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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多年服侍婆婆有感

文/周姊妹

 

我常和弟兄姊妹们说:婚姻真的是神给搭配的! 1973年3月,我和我爱人(当时还没谈恋爱)一起上班,74年底我们谈恋爱。生父和养父都强烈反对。我爷爷坚决支持!我爷爷意思是:生父不同意,他没养我;养父不同意,他没生我。在我爷爷的大力支持下,我们结婚了!我爱人家里出身富农,由于成份关系30多岁没成婚,家里真的很穷,结婚时铺的盖的全是单位人给买的,甚至结婚时穿的大衣都是和一位退伍军人借的。

婆婆家是通县漷县中辛庄人,我娘家是望京的。我爱人是独生子,没有弟兄姊妹,我结婚后就和婆婆住在一起,我爱人在751上班,我在大北窑东方红医疗器械厂上班。爱人每天往返骑车最快6个小时,我每天往返最快5个小时。有一次一位先生从高碑店追我,一直追到大辛庄也没追上我。第二天他看见我问我:姑娘你是运动员吧?你骑车怎这么快呀?我说不是,奔家心切。就这样大约跑了3年左右,后来我们在望京租房住了一年多。结婚后头4年和婆婆关系特好,没有矛盾,那时每月开支后给婆婆买衣服、买吃的。婆婆爱吃粉丝,那年代一个本(粮本)只能买二两粉丝,我托人整捆给她买粉丝。1980年我们在娘家这边盖了几间房,从搬到望京后我们之间开始有摩擦。

前几天,一个人来电话问我,一起和婆婆过这么多年有摩擦吗?我说有。第一次是婚后第五年,那时婆婆搬来和我们住不久,一个夏天的中午,我们炖好了排骨(我托人买的排骨)要吃了,酒也倒好了,可我女儿出去玩玩没回来,我婆婆喊我女儿吃饭,她这样叫:“王莉,野老婆回来吃饭。”我一听心里特别不舒服,我说您别骂这样的话,我们这边结了婚才骂这样的话。我婆婆紧跟着骂我的话可难听了。我忍了没言语,婆婆似乎摸着我的脾气了。

打那以后,婆婆的脾气似乎更是容易发作,特别是当我爱人不在家的时候,火气更大。记得有一回我爱人去东北出差,一天中午我们吃葱拌黄瓜丝,两个孩子怕下午上学嘴里有味不敢吃,可我婆婆偏要让孩子们吃。我说:“您别让他们吃了。”结果婆婆拿起烙饼朝我脸上扔,我躲开了,还没到上班时间,但我不能在家呆着,就提前去单位了。周围邻居都知道我婆婆脾气不好。有的说:您真行,这么多年您怎么忍来这。说实际的,我怕打架人家笑话我们,我和娘家住的近,有两个弟妹,怕给她们不好的影响。另外我真的心疼我爱人,也怕我爱人夹在中间为难。他上一天班回来,我希望他到家后看到家里和和睦睦的。

记得有一次,我爱人和我婆婆发生了不愉快,婆婆没吃晚饭走了,晚上11点多没回来,我说咱俩找找去吧!我爱人说不找。我再三劝说,他才同意和我一起出去找。我们俩沿着河边找,到她经常打脾的地方,发现几户人家灯黑着,都睡了,找到最后一家,里面灯亮着,婆婆正和人家一起玩纸牌呢。我俩看见婆婆安全无恙就踏实了。我们回到家已经两点多,我爱人说我饿了,我给他做点吃的,我那一夜也就睡3个多小时。婆婆第二天早上天亮才回来。

虽然那些日子我并没有信主,但是感谢主在那个时候就给了我忍耐!神真的很爱我!我是在2000年信主的,信主后神改变我的同时,改变了我婆婆。我经常为我婆婆祷告,结果她真的不骂人了,神是听祷告的神!我婆婆和我爱人2003年以前吸烟,我求神帮助她们把烟戒了!在2003年10月7日娘俩把烟突然全戒了。当时婆婆已抽了大约60年的烟,我爱人也有40多年的烟龄。真的是神迹呀!我婆婆信主后,神也特别爱她!6年前她经历两次病危,已经进了抢救室。我拉着婆婆的手祷告:主如果您愿意,让我婆婆在多活几年,我还没有和她过够!神听我的祷告,医治了她。婆婆信主后几次摔跤都挺重的,但都没有骨折。她出门遛弯总要带着一个包,里面装一个海绵垫,累了就做下。那天风挺大,一辆汽车和她迎面过来,我婆婆拿的包带挂在人家反光镜上,整个人被挂倒了,这次摔的最重,手上、身上多处皮被蹭破破出血,但到望京医院照片子,骨头没事。车主到我们家看她说:您真棒!说他岳父一歪,胯骨着地粉碎性骨折,结果就没起来,后来就走了。车主岳父我们都认识,的确是这么回事。邻居们问我你给你婆婆什么吃呀她身体这么棒?我说:我们信主!感谢神!

婆婆被主接回天家了。我好想她!我觉得自己对不起她的太多太多!一听人说谁谁活了一百多岁,我就想婆婆要再过几年再走多好啊!我和一位姊妹分享我的遗憾,姊妹告诉我:生有时,死有时。让我感恩吧!我真的太感谢神了!神把我婆婆离世的时间安排的特别好,下午4点多走,我给穿衣服时,外边天亮着,穿衣服一点都不害怕。而且一七、三七、五七都是星期六,孩子们也不用请假。神真的太爱我们了!愿神使用我,在以后的时间里多做主工!

婆婆妈,我知道您去了好的无比的地方!我们在那个地方见!

 

看,你的母亲——如何跟母亲说话相处的一点体会

                            文/罗传清

一、

记得我要准备出发时,妈妈给我准备了很多东西,可是包包装不下了。我把东西拿出来准备重新装包,心里想这件不拿,那件也不拿了,妈妈在一旁看我,我能感觉到她非常紧张,是的,我感觉到了,她伸手把一部分我不想要的装进来了。我到一旁去了,到后来,我说了一句,“你想装什么就装吧。”这几天我一直在想这件事情,结论就是:对父母说话一定要谨慎,因为他们是很敏感的,说不定我的哪句话就伤害了他们,不管是有意还是无意。愿主祝福天底下所有的年迈的父母!  

