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载入...

北京基督徒会堂建堂始末 文/王明道

我们为今日的教会祷告的时候有许多应当呼求的,其中有一样很重要的,就是求神的灵更多地设立他所拣选的人作全群的监督。我在被神差遣选召的时候很清楚地知道他要我为他作工,但他要我作工的方式和道路,我却一点都不知道。当我在20岁决志接受神的差遣的时候,我还以为神要我在我本来所在的教会中作工,我也预备接受那个教会的资助入神学院读神学。及至21岁蒙了神特别的光照以后,读神学的计划就根本打消了,但我还以为神是用我改革旧日腐败的教会。过了两三年,我渐渐发觉改革旧日腐败的教会根本是不可能的事。因为那样的教会中真实悔改信主有生命的人数目少得可怜,作领袖的人中又多是“以敬虔为得利的门路”的人。同这些人谈改革教会,无异乎“与虎谋皮”。因此我便少到任何旧日的聚会中去,只是自己在家中查考圣经,有机会和人谈道查经,就作些个人的工作。那时我丝毫没有意思要开始做一番新的工作,连想都未曾想过。
北京基督徒会堂的建立真是完全由神一步一步引导的。在上一章里面我曾略略提过怎样从在我家中几个人的小聚会逐渐发展,到1933年春借隆福寺街社交堂的房子聚会。当我们在那里聚会的时候,想到借地聚会不是长久之计,但也想不出什么更好的办法来。正在那时候,老友石天民和一位两年前在病中蒙神呼召的弟兄一同寻觅居住的房子。他们看中了一所房子,但他们两家用不了那么多的房屋。这才想到何不留下院中北面约五间大房作聚会的用途。经过了几度的磋商和祷告,我们决定就这样做。房子有了,聚会用的椅子和讲桌却一件也没有,每月还要付出一笔房租。以前在圣徒家中聚会的时候,各家都有自己的桌椅家具,又不需要出房租,因此没有什么开支。借社交堂聚会的时候,因为每次聚会付与该堂2元钱的杂费,所以我们便放一个“献金箱”在堂门里面,从箱中取出的款就作付杂费的用途。将房子租妥以后,我们请一位弟兄到木器铺估价,打算定制一百条长椅子,每条可坐三个人,再定制一个小讲桌。又计算把五间通连的房子的木隔板拆开,把房子里面裱糊一下。这几项费用和第一个月的房租加在一处,需要450元上下。估计完毕,我便在聚会中报告,请赴会的信徒在三个星期日的聚会中把乐意为这项用途奉献的钱带来,放在献金箱内。每次会毕以后,由我们所托付的五位圣徒开箱,将款取出保管。我们定规如果三个星期以后所收到的献金能达到我们所估计的数目,我们便照数制作那些椅子,如果款少就少作椅子。绝不请人垫钱,不募捐,也不借款。三个星期以后,我们数算了三次的献金,已经超过500元。很快便置办了一切需用的家具。1933年4月23日开始在新租的前炒面胡同甲23号的房子里聚会。从这时候我们才有了比较适宜的聚会房子。五间北房,拥挤着可以容180—200人。院中还可以坐一百人上下,连东、西、南房三家圣徒自租的住房里也坐二三十个人,总数可以容三百多人。那年6月10日,约六位第一批受浸的圣徒在西郊颐和园墙外的河里受浸。7月31日起开夏季讲道会十三天。从那年起,每年夏季我们都开十几天的讲道聚会。那时候我每年都出外作工几次,差不多有一半的时间不在北京。北京的工作由老友石天民和另外两位弟兄负责。
才迁到前炒面胡同的时候,我们因为有了比较适宜的房子聚会,快乐得很。但不久又感到困难了。因为一到冬天院里太冷,不能久坐,屋子里又容不下那么多的人,无可奈何,只好报告请穿厚衣服的人坐在外面,让那些穿得少的人坐在屋里。有些人真可爱,他们来得早,已经坐在屋子里子,但一听我报告,立时便出去坐在院子里,让座给穿衣服少的人。1934年2月14日起,利用春节大家都放假的机会,开春季布道会八天。在院中搭了一座席棚,像人家中办喜事的时候所搭的一样。在棚里用砖搭成两个炉子,聚会的时候生火取暖。可是席棚内究竟不能像屋里一样暖和,只是比在露天暖一些就是了。在前炒面胡同聚会共四年三个月零八天。每年春季开布道会都是这样搭席棚,砌火炉。一到天暖的时候,我们便把窗子取下,使屋内院中都通连起来,这样,院中的人不但听得见讲道, 而且看得见讲道的人,讲道的人也可以看得见院中坐着的人。一到天冷的时候,再把窗子安好。
1934年8月1日起,开第二次夏令讲道会十四天,每晚七点半开会。8月8日那天晚间,我正要讲道的时候,忽然落下大雨来。院中坐着的人都起来避雨,但屋内已经坐满了人,一小部分人挤到屋内站着,另一些人避入东、西、南三面三家圣徒的住屋里面,剩下的一部分人站在屋檐下,淋得衣履皆湿。经过那次困难以后,我觉得这个地方不宜长久聚会,我们需要有一座更适用的房子,于是我开始祷告,求神给我们预备一个适宜的地方。不久神把一个意思放在我心中,要买一块地皮,建筑一座礼拜堂。经过几日的祷告,又与几位同心的圣徒谈论以后,便另外预备了一个建堂献金箱,报告会众,凡乐意为购地建堂献金的,请在每次聚会的时候把献金放在那个箱子里。我们又推举五位圣徒保管这笔献金,每次取出登账以后,便存在银行里,等到够用的时候再购地建堂。 自1934年8月12 日起开始为建堂献金,到那年年终,收到建堂献金478.78元。1935年全年,收到建堂献金 1223.57元。到1936年春季我们手中已经有了两千多元,因此便开始物色地皮。3 月间看到史家胡同42号的一所房子面积共一亩一分八厘三毫一丝七忽,有十六间房子,索价4200元。