不明白为何以色列人会在旷野待上四十年之久,这些都是经历过出埃及过红海这么大神迹奇事的人啊。还有每天的吗哪降下,想吃肉的时候还有鹌鹑。几乎每天都是神迹,可他们不还是时常不信,时常吵闹,时常抱怨吗?慢慢有点体会到耶稣说的人究竟要悖逆顽梗到几时呢?

说实话我没办法体会被感染家庭的痛苦,看到他们的无助只能陪着落泪。我的家人也不能体会,尽管他们身在疫区。家人看到的求助信息比我多,也知道社区都吵翻了天,但还是在我转发很多文章后告诉我,不要咸吃萝卜淡操心,不要再转发此类信息以免家族群被封。很多人选择不发声是因为事情未临到自己,可万一事情发生在自己身上,我们又是如何期待别人的反应呢?雪崩之前每片雪花都不是无辜的呀。

元宵节后,除湖北以外的其他地方开始慢慢复工了,外面叮叮哐当的声音告诉我这个城市又在继续搬砖了。大家除了戴上口罩以外,好像事情没发生一样。同事们也不再继续讨论疫情,大家想着的都是疫情过后要报复性出游。就包括现在,也计划着如何在周末打张30、60、100元以内不等的飞的去成都吃顿火锅。

尽管未给牧者打成电话,但是那天一位志愿接送医护人员往返医院和酒店的市民被感染去世。情感战胜了理智,我最终还是把这条消息转给了我弟,他立马就打消了当志愿者的念头,还说打SI他也不出门了。若不是我家人在武汉,若不是1月31日知道二舅家的那栋楼有人感染,若不是年三十前所有家人都还一直在二舅家团年,我想我是不会那么迫切的想要参加祷告会的。因为只有在此时,我才能为疫区为家人做点什么,我才能放下自己,让自己显得不那么麻木,不那么自私。

信主的时候,我认为至少在我活着的时候,末世是不会到来的。但是03年的非典,08年的汶川大地震,到近几年的火山爆发、海啸、核岛事件,2020年的瘟疫、蝗灾、地震、大火等,让我不得不相信末世就在眼前,就是现在了。

“天国近了,你们应当悔改!”求神怜悯我们的国家,缩短这时间,医治这些忧伤痛悔的家庭。求神使我们的心回转,不再硬着颈项,不再忽视他的怒气,不再让这个世界的恶满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