  二、

作为家庭中的长子,很惭愧因为经济原因造成目前这种“两岸三地”的局面,父母在老家重庆,儿子在河北岳父母那儿上学,我们夫妇在北京打工。每逢过年的时候,父母非常期待我们回家,临走的时候,还会让我拎很多吃的回来。

曾经在外漂泊,我回去得比较少,直到我收到堂弟发来的一张父母的照片,那年夏天我堂弟从南方回老家,在我家吃饭,就给我父母拍了照片。当我看到照片里的双亲时,哭了。即使现在我打字写这篇文章的时候,想起照片来,眼里也是噙满了泪水——父母格外显得苍老,瘦小,他们那样的望儿归,儿却迟迟徘徊。儿常负恩弃母去,母不忘儿永挂心。我只想着在外面能够混得好好的,有朝一日回家赡养父母,却是命运多仄。猛一回头,发现母亲的身材曾经那样的魁梧健壮,现在却瘦成这样,而自己却依然一事无成。罢了,我要回家去,无论如何,过年我要回家。

 

三、

 

我年少的时候任性,不懂得怎么跟父母说话。随着信主的时间长了,慢慢琢磨,在圣经里面学习,如何跟父母说话。我妈妈这几年跟我说的比较多,用她自己的话说,就是能跟我谈得来些,我弟弟不知道怎么劝他,就直接叫她别说了,我爸爸经常吼她,说她不对。她心里有怨气(委屈),需要找人倾心吐意,想说话的时候就给我打电话。其实劝到最后,我就发现,自己其实也无能为力,在那样的环境,年老受人欺负,是常有的事,并不是每个人都会对你那样好。

邻居之间,常常会为一些小事吵架,鸡鸭不见了啊,或者种的粮食被人偷了啊,为这些吵架。又一次有恶邻居冲到我家屋里,妈妈被踩到脚,疼了好几年,事情过了很久才跟我们说。说起来,这是一件非常羞辱的事情。天热,妈妈在家洗澡,门没有闩,那人就冲了进来,我妈妈赶紧穿上衣服。还有两次,恶邻竟然还想动手打父母,有时候在田里,还被石头扔过。我常常在电话里听到母亲在哭泣,有时候连续哭好几天。我实在是感叹,儿子不孝,才遭此大难。

妈妈的体力也大不如从前,半挑粪,不远的距离,要歇几次。我在家的时候,帮她挑过一次尿桶,好久没有挑,肩膀还有点疼。虽然妈妈叫我歇一歇,我还是一鼓作气挑到坡上去了。这一次,我才真正想明白,妈妈为什么要为一些我们看起来是很小的事,要跟人争执。她这么大年纪,干这些活,真是不容易,那么,她把自己的东西看得紧要些,也无可厚非。我爸爸就是常常不理解,我以前也有些不理解。现在我明白了,这个家这些年就是靠我妈妈在守护着,要不我们回到家,吃什么喝什么,更不用说帮我们守着房子(有一例子,就是离我们不太远的邻居,家里常年没有人,他们家的东西基本都被偷光了)。我非常感谢我的母亲。

 

四、

 

父亲,因为年轻的时候干重活太多,抬石头、抬预制板,有一次还从半空中摔下来,年老了,基本上干不动活了。所以全家的重担就压在我母亲一个人身上,我母亲除了照顾父亲,还要照顾我侄子(他妈妈在在他不到一岁时死于车祸,他爸爸一个人在重庆市打工。)

 

今年回家,我跟侄子深入地交流了一下,我说,你奶奶一个人在干这些活,那么重的活,你的衣服还让她洗,她是很愿意帮你洗,但是你这样被人照顾,就永远是个孩子,长不大,你要从孩子这个状态,慢慢成长为替奶奶做些事,慢慢长成大人,以后,你爸爸年老的时候,你也需要照顾他。第二天,他就拿自己的衣服去洗了。感谢神!这个孩子暑假的时候来北京(我母亲非要他来我这儿),神的时间到了,他就来成了,一走进教会,就信主了。我弟弟在重庆一个工厂当保安,逛街的时候,有人给他一个福音单张,发给我看,说是叫他礼拜六去聚会。我仔细看了,发现很可能是安息日会的。我帮他联系上了了一个家庭教会的传道人,然后他顺理成章的去了教会,在教会里有姊妹为他能到教会感动地哭了,他说以后有时间就去教会。

 

五、

 

曾经,我不站在妈妈的角度上想事,处理事情,一味的责备,说我妈妈错了,甚至跟着外人说我妈妈精神有问题。在这些时候,我妈妈就非常伤心,在外面常遭受欺负,在家里面又不被理解,我妈妈就经常崩溃了。这些年,我就站在妈妈的角度上想事情,立场要坚定,这个时候恐怕,只有我站在她一边了,甚至妈妈的亲戚也不理解。我就会用温和的话劝解妈妈,也得饶恕别人,我用的例子,我记得有一个就是,用的《悲惨世界》的那个小偷冉阿让偷了米里哀主教的银器的这个例子。我爸爸的做法是,没有抓到偷东西的人,就不能认为是谁谁谁偷的,大声地跟我妈妈嚷,甚至故意让妈妈所怀疑的那个人听到,这就让我妈妈更加生气了。用我妈妈的话说,你还胳膊向外拐,还是人不是人?我们那儿的话就叫:hei er dong(叛徒,告密者之类)。我当然会跟妈妈讲到,身外之物看淡一些,有的人,有很多钱,但很年轻的时候就死了,那么,再多的东西,又有什么用呢?生气伤身体,心情放宽些,这个时候就要温柔地劝解,有的时候还得先等她哭完后,再来问问是啥事,我发现妈妈和我说了这些事情后,她的情绪要好些。对于老年人,你不要想着去指责她这错那错,你不是上帝,我们自以为对,也未必真对,我们的经验、学识、智慧都是有限的,在这个时候以为是对的,过一段时间,自己想起来,也不会认为就真的那么对了。

 

如果连自己的父母都不能好好对待,怎么可能去真心对待的别人呢?愿神天天用他的真理的话语充满他的众儿女的心。

 

阿们!感谢神!

请更新的我站出来回应父母

文/雪娟

 

以前一直以为,孝敬父母就是给他们买他们需要的东西,关心他们的身体健康,再就是过节回去陪陪他们,不给他们惹麻烦,让他们对我们的生活放心。而这些年经历过之后,才发现,还有更重要的一些内容。至少,对于我的父母,他们更需要儿女的尊重、理解和接纳,在我们的回应态度里是藏不住的。

这两年,每当我看到自己用更新后的样式来回应父母,我的心里都充满感恩!我知道,神在帮助我,祂带领我看到一个可能,一颗失望的心像落进土里的种子,开始萌发出新的芽来。我特别感谢神,在我的生命中,一位又一位智慧的牧者和长辈,用着爱心来聆听我的故事,并在主里面鼓励和祝福我,使软弱得一直躲到角落里的我,有了一些勇气和力量开始这个新的生命旅程。

从我记事开始,我的心里就萌发出了一个小使命,那就是改善父母的关系。我不知道是怎么开始的,在争吵之后,我被父母拉过来“评理”。也不知道我怎么做到的,父母会认为我最公正,不会偏袒任何一方。我也记得,小小的我每次都很努力的不偏袒。当然,比争吵更厉害的局面,哪怕我声嘶力竭的喊,也没有人搭理我。无论怎样,我没有一次有能力使他们和好。直到大学信主了,我依然接听双方的电话,然后想做些什么来改变这一切。
记得有一次,我实在太难受了,请教保罗老师,我说我真想变成一只蚊子,飞回去看看他们到底谁对谁错。保罗老师说:没有这个必要,夫妻之间很多事,不在于对错,而在于是否有“爱”。当时我就明白了,我确实做不了什么。