我一看见这所房子,心中就有一个意思说,“这个地方最好,就买这所房子。”但另外一位信徒主张多看几处,或者还能遇到更价廉的房子,不料费了许多时光和力气,看了几处,再没有比这所房子更适宜的。我们定规买房子的时候决定了几个原则:第一,不在用假神名字的街道上购地建堂,就如土地庙、观音寺、老君堂、玉皇阁、大佛寺、斗母官、关帝庙,等等的街巷;第二,需要在市中心区,好使全城各角落的信徒都不至走太多的路;第三,需要在临近大街而且容易找到的地方,一方面使初来的人不至费事寻觅,另一方面在雨雪之后,路途泥泞的时候赴会的人不至太感困难。史家胡同42号的地址在这三点上都是最理想的,因此我们在3月底便决定购买这所房子。4月间与旧业主定妥订立契约,但这时候我们手中的钱不过只有三千元左右。可是同时发现旧业主的契纸不完备,需要一个时期办理清楚。当旧业主把一切手续办完以后,我们手中所收的献金已经足够付房款的用途了。同年10月又自财政局购得门前空地一段,计一分四厘二毫五丝九忽,总面积便有一亩三分多了。
当我们准备购地建堂的时候,便想到在政府立案的事了。因为教会购地应当用团体的名义订立契约,而且将来礼拜堂落成,也需要有一个正式的名称,好几百人常在一处聚会,也需要在政府立案。经过多日的祈祷和考虑,我选择了“基督徒会堂”这个名称。聚会的人是基督徒,称基督徒聚会的地方为“基督徒会堂”实在是很适宜。这个名词译成英文是The Christian Tabernacle。前几年我看见一本书里有一段话,说犹太人聚会的地方称为“会堂”,今日我们若称基督徒聚会的地方为“基督徒会堂”,便是与犹太教发生了关系。那本书的著者是主张用“基督徒聚会处”的。其实新约中所说的会堂在希腊文里是Synagoge。杨氏经文汇编(Robert Young’s Concordance)解释它的意思说:“多人聚会的地方(Place where people are led together)。”英文圣经就照原文的音将这个字译作“Synagogue”。至于中文的圣经更没有用希腊文的译音,乃是用一个极易明了的中国名词,尤其没有说这个名词是只有犹太人可以专用的。怎么基督徒就不可用呢?如果说用“会堂”便是与犹太教发生关系,那么中国军政机关里有些部门常用“处”字,称“基督徒聚会处”难道不怕和军政机关发生关系吗?何况我们并不是单称“会堂”,乃是称“基督徒会堂”呢?除了那本书的著者以外,大约任何人看见“基督徒会堂”这个名称,也绝不会想到我们与犹太人有什么关系吧。
1936年春季我们进行呈报立案的事。2月8日得着公安局的批示,准许备案。3月5日又得着社会局的批示,准许立案。3月21日我们在聚会的房子的大门外面悬挂了一面白地黑字的横匾,上面是“基督徒会堂”五个大字。我们立案、购地都用这个名称。从那年起,我们就正式用这个名称来称我们聚会的地方。
1937年春季,我们手中已经又有几千元的献金,便预备建筑会堂。有一位工程师估计一座可容四五百人的会堂需要两万多元。我们那时就没有敢想能有一座像样子的礼拜堂,只希望能有一座较为牢固的棚子,在聚会的时候不受到风雨的侵袭,我们便很知足了。但神的恩惠出乎我们意料之外,在那年春夏之交,竟以6792元建筑了一座70英尺长、40英尺宽、18英尺高(室内从天花板到地面)、石板顶的礼拜堂。5月初兴工,7月底竣工。在兴工以前有一位患病卧床多年的姊妹邀我到她的家中谈话,询问我会堂冬季取暖的设备可不可考虑安装暖气管。她说装置煤炉既不美观,又多灰尘,而且占据不少座位。她又说如果我不反对安装暖气管,她愿意奉献全部暖气工程。我们从前想都没有敢想到安装暖气管这件事,神竟给我们这种出乎意外的设备。他的恩典是何等丰盛啊!
1937年7月底,史家胡同42号新堂的工程竣工,8月1日上午10时15分举行奉献新堂聚会,到会的有五百人左右,从那天接连开夏季讲道会18天。那个时期正值中日战事发生,7月28日夜间中国军队撤退,8月8日正午日军入城。因为人心恐慌,城中许多事业都陷于半停顿状态之中,所以夏季讲道会较往年的日期增加了几天。这时因为有了可容四五百人的会堂,聚会的人不再受烈日暴晒,寒风剌骨的困苦,而且不必再顾虑来人无处可坐,大家的心都感到特别快慰。
新会堂是落成了,但我们仍需要一间小会堂,作儿童会集会的用途,还需要一间会客室并几间小屋。但会堂落成以后,所存的款已经没有多少,所以我们便再等候神的预备。到1938 年夏,才开始建筑院内南面的小楼。计下面小会堂一小间,可以容一百人,小屋两间,楼上客厅一大间,小屋四间,院内平房三间, 男女厕所各一间。8月7日将小楼奉献给神。到1938年底,院内全部工程竣工。
这次从1934年8月12日开始为购地建堂献金,到1938年12月25日止,4年零5个月,共收到献金19064.17元。加上五年在银行存款的利息460.98元,再加上出卖院内的几株大树和拆除的房屋旧料所得的款264.8元,一共收入19789.95元。支出的部分连购地建堂、置买家具木器,一共用去19758.21元。到一切账目都结清以后,还余存31.74元。这一切的用款大部分是由圣徒在赴会的时候投到献金箱内的,还有一部分是圣徒交来或是外埠的圣徒汇寄来的,这种献金我们都给他们收据。从开始预备购地建堂,我就谆谆嘱咐圣徒绝不可为这件事向任何人劝募款项,因为那是不荣耀神的事。

