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上的城”这个短语与罗纳德·里根有着摆脱不掉的关系。甚至有些美国人认为是里根,而不是耶稣发明了这一表达。里根反复提到美国是“发光”的城(他本人所加的描述符号),而最直接的一次是在1989年的告别演说中。他说:“在我整个政治生涯中,我一再谈到发光的城。在我心目中,这是一座高大雄伟、令人骄傲的城,建造在坚固的磐石上,面对狂风巨浪而岿然不动。在上帝的庇护下,生活在这里的不同肤色的人们和睦共处,享受太平。”其实,这一意象可追溯至殖民地时期马萨诸塞州州长约翰·温斯洛普(John Winthrop)的演讲——《基督徒慈善的典范》(Model of Christian Charity),之后逐渐演变为美国例外主义1的象征。
基于此,当理查德·甘布尔(Richard Gamble)在《寻找山上的城》一书中指明美国人如何在最近才痴迷于基督的(以及温斯洛普的)“山上之城”意象之时,人们或许感到惊讶。甘布尔引人入胜的叙述表明,在温斯洛普1630年演讲之后的300多年间,他提出的山上之城的比喻几乎无人问津。但是突然间这一比喻从死里复活,因着一位历史学家(佩里·米勒)和两位总统(里根和肯尼迪),在二战后进入美国国家身份的中心地带。
神圣使命
在温斯洛普之前,基督徒通常把《马太福音》5章中的“城”诠释为指向信徒、普世教会或牧师。但是后来,律师温斯洛普在横渡大西洋去往马萨褚塞的航程期间,写下(而且据说也演讲了)《基督徒慈善的典范》,告诉北美殖民地的清教徒,他们将要成为“山上的城”。他还警告说:“所有人的眼睛都在看着我们。因此,如果我们在所做的这件事上对我们的上帝心存虚妄,并且因此使他离开我们,我们将成为全世界的传说和笑柄。”此时,一种观念开始酝酿——新英格兰(或许整个美国)肩负了特殊的神圣使命。
然而,这一观念在许多年后才具有了里根版本的雏形。温斯洛普的一些后继者,比如乔纳森·爱德华兹,的确曾指出新英格兰人是山上的城,因为他们是一个特别的群体——受共同契约约束的基督徒的“信仰群体”。但是,《基督徒慈善的典范》直到1838年一直未获出版。该布道辞出版在《麻省历史学会》期刊上,但它并没有引起任何轰动。在接下来的一百年间,该布道辞在各种文集中被引用和使用。但是,对温斯洛普的引用通常没有提及山上之城的意象。
温斯洛普的山上之城遭遇冷落的命运终于在20世纪中期迎来转机,而导致这一改变的是哈佛大学的佩里·米勒——研究美国清教徒的最伟大的历史学家。他在著作中指出,清教徒移民到新英格兰是为了建造“革命性的样板之城,为要向英国人展现英国原本应有的样式。”约翰·肯尼迪可能间接受到了米勒著作的影响,也开始使用这个比喻,尤其是1961年在麻省最高法院所作的告别演说中。
但是,在使用山上城的比喻方面,无人能与里根相提并论。截止到1980年,这一比喻俨然变成里根演讲的核心主题。甘布尔认为,里根的山上城意象“表达了现代政治、经济和宗教方面的自由,并且成为美国反对共产主义的工具。”(147页)。尽管甘布尔提到了“蒙上帝赐福”的城,他依然指出,在里根的手里,这一意象变得“完全世俗化”,脱离了其原初的圣经背景(154页)。里根的比喻成为“美国公民宗教的神圣遗物”(155页)。
新版国家主义
在这一点上,许多读者,尤其是里根的粉丝们不太喜欢甘布尔的分析。需要知道的是,甘布尔并非自由派人士。他是密歇根希尔赛德大学(Hillsdale College in Michigan)的教授,也是《美国保守派》杂志(The American Conservative)的特约编辑。让甘布尔忧心忡忡的恰恰是里根“发光之城”意象的新颖之处。他认为这一全新的诠释劫持了基督教传统对该意象的理解,转而用之为美国国家主义服务。
对甘布尔来说,美国公民宗教与其他宗教——尤其与基督教——分庭抗礼。公民宗教的“使徒”偷走了基督教的比喻,并且完全将其同化,以致许多美国人——或许也包括虔诚的基督徒——不再清楚意识到这是耶稣的教导。此时,真正知识产权意义上的偷盗宣告成功。
甘布尔暗示,这种有关美国的比喻会滋生一种弥赛亚式的干涉主义(interventionism),促使美国政治家认为他们应该在世界上保护民主,并且按照美国人的标准在其他国家推行民主(试想伊拉克的情况)。里根的山上之城理念已经滋养了美国人的盲目自大,造成没完没了的海外冲突。鉴于此,山上之城成为一个危险的话题。
毁灭?
至于所谓的美国公民宗教和基督教之间的冲突,其实际危害还未显明。甘布尔指出,里根“毁灭了美国基督徒心目中的山上之城的意象”(182页)。是毁灭吗?难道不是因为里根的缘故而导致牧师无法准确传讲《马太福音》5章的信息吗?如果你的牧师宣告耶稣在说到“城”时指的是美国,那么我劝你马上离开教会——越快越好。
然而,在美国演讲历史上,圣经经文无处不在。如雷贯耳的圣经经文曾经激励了从华盛顿到里根这些政治家,使他们塑造了美国人民的期望和努力的目标。尽管美国政治领袖盗用了圣经语言,但并没有从本质上“毁灭”这一语言对教会的意义。
但是,甘布尔的警告依然合宜,因为当代福音派总是要面对一些声称,强调美国在全球的“天命”地位。诚然,美国基督徒应该感到自豪,因为美国对世界政治历史有显著的贡献,尤其是我们对宗教自由的持守,人人平等和创造主赋予人权的坚定信念。但是,甘布尔正确地提醒我们,任何基督徒都不应视美国为上帝国度中的“圣城”。我们的国家可以为世界带来益处,却不能扮演弥赛亚的角色。
(作者托马斯·S·基德是美国贝勒大学宗教研究学院的历史教授和高级研究员,也是2011年新书《帕特里克·亨利:第一爱国者》的作者。 Richard M. Gamble. In Search of the City on a Hill: The Making and Unmaking of an American Myth)
1 American Exceptionalism,又译作 “美国优越主义”。为亚历西斯·托克维尔于1831年所杜撰之词句。在历史上,此术语指美利坚合众国因具独一无二之国家起源、文教背景、历史进展以及突出的政策与宪政体制,故世上其他国家皆无可比拟。——译者注
作者归档:sweditor3
清教徒的教会观——读《入世的清教徒》 文/ Michael Phillips
我们今天下午要靠主的帮助,继续我们每月一次对清教徒的学习。清教徒从来没有形成他们自己的宗派,而是在所有英格兰和美国的教会里都有,所在时间大约从1550年到1700年。他们从来没有宣称“什么都知道了”, 我们也不会替他们这样说。但是他们思想的深度和广度确实是当代的信徒很少能比得上的。所以,不必盲从,我们可以从他们学到很多,我们也应该这样做。
到目前为止我们已经在工作、金钱、两性关系、婚姻、家庭和传道方面看了他们的生活。现在我们要继续另外一个话题:清教徒对教会和集体敬拜的看法。我们用来参考的书就是《入世的清教徒》,作者是利兰·赖肯,桑德凡(Zondervan)出版社1986年出版。这本书仍在印行,我怎样推荐也毫不为过。如果你让清教徒古旧的文字和长长的句子给吓着了,那么这本书就是很好的一个出发点。
一、教会是什么?
因为清教徒努力要使他们的思维清晰,所以他们非常严格定义自己的用词。因此,在说教会做些什么之前,他们告诉我们什么是教会。约翰·达文波特(John Davenport)提供了最全面的定义:
“它是一群相信、圣洁的人,从世界中被呼召出来,与耶稣基督相交,在一个聚会中与他联合,如同肢体与它们的头联合一样。他们因着一神圣之约彼此联合,为的是在神圣的敬拜和造就中互相团契。”
我想我们大多数人都会认同达文波特的看法,但我们很难想象这种看法在当时是多么激进。清教运动是在罗马天主教和英格兰教会的背景下出现的。那个时候的天主教(现在还是一样)把教会等同于组织。按照他们的思维,教会不是神的百姓,而是教皇,红衣主教,大主教,神父,这些人通过圣礼把神的恩典分发给罪人。
清教徒把这种教义连根拔起废除掉了!他们说这是让罪人依靠教会,而不是依靠基督!
至于英格兰教会,它总是处在天主教和清教运动的中间位置,它的信仰宣告定义教会是“一群信心之人的会众”,那是正式的教义,但是因着它宣告主在圣餐中真实的临到,因着它的教士制度,它的礼仪、服装、神圣建筑等等,它至少给人留下一种印象,即这就是教会,人们只是去到当中,借着它的执事和礼仪领受神的恩典而已。
清教徒说不!教会就是会众,当然并不是每个主日来敬拜的人,但正如威廉·高格所说,是“那些靠着圣灵内住,实际相信基督的人”。
二、教会是什么样子的?
如果神的百姓就是教会,那么你怎么可以把她和其他作同样宣称的人分别开来?请记住,在那个时候已经有了异端,和我们现在的那些没有多大不同。他们都说他们是神的百姓,那么你怎么可以知道你的教会是神的教会,而不是撒但一党的?
清教徒在这个问题上毫不含糊。他们跟从改教家,说可以用三个标志分辨教会。西比斯(Sibbes)告诉我们这些标志是:“借以认识一个真正的基督教会的外在标志就是正确宣讲神的道,真诚施行圣礼,以及(施行)教会纪律。”
首先通过正确传讲神的道,人可以认出教会。这里所说的“神的道”,清教徒指的是福音。因为离开福音就没有拯救,所以在不忠心传讲福音的地方就不可能有教会。若将教会比作一个园子,福音就是它的水源。水干了,园子就没有了;拿开福音就没有了教会。
人不可把忠心传讲神的道等同于人的无误。清教徒并不认为有任何人或团体是不会犯错误的。约翰·普雷斯顿(John Preston)说:“不能犯错,这是神自己不可分离的属性,对任何被造物而言都不能如此说。”教皇、神父、牧师都不会不犯错!没有一个人的认识和讲道是完全的!《威斯敏斯特信条》这样说:“天下最纯正的教会也难免有混杂和错谬。”正确,而不是完全传讲神的道,这是基督的教会的标志。
真教会的第二个标志就是“真诚施行圣礼”。圣礼当然是指洗礼和主的晚餐。这下浸信会信徒麻烦了——他们只给信徒施洗,用的是浸水礼。清教徒给信徒和他们的孩子施洗,不是用点水礼(大部分情况是这样)就是把水倾倒在人身上。这是否意味着他们不把浸信会信徒看作是教会一员?
我想在争论最激烈的时候,他们有一些人是这样认为的。但是他们当中最伟大的思想家约翰·欧文并不这样认为。有一天,一位朋友看见他在听约翰·班扬这位没有上过学的浸信会信徒讲道,他问欧文,为什么一个像他那样有学问的人会听一个只是补锅匠的人讲道,欧文的回答很经典:“只要我能像这位补锅匠一样感动人心,我会乐意放弃我的一切学问。”
我认为,清教徒对正确施行圣礼的看法其实是这样的:洗礼和主的晚餐是蒙恩之道,但它们不是必然就把救恩带给每一个参与其中的人。换言之,你不会因着它们得救。那些说你可以因此得救的教会并不是真教会。为什么?因为靠圣礼得救就是废掉了福音。
真教会的第三个标志就是教会纪律。如果教会就是神的百姓,那么那些不属于神的人就不能是教会的一分子,要么不能让他们进来,要么即便他们进来,但因着他们的异端或不道德的生活证明他们没有得救,他们还要被驱逐出去,这就是教会纪律的意思。教会并不完全,甚至会不成熟,它是由“眼见的圣徒”组成的。
概括来讲,教会是神的百姓,通过福音的传讲和圣洁的生活可以被认出来。
三、教会做什么?