四年前的十一假期回老家,晚餐后我跟爸爸产生了冲突,原因是他对待妈妈的方式让我非常气愤。后来我才意识到,其实回家之前听家乡的亲人说了一些事,所以还没到家,我的心里已经开始产生不满。所以,一个小小的导火线,就让我痛苦得不能控制。虽然,信主这几年,我开始明白爸爸为什么是这样,他的内心其实埋了很多苦毒,如果换成是我,哎,难以想象。所以,我也学会,在旁人说爸爸的各种“毛病”时请他们闭口,因为他们不了解爸爸,也不尊重爸爸。即便如此,当我自己去面对时,仍然不能自已。

显然,那个小学作文就满篇对爸爸不满的我,把爸爸描写得坏到吓到班主任的我,在长大成家当了妈妈以后,内心中仍然不接受爸爸的样子。记得我那个晚上难过得发抖,不知道事情怎么还是发展成这样,当时就出门去给白牧打了电话,白牧听我哭诉完,问我是不是跟爸爸的关系不太好。我当时还不承认,因为我一直认为,我爸爸这个人其实挺好,在人前还有一些好得犯傻,我们家应该他跟我的关系算最好的。后来看了一些好的父子关系,我才承认了这个“不太好”。那次回家我过得很不好,走的时候带着一岁的老大,还有很多行李,爸爸没有送我,我很吃力的上坡下坎的端着婴儿车走在重庆的山路上。对父亲的不敬重让我不止一次尝了苦果,而我每次都倔强的硬撑着,就是不服软。这样的故事,从小学开始,有很多很多。后来才知道,我常常伤爸爸的心,自己却像得胜者一样昂首挺胸。

感谢神!祂借着牧者的教导,开始改变我。

两年多前,妈妈有一个检查需要家属陪同,我给她约的专家,医院很远。这么多年的经历告诉我,爸爸肯定不会陪伴,可我和弟弟都回不去,所以我们还是想试试跟爸爸沟通。弟弟先打了电话,回复是肯定的,不去。当时我想起天明牧师跟我说过,作为女儿,要相信自己的爸爸。所以,我在打电话之前俯伏在地,向神祷告,求神保守我的心,不要过于激动,要安静,为着妈妈的需要,也为着爸爸能有一次机会做爱妻子的事。我心里很软弱,担心自己被拒绝后失控,跟爸爸产生冲突,那样就没有人陪妈妈去医院了。我紧张极了!

电话接通了,感谢神!沟通得不错。我跟爸爸表达妈妈生病需要陪伴,希望爸爸作为家里的头挺身而出。(其实,这些也是之前牧者教我的,那个时候的我,面对父母的事是很容易变得没有头绪的。)爸爸告诉我他要帮爷爷的忙,还有各种琐事,走不开。我并没有像以前那样生气,而是选择了相信他理解他,然后问他看看能不能调整一下时间,我过两天再打给他。那个时候,我里面那么安静,我清楚是出于神之手的保守。

也许,对很多人来说,这太简单平常了!可对我来说,对一个从小就藏着“一家四口能坐在一起平平安安的吃顿饭该多好”这样的梦想的我来说,这太不容易了。毕竟,这个梦想到现在还没有实现。

不过,事情总不像我所期待的去发展。两天后,弟弟和妈妈都给我打来电话,说爸爸说了不会去。我听得出来,弟弟的语气很气愤,妈妈的语气里有着无助、沮丧和忧虑。怎么办?我当时心里愤愤的想:哼!又不是非要你陪才行!我可以找朋友或者家乡热心的弟兄姊妹帮忙。这么好的表达爱的机会是你自己不要的!

虽然是生气了,第二天我还是很认真的对待。我选了个安静的时间,再次向神祷告:主啊!看来爸爸还是那样,我对他没有信心。但我知道,至少我不一样了。我在你的里面,拥有不断被你更新的生命,尽管爸爸是老样子,可我愿意先改变……我祈求神除去我心中的怒气和不满。

电话拨通了,我听到我自己居然说了一句:“爸爸,怎么样了?那天的时间能调整出来吗?”我太惊讶了!按照我之前的脾气,弟弟和妈妈都那样说了,我一定是拨通电话劈头盖脸地把我心中的怒气,对他的不满,一气呵成的喷发过去,似乎这些“子弹”多么有意义。

是的,爸爸答应陪妈妈去了。我特别夸张的感激他放下各种不容易脱身的事情,大大的赞扬这位家里的“头”。我更是高呼“哈利路亚!”如果没有神,我不能!这是第一次,那个“旧我”不在爸爸的电话那头。当我放下自己,顺服神,走在神的后面,跟随祂的带领时,因着神在我的生命中做主,我尝到了主恩典的滋味。

也许,对身边的很多人来说,我是礼貌的,有耐心的,谦让的,不计较的……可在我自己的父母面前,我很清楚,从小到大,我都不是。我只是在人前努力让自己看起来很好,连我自己都相信了。所以每次与父母相处的时光,对我来说都是挑战。似乎他们的很多动作表情,他们口里说出的话,都牵着我的神经。

被神更新中的我,看到爸爸在厨房里猫着腰慢腾腾的切菜,又想起他总洗不干净碗,从进厨房门开始,深深感受到自己内心的变化:不耐烦,然后是疑惑爸爸是怎么了,到最后走到跟前安静观察。我居然闭着我那多舌之口,用眼睛看着爸爸的一举一动,最后关心地问了一句:爸爸,你的眼睛怎么了?他才告诉我他好像有白内障。这样,才有了爸爸去朋友那里检查眼睛,再到后来做手术的事。我多么庆幸是这个新的我站出来回应爸爸,我喜欢那个安静关心家人的我。

被神更新中的我,在接到爸爸酒后吐“苦水”的电话,半个小时一个小时,不再那么反感想要急着挂断,心里面生出了多一些的理解。这两年,跟爸爸的通话内容开始变得有趣:他会举着电话让我听鹅的叫声;我能感受到乡村安静的夜,爸爸说去地里挖莴笋准备做晚饭,告诉我老家没有那么早天黑;告诉我家里通了燃气,偶尔想吃个火锅太方便了;告诉我寄去的东西收到了,从小吃过很多苦的爸爸什么都不挑,都觉得好……

被神更新中的我,邀请爸妈来北京过年,在被一秒拒绝后,不再是一味苦口婆心的劝,想强加给他们什么。而是温柔的回答了一句:再考虑考虑吧!过几天我再打电话。(在我的原生家庭,需要分别单独给父母其中一方打电话,所以我的邀请是分别邀请的。)后来,妈妈表示愿意过来,爸爸仍然强烈拒绝。所以我给爸爸留了一句话:什么时候想来北京玩了,告诉我啊!他很爽快的说好,说到时候提前给我电话。我喜欢这样的沟通,没有不愉快,没有被迫,我感受到那么一丝爱和理解。

今年过年,我有了一周的时间单独跟妈妈相处,我想之前这种长时间的独处,估计是我11岁之前的时光里才有了。妈妈依然埋怨他经历过的一些事,我仍然又听了很多遍,她确实过得太难了。听多了觉着,妈妈的故事,应该能写成一本书。我有时候会畅想:如果爸爸妈妈都信主了,开始经历彼此相爱的夫妻关系,把他们生命中的辛酸史和得救史写成见证,那该多美好啊!