(本文摘自王明道著《五十年来》)

安全的道路上没有平安——读《力阻狂轮——朋霍费尔传》 文/小雪

在此之前,我已经读过朋氏的《狱中书简》、《作门徒的代价》和《团契生活》,多有收获,也对他的经历略有所知,但我还是没有想到这样一本写给德国青少年读的薄薄的传记,竟然带给我如此强烈的震撼。这本书和日本作家远藤周作的小说《沉默》是我同时拿到又在同一天读完的,那种感觉难以言说。同样以耶稣的道成肉身的爱为立据,《沉默》告诉我:真爱就是不要爱惜自己的名声宣布判教,踏向十字架和圣母圣子像,向它吐唾沫,说出亵渎的话,以拯救那些日本信徒——你的弟兄姊妹的生命;朋霍费尔则以他的行动说:真爱就是安放在希特勒身边的那颗定时炸弹。我被来自两个方向的力量撕扯着,分裂着,寻找我的边界……

迪特里希•朋霍费尔出身于一个典型的德国中产阶级的家庭,父亲是大学教授兼医院院长。母亲家族的身份更显赫一些,有贵族血统,出过许多艺术家、神学家,朋霍费尔的外祖父甚至当过德国皇帝威廉二世的御前牧师。但是显然朋霍费尔的家庭更以他们的市民阶级身份而骄傲。迪特里希•朋霍费尔是这个中产阶级大家庭中并不特别受关注的一个,他的父母因为要照顾他的三个哥哥两个姐姐已经忙得快要喘不过气来了,他又是和他的双胞胎妹妹一起降生在这个家庭,后来,他们又添了一个妹妹。八个孩子都受到了良好的教育,诚实、正直、讲究秩序和感情节制。在这种背景下成长起来的朋霍费尔绝不是一个天生的叛逆者,他短暂一生中与其所要努力胜过的生活方式、思维方式以及根深蒂固的价值观念的搏斗一点也不亚于他所投身其中的抵抗运动的风险。所以,当他第一次放弃在伦敦相对安定的生活回到德国时,“这是一件关系到整体的事,必须要拒绝不彻底的决心,虚假的顾虑和懒惰的妥协。但这意味着在做出‘非此即彼’的抉择时,他要与中产阶级的安全感分离,要断绝许多的人际关系,如果这些关系会危及他全身心地追求公义,或是阻碍他自愿进入受迫害的环境的话。”(112页)
(哦,顺便提一句,几年前在学习心理辅导功课时,我一直怀疑教材中对于安全感近乎病态的痴迷与美国中产阶级价值观有关,但只是猜测,没找到理论依据。倒是朋氏给我提供了支撑点。看来全世界的中产阶级对于安全感的需求和认同都是特别强烈的。)
促使朋霍费尔信仰突破的重要事件是他24岁到美国协和神学院的经历。那里是不太为正统福音派认可的“社会福音”的阵营,解放神学是其特色。初到纽约时,朋霍费尔曾经写道“这里根本没有神学”。但是很快,因为接触到美国社会种族隔离政策的现实,经历了美国黑人团契的主日崇拜而理解了“解放福音”。另一个力量来自他神学院的同学——年轻的法国牧师让•拉谢勒(Jean Lasserre)。“迪特里希将那种祖国思想中的德国市民阶级的反法仇恨,全部投射在让身上,却一无所获。……他(让)说:‘一个人无法同时是基督徒和国家主义者……我们所信仰的难道不是神圣和普世的教会吗?或者我们信仰的是法国的永恒使命?’”协和神学院拆开了朋霍费尔头脑中禁锢他的德国市民阶级的框架(也可借宋军牧师的术语称之为信仰前理解),他开始从超越种族、跨越阶级和国家、民族的层面理解登山宝训,理解基督信仰的核心,“谁还想无知自在地进入应许之地?”
讲朋霍费尔的故事当然离不开他人生的顶峰,他为反对纳粹献出了生命,但那似乎更像我们熟悉的共产党人的故事。我关切的是纳粹在德国掌权之后,朋霍费尔作为一个基督徒,一个神学家是怎样思索他的信仰并以生命实践出来的。
上个世纪30年代初,纳粹通过选举成为德国议会第一大党,整个德国的意识形态越来越纳粹化。先是国家教会完全认同政府倡导的意识形态,后来,连因不满意国家教会放弃信仰独立的立场而成立的认信教会也在越来越强大的政治压力和全国人民日益高涨的民族情绪面前妥协,遵从了世俗政权的领导。颇有讽刺意味的是1932年就成立的德国政府宣布将以基督的世界观拯救德国。朋霍费尔一针见血地指出:“我们会借由‘奉神之命,阿们’而不分贫富、国籍联合在一起吗?或者隐藏在这个宗教趋势背后的,正是我们难以驾驭的独裁欲望——以神之名做我们想做的事,以基督的世界观之名,利用并煽动一个民族与另一个民族相争斗,然后从中牟利?”
历史不幸被言中,看看这是怎样的“基督世界观”吧:

“不具有雅利安血统的人,或与非雅利安人结婚的人,都不可在一般教会的管理机构担任神职人员及公职人员……”
1933年圣诞节前,帝国教会的主教将教会的青少年联盟交给“元首”,其成员将成为“希特勒青少年”。
此后又有一项规定:所有不受帝国教会统治机关的控制而私自与国外教会接触者,都被假设为有背叛国家的企图。
1935年末,政府承认的教会决策会声明:他们将为上讲道课程的神学生提供“国家的认证”和牧师职位,只要他们接受一次教会当局所举办的考试。
1937年,符腾堡邦主教在某堂宣告:“我们福音教会没有犹太人,比任何其他教会都还干净。”
1939年,御用的帝国教会掀起一场效忠宣誓运动作为向希特勒50岁生日献上的生日礼物。认信教会虽然对此不以为然,却无力反对政府部门提出的“效忠宣誓”的要求,甚至后来它自己还明文规定“拒绝宣誓效忠的人要予以开除”。
莱茵省福音教会监理会给予一位犹太裔牧师的评语是:“弗莱陶在外表和本质上尤其是他的眼睛上,看起来具有犹太种族特有的外表特征,因此不可以担任教会的工作。”1943年,弗莱陶在集中营里失去了踪迹。
……
1938年11月9日,在一场针对犹太人的抢掠、纵火暴力——帝国水晶之夜——之后,迪特里希•朋霍费尔在一份没有机会实施的教会认罪宣言草稿中写道:
“教会曾经在必须嘶喊的时候封缄其口……教会曾经看着惨无人道的暴力蛮横地施行,无数的无辜者、受压迫者承受着身体和灵魂上的痛苦;曾经看着仇恨与谋杀横行,而没有发出她的声音,没有找出可以赶紧帮助他们的方法。教会是有罪的,她愧对耶稣基督里那些孱弱又无自卫能力的弟兄的生命。”
在这沉默的大多数的德国教会背后,除了人性怯懦、卑微和从众之外,支持他们的神学理据恰恰是源自他们的先辈,宗教改革的先锋马丁•路德神学思想中的政教关系理论。
“中世纪时,他(马丁•路德)在教义里提出了两个国度和两个统治的观点,并反对教会和国家权力混在一起。世界的权力——法律、政治、经济——不可为了教会的利益被误用,而教会的权力——讲道、团契、圣礼——也不可以被误用来在世界图利。这在当时是很先进的见解,因为它包含了信仰和良心的自由,以及让俗世政权归于俗世的要求。路德的精辟教义表现在德国教会的实践上,简单地说就是:教会该做的是宣扬福音,不要搅进政治事务中。”
(倘若《力阻狂轮》的作者对路德政教观的这段描述有点简单,读者应该理解,这是一本青少年读物,不是神学研讨。)
但是恐怕马丁•路德没有想到四百年后在他的祖国,俗世权力如此强大而且邪恶,步步逼迫,使教会不能无视它,也无处躲避它。顺从就是它的帮凶,反对就是它的敌人,别无选择。“上帝的国不在世界上,听起来似乎很顺服上帝,显示的却是……顺服获胜政权及其魔力。”
1933年3月21日,柏林总教区的牧师,后来的柏林主教奥托•迪贝利乌斯(Otto Diblelius)主持国会重新开幕的礼拜,“他在那里大言不惭地为国家暴政辩护,还引用了一些神学根据来安慰所有福音教会的良知:‘当事情涉及国家存亡时,国家的公权力就必须被彻底地和强有力地执行,不管对内或对外。我们已经从马丁•路德博士那里学得忌讳:当国家在行使被交托的使命时,不可拦阻合法的国家公权力。即使国家公权力变得粗暴无情,也不可加以反对。’”