现在我们知道了教会是什么,是什么样的,清教徒继续告诉我们,教会做什么。他们简短地回答:教会敬拜神。不管我们上教会得到什么样的益处,与神从中得到的,就是敬拜相比,这一切都是第二位的。敬拜是教会第一位的当务之急,我们怎么决定敬拜包括什么不包括什么?每一个人都同意,有一些事情对集体敬拜来说是合适的,其他的则不是,但我们怎样决定?只有三种可能的答案:传统,人的偏好,以及神的话语。
罗马天主教徒(稍微逊之的是英格兰教会)在传统的指引下安排他们的敬拜仪式。他们没有说圣经命令我们要跪拜、画十字、摇动香炉(或者他们对此的任何称呼)、用圣水,等等。但是他们加上一句,教会一直以来都是这样做的,圣人一直是认同这些事情的,许多人因此蒙了祝福,按照他们的思维,这就是相当好的。
今天福音派教会不是做很多这样的事,但我们的标准倾向是个人的偏好。牧师要这样,教会喜欢这样,专家推荐这样,这对没有得救的人来说有吸引力。
对于传统的权柄和当代的精神,清教徒两样都加以拒绝!他们说,因为是神在教会中得敬拜,所以要由他来决定敬拜要包括什么,要除去什么!马丁·路德不像清教徒那样严格,但在清教徒出现之前,他已经解释了大多数的敬拜出了什么问题:“世上宗教形式的混乱真让人惊奇,原因是这一切不是出自神的话语,而是按着人的意见。除了神自己决定的方式之外,神不想人用任何方式来敬拜他。”
如果神要按着他的方式,而不是我们的方式得到敬拜,我们就要知道在哪里可以找到他的方式。清教徒对我们说的话明白得不至于被误解:“圣经不是部分,而是完全的信心和行为准则;除了圣经所包含的,教会不可遵守任何事物。”(波金斯)“圣经包含了要在敬拜神时必须当行的一切。”(约翰·欧文)“新约完全足以告诉我们敬拜神的全部方式。”(亨利·雅各)
神要我们用他的方式来敬拜他,他的方式是启示在圣经,特别是新约圣经里的!这就是人所说的“规范性原则”,威廉·布莱德肖(William Bradshaw)概括得很好:“他们(清教徒)坚持和论述说,包括在先知和使徒书信中的神的话语是绝对完全的,是由教会的头基督所赐,是关于信仰上一切事情,一切对神敬拜和事奉的不变且唯一的法典和准则。任何不能得到上述神话语认可的皆不合法。”
简单来说,对神的敬拜包含在神的话语中,受到神话语的限制。以我自己看,有一些人是滥用了这个教义。比方说,有一家教会禁止在敬拜中使用乐器;另外一家坚持在主的桌子面前我们只能使用一个杯,等等。但如果说有一些基督徒对敬拜太挑剔,那么大多数的基督徒却是不够挑剔!
对神的敬拜要用神的方法来进行。现在我们知道了他们的目标是什么,他们以什么来作决定,那么,清教徒的教训怎样改变了教会的敬拜?
简单来讲,它简化了各样事情。下面是一串的引用:
“我认为教会里一切事物都应当纯全、简单,尽可能远离这个世界的元素和排场。”“如果信仰要成为单纯、属灵、简单、卑微,正如福音确实如此一样,那么事奉的面目也当如此。”“我们主要关心和盼望的就是按着基督他自己定命的原本纯洁和简单来实施这些定命,不加上人所发明的任何装饰或者描绘。”
清教徒简化了教会里的几乎一切事情。例如,他们简化了他们的礼仪。天主教和英格兰教会在仪式上是很强的,他们的聚会可谓是多媒体的演示,人可以听到神的道,看见明亮的色彩,闻到香,感受到圣水,吃到圣饼。清教徒远离这些铺张,格林涵(Greenham)说:“仪式越多,真理越少。”他们并不跟从教会年历上所要求的欢庆日和禁食日。再看格林涵怎么说:“我们的复活节,我们的耶稣升天日,我们的圣灵降临节就是每一个主日。”
他们拒绝天主教聚会一切如体操表演的动作安排。约翰·福克斯(John Foxe) (著名的《殉道史》作者)嘲笑这些把戏说:“转身,回来,半转身,完全回来,如此亲嘴,祝福,跪下,招手,敲击,回避,洗濯,漂洗,举起,触摸,用手指指,低声细语,停下来,滴水,弯腰,用舌头舔,擦拭,移位,然后再做一百遍!”
因为他们相信信徒皆祭司(而不仅仅是一些人才是),所以他们谴责教士特别的服装。他们把这称之为“罗马天主教的破布”。一位威廉·特纳先生甚至教会了他的狗跳起来从教士头上刁走教士帽!
他们也简化了他们的教会建筑。附带着为教士和唱诗班而建隔离房间的十字形建筑被正方形建筑所取代,这样可以有最佳的听觉效果。雕像、绘画、彩色玻璃窗被废除了,这并不是因为清教徒讨厌艺术,而是因为他们认为神和他的事情可以通过神的道得到更好传递。因为主的晚餐不是一种献祭,所以清教徒用一张木桌取代了石制的祭坛。因为教会一定要以神的话语为中心,这桌子被移到一侧,讲坛被放在前面居中的位置。
他们还简化了教会音乐。因为歌唱是所有神百姓的特权,所以唱诗班被取消了,难度很高的歌曲被诗篇取代了,诗篇被谱上容易歌唱、与神的荣耀相一致的曲调。
最后,他们简化了圣礼。天主教的七种圣礼被圣经里讲的两种,即洗礼和圣餐所取代。这些也被简化了,就这样,清教徒除去了它们的神秘(或者也许可以说是神奇),告诉会众它们真实的意义,即它们是神的爱以及我们得救的标记。
四、简化敬拜对清教徒聚会的影响
最后一点:简化敬拜对清教徒有什么影响?一切当中最好的影响就是:它让每一个人都参与到对神的敬拜当中。
当屏风从前面被拿走,每一个人都能通过耶稣基督更加靠近神。当唱诗班被取消,每个人都能用他的语言歌唱对神的赞美。当读神的话语、传讲神的话语成为聚会的中心,每一个人都能明白神对他生命的旨意。威廉·威斯顿是一位憎恨清教徒的耶稣会成员,那令他生气的,却是让清教徒高兴:“他们展开辩论,在他们自己中间也辩论许多圣经经文的含义,他们所有的人,男人、女人、男孩、女孩、工人,头脑简单的人都是如此。”
哥特式的建筑物、神秘的仪式、拉丁文的吟唱、教士的服装等诸如此类也许会让人们肃然起敬,但仍使他们远离神。 然而简化了聚会,人不仅荣耀神,还把他的子民带回到他们的阿爸父面前。
这就是清教徒对教会和集体敬拜的看法。求神使这些也成为我们自己的看法,为了基督的缘故,阿们。
(本文为Michael Phillips牧师关于《入世的清教徒》之系列讲章,蒙许可使用。转载自www.GraceBaptist.ws)
尼罗河畔的奇妙见证 文/舒怡
人生真是很奇妙。两年前,如果有人对我说:“你将会信耶稣。”我一定嗤之以鼻:“这怎么可能呢?!”
我是一名“80后”女孩,供职于一家媒体机构,过去两年常驻埃及。工作中,我必须学习国内各类政策文件,与党政精神保持一致;生活中,我完全置身于伊斯兰环境中,听惯了清真寺传来的唱经声,看惯了一座座高耸的宣礼塔,还与当地不少穆斯林成为好友——这一切都跟耶稣扯不上半点关系。
可就是在尼罗河畔,奇妙的事情发生了。2012年11月,我的心门突然打开,变得愿意去读一些介绍基督信仰的书,愿意去听一些牧师传道的音频。
其实,很多年前便有基督徒朋友向我传福音,甚至还带我去参加过教会活动,可我一直毫无感动,把他们介绍的材料丢到一边。这次,究竟是什么原因促使我不再排斥这些,我至今也说不清楚。
后来,每当有朋友询问我究竟为什么会在彼时彼刻信主,我都无法给出一个完美的回答。我只是相信,圣灵在那一刻触摸了我的心,向我发出呼唤,而我回应了那份呼唤。
当头脑与心灵“打架”
在我逐渐认识主的道路上,C.S.路易斯的《返璞归真》、查尔斯·寇尔森的《人生观的故事》、考门夫人的《荒漠甘泉》、华理克的《标竿人生》等几本书,以及远志明、冯志梅等传道人的宣讲视频,给我以极大帮助。
最初,我极力抗拒,不愿加入神的家。我心中有许多忧惧,不愿在惊涛骇浪的人生里再增添一笔大风暴。
可是,在我的头脑还未信主时,我的心里已经深信主耶稣。这个说法或许很奇怪,但我确实发现,我们的头脑与心灵有时候会起冲突——而每当这时,往往心里的声音才是正确的。
比如,遇见别人落水,我的心里会说:“必须去救他!”可我的头脑却可能说:“太危险了,别去救他。”
当中国人餐桌上的鸡蛋、喂给婴儿的奶粉,都可能是假的,这不正说明我们的头脑聪明得无以复加、心却坏掉了吗?
于是,我听从了心灵的声音,在一则传道视频前,跟随屏幕里的牧师决志信主。
以前,我的心里仿佛有个空洞,怎么也填不满。现在我才知道,那是因为我陷在罪里,与神隔绝的缘故。唯有抛却骄傲,圣灵才会进入我们的内心,充充满满地令我们平安喜乐。
信心(faith)是个难以解释的东西,却与我们的福泽息息相关。每当我信心大时,便平安而无忧虑;信心小时,便回复到原先的焦虑中,甚至怀疑神的存在。可是,神却始终对我那么耐心,引领我渐渐养成每日读经、祷告、灵修的习惯,然后果真如我所祷告的,让我的信心愈来愈大。
更奇妙的是,神打开我的眼睛,让我看见并经历了许许多多神迹,比如我在埃及某次危险旅途中竟然与所有险恶因素擦肩而过,在危难之中巧遇合适的人,等等。在未信的人眼中,那些不过是巧合,是偶然;但在我眼中,那却是神的恩赐,是必然。
逆境中的祝福
我的童年并不快乐,那种伤痛一直延续到成年,也影响了我的性格和为人处世。
家庭的不幸,绝非千言百字可以诉尽,请容许我简单概括:在我眼中,生父未尽抚养责任,待我长大后又说了一番极大伤害我的谎言,令我一度痛恨自己所含的一半基因,甚至想要自杀。
那时,我哪怕在电话里听到他的声音都会发狂欲死,更别提见面了。我以为,自己这辈子都无法原谅他,此生永不相见。
成长过程中,我心中常有忧虑:既然父亲可以不要我,那么母亲也会有抛弃我的一天吧?只要机缘凑巧,他们都会弃我而去。
头脑里,我深知母亲爱我至深;心里,我却难掩忧惧,仿佛只要自己不够优秀便会失去栖身之地似的。
于是,我从小便很自立,学习优秀,是大人眼中争气的好孩子;后来硕士毕业,顺利找到一份令人羡慕的好工作,在职场也干得得心应手。
不得不说的是,即便是在我人生中最黑暗的时刻,上帝也从未给我超出我承受能力的负担——他赐给我一个差劲的生父,却同时赐给我一个把我视为己出的继父。
虽然我与继父相处过程中也有苦痛经历,但是我从未怀疑一点:他是真心待我。有时候,继父与母亲拌嘴,甚至提到要离婚时,他会笑呵呵地说:“离婚可以,女儿归我。”母亲听到这一句时总会心软下来,再无气恼。
重组家庭中,有几个继父能够像他那样,把一个毫无血缘关系的孩子当作亲生?我不知道,但我知道自己是多么地幸运。
只因着这份奇妙缘分,我行走在黑暗的谷底时,也依然相信人性、热爱世界,我的心中有许多的爱和感激,才不至于因为愤怒痛苦而跌落进万劫不复的深渊。
因着这些经历,我的性格突显了某些特点,比如我最痛恨虚假伪饰,知交好友都是诚实可爱的人;我容易理解他人的伤痛,成为许多人的倾诉对象。
8月的一天,我读到《荒漠甘泉》里的一段话,觉得那简直就是在说我!