不管今后怎样,很高兴的是,这一周,妈妈终于知道了一些我的成长故事和信主后生命如何被神改变的故事。(我五年级的时候开始妈妈不在家,而小学毕业后,我开始了10年的住校生活,那期间,我跟家人很少沟通。)妈妈说,她发现我挺强的,确定有一样弱,就是面对我的神。也是,我在妈妈眼中是个很有主意听不进劝的人,现在看来,就神的话我是会听的。听她这么说,我挺开心的。对的呀!还好我认识神!我很感恩今年妈妈开始一起参加主日敬拜,而且每次都挺主动的。我在当初跟家人传福音受沉重打击之后,第一次有了小心翼翼的盼望:求神预备并拣选我的父母,成为神的儿女!

我知道,在孝敬父母的功课上,我才起步。我才开始去面对父母最需要的。不是单单求神改变父母,而是求神继续改变我,我想每一次请更新后的我站出来回应父母。孝敬父母,我需要神赐给我“爱”,这是我最需要也是我最缺乏的。我知道今后还会经历很多,或是压力,或是心累,或是再次的沮丧。但我的心里,因着耶和华我们的神,开始有了盼望。我要耐心等候耶和华!

与父母的关系——原谅父母 释放自己 释放父母

文/CUI姊妹

 

我是2013年受洗的。2011年4月开始第一次接触福音 ,这个过程中我经历了上帝的恩典和医治:因为曾经我对自己内在形象评价很差,觉得不配得一些东西,所以习惯性地讨好别人并且莫名其妙地焦虑,很在意别人的眼光,很长时间不知道自己怎么了。现在看来,这和我与父母的关系有着互为因果的关系。

五岁之前我是和爷爷奶奶住在一起,上小学之后才和父母在一起。小的时候,我一直学习还不错,所以父母非常喜欢在别人面前炫耀她的女儿。久而久之,我就非常怀疑他们是爱我,还是爱我所带给他们的面子。我曾经与我母亲是无话不说的,我们家有个特点是:不好的情绪是不表达的,一定要积极向上。所以我觉得负面情绪是不好的,我也不能告诉我妈妈。在我初中的时候发生了对我影响非常大的事情:我父母当时吵架非常凶,父亲喝酒严重。有一次我鼓起勇气给我父亲写信,写了很长的信,我跟他说:“爸爸,我晚上一个人在家,妈妈上班去了,家里是黑的,我睡着时候,我听到外面有人疯狂敲门,我打开门看是你,我心里很难过。你可不可以改变一下。”但是爸爸看完之后,找到我妈妈,狠狠吵了一架。吵完之后,我的心整个死掉了。从那之后,我再也没有跟父亲敞开过。那个时候我非常警觉,他们冲突的时候,我会立刻冲到母亲面前,保护我的母亲。然后我不断与父亲发生正面冲突。初中结束之后,我父母的问题有些缓解。我就要求我自己原谅父亲,我妈妈也说“你爸爸挺好的,你就原谅他吧”。但是我只能跟他维持表面的和平。我是我父母独生女,高三的一天,我突然意识到父母只有我一个女儿,所以他们不可能不爱我。

大学之后,我陷入困惑,我是一个是个问号女生、问题女生。我追求奖学金、学生会、与老师的关系,却发现做得越多,得到得越多,却愈发地不快乐。内心有个黑洞,好像永远也填不满。我发现做什么也没有兴趣,所有事情都不是自发的,只是能够把我妆点得更好,使我更有面子,使别人觉得我很好。所以,我是内外很分裂的:习惯讨好别人,却又讨厌这样的自己。总之我觉得自己很不好,让别人知道真实的我是什么样的话,他们是不会喜欢我的。所以当时我与父母关系表面和谐,但是没法亲密,只是习惯性地表现我很好一面。

2013年6月份,受洗后我邀请母亲来到北京。我受洗的时候,我母亲痛苦流涕。我一开始以为她是非常感动,后来聊天才知道她非常痛苦、非常委屈。她哭着跟我说她辛辛苦苦养育的女儿被上帝抢走了。于是我们的关系从表面的和谐,开始出现了原先隐而未现的问题以及新的问题。由于我接受圣经里的婚姻观(丈夫要爱妻子,妻子要顺服丈夫),这让母亲非常失望,她认为女孩子在婚恋中一定高高在上,不能委屈自己。她觉得女儿信主之后变得太吓人了,低到尘埃里了。所以她对我的信仰非常地排斥。而且那个时候我是非常积极地给母亲传福音,因为我知道她生命里有很多的伤痛,唯有耶稣基督的救赎才能给她带来出路,但是我过于着急,又过多去讲,结果反而适得其反。所以我和她关系很不好。当我和我先生决定结婚的时候,在婚姻的问题上,我的父母跟我有分歧,再一次激化了矛盾。当他们不支持我的决定时,我觉得他们不爱我,不关心我内心的情感需要。那个时候我的真实心理体验是:我要爱我的父母,因为我是基督徒;另一方面,我又觉得我深深地受伤,我从小到大一直为了父母而活,难道我不能为自己活一次吗?我筹备婚礼的一过程中,神给我的信息非常清晰,所以我很坚定,后来父母也接受了我结婚的决定。在这个过程中,我开始跟母亲有一些沟通,因为她很担心我的未来,所以她很积极地谋划,为我的未来准备金钱,那个时候我才意识到我是多么地心硬,母亲是多么地爱我。

因为我一直表现得很好,包括我的工作也很好,因为我要维护我父母的面子。所以有一次我侧面地跟我母亲聊天,问她对全职妈妈的看法,我妈妈居然说可以接受我做全职妈妈,她的说法让我很释放,我意识到原来她没有想象地在乎我的工作是否能给她面子。我决定不依靠自己的努力传福音,一切依靠神,我们的关系得到了缓解。但是由于我持续地不喜欢我自己,持续地觉得自己很不好,每次论断自己的时候,我就会觉得有点埋怨我的母亲,因为在我的家庭教育过程中主要是母亲在教育我,这是我一直存在的一个隐藏的问题,即:因着我内心仍旧不喜欢自己的很多方面,内心仍隐隐觉得母亲有一定的责任。