这话听起来是不是有些耳熟?在上海万邦教会被宣布为非法的时候,在山西临汾教会被夷为平地的时候,在广州良人教会的牧师被拘捕的时候,我们是否都隐隐听到过这种声音?倘若说1933年的奥托•迪贝利乌斯是受历史的局限而错误地主张了这种偏颇的政教关系理念,那么经历了二次世界大战,经历了奥斯维辛,经历了600万 犹太人被屠杀,上千万平民死于暴政的公权力之下,还有人坚持这样的主张就让我无言了。
还是回过头来讲朋霍费尔吧!支撑朋霍费尔的选择的当然也是他的神学观念。1936年朋霍费尔在组织芬跟瓦教会传道人讲习班以及随后出版《追随基督》一书时就已经脱离路德宗的立场。
“团契生活本身不是目的。也不像其他修道团契那样企图逃避现实。当时的确出现过这样一些修道团体,欲通过倒回至旧的礼拜仪式、宗教美学、冥想和诗歌来克服教会政策的困境。迪特里希反对他们的做法,他认为:‘只有为犹太人发出呼喊的,才可高唱圣歌!’”(133页)
朋霍费尔这样抨击他所命名的那著名的“廉价恩典”:
“廉价的恩典是教会的死敌……被贱价抛售的宽恕……是不用付代价的恩典,不求代价的恩典……在这样的教会中,世界的罪恶找到了掩护。这正是它不感到后悔并且不愿从其中脱离的罪恶……因为恩典可以承担一切,因此一切可以照旧进行……没有什么比将路德的行动予以误读更加致命的了,人们误解路德所发现的纯正恩典福音,可以向世界宣告说:人可以不必在这个世界顺服耶稣的诫命。”(132页)
基于这种认信,朋霍费尔和他的少数拒不妥协的同道成为备受批评指责和攻击的对象,“人们说他们迂腐,且缺乏外交能力,嘲弄他们‘殉道成瘾’。”(150页)
一些人为教会的妥协辩解,称他们这样做是为了保护教会的生存,朋霍费尔坚定地回答:
“有人利用这样的演讲想要使我们恐惧忧虑——我们应该至少要极力拯救目前剩下的资源。我们被分化、捉拿、封锁得已经足够了……对此种论点我们必须反驳,我们对这些资源没有任何期望……我们并不将我们的心寄托在那些机构或组织上,也不在我们自己的身上……我们坚定相信的是:上帝将会用他奇妙的方式拯救他的话,以及用他的话拯救我们。这是我们唯一打算要坚持的资源。”(150页)
可惜,若上世纪五六十年代我们的信仰前辈能看到并接受朋氏的思想,是否可以少走许多弯路?可惜,即使今天我们已经读到、知道朋氏的思想,我们是否仍然会在教会的生存与对神的笃守之间挣扎?一个失去了对独一真神信仰的教会还是不是教会?一个没有能力在这个世界上见证神的公义的教会还有存在的价值吗?或上帝亲自拆毁,或名存而实亡。地上的有形教会不是终极意义所在,今天的我们对此是否能够认同接受?
最后,我要略微谈及一点朋霍费尔的死,之所以只是略微谈及,是因为那超出了我所能论说的边界。
即使是在二次世界大战结束之后,1953年在佛罗森堡集中营召开的朋霍费尔追思会上,邦主教麦塞就示威性地缺席,因为主教认为:“朋霍费尔是一个持不同政见者,而不是教会的殉道者。”(167页)
朋霍费尔并非天生是个英雄。他的一位犹太亲戚在被解除市议员的职责后不久去世,经过上级牧师的劝阻,朋霍费尔妥协未去参加葬礼,事后对此后悔不已,“我现在一点都不了解自己。我怎么可以那么恐惧和害怕呢?这件事到现在还很可怕地萦绕在我的脑海里,因为它正是那种无法重新再做好的事。我现在确切地知道,我应该将它做得不一样。”
是的,朋霍费尔确实不一样了,他成了带着假面跳舞的人——与魔鬼共舞。他会比他那些心不在焉的朋友行更标准的希特勒敬礼,“我们现在必须为其他的事受苦,而不是为了这个敬礼手势!”表面上他还是被国家盯梢的不准教书、演讲和写作的人;实际上他通过姐夫杜义南(后被军事法庭以谋刺国家元首罪名判处死刑)成为德国军方情报部门的信使,免除兵役义务并能在欧洲各地旅行;更深隐藏的是他成为德国内部一小撮图谋搜集证据,推翻纳粹政权的小集团成员。这与他线性的思维习惯和“神圣生活”的理想都相去甚远。或许是为了对付自己的窘境,他开始着手写下《伦理学》中那些断简残篇。
“我们的话不应该在原则上,而应该在具体上符合真相。一个不具体的真相,在上帝面前一点都不符合真相。所以‘说出真相’所代表的并不只是信念这种东西,它也是一种对事情的实际关系的正确认识和严肃思考的结果。一个人的生命关系越多样化,所谓的‘说出真相’对他就越具有责任和难度。”(182页)
“因为对耶稣而言,重要的并非新的伦理理想如何实现,也不是为了善良本身,他只是出于对真实人类的爱,而因此可以走入人类罪恶的团体里……耶稣从自己无私的爱和他的无罪中走出,而进入人类的罪中,将其罪揽在自己身上……想要脱离罪责的人,是在脱离担负罪愆者耶稣基督拯救的奥秘,他将无分于神的称义。他重视个人的无辜甚于该为人类负的责任,而看不到他正因此犯下无法拯救的罪……(164—165页)
这让我想起多年前孙毅长老讲道讲过的观点:基督徒的价值观不尽是不能做什么,更是应该做什么;那个财主不是因为做了什么不该做的事情而失去亚伯拉罕温暖的怀抱,而是因了没有怜悯、慈爱和施舍(大意如此)。
“他重视个人的无辜甚于该为人类负的责任,而看不到他正因此犯下无法拯救的罪”。振聋发聩的声音,让我一则以惊喜,一则以惊惧。惊喜的是我突然发现,以往站在我面前的那个道德难题——如果纳粹问你犹太人藏在身边什么地方,你是撒谎不说实话还是说实话危及犹太人的生命——在此迎刃而解。若我视自己的无辜甚于一切,超过上帝爱人如己的诫命,那我就是犯下无法拯救的罪。套用保罗的话:我就是浑身干净得不沾一丝罪污,若没有爱,也于我无益。惊惧的也在于此;若我不肯为爱而牺牲自己,包括我的声誉、我的平安、我的良心就不是将自己完全摆放在祭坛上,而这些可能要比牺牲钱财、工作、前途甚至亲情要困难得多。问题是:我肯吗?上帝啊,我是否也常常“徒然洗手表明无辜”?

朋霍费尔很清楚,他选择了一条高风险的道路,不仅是生命的风险,而且是教义正确的风险,但他走了。他说:“在安全的路上没有通往和平的路。”(107页)这话也可理解成:在安全的路上没有通往平安的路。