“世上充满了需要安慰的人,可是如果你要作一个安慰使者,你自己必须受过训练,否则不足胜任。这种训练的代价极大,因为,你必须亲身尝过那种使人流泪流血的苦楚。这样,你自己的生活就会变成一间病房,在那里你可以学习安慰的艺术。你自己必须先受伤,当那位大医师替你洗涤,消毒,抹膏,包扎创伤的时侯,你就可以学习初步的救护。你是不是正在希奇为什么你目前会经过一阵特别的忧愁?等到十年以后,你才会明白。那时候你会遇见许多人受你从前所尝过的痛苦。你可以见证你从前怎样和他们同病,怎样得着医治;把病情说明了,照着神从前包扎你的方法敷上一点止痛油。那时侯,你会明白为什么你从前受这许多的苦楚,你也会感谢神所给你的训练和替你预先储蓄在你生命中的经历。”
“神安慰我们,不是要我们享受安慰,乃是要我们作安慰的使者。”
我所经历的苦难,原来蕴含着神的美好旨意。这是神对我的试炼,把我打造成他所需要的样式,从而能够帮助到周围更多的人。因着神造我、爱我,我的生命有了意义,我的人生有了一种使命感。
一次蒙恩之旅
信主以后,我的信心经历过好几次反复,直到今年6月下旬的一次旅行极大增强了我的信心!
最近两年来,埃及局势一直不稳定,尤其是西奈半岛。我向来是小心谨慎的人,也很少执着坚持什么,可是6月的时候突然非常想去西奈山走一遭。读过圣经的人一定知道,上帝在西奈山向摩西显现,在西奈山赐给他十诫;以色列人也是在西奈旷野漂流四十年⋯⋯
我不知道,是不是上帝把这个念头放到我心里。我只是向他祷告,祈求他保守我实现这次行程,让我能在圣地见证神的伟大荣光,让我的信心能随之增强。
随着出发日期逼近,我的祷告事项越来越具体,涉及到具体行程安排。然而,我遇到了各种各样的阻力。我所祈求的那些具体事项,一一遭到“否决”。
我开始犹豫,非常气恼,甚至抱怨说:“哪有什么上帝!如果有,他为什么不实现我的愿望!”另一些时候,我流泪说:“是不是上帝不喜悦我,所以不垂听我的祷告?”
我像一个不懂事的孩子,说着控诉父母亲的傻话。我们在天上的父,其实一直在微笑注视着我。
最终,在那个混乱动荡的时刻,我只身一人去了西奈半岛,又在一名贝都因导游陪伴下连夜爬上西奈山。那晚,天上挂着一轮超级月亮,我们的小轿车行驶在西奈旷野之中,没有路灯,荒芜一片,我终于体会到圣经里关于旷野的描述。大荒山里,我是唯一的游客,攀爬的滋味实在美妙难言!
在山顶,我见到了早期教会修造的小教堂,见到了壮丽无比的日出。当我在漆黑的夜里,用手电筒照着圣经,低声读经、祷告时,我心中的感动无与伦比。快要天亮时,一群俄罗斯基督徒抵达山顶,围成一圈,齐唱赞美诗。
我离开西奈半岛之后,一连串发生了许多事:贝都因人袭击西奈山脚下的圣凯瑟琳修道院,绑架多人;西奈半岛警察遭遇武装袭击;一名美国人在亚历山大遇袭身亡;开罗街头气氛骤然紧张;中国使馆发出紧急通知,要求中资机构人员尽量不要外出⋯⋯
当时,如果我的行程稍微有一点儿不同,比如所选航班推迟一小时,恐怕都无法顺利完成旅行了。
我终于明白:我是那么的有限,其实根本不知道什么样的安排对我才是好的。唯有我们的天父知道!他巧妙安排,让万事互相效力,最终成全了我。
我如此不配,却得蒙恩典,心中愈发惶恐,唯有谦卑。
饶恕,如此简单?!
我初信主的时候,便开始给母亲传福音。过去30年来,我们母女俩一直烧香拜佛,家里还供着观音菩萨。可想而知,母亲一开始很反感听我说耶稣基督。
可是,母亲毕竟是爱我啊,爱到一个地步,全心全意相信我的判断,愿意努力试着去理解我。有一天,我跟神祷告,请他引领、帮助我的母亲,请他赢得她的心。
没过几天,母亲告诉我,她信了。
自此以后,我和母亲互相鼓励,互相帮助,共同灵修、祷告。母亲从来不爱读书,以前只要翻开书就犯困,现在却可以津津有味地读圣经,最近还开始读《荒漠甘泉》、《标竿人生》。
有时候我提到书里的某些话,母亲竟然会说她也读到过,还能跟我讨论几句。这都是神赐给我们的礼物啊!
前几天,我与母亲通电话时突然意识到,我已经饶恕了生父。于是,我给生父拨通电话,对他说:“我以前做了许多不该做的事,说了许多不该说的话,请你原谅我。”我没有说自己已经饶恕了他,而是请求他饶恕我。
我与母亲在灵里的成长惊人地一致,我相信这是圣灵把我们联接在一起的缘故。就在我请求生父饶恕时,母亲说,她最近一直在为当初导致他们离婚的那个第三者祷告,祈求上帝“祝福她”。
靠我们自己,这绝无可能,但是靠圣灵却是那样简单。对我们来说像山一样大的困难和阻碍,对神来说却是那样简单,他托起我们轻轻地就把我们放到山的那一边。
当晚,我读到《标竿人生》中的一段话,得知上帝经常用四十天去预备一个人,比如挪亚的生命被四十天的雨所改变,摩西在西奈山上四十天的经历改变了他的一生。
我心念一动,赶紧去查日历,发觉当天正是我完成西奈山之旅的第四十天!不信的人一定会说,这只是个巧合。在我心里,这是神帮助我增强信心的美妙礼物。
我愿成为一盏灯
回首过去,我发现以前是走在黑暗里,如今却走在光明中。只是行在黑暗中的时候,眼睛早已习惯了周遭的黑暗,因此浑然不觉得身处黑暗。待到走进灿烂阳光下,才恍然梦醒。
耶稣教导我们要做光做盐,意思大概是叫我们给世界增添光明、带来美妙滋味。我们犹如一盏灯,以照亮世界为使命。大灯能够照亮千千万万人,小灯仅能照亮三五人,只要发挥了神所赐的能力,便不负使命。
至少,我们要先照亮自己。倘若自己尚且失陷在黑暗中,又岂能配称为灯呢?
职场中,生活中;愤怒时,委屈时。每当我察觉自己又陷入骄傲、自私、愤恨、嫉妒、不平、懦弱等罪中,我便向上帝祷告,请求他拂去我心灵上沾染的灰尘,除去心灵园地里蔓生的杂草,让我行在他的光明之路上。
我从黑暗中行来,我尝过那苦痛的滋味,我不要再回到黑暗中去。我软弱、有限,唯有他能帮助我。有一天,我给一位基督徒朋友发送微信:“真的感谢神,他帮助我成为一个比原来稍微好一些的人,帮助我摈弃世界上的虚妄,而只瞩目那个美好的永恒世界。”
因为信靠他,我真切地感到自己犹如一根葡萄枝,连接在耶稣基督这棵粗壮的葡萄树上。他是爱的源泉,把爱源源不断输送到枝枝叶叶。
每一片叶子,每一根枝桠,每一次快乐体验,每一段苦痛经历,都蕴含着神的美意。正如我原是暴躁易怒、缺乏耐心的人,若是依照我的本性去传福音,必定时常气馁、难以为继。
然而,我曾经是多么顽固地不肯信主!小时候听到收音机里的福音频道都会赶快换台,觉得里面的人说话好奇怪。如今,这些反而成为神的恩赐和祝福。我竟然可以不急不躁、循序渐进地跟周围的人传福音,遇到别人的质疑、不屑也不会感到气馁,因为我会立刻想到以前的自己。
更重要的是,我意识到传福音不能仅靠言语、道理,而更是依靠生命的感染力。许多朋友,包括我母亲在内,最终信主乃是因为看到我生命的改变。我真切地盼望,身边的每一个人都能像我那样得着温柔慰藉,收获平安喜乐。
感谢主。他不必造我们,却造了我们,显示了伟大的爱。因为他,我的生命有了意义,我心中对这个世界再无疑惑。
和守望教会有关的记忆 文/瑞玲
神带领我到守望教会
记得第一次听到守望教会这个名字,是和雪中敬拜联系在一起的。那是2010年十一假期,我回青岛见到了大学生团契的一个弟兄。我们是在一个基督徒的QQ群里认识的,回去前约好了要见个面。因为他知道我是在“三自”聚会,这次见面他特别跟我谈起了北京守望教会,提到说就是2009年雪中敬拜的那个教会。听到“雪中敬拜”时,我心中油然而升一股美好的感觉,却全然不懂雪中敬拜背后教会所面临的压力和逼迫。那时,“逼迫”这个词我几乎没听过,甚至不明白其含义。由于与这个弟兄的见面很短,对守望教会的了解也仅限于“雪中敬拜”这几个字而已。除了对雪中敬拜的场景产生的美好想象之外,也没有更多想法。在假期结束返京的火车上,我收到了这个弟兄的一条短信,信中特别嘱咐我回到北京以后去守望教会看看,并给了我守望教会一个弟兄的联系电话,让我回京后一定跟他联系。之后不久,这个弟兄因为工作关系离开了青岛,再也没有见过。
我从2008年底开始在“三自”聚会,到2010年下半年的时候,我自己感觉到,只是每周一次一个小时的敬拜讲道无法满足我生命的需要,而且偌大的教堂里面我竟然找不到可以交通的人,尤其是当生活中遇到的问题与圣经真理产生张力,我需要有人帮我确认该如何行的时候,我发现自己根本找不到可以帮助我的人。圣经所讲的肢体连结我无从体会。那时,我根本没有家庭教会和“三自”的概念,还误认为教堂里人太多是造成没有连结的原因。所以我决定要找一个很小的家庭式的教会,要与肢体建立连结。为此,在一个朋友(不信主)的介绍下认识了一个人,由此误入了“东方闪电”,被两个人控制了好几个月。
因为答应那个青岛弟兄回京后跟北京的弟兄联系,更主要是由于短信中弟兄恳切的嘱咐,回京后我跟守望教会的那个弟兄联系了,他答应随后那个主日跟我联系并带我去教会。而在同时,我一个不信主的朋友知道我在找教会,偶然间她听说她女儿同学的爸爸是一个教会的牧师,而且那个教会离我很近。我知道我此时需要在神面前祷告,所以没有贸然答应她去附近的教会。跟守望的弟兄约定的那个主日,记得是个阴雨天,我在家等他的电话,结果等了一天都没有来电话,心里各种想法翻腾。平静下来之后自己上网搜索了一下,发现守望聚会的地点在老故事餐吧,这个位置我还比较熟悉。于是祷告求神为我选一个教会。到下个主日,神带领我去了守望教会,那是2010年10月31日。在守望教会的第一次聚会,我泪流满面,从来没有这样哭过,也不知道为什么而哭。但我确信神为我预备的教会是守望教会。
我和腓立比小组
那段时间,我正受到“东方闪电”两个人的控制,她们听说我要到别的教会聚会,就极力阻挡,不断搅扰我。所以到守望教会的第一天敬拜刚结束,我就迫不及待地去寻求教会牧者的帮助,而错过了参加迎新小组。接下来的时间仍然是一个人,不知道如何与肢体建立联系。我是一个比较怯生的人,一般不会主动去跟陌生人搭讪。只是听说守望教会好像有小组,但也不知道如何加入,也没有去问。11月份被一个朋友拉到崇文门教堂聚会了两次,月底又重新回到守望教会聚会,从此再没有离开过。2010年12月5日我带一个不信主的朋友到守望教会,正是陪这个朋友参加迎新小组的时候,我了解到如何加入查经小组,当下就填表开始了连续四周的迎新培训。而这个朋友之后再也没有来过守望教会。迎新培训结束后,程岚姊妹向我介绍了离我比较近的北苑腓立比小组,并给了我冰霞师母的电话,让我去小组前跟冰霞师母联系一下。我很忐忑地给师母打了电话,约在一个主日敬拜结束后在老故事的大厅见了一面,不记得说了什么,当时有些紧张,心想师母应该是很严肃的吧。
2010年12月31日,周五,第一次参加小组活动。这次聚会是在阿迟家的爱宴,一个人到一个陌生家庭吃饭,这还是第一次,对我来说紧张是必然的了。好在有之前见过的迎新小组的程岚姊妹和冰霞师母在,而且一进门冰霞师母就热情地喊出我的名字,让我心里安定了许多。正在厨房忙碌着的阿迟出来介绍说她也是山东人,还一口一个瑞玲地喊着,让我备感亲切,于是放松了很多。期间冰霞师母不断收到小白牧师的短信,是关于教会青年团契元旦营会受阻的情况,大家还戏说或许小白牧师回来还能赶上吃饭。整个晚上,大家有说有笑,我虽然没说多少话,但对这样的氛围感觉很好。
之后每周五,我都定期参加小组聚会。细致的查经帮助我明白神的话语,更令我震撼的是小组的分享环节,大家畅所欲言,毫无顾忌地分享自己生活、家庭、工作等方面的问题。大家全然敞开,不用担心和顾忌什么;没有等级、地位、学识、财富的差别,大家以圣经话语为标准来指导一切——这是我从来没有见过,也没有想到的。这比我之前想要的肢体连结更加紧密,更加敞开。我很羡慕,渴望自己也能像其他弟兄姊妹那样,但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够融入其中。感谢神,从此我一直没有断过小组的聚会,慢慢地我也在这样的聚会当中被改变,尝到了弟兄姊妹和睦同居的美好滋味。小组的聚会成了我每周最期盼的事情之一,也是教会户外的两年多我得到牧养的主要途径。