在2016年8月份,我婚礼以后的3个月,我开始进入时好时坏的抑郁状态,我不知道自己到底怎么了。后来在我上了一个课程之后,觉得我对自己的负面印象跟我父亲在我初中时候对我的伤害有很大的关系。我跟神祷告求神让我饶恕我的父亲,我要重新开始被神医治。但有一问题是:在我结婚之后,我的父亲时不时地、也不是特别刻意地说她的女儿应该嫁个更好的。每次我回去,他都会说那么一次两次类似这种的话。他每次说这种话的时候,我就非常受伤。我觉得:我都结婚了,不祝福我也就罢了,你说这个是什么意思?我觉得整个人被否定:这是我所选择的,你却不认可。我又会想到当年的受伤,所以又非常地伤心。2017年春节的时候,又因为这件事起了口角,当时我在擀面皮,我没有控制好自己,把擀面杖摔到了地上。这个非常不好的事情让我后悔和无助,我向上帝认罪。我没有能力原谅我父亲,而且他时不时地继续伤害我,所以我非常痛苦。我心里非常希望我父母知道在过去我受伤了,希望父母帮助我,把我之前的痛苦释放出来,好让我了结以前的事情,这样我们就不是表面和解的关系,而是有爱的关系。但我的父母不知道,我的父亲觉得他是世界上最好的父亲,他理解不了我受到的伤害,他没有道歉的习惯和能力。所以我的负面情绪、很差的自我形象,以及我对父母的怨恨,就像一个死结在我心里,没有办法解开。

就在我很痛苦,不知怎么办的时候(这个过程持续了一年多),2017年10月,我参加了一个“Family Life 家庭生活”活动,听到一对牧师师母的分享。他们也是在女儿上初中的时候吵架很凶,给女儿造成很大伤害。他们在台上讲的时候,我的心里就突然有一个感动,因为他们在分享当初他们的无助和挣扎,因为他们当时实在是背负着石头一样的痛苦。他们再爱女儿,也没有办法顾及女儿。那个时候,我心有一点软,我感受到我的父母很不容易。结束的时候我去跟这对牧师师母道谢。我就感谢他们,只是想很客套地感谢他们,结果没想到牧师立刻把师母叫过来,对我说:“孩子,我们夫妇俩现在要做一件事情,我们要代替你的父母跟你道歉”。我当时听到这句话,整个人都懵掉了。我没有想到上帝会这样操作。因为我整个人卡住了很长时间了,我是多么希望有个方式能够让我脱离这个痛苦,但是我真的没有这个能力可以解决。没想到上帝会利用这样一个方式,而且牧师在代替我父亲道歉的时候,他所说的每一句话我都是嚎啕大哭地回应着。我就像是一个受了委屈的孩子, 终于被父亲看到了、理解到了,特别的释放。然后师母代替我母亲向我道歉的时候她说了一些细节,居然都是压在我心里的伤害,是我对妈妈埋怨和我对自己不满的源头,而那个源头在那个一瞬间一下子切断了。当他们问我是否愿意原谅爸爸妈妈,我回答我愿意原谅。在那个时候我经历了完全的医治。

更大的惊喜是,当我原谅父母之后的第3天,我父母并不知道我原谅他们这个事情,我收到我母亲所在小组组长发来微信,说我妈妈受洗了。此事毫无征兆。2017年8月份的时候,她还跟我说相信神存在,但是感觉不到跟自己有什么关系。之前参加当地教会的时候,她也非常坚定地告诉所有人“我是不会受洗的”。可能也跟以前我们的矛盾有关。她受洗也没有通知过我,毫无预兆。莫非是神在等我从心里原谅妈妈?神太奇妙了!我都做好心理准备要等妈妈很久才能信主了,真的是完全出乎意料的惊喜!所以这完全是出乎意料的恩典,我在那一刻意识到我原谅父母是属灵的释放:自己被释放、父母也被释放!

在这之后不意味着我和父母的关系就一下顺畅了,因为我父亲还是像以前一样在持续说伤害我的话。有一次,我父亲又开始碎碎念“我闺女嫁低了啊,你看人家谁谁谁”,然后我就反复跟我爸爸说“我很幸福,志趣相同是最重要的,不要跟别人攀比”。爸爸还在持续地说,我感觉我血气马上涌上来了,我就开始闭目祷告“牧师已经代替我的父亲跟我道歉了,他的道歉是把我父亲曾经、现在、未来的伤害一并道歉,正如耶稣基督一次献祭完成救恩一样”。我就在祷告中原谅了我的爸爸,上帝让我看到的真相是:我父亲是有限的人,他爱我的方式是因为他受到他有限认知的捆绑。他十分的可怜。他明明很爱我却总是伤害我。他身不由己言不由衷,求神释放他医治他,让救恩临到他。我做完这个祷告之后,我没有像以前一样跟父亲起争执,我知道我靠着神胜过了这个试探。之后我又上了一个主内的课程,在分析为什么父亲在重复着同样的事情,然后就写了这样的话:爸爸,我能理解你的憋屈(父亲原话),你的憋屈是说,你觉得女儿这么漂亮这么优秀,什么样的对象都能找到,但是现在女婿还在读博,在北京没房没车。怎么自己的女儿这么好,连个窝都没有?怎么别人家的女儿,条件差的都能嫁有房有车的?想想就怪心疼,想想就觉得心里憋屈,是这样吗?爸爸希望女儿过的好,在别人眼中响当当,是这样吗?我写完这段话之后我发现我理解我父亲了。虽然到目前为止我也没他做这样沟通,但是我心里理解了他,我觉得对我来说这是非常大的突破,我总结了一下:没有完美的原生家庭,只有完美的神的再一次的收养;在神家中恢复儿女尊贵的形象,回到父母家中释放父母对我的伤害;靠神恩典胜过试探,倾听理解父母,靠着神的恩典真实地与他们连接。

祝福每一位弟兄姊妹,荣耀归给神。

假如你的生命还有三个月,你将如何度过?

文/蒋效中

 

有意无意,也许我们每个人都曾问过这个问题。

要么问别人,要么被别人问。

如何回答,取决于我们的人生态度,考验我们的价值观,也折射着我们的人生境遇。

一、假如

2014年“五一”的清早。我开着凯越旅行车,由西向东,在长安街上疾驶。

清风微凉,拂过面颊。

快到建国门时,我爱人突然问我:

“假如你的生命还有三个月,你将如何度过?”