让主的心喜乐满足 文/沈颖

看到一幅耶稣举着十字架问“Can you please keep this sign for me”(请问你能为我保守这个标志吗)的漫画,我感动无言。
该如何回答主的问题?我第一个想到了我的亲戚阿婆,一个78岁的老太太,名叫金彩凤。现在回忆起来,她是我信仰之路上最重要的启蒙老师。我七八岁开始就经常到她家玩。那时候,我就知道她是个基督徒。阿婆从来没上过学,几乎不识字。不过信主后字越认越多。我问她,神是什么?他在哪里?她笑笑,指着铺满整扇门的“爱”字,说,孩子,你看看那个字。那是一个繁体的“爱”字,中间挂着一颗“心”,神是爱,口说不出,你心却能知道。
20年后,当我去美国顶尖名校做访问学者,也见过许多高官、教授、世界知名人士和大人物之后,我看到这幅漫画,心里最敬佩的还是那个头有点颤巍巍的阿婆,她朴素的话语胜过世界所谓的智慧。她领受的智慧是从上头而来的。
以后,阿婆经常送我各种十字架的链子,我喜欢其中一个银色的,小女孩臭美总把它挂在脖子上炫耀。当时心想,那个银色链子十字架上有个小人苦苦的,要是它不在那就更漂亮了。
多年以后,我才明白这个苦苦的小人是我们的救主,他是为了人的罪上了十字架,无罪的羔羊成了赎罪祭。 十字架是沉重的,也是荣耀的。二十多年来,阿婆用自己孱弱的身体背着十字架与主同行。她经常徒步去看望那些无依无靠的老人,安慰病人,照顾穷乏人,关心过路需要帮助的人。她不是用华丽的词藻,而是用行动传福音。她徒步走遍了那个小镇和周边的许多偏僻地方,人们都认识她,但记不得她的名字,把她叫作“那个心里有耶稣的老太太”。阿婆说,是主给了她两次新生命。一个是信主后灵里的新生,一个是肉体生命的奇妙医治。十多年前她得过一场重病,连续做了好几次手术。当她大手术大小便失禁、命若游丝时,弟兄姊妹们日夜虔心祷告托住了她,她醒来感觉自己像新生的婴儿。她的健康状况奇迹般地越来越好,体力也比过去增强了。她说她那一刻知道了神对她的呼召:主要使用她剩余的时间和生命。尽管她是一个不识字的农村老太太,但她知道如果她愿意背起十字架将主的爱传播,主必赐给她属天的智慧和力量,她就凡事都能做。阿婆没有丝毫犹豫地将自己的生命当作活祭献上。
20年来,我在人生路上兜兜转转,终于,迷失的羔羊归入了主的圈。而阿婆,只坚定地做了一件事,替主“保守这个标志(十字架) ”。她没有牧师或传道人的名分,但她带领的7个老人组成的一个敬拜小组规模一点点扩大,敬拜地点从一间厨房扩展到一间原来杀猪的空房,因着信心和主的恩典,聚会人数不断加添,到了上百人时,这个地方再也容不下了,再加上周边邻居都不信主,有时找各种理由滋扰他们的聚会,他们不敢大声唱赞美诗。阿婆和老弟兄姊妹们一直在祷告神预备适合的聚会地方。
信徒们多半是农村的孤寡老人,每月的奉献少得可怜,有时只有区区几十元。阿婆却向神祷告建一座宽敞的教堂。开始时,弟兄姊妹们都不敢这么祷告,他们因经济的窘迫诧异阿婆的信心之大。阿婆说,神已经为他们预备了一块地。原来神给了阿婆一个兆头。一个当地的老板突然要低价把他的厂房卖掉,原因是三十多岁的儿子突染怪疾死亡他无心打理生意。儿子在上海医治期间,有基督徒给他们传过福音,他对福音有好感。阿婆找他谈买地的事情,没想到他很快同意了,但最低价格是23万。阿婆事先已向其他教会借了几万,又号召弟兄姊妹大力奉献了几万,有几个热心弟兄为建堂向亲戚朋友借了几万,但离23万还有几万的距离。快离开时,阿婆心中有一种感动,她跟这个老板分享了这么多年来教会如何在风雨中走来,实在是经济困难。她大着胆子问出了一个她事后觉得很突兀的问题:你有感动为我们奉献吗?阿婆事后说真是圣灵的工作,一个卖地的老板居然最后给来买地的奉献了1万。在利益锱铢必较的商场上,这真是闻所未闻。
地买到了,还得向政府审批办各种土地手续,同意建基督教堂,把房子建起来初步估算得50多万,还得装修,这真是一个巨大的耗神耗力耗钱的工程。这些难题逐一无情地摆在阿婆面前。这个78岁的老人能扛得住吗?阿婆说她知道自己不能做什么,但是她相信神能。她说,神既兴起了他自己的事工,他必负责到底,我只需要借着信心与神同工。靠着我一个老太婆,有什么用呢?不要怕,只管信。我只需祷告。阿婆带领着弟兄姊妹们恳切祷告,专心仰望神。
奇迹般的,政府的审批同意书拿到了。弟兄姊妹们的信心也增强了,不再犹豫不再怀疑,四处为建堂募集资金,他们不辞辛苦地去杭州,去上海,去温州。阿婆不顾自己年老体弱,奔赴四处,有次发着烧在车上站了几个小时去见一个有意向捐款的人。她还打电话给当时在美国访问的我,看能不能想想办法向海外的华人筹款,但那时我马上要回国,没帮上忙,很惭愧。等我回国去看她,她欣喜地带我去看快完工的教堂。
我很诧异他们如何募集到建堂的巨款,阿婆说,是神的恩典和怜悯。弟兄姊妹们殷勤为主做工。一个带领的姊妹自己的儿子四五次精神病发住院,最近一次病发将前来调解的人打伤,他自己也被打脱了胳膊,姊妹流泪向主祷告交托儿子的病,仍为建堂事工摆上自己的全部时间。阿婆告诉我神随时随地带领他们的奇妙故事。他们传福音的一个对象,养老院里的一个孤寡老人神志不清地流浪到了杭州某处,被当地教会的热心弟兄姊妹送回了家,这些弟兄姊妹得知建堂事工,深知农村教会的不易,回杭州主动募集了不少资金。
教堂很漂亮,占地三百多平米,有三层楼高,欧式的尖顶,几乎是那个小镇上最气派的建筑。路过的人都要停下来好奇地看一会儿,阿婆说她专门找人设计的西式风格,特别的建筑也吸引人们来认识主啊!难以想象,阿婆如何带领众人完成了这个历史变革。阿婆又说,孩子,我一个老太太能做什么?靠着主凡事都能做,但要行在主的旨意里。阿婆最后告诫我,如果你要写我,一定要把荣耀归给神,不要抬高了我,我本是尘土。听阿婆说再过段时间,新教堂就可以迎来小镇历史上第一个礼拜。希望妈妈和哥哥能去,而我肯定要缺席了,那一天一定是主满心喜乐的日子。因为他所拣选的仆人,一个没有牧师或传道职分的老太太,一个不识字的敬虔老人,忠心地站在原地20年不管风雨只等他再来,不仅替他保守了十字架,也让十字架的爱远播,扎根,只为满足神爱世人的心。

建堂日记摘抄 文/snow

2009年3月15日 星期日
今天牧师的讲道是建堂动员。
如果说昨天我还不太明白经济基础需要摇动一下是什么意思,那么今天我明白了。原来我预备建堂的那笔专款是不够的,是要抖落看看到底有多少家底,是不是都交出来的问题。
昨天会友大会上,有姊妹的发言让人吃惊,她问:若教会分裂了的话,建堂基金如何处理?三个名义购房人叛变了怎么办?
……神啊,我是如此地爱我的这些弟兄们,希望他们在拥有坚定的神学立场的同时,还有广阔的胸襟和深厚的怜悯之爱,包容接纳有不同看见的弟兄姊妹。愿建堂更加促进弟兄姊妹的生命有一个突破,在对神的信赖和依靠中得自由,得释放。也愿长老们因此对2009年度的事工和计划尤其是预算有新的考量,减少不必要的开支,让弟兄姊妹们不至于被绊倒。希望牧师以后的口头语是:教会大了,不该花的钱更要看紧了,不能乱花。别把教会的钱当成自己的钱那样随便,而是要当成神的钱那样专心看管。
神啊,挪去XX弟兄的郁闷,舒缓他的紧张和疲惫,给他你的爱心,让他在你里面平静安稳,靠着你重新得力。让他经此事扩张自己的生命境界,熔铸成熟的生命品格,能够被神使用。
神啊,求你怜悯你的孩子们的不足,求你定睛只看他们爱你、为你摆上的心意而喜爱他们,赐恩给他们,让他们心眼明亮灵耳开通,得着你爱的真谛。