在户外敬拜中,我的生命得到成长
实际上,在我还没有跟小组的弟兄姊妹建立起深入的关系时,教会就开始了户外敬拜。或许是与我第一次听说守望教会雪中敬拜时的美好想象有关,当教会决定要户外敬拜的时候,我有些兴奋。我现在才知道那是无知者无畏,当时对户外敬拜的后果还没有考虑太多。4月10日那天,去到现场看到戒备森严的场景时我就有些蒙了,然后被一个警察追着问是干什么的。我没有敢说自己是守望教会的而逃过被抓,却亲眼看见众多弟兄姊妹被一群人包围带走。回到家给冰霞师母打了个电话,告诉她很多弟兄姊妹被警察带走了,师母说她也在那儿。放下电话我就痛哭祷告。之后陆续接到弟兄姊妹的问候电话和寻人电话,得知小组好多弟兄姊妹被带走。那一天我像丢了魂魄一样,只想见到教会的弟兄姊妹,哪怕是不认识的。不知道该去哪里,就约了一个弟兄去了西屋,那是我第一次去西屋。在随后的两天里,我几乎是含着眼泪过来的,一直在网上搜寻关于小白牧师和师母的消息,也是此时通过一些弟兄姊妹的文章了解到小白牧师和师母的一些经历,不禁感叹神在他们身上的工作,他们的经历也深深地感动着我。
当时小组里除了我和新来教会的w姊妹以外,其他人都被警察登记过资料。4月17日主日那天他们都被堵在家,所以能自由去户外敬拜的就剩我和w姊妹。因这一周以来被弟兄姊妹各样的事情所感动,心想身为守望教会的一员,也必须有被警察登记过资料的经历才配为守望人,所以就决定和w姊妹4月17日去户外敬拜,并且一定要被警察登记资料。那天一大早,我和w提前到达平台附近,去探了探地形,然后返回到和其他弟兄姊妹约定的地点。w拉着我在前面带路,一行人走向平台。那一段路上,我心里充满了恐惧,要不是w紧紧地拉着我的手,我想我可能就退回去了,是真想退回去,只是没好意思说出来。奇妙的是,当警察围上来赶我们上公交车的那一刻,心里却突然平静了。这是我第一次体会诗歌中所唱的:你是我的平安,怒涛中的平安,风雨中的宁静,忙碌中的安息 。之后在派出所待了30个小时,经过一系列拍照、留手印、做笔录、被恐吓,还是有些软弱了,出来时答应警察下个主日不去户外了。
在一段时间的休息以后,仍然有感动要去户外,我向神祷告赐我平安,使我能够像素常一样,单单敬拜他。神垂听我祷告,赐我平安让我确信这是出于他,使我走向平台的脚步一次比一次更轻快,面对警察时的恐惧一次比一次减少,直到现在面对警察没有恐惧,没有愤怒。在户外敬拜中,经历被弟兄姊妹陪伴守候,也守候陪伴弟兄姊妹,真实体会到弟兄姊妹在主里成为一家人的美好。在户外敬拜的经历中,也更加明白主耶稣所说:我所喝的杯,你们也要喝;不背着他的十字架跟从我的,不配做我的门徒;引到永生,那门是窄的,路是小的。神的话语立定在天,永不改变。
常常感动我的两个人,两件事
初到守望,户外之前,由于跟弟兄姊妹的关系不是很密切,给我留下深刻印象的人和事不是很多。但有两个人,两件事却印象深刻,常常感动着我。尤其在户外敬拜初期很艰难的那些日子里,这两件事常常浮现出来,使我得着很大的安慰和鼓励。一个人是天明牧师。记得那是2010年的深冬,有一个主日我约了一个朋友去教会,我站在老故事大门口等她。这时看到天明牧师从一辆出租车上下来,因为听过天明牧师的讲道,突然看见牧师有点兴奋。大概是看见我在看他,牧师向我微笑,冲我点了点头(那时天明牧师根本不认识我),就匆匆地走了。就是牧师的这一个微笑点头,一种亲切温暖的感觉充满在我心里,使我觉得我不再游离在守望之外,而是守望家中的人。另一个人是小白牧师,腓立比小组的组员大部分都住在北苑附近,我进入小组后,当时只有我一个人需要乘公交,而且末班车是晚上10点。在分享环节,大家常常一说起来就收不住,而小白牧师每次都会盯着表,限制大家分享的时间,保证能在9点45分结束,给我留出赶往车站的时间。直到现在,我没有一次因小组聚会错过末班车。牧师如此细致体贴,不能不使我感动。
又是一年的十月,感谢神赐我这样的机会让我重温自己在守望教会的点滴,数算神的恩典。感谢神使我能够委身在教会。我曾经是多么地悖逆、自以为是,如今借着在艰难中与教会一同经历,一起坚守,我学会了在忍耐中等候盼望,相信这是神对我生命的祝福。
从三自到守望 文/婴孩
转眼间,从三自缸瓦市堂到守望教会已经三年多了,其中户外敬拜就经历了两年多。因为自己在户外敬拜前被神特别引领到守望教会,所以户外敬拜于我而言,是无可推诿的责任。虽然自己常有软弱,但也只能存敬畏的心持守。小白牧师常感慨:这次户外敬拜,你们这几位从“三自”来的弟兄姊妹真是迅速融入!是啊,那是因为在我们来守望之前,神在我们生命中早已有奇妙的预备和带领。
2004年12月我在缸瓦市堂受洗,一受洗就加入了青年服事组,在那里经历生命的破碎,也被上帝陶造。到2010年的6月,我在那里已经聚会服事五年半了,突然发现自己的生命进入瓶颈状态,每次聚会领完位会,坐下来,赞美进不去,讲道不觉得饱(其实早已开始在外边自己找粮了)。有一天,我对主说:“若是可以,让我离开这个服事的位置吧!”(我想到的是调整到教堂别处的聚会,哪想到神的意念真是高过人的意念啊)按照我惯常的自省习惯,我首先要省察是否自己出了问题。在求主光照的过程中,上帝却让我头一次敢于正视教会所存在的问题。一次主日聚会从教会的卫生间出来,回头看,是没有人排队混乱的卫生间;往外看,教会散会的人群直冲到马路对面(每次教会散会,走人行道的人很少,都会造成周边交通一阵混乱),我突然想:“这教会和世界有什么区别?难道教会只是来聚个会的场所?是不是教会也有问题?”于是我开始寻求,到底问题在哪里?上帝就借着一个一个的路标,带领我认识教会的问题所在,直到最终把我带离三自教堂。
一、 “基督徒只是不小心挖了专制主义的墙角”
第一个路标,就是《自由的崛起》。这本书的副标题是“16—18世纪,加尔文主义和五个政府的形成”。书中主要阐述了加尔文主义对日内瓦、法兰西、苏格兰、英格兰和北美殖民政府的影响。已经忘记了当时为什么要读这本书,可能是“自由”两字吸引了我,因自己内心深处一直都有对自由的向往。不仅是个体的自由,更向往群体的、民族的自由,于是想看看那些比我们自由的西方政体到底是怎么形成的。读这本书其实需要非常深厚的神学、教会史知识,以自己当时的水平,这本书读完后,感觉就好像没读一样。但其中的一句话引起了我的注意,且不断揣摩记忆至今:“基督徒只是不小心挖了专制主义的墙角。”因为从小生活在专制的国家,任何与政府意识形态不符的行为都会被冠以“蓄意颠覆”之类的罪名,但那句话说基督徒是“不小心”挖了专制主义的墙角,也就是说,基督徒不是“蓄意”与政权作对,不是奋锐党人,只是因为持守自己“只尊耶稣基督为大”的信仰,就不得已触碰到了专制主义的敏感神经,用今天守望教会袁灵传道的话说:“不是我们主动挑战凯撒的疆界,而是教会被迫宣告凯撒侵入了上帝的领域。”于是,上帝借这句话,在道德和良心上释放了我。
二、三自教堂和家庭教会的历史渊源
《自由的崛起》译者之一是王怡(当时他还是长老),以前只是听说过王怡牧师,但一直没听过他的讲道。读过那本书之后,就想上他的博客去看看。在他的博客上看到了挂在上边的他的书,书名是《与神亲嘴》。其中一章是《1957年的基督徒右派分子们》,这是第二个路标。上帝带领我第一次面对中国教会1949年之后的历史。我是在家庭教会的圣诞节布道会听到福音,后来在三自缸瓦市堂受洗,虽然知道中国有三自教堂和家庭教会,但一直也不知道二者之间的区别(到守望教会之后,教会多次阐明二者的差别),而三自教堂对此从来都是避而不谈,最多也就谈谈家庭教会“不顺服政府”,让大家不要到家庭教会聚会。至于家庭教会“为什么”不顺服政府,从未有人提及。在三自教堂提到家庭教会,从牧者到弟兄姊妹都常常带着一种神秘的恐惧与逃避,没有人给我讲过二者之间的分歧和渊源,而我自己或许出于对政府的恐惧而安于现状,也没有想去寻找二者的区别。《1957年的基督徒右派分子们》不仅叙述了在政治运动中持守信仰的弟兄姊妹,也比较完全地呈现了1949年之后,甚至1949年之前,政府管控基督教的计划和实施过程。从这篇文章中,我才得知三自的性质和目的:“最讽刺的,是一个号称独立自主,‘自治、自养、自传’的三自运动,却建立了一个二千年教会史上罕见的彻底依附于政府、放弃圣经真理而接受现实政治目标控制的宗教组织。用吴维尊的话说,这个‘自’,实质上是中国的党和政府对神在中国教会的绝对领导权,或绝对主权。对基督徒来说,这已不是基督的教会,也不再是基督教信仰。一些公开反对三自、捍卫基督信仰和良心自由的,恰恰是当时中国的一部分独立教会和本色化教会。而三自运动的主要目的,反而是要替当局消灭他们。”从这里,我大致明白了三自教堂和家庭教会(独立教会)产生的历史和区别。
三、“信和不信的不能同负一轭”
但历史知识是抽象的,道理上明白了,却还没有深入我心。《1957年的基督徒右派分子们》这篇文章中还提到了王明道、袁相忱等老一辈牧者,于是我顺藤摸瓜,开始在网上寻找他们的传记,寻找那真实、具体、鲜活的信仰见证,这是上帝带领我的又一个路标。我找到了王明道牧师的传记《又四十年》,文中提到他在日本占领时期,因着对信仰的持守,被日本政府特批可以不加入其控制下的基督教宗教组织,即“华北中华基督教C团。而1949年之后,解放军立起了“宗教信仰自由”的宣传标语,王明道牧师心想:“和听不懂中国话的日本人都能交流至此,面对推崇宗教信仰自由的中国解放军还有什么困难呢!”没想到的是,他却被说中国话的同胞关押了起来,要他写保证书。他说,我写了这个,就不能做牧师,不能讲道了,圣灵就不与我同在了。对方劝他说,你还可以讲道啊,你看过唱戏没有,你可以在讲台上演啊。因着自己的软弱,他写了,出来后长期处于不安与自责中,后来悔改,并反省自己的骄傲和轻敌,最终又被关入监狱二十多年。
王明道牧师所写的那篇“我们是为了信仰”一文,也附在传记后边。文中称当时三自协会的领袖吴耀宗的“现代派”信仰为“不信派”。 “没有了!一切都没有了!耶稣借童女降生是‘一个寓言’。耶稣舍命为人赎罪,根本没有那么一回事,‘十字架只是显示了上帝慈爱的能力。’‘是否相信肉体复活,是与整个基督教信仰没有多大关系的。’耶稣再来‘只是一个诗意的象征’。《创世记》不可信,先知书不可信,福音书不可信,使徒的书信不可信;先知的预言不可信,使徒的见证不可信,主耶稣亲口说的话不可信。这样,圣经中一切的要道就都被现代派否认、推翻得一干二净。还剩下了什么呢?还剩下了什么呢?亲爱的弟兄姊妹们,这就是现代派的信仰!这就是现代派的真相!我称他们为‘不信派’,是不是冤枉他们?是不是对不住他们?”(摘自《又四十年》)谈到加入三自,王明道牧师提到“信和不信的不能同负一轭”,“ 每一个有常识的人,都知道两种或几种物质,必须性质相同方能合一,否则绝无合一之可能;纵使勉强将二者合一,结果必至发生一种恶劣的现象。基督求父使他的门徒合一,使徒教训教会合一,因为这些人性质是相同的。叫信徒与不信派这两种性质截然不同的人合一,是一件极不合理的事。”“再进一步,信圣经和救恩的与不信派要合一,教会与社会要合一,基督与撒但要合一,光明与黑暗要合一,‘合一’,‘合一’,这种合一的结果,不过造出一座大巴比伦城罢了!” (摘自《又四十年》) 通过王明道牧师的文章,我明白了原来最初三自的领袖是“自由派”,也了解了自由派的信仰,并“信和不信的不能同负一轭”的圣经原则。“自由派”至少还提到耶稣基督,而三自的最高领导其实是政府,此政府又是信仰无神论的,那教会和三自岂不是更不能同负一轭了吗?