对于这个问题,我并不觉得意外。

就在几天前,因为连续咳嗽,我爱人去单位医院开药。校医院的医生一反平时的随意,坚持要她拍胸片检查。

几分钟后,胸片出来了。几片肺部阴影清晰可见。

医生很紧张,严肃地说,可能是肺结核,你赶紧去朝阳医院,找大夫看看。

匆忙打车赶到朝阳医院。挂号,人生中第一次拍胸部CT。

临近五一,医院格外忙碌。CT报告需要节后才能出来。

为了排除肺结核,我爱人又做了肺结核的几项检测。

疑虑重重,不祥的预感,难以释怀。原计划的五一营会不得不取消。

焦急的等待中,我们又想到了远在通州的北京胸科医院,它对肺结核的诊治是否更为专业呢?

几天后,检查报告出来了。结果显示,肺癌多发转移。

二、生死

我常常想起这个问题。

想起建国门,想起2014年五一节长安街上的那天早晨,清风微凉。

在不断折起的回忆片段里,我们走过了四个年头。

四年间,挣扎,盼望,宽慰,焦虑,孤独,无助,彷徨,恐惧。熟悉的问候,医院焦急等待的长久陪伴,陌生朋友不期而至的关怀,浓情爱意,凝结成了心灵深处永久的画面。

我清楚记得我当时的回答:“假如我还有三个月,我首先要向需要感谢的人致谢,向曾经伤害过的人道歉”。

这是俗的不能再俗的老生常谈。我当时浅薄的回答,至今让我羞愧。

没有经历过真实的生死考验,所有的回答都貌似矫揉造作。每当看到我爱人伤心无助、无法抑制的痛苦时,我更这样想。

有没有更好的答案?我一直在思考。直到我读了米奇•阿尔博姆的《相约星期二》,一本关于如何面对死亡的书。

书的主角莫里先生是大学社会学教授,身患肌萎缩性侧索硬化(ALS),就是俗称的“渐冻人症”。最有名的渐冻病人,是物理学家霍金。只是莫里没有霍金那么幸运,他只坚持了不到两年。

当一个人清楚地知道自己的生命短暂,就像燃烧的蜡烛,终将消逝,化为无有,而你清醒的神志、敏捷的思维、丰富的情感,却与平素无异,你将如何面对?

就像莫里所说“我已经踏上了最后的旅程”。

处于莫里的处境,没人会回避思考这个问题。

对于生死的态度,构成了不同文化的分水岭,造就了结局迥异的人生故事。

面对死亡,有人选择平静面对,无声无息,孤独地离去。这也是大多数人的方式。当我们无法自由行走时,我们也不自觉地关闭了心里的窗户,把自己与外界隔离开。

有人选择激烈的抗争,与死神搏斗,直到最后一刻。有人怨恨命运的不公,疯狂的报复社会,伤害无辜的他人。

和平地接受死亡,友好地面对死亡,需要极大的勇气。

而莫里却出乎常人,他甚至生前就为自己排练了一次“活人葬礼”。

接受自己,接受现实,与自己和解。“学会原谅自己和原谅别人”,这就是莫里的态度。

和解,曾经是一个广为传播的政治学术语,因为南非总统曼德拉、缅甸领导人昂山素季而广为人知,他们二人也因为倡导并践行政治和解获得不朽的赞誉。政治上的和解,往往意味着放下仇恨,选择饶恕,与曾经的敌人握手言和。那常常意味着非凡的道德勇气。

没有坚定的信念,政治和解很难实现。

与自己和解,接受另外一个自己厌弃的自我,与看不见的对手握手言和,更为艰难。外在的敌人可以消失,而内在的仇敌却时时萦绕于心,折磨我们的身心,难以释怀,编织了我们终生无法逃脱的牢笼,成了无法摆脱的梦魇。

我们所处的世界,充斥了各色各样的“成功学”和似是而非的道德说教。我们的文化强加给我们的价值观为我们编织了无形的巨网,对成功、失败,羞耻、荣耀,贬损、赞美做出了明确的诠释。我们往往被这股汹涌的时代大潮所挟裹,无法脱身,只能终生随波逐流,沦为可怜的“从众分子”。

自我的争战,人格的挣扎,很多人失败了。他们将自己捆锁起来,陷在抑郁症和精神类疾病里不能自拔,有人甚至走上了绝路。

三、选择、面对

面对注定的结局,坦然面对注定的死亡,说来容易,从容面对,又何其艰难!

尤其是当你正处青春年少,花样年华。或是壮志凌云,雄心正炽,却突遭灭顶的厄运时。

几年来,我常在医院来回奔波,亲眼目睹了形形色色的病人。有行将迟暮的老人,有风华正茂的年轻人。有的欢声笑语,谈笑风生,态度从容。有的心事重重,眉头紧蹙,沉默寡言。

白天的喧嚣逐渐远去,放声欢笑沉淀为短暂的回忆。夜半时分,有人辗转反侧,夜不成寐。有人轻声啜泣,泪湿沾巾,哀叹自己命运多桀。

我还记得临床的一个阿姨,约莫七十来岁。入院那天,她穿着红棉袄,喜气洋洋。白天进来住院时,她满面春风,一脸的从容。关灯之后,她坐在床上,手捻念珠,衬着床头的灯光,诵起了佛经。

她自己号称是虔诚的佛教徒。住院期间,诵读佛经,是她每天晚上的必修课。但在家里,面对保姆多吃的几口肉,她常常忿忿不平。窗台上摆放了多余的东西,女儿准备送给他人,她心疼不已,闷闷不乐。佛教的“四大皆空”、“慈悲为怀”,在她这里,最终砌成了一道跨不过去的坎。

有人患了绝症,家人不敢告诉病人实情,担心病人无法承受。

我知道的一个熟人,患了肺癌,家人拉他到了医院。一看到“肿瘤医院”的牌子,他马上下肢“瘫痪”,无法行走,被人推进了医院。家人担心他承受不了癌症的打击,只好撒谎,说只是做个检查,他并没有癌症。于是,病人的“瘫痪”下肢马上神奇地不治而愈,他站起来就走。

四、爱的功课

我也认识两个渐冻症病人,其中一个挺过了5年之久。当我去看她时,她已经病了四年多。她身体无法移动,头部只能靠在椅子背上,唯有眼镜还可以动弹。身体的任何移动都要他人帮忙。

见到我们,她的眼睛通过电脑合成器发出了“欢迎你们来看我”声音。那一刻,我感受到了生命的价值、尊严,和爱的力量。

《相约星期二》书里的莫里教授虽是一个生命垂危的渐冻症病人,但他没有像大多数病人一样,临近人生终点,兀自慨叹,自哀自怜。他用自己时日不多的生命去体验,任凭自己真实的感情自然流淌。

他坦然接受别人为他“擦屁股”,像孩童一样享受,并不觉得羞耻。正如他说,“当你学会了怎样死,也就学会了怎样活”。

莫里教授说:爱是至高无上的。人生最重要的是学会如何施爱于人,并去接受爱。

但爱并非人天然就有的能力,而是一门需要一生学习的功课。当我们在自私、冷漠的世界日渐习以为常时,爱慢慢退化成了稀有的无价珍宝。

2014年五一过后,医院的CT报告终于出来。当听到我爱人电话那头读出的“肺癌多发转移”几个字时,我只觉得五雷轰顶,彻底惊呆了。

巨大的打击、悲痛把我们折磨得大脑一片空白,心情低落到极点。

回到家里,夜色阑珊。做好了晚饭,我们却没有一点胃口。

那一刻,相视无言,惟有泪千行。

我第一次感受到了时间的脚步,死亡的临近。

明天怎么办?我不知道,也不愿去想。

在黑暗的夜里,我们就这样无声地坐着。

突然,门上传来了“咚咚咚”的敲门声!