2009年3月26日 星期四
昨天晚上再到教会参加祷告会,还是建堂主题。
关于建堂,我基本没有什么问题,Z忧心的是为什么有那么多小组担心三位名义购房人出问题却少有人担心三位购房人的安全和责任压力?弟兄姊妹之间的爱心和信任在哪里?倘若我们教会的肢体是这样一种光景,倒要问一问:现在建堂合适不合适了?
我担心建堂只是触动了那些真正委身的弟兄姊妹,而大部分弟兄姊妹还是觉得这只是个钱的问题,只和有钱人有关,与己无关,那就糟了。
Z说他做梦,梦见买了一处很大很破的房子,为了房子的装修,他和L弟兄又吵架了,吵得很凶。哈哈,这难兄难弟好可爱,梦中还在吵架。圣经上说:铁磨铁,磨出刃来,兄弟相感也是如此,就是指他们俩了吧。我羡慕这样的弟兄情谊。

2009年3月29日  星期天
今天会友大会投票表决建堂方案。这个方案必须经过三分之二以上票数同意才能启动。结果38票同意,3票反对,3票弃权,通过了,而且票数之高令人欣喜。我投了赞成票。我不知道建堂是否能成功,但我相信建堂是出于神的意思,神用建堂使我们学习舍弃自己,学习建设同工团队,学习建造教会。至于那个堂,今年不行有明年,反正教会总是需要建堂的。
从这一天开始,建堂小组正式开始运作了,认捐奉献也要开始了。我已经通知P弟兄看看我的那份基金有多少钱,该动一动了。
晚上吃饭时,我对L弟兄说:我没有圣灵的感动,也没有听到神的旨意,我只知道教会怎么决定我就怎么执行。我会瞪大眼睛,要看神在建堂过程中如何显明他的大能,他怎样使那几千万资金缺口变为无有,这就是我真实的心态。L说这也是一种信心,相信教会领袖们从神那里领受的信心。
中午诗班分享,我告诉大家Z姊妹借着建堂,终于和丈夫公开了奉献问题也得到了丈夫的认可。我们都为她欣喜,也看到了神的赐福。神开始在我们的生命建造和教会建造上动工,神将保守他的善工到底

2009年5月24日 星期日
今天教会通报最新的奉献数……总数停在400多万上未能突破500万。这应了我两周前的担心:做好准备能拿出来的弟兄姊妹一定在第一二周就认捐了,在那之后的都是小数,对大局不会有影响了。所以倘若第一二周的数目不能逼近一干万的目标,后面就悬了。守望的经济能力就是这么一个程度了。不到一千人的教会,近一半是学生和刚毕业的年轻人。期待十一奉献者拿出一年的总收入,对我这样的人没问题,但对没有积蓄还指着工资还房贷吃饭的人来说就不现实了。上帝,除了向你祷告我们还能做什么呢?牧师已将6月3日定为全教会的禁食祷告日。

2009年6月16日 星期二
上帝啊,我真感谢你,你大能的臂膀果然是不缩回的。你看顾你所爱的守望教会。叫你子民的信心仰望不致落空。你也让孩子亲眼得见你超然的作为,……让孩子的心因你而欢喜快乐。哦,为喜讯而保密是何等困难的事情啊!
神,感谢你,赞美你,为你所做的这一切,更加认识你,亲近你,爱你。哦,我的主,求你不看你孩子的软弱,只为你孩子此刻因你而欢欣雀跃而喜爱你的孩子(本周内建堂认捐奉献可能会超过一千万元)。

2009年8月21日 星期五
昨晚,特别祷告会。
牧师以《出埃及记》经文分享:“耶和华以色列的神这样说:‘容我的百姓去,在旷野向我守节。’”
神以希伯来人为他的百姓,法老以希伯来人为他的奴隶,十灾的征战,是谁是王的征战。
我佩服牧师的读经默想,真是圣灵的感动。
L弟兄祷告,弟兄姊妹要相互扶持,不落下、不丢弃软弱的和幼小的,“我们中的妇女、孩子,连同牲畜,哪怕一只小羊羔也不落下,都要到旷野去侍奉敬拜我们的神。”我动容了,这岂是祷告,这是誓师,是宣战。这样的场面,让我热血沸腾。
教会实际上是在宣告:倘若华杰大厦的租赁房屋合同迫于政府压力而取消,守望的聚会敬拜又不会停止,那么势必会在露天的公共场所敬拜,造成社会事件。政府与家庭教会的矛盾冲突将成为社会事件,表面化,公开化。
W弟兄为政府有关部门尤其是民宗侨和国保代祷时说的话让我吃惊,W是最不愿意和政府冲突的人,最反感讲民主的人,但为了敬拜的自由,居然也一副豁出去的架势。
压力让守望空前地团结起来。
长老说:建堂让我们学习将金钱摆上,交给神使用;现在看来这个功课仍然不够,神借环境让我们学习将所有的摆上(他的意思是将生命摆上,但他没有说出来),相信惟有如此,守望才堪神重用,为此我们为临到我们头上的这一切而感谢神并欣然领受。
祷告会的歌声是如此的嘹亮,阿们声坚定而宏亮,L弟兄后来说守望是一支能打仗的队伍(我甚至觉得是一支渴望打仗的队伍)。T弟兄奇怪祷告会结束后,大家说话为什么都变成了大嗓门?兴奋呗,这是大战前的跃跃欲试,虽然可能有血气之勇,但是可喜。

2009年8月23日 星期日
        今天听到了一个鼓舞人心的消息:……有关部门对房东说,国庆之前不会再找房东了,倘若有其他部门找,由他们出面协调。但要求房东必须将房屋租赁合同截止到10月20日。这一回合是以守望的胜利坚守结束。下一步就是建堂了。牧师期待10月20日我们就能进入新堂。哦,房子、金钱,这一切全凭神的供应了,这得要多大的信心啊!

2009年10月23日 星期五
        又一个星期过去了,仍然没有好消息传来。
最初的房子没有谈拢,又找新房源。现在这个据说搬椅子过去就能用,但资金缺口有一千多万元。
我们现在的房主已经将房子出租给了新客户……上帝听了我们的祷告祝福他们的生意尽都顺利。
还有最后一周了,上帝,我们要去哪儿?……
读完《无语问上帝》,对我启发很大。若一个人单纯依赖神的显现、神迹奇事与神相和,那不一定是爱神,而是爱神的能力,爱他所能给自己的东西。甚至可能是爱上了感动,就如爱上了爱情却不爱那个人。骨子里我们可能还是只爱自己。

2009年10月26日 星期一
昨天是我们在华杰大厦的最后一次主日崇拜了。……
早晨带领诗班进入会堂之后,还是略微有些惊诧:同工会的众弟兄都衣冠楚楚地坐在了第一排。今天是由他们在圣餐时执盘分饼和杯。
哦,我何等荣幸能带领这最后一次的告别敬拜。……
最后祷告时我只讲了四句话:从前我向你要祝福,现在我只要你;从前我向你要医治,现在我只要你;从前我向你要恩赐,现在我只要你;因为知道你就是我的满足。