四、“基督是教会的头”
从袁相忱牧师的传记《活祭》里,我第一次看到不加入三自是因为“基督是教会的头”的表述,也正是这句经文,如醍醐灌顶,帮助我看清了三自教会的问题所在。“袁相忱曾多次对信徒阐述过他为何不参加三自的原因,主要有三点:一是他的教会早在1946年开办之日起,就是三自的,没有加入任何外国差会,也没有做任何机构或团体的附属,以取得支持。他也是北京六十多个教会中唯一的一个租房子聚会的教会,他一家九口人的生活和福音堂的房租,都是由信徒的奉献和他自己做翻译的收入来维持,早就是自治、自传、自养的了,所有没有必要参加三自。第二个原因是他认为基督是教会的头,教会是属神的,不应该与一切属世的联合。政治和宗教要绝对地分开,神的东西要归给神,凯撒的东西要归给凯撒。这是两个领域;政治不能利用宗教,教会工作也不应依靠政治。国家用宗教事务局来管理一切宗教活动,认为教会是人民团体之一,也要在党的领导下为无产阶级政治服务,这是袁相忱无论如何都不能认同的。第三个原因是他对三自某些领导人的信仰不认同,袁相忱具有传统福音派的神学观点,不赞同新派的信仰。他认为吴耀宗先生的新派神学观点虽然承认有神,但这个神是抽象的;袁相忱相信的是有生命、有位格的神,与他们的不一样。所以他就常对别人说,‘信的和不信的不可同负一轭,这是圣经上教导我们的。他们信的神和我们信的神不一样,所以我不和他们在一起。’”袁牧师提到“基督是教会的头”,哦,我终于明白了,三自教堂偏离了教会生命的源头——耶稣基督,教会自然会僵化,肢体间没有真实生命的连接,成为无源之水,无本之木,而自己的生命枯干,也和教会偏离基督有关系。“造他的要和他一样,凡靠他的也要如此”(诗115:8),以政府代替基督做教会的头,就是拜政府为偶像,教会就会越来越像一个政府部门,牧师也会越像是政府的公务员,只注重“办好”聚会的形式。教会对外没有见证,也都是必然的了。
传记中袁牧师和袁师母在患难之日在神面前的持守和蒙恩的见证,给我留下了深刻印象。袁牧师被带走关押之前,传记中是这样写的:“此刻的袁相忱已经完全从那种畏惧、胆怯、软弱的桎梏中解脱出来了,天好像在刹那间云开雾散,他对神的信心大增,与神的关系又得到了修复。他告诉妻子:‘在神的真道上,懦弱是一种罪;人在软弱的时候,就是被这种罪所捆绑。所以神对约书亚说:‘你当刚强壮胆,不要惧怕,也不要惊惶,因为你无论往哪里去,耶和华你的神必与你同在。’我们也应当刚强壮胆。以前那么多苦日子不也过来了!我相信神不会给我们承受不了的重担的,我们若恒久祷告,一心靠主,主就必定保守我们。良久之后,袁相忱叹了一口气,说出了八个字:‘宁为玉碎,不为瓦全。’”袁牧师坐牢二十多年,袁师母独自带大了六个儿女,她那“这事若是出于神,我就默然不语”的顺服和信靠,常令我感动落泪。袁相忱曾问妻子:“这二十一年多,你是怎么过来的?”梁惠珍(袁师母)用一句话回答他:“困难很多,恩典更大。”(摘自《活祭》 )在这一对伉俪身上,我看到了神忠心仆人的形象,还有神对他忠仆赐下的恩典与保守。
五、“这礼拜堂是三自的,你们不同意,你们爱到哪里就到哪里去。”
虽然看到了历史上三自教堂对信仰的妥协与背离,但我还是很难将其和现实中自己所在的缸瓦市教堂直接联系在一起,甚至有侥幸的心理:也许现在的三自教堂不一样了吧?也许缸瓦市教堂和其他教堂不一样吧?从一位已经离开缸瓦市教堂的姊妹那里,我得知曾经任缸瓦市教堂主任牧师的杨毓东牧师被“赶出”教堂的事,于是在网上找到了杨毓东牧师的传记《易水待暖》。借这部传记,也是一个关键的路标,上帝让我看到了缸瓦市教堂在信仰上的背离。至今记忆犹新的是传记中所记载的杨毓东牧师被赶下讲台的那个主日的情景:“1994年12月4日是当月的第一个礼拜日,按照以往的安排是圣餐礼拜,由我(杨毓东牧师)讲道领圣餐。但是他们都布置好了,不允许我进教堂,从我家门口到教会都安排好有人监视,命人看到我就把我弄到车上,不许我进教会,这样一来他们就可以随意而为了。按照我的惯例,每次讲道都要写出讲章,这次也是如此,题目是《耶稣的路》。不过第二天没有讲成,这个讲章保存至今。我睡了一觉,从两点睡到四点,起床后我穿上羽绒服,因为我知道这次很可能就被捕入狱了,我的妻子说:‘你住监狱可以穿件羽绒服去,不要穿棉袄了。’骑上自行车,我来到教会把车停放好,然后到后边烧锅炉的那位弟兄的房间休息了一会,就到时间了。负责看管我的人没有一个碰见我,我顺利地到达了礼拜堂,实在出乎他们意料之外。早晨,王美真也意外地提早来到教会,她是负责主持的。正好我们可以一同上台。当时一般都是从南面山门上讲台,当中的屋子是布置圣餐的地方,将两边隔离开来。后来邵伟(邵凤元牧师之子)来了,他知道事情危险,要打开安全门,发现我在那里。当时布置圣餐的堂管会的男青年就给我提议,让我穿上礼服从北边门提前上台,我想这是一个好主意,就穿上礼服,从北门提前六分钟登上了讲台。 按照他们的计划,是要从南边登上讲台,当他们安排作主持的杜凤英,还有于新粒、殷继增、石泽生、邵文一干人等上来时,看见我已经穿着礼服端坐在北边讲道的位置上,顿感意外,十分紧张,就临时拿椅子坐到别的地方。当时形势一触即发,堂里满了人,院子满了人,和往常礼拜一样。在这种气氛之下,一位南方来的信徒看见形势不好,就哭着作祷告,这样一来气氛就更加紧张了。看见三自两会的人上台,信徒们就站起来,有的还站在椅子上轰他们下台。杜凤英在台上也没法起作用,于新粒上了两阶台阶,就不敢往上走了。后来政府的人鼓励他:‘我们为你夺权,你怎么后退呢?’于是他又重新上台。看形势不妙,素有威信、权柄的殷继增以主席的身分来到讲台前拿起话筒,向大家喊话,让大家安静,可是他越喊底下的声音越大,要他下台。后来他怪这话筒不好使,实际上话筒哪里有两千人的呼喊声大呢。于是我走上前接过话筒,堂内马上就安静下来,大家鼓掌。可当殷继增再次拿起话筒,堂内又继续混乱。这样僵持了20分钟,北京宗教局副局长季文渊从侧门进来,在台下对我说:‘杨牧师,这形势非常紧张,你应该考虑信徒。’我说:‘有话会后再说。’过了一会,形势越发紧张,他又出面了,说:‘你应当考虑信徒的安全,我作为政府的官员,我的乌纱帽可以不要,可以干点别的。但是你作为牧师应该保护信徒的安全。’看到如此局面,想想他讲的话不仅是威胁,也有一定道理,于是我就下了讲台。我还在讲台上的时候,他们安排由陆志明上来劝说王美真下来,据说他还是王美真的表叔,但他不信耶稣,是一个无业人员。王美真不同意,然后就上来一个叫张月英的拉她,也没有拉动。最后上来了几个人,就把王美真强行拉下讲台。我下来之后,季文渊陪我进了我的办公室谈话,众多的信徒围在外面,他们怕我被他们抓走,所以在那里呼喊,举手祷告,后来季文渊拿出名片,对会众说:“我叫季文渊,是宗教局的副局长,我保证杨牧师的安全,你们不信可以到我家找我。”但是信徒还是在那里举手祷告。这时候殷继增终于可以发言了,他没有讲道,只讲三自和三自的权威等等。殷继增还向众信徒说:‘这礼拜堂是三自的,你们不同意,你们爱到哪里就到哪里去。’这话惹起信徒更大的反感。后来得知,他们出动了近200名便衣警察,信徒看见他们都有步话机并带着武器,另外事后有人告诉我说他们在二炮和附近一个工厂中安排了500名防暴警察,以防信徒起来反抗,上街游行。他们预备了很多的警车,下令只要有人出教会大院,出来一个抓一个。他们甚至还命令急救中心,若缸瓦市堂呼叫急救车,一概不许来。看起来是准备动武了。”(摘自《易水待暖》 )我认识的一位姊妹亲历了当年的那场冲突,而文章中提到的三自帮着“夺权”的杜凤英牧师正是现在缸瓦市教堂的主任牧师。至此,我离开缸瓦市教堂的决心已定,没有任何疑惑和犹豫了。
六、上帝带我到守望
认识到缸瓦市堂偏离基督的问题,下一个主日,我一早起来,梳洗完毕,脚却怎么也踏不出家门了,无法去教堂参加主日敬拜。连续三个主日,都是如此。那感觉就像夫妻一方出轨了,也就不能同床睡觉了。我只好先向教会请了三个月假,一是想调整一下,另外也继续寻求主的带领,或者即使离开教会也不致太突然,让肢体们有接受的过程。这些年几乎与外界家庭教会隔绝,当想到有可能要离开缸瓦市教堂时,我求主“把我带到一个他的真教会,与众肢体有真实的相连”。当时我唯一能想到的就是宋军牧师,我是2000年在他们举办的一次圣诞赞美会上第一次听到福音的,多年没有联系了,去网上查了下,得知他在守望教会,正在香港读神学。也看到守望教会雪中敬拜的消息,感动并且激动,仿佛以利亚找到了那没有向巴力屈膝的七千人。但我还是想:“宋牧人不在北京,没有人引荐,自己还是没有胆量一个人去陌生的守望教会。”正在我自己心里如此嘀咕时,一次主内讲座中,身边坐了一位姊妹,互动中彼此熟悉,结束后问她在哪个教会,她说“守望教会”。这是上帝给我的又一个路标,指向守望。她说宋牧可能12月份回来,我说:“等宋牧回来,我可能去守望,现在不准备去。”但7月8日在教会请假、交接的工作都办完了,面临的就是“下个主日去哪儿聚会?”这是个紧迫的问题,于是我只好再上守望的网站看看,看到宋牧7月11日讲道,我心想“他是放暑假回来休假吧?”于是那个主日第一次去到老故事餐吧,参加守望的聚会。记得宋牧站上讲台,说的第一句话是“从今天起,我回到守望”。那一刻,我得到了上帝带我到守望教会的确据。在讲道结束欢迎第一次到教会的朋友时,我说:“今天来到守望,我想我回家了。”那天还赶上发《杏花》(以前在别人那儿见过,我一直都想要一本),后来才得知此杂志为季刊,三个月才出一期。难以形容那一天的心情,感恩、兴奋、惊奇!.