我打开房门,是我们一个熟悉的弟兄!

我们一起的微信群,白天热闹纷扰,还有我们的消息。到了晚上,群里逐渐归于沉寂。敏感的他,在晚上九点多,开车来到了我们家。

他深夜来看我们,不想我们两个人独自承受这巨大的悲伤和痛苦。

打开房门那一刻,我恍惚看到了天使!

几年过去了,他那天黑夜中的身影,成了我最温暖的记忆!

很多的时候,爱,并没有那么复杂。

修改于2018-02-20 18:48

 

(本文来自公众号“蒋唐说”,经作者授权转载)

时间

文/梅小真

春节假期,感受最深的是时间。时间是你无法掌控的,你也要相信天下万物皆有定时,你活在神的时间中,而他是有怜悯,有恩慈的神。

2月2日晚间,我从北京站搭乘Z次列车前往长沙,开启我的春节回家之旅。火车抵达长沙站的时间是次日上午11:35,因此我购买了同一车站11:47开车的K次列车回耒阳。根据以往的乘车经验,Z字头的车很少晚点,而K字头的车经常晚点,有时还晚点很长时间。我估算顺利换乘的几率还是很大的,否则就得转到长沙南站改乘高铁。同一包厢的乘客都是到武汉下车,原本早上八点整到武汉,结果八点十几才到,我略感不妙,怎么晚点了?过了岳阳之后,趁着乘务员来换票,我询问了一下,得知依然晚点十几分钟。上12306 APP查询,已经显示本次列车晚点,抵达长沙的时间为11:47。又怀着侥幸的心理查了一下K字列车,显示已于11:26抵达长沙!在同车人的建议下,跑了好几个车厢去找列车长咨询退票事宜,得知如因上趟车晚点而赶不上下趟车的话,下趟车的车票可以直接去车站退票处全额退款。终于,11:47分,火车按照晚点预报时间“准点”抵达长沙,一分钟都没提前。虽然明知希望渺茫,我还是拉着箱子,跑下火车,去寻找K字车。在长沙站各个站台跑上跑下,整个车站都没有看到K次车的影子。只好拖着箱子去退票,又是排队,退完票,已经12点多了,等我赶到地铁站去长沙南站换高铁,已经12:24了。查了一下回耒阳的高铁,最方便的时间是13:11的,14:29的车显示没票,再往后就是15:30的了。问了一下地铁工作人员,从长沙站到南站地铁行驶时间为18分钟。我就像一个等待冲锋的人,在还有三站到长沙南站的时候,终于下了订单买了13:11的车票。出地铁后赶紧拿身份证进站,看下时间12:51,感觉像是打了一场胜仗般开心!于是又去取了票。上了高铁,车厢里空空如也,我挑了靠门的座位坐下,放空思绪,把从在长沙站下车到在长沙南站上车之间的紧张通通消去。14:00,一站抵达耒阳,比K次列车还早近一个小时到耒阳。大侄子带着小侄子在车站接我。

2月21日,耒阳下起了小雨,爸爸和大侄子送我去高铁站乘车回北京。火车开车时间是12:55,我们大约11:30从家出发,以为时间肯定充足。等我们上了去高铁站的公交车,不知为何已经12:00了,我心里有点不安,只期待路上不要堵车。可是越担心什么就发生什么,107国道的红绿灯,我们等了5个才过去,好不容易快到了,前方又堵车。看着前面的汽车长龙,原本一直宽慰我的爸爸和侄子也有点没底了。看时间已经12:25了,我知道,自己要决断,于是带着他们下了车,去找摩的。路上堵得摩托车都不好过,空摩的更是看不见,于是乎,我在前面跑,侄子拎着箱子跟在后面跑,爸爸追着我们。路上经过的摩托车都坐满人,还看到同样抱着行李箱的估计也是去高铁站。好不容易看到一个面善的小伙子载着一个空身的姑娘试图在车队中穿梭,我也顾不上什么,过去问他可不可以帮忙送我去高铁站,这里去高铁站摩托车也就十分钟路程。小伙子说,现在摩托车也过不去,看我实在着急,就说,等他把老婆先送回家,让我在前面路口等他。没有别的办法,我们只好在马路上飞奔。到了前面路口,几个交警在疏散交通,可是去哪里找刚才的小伙子呢?而我们坐的公交车也看不到了,它这会已经过了路口进入通畅大道了吧。我来不及想别的,恰巧看到对面有个摩的载个女孩正下车,赶紧冲过去。直接说给他15元去高铁站(平时是5元),对方听我讲时间紧急,开口要30,这时也不是讲价的时候,30就30。爸爸和侄子拎着箱子站在马路对面,看到我拦到摩托车,他们估计放心了。我们穿过车辆过了路口驶过去,爸爸说要陪我一起去,被我拒绝了,这么危险的路况,加上行李,我自己可以疯狂,可不能让爸爸陪我一起疯狂。师傅虽然喊了高价要了30,态度还可以,让我坐稳了,别着急,肯定能赶上。天空飘着小雨,我坐在摩托车上,一手拎着行李箱,一手拎着一袋路上吃的,奔向高铁站。12:40分,抵达。一进站,广播已经通知我乘坐的车开始检票了。赶紧给爸爸打电话告知顺利抵达赶上车,家人也终于放心。上了车放箱子的时候,才发现箱子不仅外面全湿了,还沾满了泥。我自己也好不到哪里去,外套湿了好多,裤子上泥水点点。无论如何,赶上车了就好。想着晚上到北京好好休整,没曾想到因车厢连接处站的人太多,没经历过高铁晚点的我首次经历晚点一个小时。夜里十一点多,终于回到住处。晚上躺在床上实在睡不着,想着如果把这次赶路的场面拍下来,可以媲美一路囧途了。