2009年10月29日 星期四
尽管仍然没有签约成功的好消息传来,Y和Z还是被同工们以信心送上火车学习去了。尽管明天就必须要将所有的物品搬离华杰,而且搬到哪儿还不知道,但是相信同工们一定早已将这一切安排好了。我除了担心800人主日聚会怎么通知之外,对于欠缺的一千多万元却毫不担忧。真奇怪啊!这可能是出于因为自己已经竭尽全力了,剩下的就交给神处理的心态吧!前两天的压力还让我头痛眼胀得难受呢!
尽管新堂没有落实,但我已经开始反思,神在这个过程中给我的功课是什么呢?
记得起初听到建堂的动议,颇不以为然,一是觉得教会的主攻方向是属灵的建设,不是有形的建筑;二是对做事方式不能认同,觉得这不是一个成熟的大型教会的做事方式,像大会战。此后,动议稍歇,5•11冲击过来。……我学习到的是对我弟兄的信任。这信任包括孙长老所说的“即或不然”,即使我的弟兄犯了错误……只要不违背真理的,我都愿意和我的弟兄一同承受后果。5•11最坏的后果是坐牢,建堂最坏的后果是失去所有认捐的钱。这个功课是神考验我并整理我的过程。
在这个过程中我不断自问的一个问题是:我的这个决心是从哪里来的?这里面是不是有些江湖义气的成分?这是不是出于血气?是不是我与教会弟兄的感情所致?这些反问常常考验我的信心。直到我读到《教会》杂志上柯哲辉的文章:《上帝的拥抱——路德的试探观》,我才恍悟:在思想上,在理性层面上对信心的质疑是我所面对的最大的试探,但也恰是我的信心成长的契机。没有试探是最大的试探,不经过试探的信心就是信心的终点。感谢神带领守望的建堂事工帮助我度过了这个信心的考验。实话讲:至今我也没有从神那里有清晰的领受,说守望的新堂就建在哪里哪里,一定能成,什么时候……但我知道:爱我的弟兄直至愿意为我的弟兄舍命,这就是神给我的信心。
而我的下一个功课是学习单独面对神,迫切寻求神的带领。
不再单单出于对弟兄的信任,甚至也不只依靠教会的带领,而是我自己必须建立与神的直接连结,学习从圣经,从神那里支取力量。神赐我在守望八年,这里是美好的青草地,有真理的溪流,有尽职的牧者。但神不是让我就此躺下,安享天年。神给他儿女的使命是从耶路撒冷到犹太全地,直到地极传福音给万民听。我必须学习的功课就是舍弃我习惯依靠的拐杖,舍弃我倚靠的心态,甚至舍弃我依靠的信心。
神,若你定意,倘非如此,我便不能学会单单仰望你,倚靠你,那么,就照你的旨意而行。

2009年10月31日 星期六
还是没有好消息传来。圣经学校停课了……
上帝,是守望没有做好持久战的准备,所以你要熬炼你的教会吗?是不是我们的心态里有一蹴而就的一厢情愿,有一劳永逸的期待是你所不喜悦的?你不愿加剧守望这种倾向,所以要守望多经试炼的苦楚更加有耐心、坚忍和顽强。

2009年11月1日 星期日
        从来没在北京见过如此美丽的雪景。还青翠的树叶上覆盖着一层白雪,秋叶的金黄灿烂,黄栌的鲜红夺目,还有红玛瑙一样的小红果在白雪的映衬下鲜红欲滴。我和我的弟兄姊妹在海淀公园门口度过了一个激动人心的主日。
公园大门紧闭,公园前的台阶上正好成为诗班的阶梯舞台。
中午吃涮羊肉,让大家暖和起来,免得冻坏了。我们十几个人热热闹闹地庆贺这个旗开得胜的日子。
收到弟兄的短信:为上午为你们感谢神,他的名是应当称颂的。

2009年11月8日 星期日
        敬拜平安。
早上诗班排练,开始练习,公园里的人(自称是公园管理人员)就过来大声喝斥:你们要干什么?因为早有准备,所以我根本就当听不见,指挥诗班继续排练。此后,自有弟兄们和他们交涉。……
到了快十点,天明牧师还没有出现。十点敬拜开始。公园里组织了老年秧歌,试图干扰排练,加大广播喇叭的音量,但是都起不到效果。(谁让他们不让我们进公园呢,如果进了园,反而躲不开喇叭。现在喇叭离我们还是有些远呢)最后他们使用干扰器使音响发出尖叫,试图干扰礼拜,但是感谢神,居然没有听到一个弟兄姊妹抱怨,也没有一个人受到干扰,大家真是全神贯注在敬拜中。
长老在讲道前祷告时引用《诗篇》29篇“耶和华的声音大有能力/耶和华的声音满有威严/耶和华的声音震破香柏树/耶和华震碎黎巴嫩的香柏树/……耶和华的声音震动旷野/耶和华震动加低斯的旷野……”他大声呼喊着,以从未见过的力度祷告,会众应和的“阿们”真的好像能使地震动。我想:彼得和保罗他们在监狱中祷告使大地震动,就是这个样子吧?
W弟兄说:感谢神,诗班的圣诗那样清晰地穿过人群,进入每个人的耳朵,即使他们施放干扰,也压不住那乐音的美好。
讲道结束后才得知:牧师在家门口被堵住邀请谈话去了。
中间一度看见外围一圈的弟兄手拉手连成警戒线的时候,意识到可能交涉得不顺利。直到敬拜结束,看到弟兄还在和那几位自称公园管理处的人员谈话,而且口气还比较平静,感谢神。

2009年11月15日  星期日
今天的聚会竟然就是在我盼望的那个不可能租给我们的剧场举行的,而且是有关方面帮助我们疏通才租到的。神你真奇妙。
因为不少弟兄姊妹被堵在家里出不来,教会决定人不来齐敬拜不能开始,所以僵持了近三个小时。我从不到九点开始带诗歌,一直到十一点,在台上挂了两个多小时。这下,想不露脸都不行了。
明天单位领导该找我谈话了吧……

2009年11月21日 星期六
        《华尔街日报》社论《奥巴马不愿意看见的北京》,由L姊妹译成中文发给大家。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心情很复杂。想来想去只有一句话:守望教会从来没有指望美国总统帮助中国产生宗教信仰自由的环境。中国的信仰自由要由中国的信徒们自己去争取,如此而已。
……我疑惑:为什么弟兄姊妹都被纷纷找谈话,而我5•11、11•1都顺利过关?神如此赐福给我是因为什么?是我还不配为义受逼迫吗?是神知道我实际上承受不起吗?是神特别地爱我,看顾保守吗?为什么呢?神啊,当我的弟兄姊妹受苦的时候,我该怎么办呢?

2010年1月2日 星期六
周四教会晚上的跨年度祷告会,几位主要事工负责人回顾建堂事工。
因为口袋只有十几元钱,恐怕不够打车回家,所以听完L长老的分享就起身赶公交车去了。
在公交车站,来了一个老年乞丐,一连几个人都拒绝了他。他走到我面前,我看见他的搪瓷茶缸里只有孤零零的一枚硬币,不得不伸手去掏我的钱包,从中摸出一张一元的钞票。这时老人说:让我吃碗面吧。我的手顿住了,一元钱显然不够吃碗面的。(不过我的原则是给钱绝不超过一元)于是我领着老人到最近的面馆,最便宜的一碗米线也要8块钱,真贵啊!咬牙买了米线,安顿老人坐下等米线,我赶紧去赶末班车。出了门,一顿,又回身推开门对老人喊:“大爷,新年快乐!”
是的,快要过年的日子,我怎么也不能让一个老人饿着肚子过年。
结果末班车没有,只好回教会,看来是神让我和弟兄姊妹一起迎接新年。
祷告快结束的时候,我向Y姊妹借了20元钱,预备打车回家。等到祷告会结束,一位姊妹主动对我说:你可以坐我的车走,我可以送你到家。
神就是这样恩待他的孩子,我连四毛钱都没花就平安回家了,还少走了许多的路。
第二天诗班的弟兄又请我吃了一顿丰盛的饭。
(借来的20元钱帮助我熬到了单位发工资的日子。神使万事互相效力,叫爱神的人得益处,这是真的。)