到守望之后,先是听了宋牧关于三自的三次密集讲道,印象最深的是“米该亚惹着谁了”那场讲道。谈到假先知对亚哈王的讨好、与先知米该亚的对立,也谈到守望教会购买的新堂与三自海淀堂一条马路之隔的“巧合”。那几次讲道真是及时啊,从来没有听过牧者现场讲述三自和家庭教会的问题,感谢主,他知我所需。从缸瓦市出来之前,我本来准备找《基督教要义》看看,了解基督教的教会到底应该是什么样的。于是就去教堂的售书室买了一套三自出的《基督教要义》,让我失望甚至气愤的是,这部书被大面积删节,第三卷的“教会论”部分基本被整部删节,只剩标题了。而那些标题,正是我感兴趣的内容,看来他们真是心虚啊,怕信徒建立符合圣经的“教会观”,就用了这种办法。但感恩的是,那一年,完整的《基督教要义》正式出版了。拿到那部书的时候,我刚开始在守望聚会,对教会还不了解,看到封面上的“孙毅、游冠辉修订”,我还和一位姊妹说,这两个名字听起来很耳熟,好像是哪个教会的长老,其实就是守望教会的长老啊,呵呵。拿到这部巨著,激动地直奔第三卷的“教会论”,开始啃。现在想想,都不知自己当时哪儿来的劲头,或许这就是上帝在那时所赐的“饥渴慕义”的心吧。
“教会论”读完,又上了守望教会的会友课程,了解了教会的信约、章程、纪律(以前在三自教堂五年多,从来不知教会还有这些),我才慢慢建立了“教会观”,看到了教会观中最核心的是:“基督是教会的头”。这也是今天守望教会在户外敬拜的争战中所持守的信仰核心。从三自到守望的过程,是我从一个个体信徒变成教会肢体的过程,教会史、中国教会史、老一辈的见证、三自教堂的偏离、守望教会的建制,上帝一路上以这些路标带领我,直到我看见那合他心意的“教会”——他忠贞的新妇。记得以前读过这样一句话:“没有看到神的教会的信徒,还没有成为一个真正的基督徒”,那时不以为然,今天想来,确实如此。
将荣耀归给神——广州探访八十八岁老牧者林献羔 文/钟道
采访缘起
2012年10月10日,我与北京中原基督教会圣爱团契的胡石根长老共同踏上了南下广州的列车。胡石根自1992年因组党被判刑二十年,坐了十六年三个月的监牢,于2008年8月出狱,今年(2012年)才办理了身份证。同年,在结束了“剥夺政治权力期”后,是第一次离京出行。我们此行的目的,是到广州访问曾经坐满二十年(1958年到1978年)监牢的林献羔老牧师,我们称他为林伯。
10月11日一早,到达广州,找到住处后,我们就与广州一个家庭教会的长老联系,于上午11点左右找到雅荷塘(北)荣桂里十五号,探访了林伯一个来小时。10月12日,在到达广州的第二天下午三点,我们再次于约定的时间,与日本《北海道新闻》的记者佐藤千岁共同访问了林伯,第二次会面两个多小时。10月13日是周六,晚上有聚会,林伯讲道。这次我们是一行四人,第三次来到“荣桂里十五号的福音堂”,听了林伯《<历代志上>概论》的讲道。林伯风趣清晰的粤语福音讲道,深深地吸引了与我们一同前来的那个广州当地人,或许他是第一次进入教会听讲道,愿上帝的灵感动他的心。聚会结束后,我们四个人都在教会买了圣经,请林伯签名。
这次去广州对林伯的“三次探访”,与弟兄姊妹在基督里的会见和同行,丰富了我们相互之间的感情,也让我越发感受到在基督里彼此相交的美好。一个多月后,回到北京,听“三次探访”的录音和林伯讲道后,整理此文。愿天父的祝福与每一位信靠主耶稣基督的弟兄姊妹同在!更愿还没有信靠耶稣基督的人,受到圣灵的感动,成为蒙受天父上帝祝福的人。
在访谈中,林伯用圣经真理提醒和勉励我们:一是“天国近了,主要来了”;二是“持守真道,直到主来”;三是“逼迫越大,福气越多”。林伯特别多次提到自治、自传、自养的“三自”问题,林伯说,“我们是神治、神传、神养,没有‘三自’,只有‘单自’,就是‘对付自己’。”
初见林伯,书生老人
2012年10月11日上午,第一次去探访著名的林献羔老牧师。当我们三人上到二楼时,看见林伯独自一人安静地坐在会客大桌子旁,在吃午饭。看到我们进来,林伯很快就吃罢饭,收拾好,拿出他发表的二百二十多本小册子中的几本,与坐在对面的胡石根长老和我交谈起来。林伯以清晰的带有广东口音的普通话,拿出一本一本小册子,指着其中的图片,给我们讲解,显露出书生本色。
介绍完几本“灵音小丛“后,林伯又拿出六本传福音的小册子,让我们多拿一些。胡石根长老说:“上午来的时候,给蔡伯打电话,蔡伯让我们到广州后,一定要来看林伯;另外,来之前袁相忱的二儿子袁福声,也让我们向林伯问好。看到林伯越活越年轻,真是教会的福气。蔡伯按立长老的事,也特别来跟林伯说,林伯是我们的总牧长。我们还办了一本《归正》杂志。另外,明天有个日本女记者佐藤千岁来采访林伯。”林伯听后很高兴,对于第二天的见面,林伯说:“上午九点以后可以,中午要休息;下午是三点以后,五点我要吃饭了。”
二访林伯,神的宝贝
钟道:您这边的教会从1979年恢复聚会到现在已近三十多年的时间了,中国家庭教会也经过了这三十多年的发展,您认为中国家庭教会当前存在的最大问题是什么?
林伯:现在家庭教会就是不愿意参加“三自会”,你们都知道“三自会”啦!三自会,我们和他们不一样。自治,应当是圣灵管制,不是自己治理;自养呢?应该是神养我们,不是我们自己养自己;自传呢?是圣灵在里头传,不是你在传。我们只是有“一个自”就够了,就是对付自己,是“单自”,不是“三自”。所以我们经常跟弟兄姊妹说,我们不参加“三自”,“三自会”的弟兄姊妹来聚会,我们也欢迎,但是我们不叫他们讲道。现在在中国,家庭聚会的信徒就是不愿意参加“三自”,在中国百分之七十都是家庭聚会。北京你们都知道了,应当也是百分之七十左右。
感谢主,我们现在在这个地方聚会,政府也不干涉我们。过去,1955年到1957年的时候给他们逮捕了一回,后来1958年到1978年,又坐牢去了。我感谢神,我坐了二十多年牢,两次。头一次是十来个月,第二次是二十年,我没有哭过一回。
头一次被捕,有一个叫王国显的,你听过这个名字吗?还有张耀生,我们头一次三个人被捕,我们都准备好,把一包衣服啊,手巾、牙刷啊之类的东西都包起来,放好。那天晚上他们来逮捕,我们就很高兴,拿东西走,一个人拿一包。这是头一次逮捕,有十六个月。
那后来,释放了我们以后,王国显去了美国,我还是在广州。我也知道他后来来找过我,但是我感谢神,认为神呼召我是在广州,所以我就再没有离开过广州了。
现在政府不打扰我们了,自从1990年到现在,一共有150多位记者来过,包括BBC,CNN,都来过这个地方。不是一天一起来,都是分开来的,有时两个,有时三个。另外美国领事馆有32个领事来过。所以政府现在不打扰我们,你打扰我们的话,有一百多个记者,一传开,全世界就都知道了。
有一个公安人员,我们在大马站的时候(1999年)经常找我谈话,希望我参加三自。我说我不参加,我叫他再抓我。以后就有四年零八个月,再没有找我了。到了2004年,他又来了,来的时候态度就比较好了,说“好几年没有跟你谈话了”。
我们现在每个礼拜有四堂聚会,四堂都是讲一样的道,但人不一样。因为我们这个地方三层楼,十三号地下一层,共四层楼,最多能坐一千人。这边、那边都有闭路电视,我们一个礼拜四堂,最多的时候有四千人。
很多外国人都来采访我们,有时候外国人找不到这个地方,不容易找,警察还把他们带过来,帮我忙啊!感谢神,他们不嗦我们,还帮我忙(笑)。
钟道:您的父亲林保罗是在1971年8月25号去世的,享年74岁,您是1958年5月30号第二次被捕的,入狱二十年。在这二十年中您父亲林保罗一直在广州,您进去以后就没再见过他吧?
我从您的《见证》里读到,1963年7月到1978年5月,您在山西太原西峪寨沟煤矿劳动了14年,就是在这样恶劣的环境下,仍然能够看见上帝的保守和恩典。当时在煤矿那种非常危险的环境中,在地下煤洞里做挂车的工作,干这个工作常常有被运煤车压断手脚的。
林伯:我入狱后,再没见过我的父亲。后来我(在煤矿里)带的那个男的(学徒工),(干了)三个月就死在里面抬出来了。我干了十四年,连一根指头也没有断(林伯伸出自己的手给我们看)。神的保守啊!感谢神!
胡石根:昨天您提到咱们好多家庭教会都是老底嘉教会,您觉得这样的教会,应该从哪些方面去悔改呢?
林伯:老底嘉,大部分是老底嘉教会,就是七个时代,最后是老底嘉。每一个时代也有好的教会,(现在)到了老底嘉教会时代。第六个非拉铁非教会,有司布真,慕迪等等,是很好的。
到了现在呢,老底嘉看起来,不冷不热的多了。但是很奇妙,老底嘉也有很多很爱主的,他们坐在耶稣的旁边。最后我们会看到,其他教会最好的,也是坐你的宝座,戴你的冠冕。而老底嘉好的圣徒呢,就跟耶稣坐在一块。
所以我以前总在问神,哎呀,你怎么不把我放在非拉铁非教会时代呢?如果我在那个时代,我就高兴了,可以看到司布真等等圣徒了。后来看到,原来老底嘉如果有爱主的人,还坐在耶稣的旁边。其他教会(时代)都没有这样的情况,就是老底嘉教会有这个情况。感谢主啊!所以我们这老底嘉呢,也不用灰心,也不要学不冷不热的人,反正热心爱主,今后坐在耶稣的旁边。
胡石根:现在广州这边的家庭教会状况都还算可以的。但在北京这样的城市,家庭教会仍然受到很多逼迫。比如北京一家很大的教会守望教会,您知道吧?他们有一千多人,以前是租房聚会,后来政府就逼迫房东,不租给他们。他们没办法,就筹了两千七百多万买房子,钱都凑齐了,也交给了房主,但房主就是不给钥匙。
为什么?政府说“不给他们房子”,所以他们就没有聚会的场所,后来他们就到公开的露天去敬拜神,就在中关村的一个广场上。信徒每个礼拜去的时候,警察就抓他们。每个礼拜都这样,已经有一年半了,所以守望教会现在处在一个非常艰难的时期。
很多教会也在声援他们。很多北京的牧师长老,也经常在一起联合祷告,求主给开出路,让政府的官员可以回心转意,让我们的弟兄姊妹能够坚持住,更多的弟兄姊妹能代祷。所以从目前的状况来说,守望教会确实处在一个很重要的时期。
很多的城市教会虽然还没有发展到守望教会那么多的人,但事实上也还处在受逼迫的情境中,或者不让你租房子,或者把你赶走,你没有北京户口,就不能在北京住。
林伯:撒旦就是这样嘛!你越有心爱主,就越要搞你啦!