现在我回顾这两次的赶车经历,一方面看到自己的性急暴露无遗。其实我本不需要执意去找K字车,如果我一下车就去退票,然后去坐地铁乘高铁,时间反而很富余,自己会很轻松。如果不是我太着急要去找摩的,估计我们乘坐的公交车也能赶上高铁。然而我却偏偏选择了难做的事情。在前者,我很想抓住已经失去的机会,虽然那个机会不是最好的。在后者,我很恐惧赶不上车的后果。其实,如果我真没赶上车,又有什么大不了的呢?事情总会解决的,即便不回北京,不也是可以的吗?晓峰牧师说,这世上只有两件事情他认为重要,一件是耶稣的诞生,另一件是耶稣的再来。其他事情他都不认为重要。我没赶上火车这事重要吗?不重要。另一方面,我也看到,神总有怜悯和恩典。虽然没有赶上K次车,但是顺利乘坐了更加舒适和快捷的高铁。虽然经历了风雨中的追赶,但是赶上了去北京的车。

这次春节假期是我上班以来休的最长的一个假期。父母要我在腊月二十二之前回去,他们选了那天乔迁新居,于是我买了腊月十七的票,十八到家。原本以为,到家后会欢欢喜喜忙忙碌碌准备搬新家,可是发现父母的心思都在病重的奶奶身上。一方面,爸爸回乡照顾奶奶,因此没办法帮忙参与整理搬家物品。另一方面,妈妈很担心奶奶去世的时间。离春节近了,年头年尾,乡里人有各种讲究。妈妈说,有几个日子,如果人在那天去世,对家族后代就不好。看着妈妈的担心,我只能一方面宽慰她说推迟搬家时间对我没问题,另一方面为此祷告,把奶奶离世的时间和搬家的时间都交给神,求他来掌管。我想神垂听了我的祷告,奶奶腊月二十日晚上十点多去世,爸爸当晚就告知搬家推迟到二十七。奶奶的丧礼在乡下办,自然是按照村里的老规矩来办。家里人同意从简,仪式就办两天,二十三和二十四,二十四下午三点出殡。前两天主要是长辈们做各种准备,还有父亲作为长子去各处报孝。由于嫂子临近临产,我就在家陪嫂子。虽然丧礼时间不长,但是我还是担心灵里的搅扰,于是请弟兄姐妹为我可以在丧礼中按着自己的良心行事祷告,并求神保守家人的平安。二十三,由师公主持的各种仪式开始。我临近中午才到村里,看到躺在棺木中的奶奶,面色红润慈祥。天气也非常晴朗暖和,我心里感到很平安,于是和大家一起参与下午的几个仪式,主要是在棺前鞠躬下跪。我想,在这重要的时刻和难得见面团聚的亲人们在一起,而我们年轻人也不下跪只是屈膝蹲着,我心里觉得没问题。然而晚上睡觉时,我略感不适,虽然我可以把这些仪式视为文化,和信仰不冲突,然而这些仪式既然由师公主持,就没那么简单。于是我求神赦免和保护。第二天,最重要的去庙里祭拜的仪式开始了,由于近亲们也来了,因此去庙里的队伍浩浩荡荡。到了寺庙,所有人都跪在菩萨面前,妈妈腿不好站在后面,我就站在妈妈身边。有小孩好奇地看着我,我只是在心里祷告神,求神赦免我们的罪,怜悯我的家人。我也很感恩,没有任何人要求我跪。我想那些知道我是基督徒的亲人们估计明白其中的原因。因为今天出殡,所以是丧礼的重头戏,我也不清楚接下来还有什么仪式。然而,妈妈得知我大姨妈在时,让我在家呆着别去宗祠(棺木停放和各种仪式进行的地方)了,甚至连最重要的送葬也别去了,按照我们那里的传统,送葬时后辈要一路在棺木前跪过去的。据说女人身上不干净时参加不是很好,每个地方的传统可能不一样,我弟妹说她听到的是最好不参加,我妈妈问了村里的老人说只要注意几点就没问题,不过后来她干脆让我别去了。我虽然感到遗憾不能去送奶奶一程,但想着也是个仪式,而这中间的仪式对我难免是试探,就自己在家了。根据我们那里的传统,出殡时家里的门都要打开,因此通常会有外戚帮忙看家。我舅舅本以为要帮我们看家,因此吃完午宴就来到家里,没想到我在,于是我们围着火炉聊了很久。舅舅今年七十了,自己一大家子人,我们难得这样单独聊天。虽然在这里提大姨妈有点不好意思,然而我还是非常感恩。就如妈妈对我说,怎么这么巧。她对老规矩算是熟悉的了,却没有遇到过这样的事情,还要去问别人。因着这件事,在接下来的过程中,我的良心在神面前是清洁的。因着奶奶的去世,我们搬家虽然推迟了,然而收获了某种自由,妈妈没有继续忧虑,祝福也不是哪个日子或时辰带来的,而是来自神。

2月21日,在我回北京的高铁上,我收到消息得知原定于3月两个周末的活动取消。看到消息那刻,我有点怅然。原本其中有个周末公司安排了我出差,因为这个活动,我才特地申请周五晚上赶回北京周日晚上再重新去出差。当初对于老板答应我这样的请求,我已经很感恩了。现在该活动的准备已经开始,难道就这样取消了?第二天去上班,一到公司,老板就说三月出差行程安排有变,问我周末是否一定要回北京。原来她不能再全程跟进,希望我可以全程跟进,周末不要回北京了,事到如今,我有什么好说的呢?那就接受安排吧,这样我也不用辛苦来回跑。同事有点担心地问我可以吗?她知道当初我坚持回来肯定有重要的事情。我只好笑笑说没问题。经上记着说,要凡事感恩。我想这就是整个事情神向我说的。我也再次地体会到,神掌管一切,我们可以按照自己的智慧来计划,然而最终我们无法掌控,他掌管一切,而他是有怜悯有恩典的神,因此我们无需忧虑和惧怕。

追忆婆婆

文/咏莲

 

妈妈,我感谢你!
感谢你养育了这么好的儿子,
使我的人生有了好伴侣;
感谢你的宽容、慷慨和不拘小节,
使我19年来一直能做一个幸福的儿媳;
感谢你来京同住的日子不忘自己为客的身份,
使我们不必遭遇“一家两主”的无奈和叹息;
感谢你的随和,饮食随意、活动乐于参与,
使我们不致落在左右为难的境地。

妈妈,我记念你!
当我看到丈夫身上那些闪光点时,
我知道那是你言传身教的印记。
19年,这是上帝赐给我做你儿媳的福气,
也是量给你我在世上彼此珍惜的记忆,

妈妈,我亏欠你!
虽然我尽上了属世孝敬的本份,
但我知道我并没有学会以基督的爱来爱你。
我们尽力满足你们外在所需,
却常常忽略你们内心的孤寂。
等最后我专门日日守在你病床前,
你已思维混乱,不能表达自己。。。

妈妈,我为你欣喜!
在你最后的岁月里终于完全归信了上帝,
在脱离地上衰残病体的挟制之后,
以神儿女自由的生命与天父在一起。
将来有一天,我们也终将老去,
那时我们将在天家团聚,不再分离!

 

(注:婆婆去世那年,我们结婚19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