胡石根:是。从目前的状况看,您觉得这样的家庭教会,应该怎样才能够做得更好,能够在逼迫中发展起来?
林伯:逼迫在每一个地方都有。我们受逼迫的时候,要注意的一个就是“持守真道,直到主来”。一定要“持守真道”,(不管)你怎么逼迫也好,最多是枪毙吧!但我们为主受苦,还是有福啊!
受苦不用怕,务要至死忠心。我虽然经历了一些苦难,但距离神对我的要求尚远。我一直求神保守我,叫我不致后退。王明道1982年到广州时对我说:“今日许多人不是被魔鬼打倒,而是被吓倒。”的确如此。我告诫弟兄姊妹不要因苦难而灰心,不要在受苦后失败,也不要因物质享受而爱世界。盼望外国信徒也不要因物质丰富而落到不冷不热的境地,而是要随时准备受苦。然而,“你将要受的苦你不用怕。魔鬼要把你们中间几个人下在监里,叫你们被试炼,你们必受患难十日。你务要至死忠心,我就要赐你那生命的冠冕。”(启2:10)那自始至终都帮助我的神,也必帮助保守你们,直到你们安然见主。
受苦是作基督徒的意义,表示我们不属世界,与世人不同。主耶稣说:“在世上你们有苦难,但你们可以放心,我已经胜了世界。”(约16:33)更令我们安慰的是,我们是与基督一同受苦,使我们在他荣耀显现的时候,可以欢喜快乐。《启示录》记载末后必成的事:“那些因为给耶稣作见证、并为神之道被斩者的灵魂⋯⋯都复活了,与基督一同作王一千年。”到天地都过去的时候,神“要与人同住,他们要作他的子民;神要亲自与他们同在,作他们的神。神要擦去他们一切的眼泪,不再有死亡,也不再有悲哀、哭号、疼痛,因为以前的事都过去了。”(启20:4;21:3—4) :“我们这至暂至轻的苦楚,要为我们成就极重无比永远的荣耀。”(林后4:17)
“你若将这些事提醒弟兄们,便是基督耶稣的好执事,在真道的话语和你向来所服从的善道上得了教育。只是要弃绝那世俗的言语和老妇荒渺的话,在敬虔上操练自己。操练身体,益处还少;惟独敬虔,凡事都有益处,因有今生和来生的应许。这话是可信的,是十分可佩服的。我们劳苦努力,正是为此,因我们的指望在乎永生的神。他是万人的救主,更是信徒的救主。”(提前4:6—10)。
胡石根:“持守真道,直到主来”,说得真好。因为我们人的软弱,很多时候遇见逼迫,特别是遇到长期逼迫时,信心会有些动摇,会在生活上有很多苦难。就像您所说的,“持守真道,直到主来”,如果有这样的信心,那就能克服困难。
钟道:林伯,您曾说在1957年的时候,在派出所里面碰到一个姊妹,这个姊妹就说“不要怕”。耶稣也告诉门徒们,“不要怕,只要信”。这样说,其实就表明恐惧、害怕、疑惑,是人固有的软弱,没有办法不怕的,是人都会怕的。
林伯:是的,人总是会怕的,我们要学习这个“不怕”。最多是把我们打死嘛!被打死,我们就更有福了,将来的赏赐更大了呢!受苦有益。若你是犯罪受苦,那就要悔改了。如果不是因为犯罪而受的苦呢?有福!
我经常跟他们说,“有些老人家,在受苦的时候,在监房里面,还欢欢喜喜地笑。笑啥呢?受苦有益嘛!我们在世界上都有苦难嘛,但在主里面有平安!”圣经告诉我们人生就是有苦难,但为主受苦呢,有福!为自己犯罪受苦的,那赶快悔改吧!
补记:三访听林伯讲道
88岁的林伯,一般情况是每星期有四次布道,礼拜天早上,礼拜二早上,礼拜三晚上,礼拜六晚上。每星期一个主题,并根据每星期的讲道内容,印发一本“灵音小丛”书。10月13日晚上的讲道内容是《<历代志上>概论》,院子小天井的白板上写着“下星期日二早、三六晚讲:押沙龙的背叛”。
10月13日周六傍晚,我们再次怀着渴慕的心,早早来到荣桂里十五号的福音堂。人还不多,上到三楼,我坐到面对讲台的第一排右边上,便于拍照。已经有一些老姊妹拿出椅子下的软垫跪着祷告,为林伯晚上的讲台侍奉,为教会聚会的平安,为教会的传福音事工⋯⋯虽然听不懂粤语,但是我能够感受到祷告者的真诚和火热。
聚会快开始的时候,林伯来到面对T字型讲台的右前下方坐下,见身旁的椅子空着,侧头见我坐在会众第一排,便伸手招呼,示意我坐到他旁边。因想着要照几张宝贵照片,我就让坐在第二排的胡石根长老,去坐到林伯身边。
《历代志》是一卷以圣殿为中心的书卷,是我每次读经读到都想跳过去的一卷书。长长的名单和族谱,圣殿建筑的材料、规则,圣殿侍奉者的安排,实在是一卷让人感到枯燥的书卷。但是,当天晚上,因着林伯丰富的圣经知识,融会贯通的讲解,广州口语化的表达,这卷书一下子就活了起来。圣经内在属灵的逻辑和严谨,再次在林伯口中展现出神话语的无穷魅力。只有谦卑降服在神无谬无误话语面前的牧者,才能将神话语中的威严和活力讲解呈现出来。生趣盎然而又紧抓人心的讲道,使我在当晚享受到了一次属灵的盛宴。
讲道时间约一个多小时,在报告事项的时候,林伯先走了。当时,我还真以为是在经过长时间的讲道后,88岁的老人累了,提前退出,去休息了。后来才知道,林伯是按照几十年来形成的惯例,提前走到二楼的出口处,与今天来参加聚会的弟兄姊妹告别。当聚会人群散去后,我们四人下到二楼,看到林伯坐在二楼的T型桌旁,与聚会留下的人个别交谈。一位勤奋谦卑侍奉神、牧养羊群的老牧者形象,此时鲜明地跃然在我眼前,成为我们这些后生小子要努力去效仿的榜样。
到二楼后,我们一行四人每人买了一本圣经,请林伯签名,林伯欣然应允。道成了肉身是神的降卑,是神充充满满地有恩典有真理住在我们中间。至高宇宙万物的创造掌管者和终结更新者,降卑为人,为我的罪死在了十字架上。我们所要效法的就是这些经使徒们传承下来的属灵传统,神使用林伯这样的属灵前辈,在当今的时代再次给了我们激励:谦卑虚己,对付自己,在世如天,直到归回天家的那日。阿们!
附:林献羔简历
林献羔,祖籍广东省台山县大岭东升里,1924年10月4日在澳门白马行出生。1923年到1928年,父亲林保罗(原名林权章)是澳门白马巷浸信会的牧师,外祖父张允文亦是浸信会牧师,加上祖父母、母亲(张眷西)、叔父及三个妹妹爱灵、爱恩、爱真,堂妹爱洁,堂弟耀基等,整个大家庭的成员都是基督徒。为了方便每晚参加聚会,他们甚至曾随着家庭聚会点的迁移而搬家。这样的环境,使得林献羔从小就爱上了聚会,而这样的家庭背景,更成为他日后事奉神的根基。
1936年夏,父亲、叔父和12岁的林献羔到香港长洲避暑,在浸信会张云如老牧师的主礼下,在海边受浸归主。1937年夏,小学毕业的林献羔在长洲避暑时,爆发了“七七卢沟桥”事变,父亲连忙带着全家到香港长洲避难,他自己则转往广西梧州工作,以后再转到南洋巡回布道。林献羔则进入皇家书院读书,后转到香港皇仁书院。林献羔虽然在基督教家庭长大,一直都爱主,但也爱世界。这时,父亲从新加坡来信叫林献羔读神学,他推托说:“等读完书再说吧!”不久,太平洋战争爆发,香港亦不断遭到炮轰,林献羔躲在香港石塘咀亲戚家中,祷告、读经,爱世界的心才开始转变。
1942年9月,年满18岁的林献羔正式入读临时设在广西梧州的建道圣经学院,先读预科,一年后才升读本科。1945年2月,回到广州大马站,与祖父、二婶、堂弟妹相聚。当年8月14日,日本宣布投降。9月,成为广州光复北第六甫水脚万善堂支堂的助理传道。1946年初,转到广州丰宁路(人民路)锡安堂传道,开设青年聚会,组织诗班。1949年再转到广州兴华浸信会做传道。
1947年,父亲林保罗从新加坡回到广州,见林献羔读神学又做传道,心里欢喜得不得了。不久,建道圣经学院刘福群院长来广州,表示愿送林献羔去纽约宣道会神学院读书,毕业后回建道授课。但林献羔不想去,因为感到时候已经无多,主快再来,应争取机会多作主工。后来,由叔父替他订了“慕迪函授”课程进修。林献羔的学业可说一波数折,生平只得过一张小学文凭。香港皇仁书院、广西梧州建道圣经学院的修读,都因沦陷而没有毕业,最后的美国慕迪函授课程,也因1949年广州易权而无法完成。
1950年4月23日,林献羔开始在广州家里主领聚会,采用“大马站福音会堂”为名,直到现在。1950年底,林献羔最后一次到香港讲道,回广州不久就收到香港长洲神召会神学院请作教员的信件,但因清楚神的呼召是要在广州传福音,于是便用神给的一节经文作回复:“他宁可和神的百姓同受苦害,也不愿暂时享受罪中之乐。”(来11:25)以后他们又一次来信邀请,而26岁的林献羔明知留在广州,早晚是要坐牢的,但还是坚持留下传道,因为这是神的呼召!
1951年7月4日,在经过慎重的祷告,并得到十个证据的印证后,林献羔与李穗玲姊妹(亦名李圣贤)在“广大堂”举行婚礼。1953年3月6日大女儿哈拿出生,1954年12月26日小儿出生,取名以诺。
1955年上半年开展的“反胡风运动”演变成“肃反运动”,8月8日,传来王明道被捕的消息,“大马站福音会堂”的同工都各自心里有数,早已把一些衣服、毛巾、牙刷等日用品包成小包,随时准备入狱。9月14日晚,聚会完毕,约10时左右,林献羔和王国显、张耀生等同工都把预备好的衣物取出,被带上手镣逮捕了。
1957年1月28日,获得释放,询问之下,却没有被定罪,于是再回大马站作工,过着自由的传道生活。后来,因为林献羔坚持不加入“三自爱国教会”,认为其政治宣传式的教导偏离了纯正的福音,于1958年第二次被捕,被判20年徒刑,时年34岁。
1978年,54岁的林献羔出狱。1979年,林献羔恢复了大马站三十五号的聚会,人数渐达千人。后因大马站房屋拆迁,改至德政北路雅荷塘(北)荣桂里十五号。林献羔从1979年开始恢复编写 “灵音小丛”,已陆续发表了二百二十多册,每册第一页都标有“没有版权”。
1989年“六·四”之后,中国政局急剧左倾。林献羔被指进行非法宗教活动,于1990年2月22日晚遭拘禁和抄家,二十一个小时后才获释放。经过这次抄家拘禁后,来自世界各地的到访者络绎不绝,有150多位外国媒体记者来过,还有广州美国领事馆的三十多位领事来过。到访者既有欧美国家的显要,也有海内外的普通基督徒。
自1950年4月23日,年仅26岁的林献羔开始在广州家里主领聚会,除去在狱中和生病期间的二十多年岁月外,从未停止过主领对上帝的敬拜聚会。
2013年8月3日下午,林献羔在广州辞世,安息主怀。(编者注)
(原文刊登于《归正》杂志第四期,感谢《归正》杂志授权本刊使用文字及图片,限于篇幅,有所删减。)
每日祷告计划文/劳威廉(William Law) 译/杨基
一、祷告灵修
敬虔灵修就是正确认识上帝、好好爱上帝。因此,一切有助于提高我们对上帝认识的作法以及各种培养、加强、修补我们对上帝情感的生活方式都可以被视为灵修,都于我们大有裨益。
祷告是神圣火焰的燃料,我们必须妥善加以利用,想方设法让祷告发挥最大功效:通过施舍、舍己、常常退修、阅读属灵书籍、为自己创作祷文或借用现成的经典祷文、增加祷告长度、遵守祷告时间安排,按照我们的生活条件和当前的心态来调整和改善我们的灵修,让灵修更加适合我们自己所需。
显然,上帝呼召那些闲暇时间较多的人更加严格地遵守敬虔生活的圣洁准则。而那些受制于身份地位、难有时间灵修的人,他们必须更加珍惜仅有的一点时间。因为祷告灵修乃敬虔生活的必由之路。
二、晨祷
早晨是新生命的开始,上帝给您新的喜乐重新进入世界,所以您早晨第一次灵修应该赞美和感谢上帝,感谢他赐给您新的生命;然后应该献上您的身体和心灵,并且献上全部生命和所有的一切,用这一切服侍上帝、荣耀上帝。
既然每一天都是从死里复活,享受新生命,就要带着感恩的心迎接每一天;既然每一次日出都是上帝的恩典,上帝为了您重新创造了一切,就要带着喜乐的心享受上帝的良善;既然看到这么大的祝福,您的心就应当感到由衷的喜乐,并赞美创造主何等良善和荣耀。因此,让您的赞美、感恩和奉献成为晨祷的固定主题,然后加上其他祷告内容。可以根据个人环境和自己心态的需要来添加祷告的内容。
还有一件事必须要做,不仅因为它本是好事,而且因为它不容忽视。倘若您小看此事,那您的灵修必定大受亏损。这就是祷告一开始先唱一首诗篇。此事甚合宜,于灵修大有益处,可大大感动人心,故此众人都当以之为通行规则。
唱诗让我们感受到上帝的同在并使我们因上帝而喜乐;唱诗使我们心灵苏醒、渴慕圣洁;唱诗教您如何向上帝祈求;唱诗又帮助我们得着上帝的赏赐;唱诗点燃圣洁的火焰,把您的心变成祭坛,使祷告变为圣洁之香,并将这馨香之祭献于施恩宝座前。
三、上午祷告
我下面谈论另一个祷告的时辰,圣经称为一天当中的第三个小时,按我们的计时方法是上午九点。敬虔的基督徒此时当以为上帝呼召自己来到施恩宝座前,再次向上帝祷告。如果您早晨按时起床,那么您第一次灵修已经距离此时有几个时辰之遥;您已经在其他事上忙了许久,因此您现在应当来做最要紧的事——提升您的心灵和情感来亲近上帝。
因为心灵的谦卑状态正是宗教所要的状态,因为谦卑是敬虔的生命和灵魂,是每种美德和善行的根基和支柱,是一切圣洁情感的最佳保障,我推荐您让谦卑成为上午九点灵修的主题。我迫切希望您每日都以此种谦卑姿态呼求上帝保守您在操练温柔和谦卑的精神中度过一天,且以为若非如此便不得平安。
我们的每个好思想和每个好行为都为骄傲敞开大门,让我们容易虚荣和自满。这种邪恶精神不仅借助人的美貌、财富以及与生俱来的才能和社会地位来试探我们,而且借助我们的灵修和奉献、禁食和降卑来试探我们,用各种各样的新手段强烈地引诱我们,使我们陷入危险。正因如此,我积极呼吁每位敬虔之人每天操练谦卑,好叫谦卑精神保护自己,得享平安,免得自己好不容易增进了美德,却又反受其害。
谦卑不在于鄙视自己过于所当得的,亦非贬低自己过于事实。谦卑在于实事求是。正如一切美德都基于真理,谦卑亦然。谦卑的基础是真实公正地认识自己的软弱、悲惨和罪恶深重。只要人正确认识自己的这种状况并按照这种认识来生活,那就是真谦卑。
四、午祷
推荐每日中午十二点祷告,以普世之爱为此时的祷告主题。这里呼召您为世人代祷,此乃培养普世之爱的最佳操练。代祷就是为我们的同胞向上帝祈求。常常在上帝面前代祷,迫切祈求上帝饶恕全人类的罪,求上帝借着护理来祝福他们,用圣灵光照他们并且领他们进入永恒的喜乐——这就是人心所能从事的最神圣的操练。
我们美好的救主已经向我们显明他对我们的爱,成为我们彼此相爱的典范和榜样。他常常为众人代求,因此,我们亦当彼此代祷。我们对一个人的最崇高评价莫过于看他为拥有上帝的良善形象,通过自己的智慧、力量或祷告,竭力追求一切同胞的福祉,诚愿他们得到一切幸福,按照自己的地位和条件竭尽全力给予众人许多利益和各种帮助。
上帝愿意万有蒙福,哪怕自己受苦。因此,我们也当求众人的福祉,哪怕自己不能从中渔利。上帝乐见一切被造物都成为完全,所以我们也应该乐见万人成为完全,愿意别人和我们一样蒙福。上帝宽恕众人,施恩于众人,我们也要宽恕一切伤害我们的人,尽力向他们行善。上帝本是爱人的最高榜样,本身足以吸引一切被造物渴慕这大爱。不仅如此,上帝又为我们预备了一切,护佑我们,使众人一同享福,叫我们毫无相互嫉恨的理由。
如果缺乏真正的仁爱是极大的缺乏,甚至正如圣保罗所言,它使我们最大的美德成了鸣的锣和响的钹,那么,研究每种敬虔艺术并操练各种灵修方法,以便提升我们的灵魂达至此种仁爱的境界——这对我们是多么重要!正因如此,我希望您妥善利用这个时辰,把这段时间完全用来向上帝庄严祈求,让您的祷告充满普世之爱和对全人类的仁爱。唯有如此每日持续灵修,才能保守您的爱心,唯有这样的爱心才能证明您真是跟随耶稣基督的。
五、下午祷告
在前面推荐的祷告时刻中,我已经推荐某些主题作为灵修的固定主题和首要事项。上午九点首次祷告时,基督徒的谦卑美德当成为您祷告的首要事项,您应当向上帝感恩并向他献上自己。中午十二点,我呼吁您为普世大爱的一切恩典而祷告,通过代祷在您心中提升普世之爱。您不仅要为全人类代祷,也要为特定的人代祷,就是那些与您有具体关系的人,您的处境决定了您应当为他们祷告。
下午三点,您应当思想“人必须顺服和遵行上帝旨意”,让此种美德成为您祷告的首要事项。美德的本质完全在于遵行上帝的旨意,陋习的本质完全在于违抗上帝的旨意。凡是上帝所造的,被造的目的都是完成上帝的旨意。日月按轨道运行,顺服他的旨意。如果您愿意证明自己并非违抗上帝创造之神圣秩序的乱臣贼子和背道叛教之人,那么您必须遵行上帝的旨意,如同日头和地球严格按轨道运行一般。这必须成为您心灵的最大愿望:上帝的旨意要借着您行在地上,如同行在天上。这必须成为您内心的牢固目的和意愿:您一切所求、所想、所为都要符合上帝的旨意,只要您的理智告诉您何为上帝的旨意。
这种顺服可以从两方面来加以思考。第一,这种顺服意味着感恩地接受上帝对全世界的普遍护佑;第二,这种顺服意味着感恩地接受上帝对我们自己的特殊护佑。
顺服上帝的旨意并以他的意志为自己的意志——这是一种圣洁敬虔的心态。我希望您在这个时辰持之以恒地与上帝交通,为自己拥有这样美好的恩赐而感谢上帝,并以之为合宜之举。借着这样常常祷告,您的心会渐渐养成喜欢祷告的习惯,从而让您具有一种敬虔的心态。凡事都看作出于上帝,凡事都求上帝的旨意。于是,不论何事临到,您都能以敬虔的心加以接受,使之成为操练美德的途径。
六、晚祷
我现在论述晚上六点的灵修,圣经称此时为第十二个小时,或一天的最后一个时辰。此时特别适合灵修,这点毋庸置疑,凡自称敬虔者都当于此时祷告。
此时,各行各业所忙碌的工作逐渐停歇,众人此时正当回顾和省察当日的一切行为。此种反省必不可少,因基督徒一生必须不断悔改归正。如果说我们必须为一切罪孽而悔改,如果说因不思悔改而导致的罪责仍旧辖制着我们,那么,我们就必须正确认识和反思我们各样的罪和犯罪的具体环境,以及罪恶的程度和后果,并且为此悔改。
我们每日认罪的理由和必要性正在于我们每天都犯罪这一事实,所以每日认罪的内容就是承认这一天的众多过犯,并为此忧伤痛悔。晚间的悔改——也就是细细清算当天的一切行为,不仅是消除罪责的必要途径,而且是修补和完善生命的真实道路。因为,只有这样的悔改才能触摸人的内心,唤醒人的良知,让人始终恐惧罪和厌恶罪。
要让此种反省更加有益,每个人都应当按照正确的方法来施行。每个人的本性当中都有各自的缺点,具有某些别人所没有的陋习或不良倾向,某些特别难以摆脱的弱点以及比别人更加难以克服的问题,因为每个人都很清楚自己的这些毛病,正如知道自己的好恶,所以我们必须在晚间悔改祷告中严厉地审判这些问题,就是我们自己特有的罪性。
您不应当满足于快速浏览当天的活动,而要仔细加以审查。从当天第一个行为开始,然后逐个回忆每个重要事项,不可忽视任何时间、地点或行为。如此省察会很快使您成为与从前不同的人,正如智者不同于愚人。这将更新您的心智,赋予您智慧,并让您渴慕完全,这些都是您从前所不具备的美好性情。
七、睡前祷告
您此时已经查验和忏悔自己的罪行,但您当以为自己睡前仍须再次祷告。此时祷告的最佳主题乃是死亡。因此,让您的祷告完全向着死亡敞开,承认死亡的一切危险、未知和恐怖;用各种方式在祷告中影响和唤醒内心,帮助您正确理解死亡,让您正确感受死亡的临近和重要;乞求上帝让您的心充满这种紧迫感,好让您时刻不忘这一事实,并按照这一认识来行事为人,每天预备迎接这日子的到来。
想象您的床榻就是您的坟墓,想象一切都预备停当,您与这个世界已经毫无纠葛,唯有上帝的大怜悯才能让您重见天日,再给您一点时间从事敬虔的工作。然后将自己交给睡眠,如同托付于上帝的手中一样,好像再也没有机会行善,醒来就会发现自己成了脱离身体束缚的灵魂,等待最后审判的大日子到来。
每晚如此庄严顺服上帝,离弃世界的一切,好似与之诀别。在夜晚的宁静黑暗中如此操练敬虔,很快您的心灵就会感受到美好的果效。因为此时特别适合此类祷告和默想,并且睡眠和黑暗正类似死亡,它们会帮助您更深地认识自己的罪,更加为罪忧伤。这一时辰十分适合灵修,惟愿您不会在碌碌无为中错失修补心灵的良机。
(本文摘自《敬虔与圣洁生活的严肃呼召》,劳威廉著,杨基译,三联书店,2013年11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