2010年4月5日 星期一
        昨天Z问我:对三月底没有进入新堂怎么看?我说L在祷告会上说的话正是我的意思:只要神说话,让我们知道什么是他的旨意,进不进,早进晚进都没关系,心里是踏实的。
是啊,神或在前引导说:跟我来,或在后指点说:这是正路,都让我心里踏实。
但是Z痛苦的是:神不说话……

2010年7月11日 星期日
        我所喜爱的宋军牧师回来了。
今天他的讲道题目是“上帝护我兮无惧”,讲《诗篇》121篇。
他第一天的讲道就让我这段的思考破茧而出——经历神。
圣经的话是真理,但是只在头脑中认识,那还只是教义。正确的教义惟有经过经历活出来,才能成为你的确信,成为你生命的一部分,才是信仰。而经历是需要解说的。

在神没有难成的事 文/连枫

一、主啊,真的是你吗?

2007年初,教会在华杰8B1举行新一届长老选举,轮到刘官长老作为候选人发言时,他提到对教会未来的设想,其中有一条就是“教会要建堂”,那时他认为至少从财务的角度来看,建堂是非常必要的。不过2007年后来的一段时间里,就没有太多有关建堂的反馈。
在那次长老选举之后,回到家里,我就常常想起这件事,心里一方面觉得很憧憬,另一方面又觉得不太可能。我是在2005年信主的,那时还是在团契时代中后期,从东升园开始,聚会就不断“搬家”,一开始搬到保福寺附近的小区聚会,然后搬到科贸,再后来又搬到华杰。听到建堂的信息,我心里其实是很憧憬的,可是理性却总是让我发出“这可能吗?好不现实啊”的感喟。有一天晚上,我把自己觉得“不可行”的理由列了下来,竟然写了一页纸。但是另外一方面,我又常常琢磨如果真的建堂了肯定会需要钱的,于是就在这种有点自我矛盾的状态中开始为建堂攒钱。
2008年新年祷告会,金明日牧师来分享《哈该书》,提到韩国一个教会的姊妹们为了建堂把头发全都剪掉变卖了,最后建成了堂并且神大大祝福了他们。我自己就很高兴地认为这么做是对的。虽然心里还是不知道如何才能成就建堂这件事,但是更敢去想建堂的事情了,觉得“建堂虽然可能是以后的事情,但总会有这么一天的”。
2008年8月,有一天小白弟兄找到我,他说教会要组建建堂筹备小组,希望我考虑一下是否愿意成为筹备小组成员。我回去心里很兴奋,但又觉得有点突然。兴奋的是曾经憧憬的事情如今要纳入日程了,觉得突然则有两方面的原因:一是,在教会事工计划中确实是好像提到过建堂的事情,但是建堂一事突然临到眼前,我还有点不适应,二是,我是不是太年轻了点?我心里问:“主啊,真的是你吗?”祷告中,我想起《哈该书》说“这殿仍然荒凉,你们自己还住天花板的房屋吗”,过去神对我有那么多保守祝福,垂听了我的很多祷告,如今我也要顾念神的事。我相信这是神要做的事,我虽然年轻,但相信神会帮助我的,他要“使我的脚快如母鹿的蹄,又使我在高处安稳”。于是我就成了筹备小组的一员。

二、我要在你们中间做一件新事,你们岂不知道吗?

1、我们起来建造吧
在启动筹划的开始,我们讨论建堂所需要考虑的各方面问题。我们最先想到的就是风险,因为建堂确实是多数人都没有经历过,甚至也没想过的事,实施中究竟会遇到什么问题,会达到什么效果,真的发现有很多不确定性:环境允许吗?是否会影响教会合一?是否会影响其他事工?总之,有很多的问题。但是,另一方面,神把“山上的城、灯台上的光”这样的异象放在我们心里,帮助教会完成堂会转型,推动教会申请登记,推动小组牧养建设,又把得救的人数天天加给我们……,神过去一步一步的带领,让我们看到“是时候该建堂了”,而在分享中看到小组成员也都有同样的看见,于是我就又有了一点信心,知道神如果要做这件事的话,就算前面是红海他也会开道路的。
面对这样多的不确定性,未来该如何应对呢?在草拟建堂方案时,这是我们不得不考虑的问题。有些风险是我们知道的,还有很多其他的风险我们还不知道,更是我们没办法提前做准备的。思来想去,发现很多问题真的没有什么回避和应对的办法,但我们没有灰心,因为发现:尽管有些风险看起来很大,似乎没有有效的化解对策,但对于基督的教会却并非如此,因为“我神施恩的手”必定帮助我们。
于是,我们就把“信心和祷告”作为最主要的对策。然后,我们把这份看起来“可行性不高的方案”提交给了治理委员会,相信神如果要做这件事,必然会继续向前推动。
建堂的过程是一个不断确认“这是神的心意”的过程,从筹划到实施,方案设定了若干个条件,每成就一个条件就让我们更加确信神借着环境对我们说话,我们就把建堂程序向前推进一步。几个月后,先是教会治理委员会通过了方案,然后提交同工会获得了印证,最后提交会友代表大会审议也获得通过,于是建堂工作就开始了。那天恰巧是我结婚第二天。

2、我神施恩的手一直在帮助我们
接下来教会要做两件事,一是要2009年6月底前到位1000万元,二是12月底前能够签约,否则就中止建堂。这是建堂方案中的最后两个条件,若所有条件都成就,我们就恭敬地把这件事交给神,他一定会看顾的。就像迦拿婚宴的故事一样,我们仿佛是倒水的仆人,把水都倒进缸里后,下一步就是由耶稣把水变成酒了。
(1)“五饼二鱼”的祷告成就第一个1000万
作为财务人员,建堂刚开始的日子是比较忙碌的,我们开始设计流程,确保程序公开透明,渐渐形成稳定的工作方式。每主日我们不断收到奉献,弟兄姊妹就好像《尼希米记》当中各家承担一段城墙一样,各自照着自己的能力尽力奉献。有一段时间,眼看就到6月底了,可奉献离1000万元还差一截,教会祷告会感动弟兄姊妹摇动自己的经济根基,祷告会非常火热——天气炎热,内心也火热。我恳求神掰开我们所奉献的资金,就像他掰开五饼二鱼喂饱5000人一样。很快奉献又开始上升,有一个主日我们正在一边记账一边思想月底能否达到目标的时候,忽然发现有一笔新到奉献与之前的加在一起刚好超出1000万,我们财务小组的弟兄姊妹高兴得都要跳起来,但是由于还没有正式确认公布,所以我们拼命忍住不要大声欢呼,故作镇静,但我想财务室的桌椅板凳其实都已感受到我们的喜乐。神真是听祷告的神,他施恩的手真的帮助了我们。
(2)他敞开天上的窗户再次帮助我们
转眼就到12月了,在神的保守下,经过了种种的困难,教会借着祷告最终完成了签约,并且签下的房子和我们在建堂方案里设定的几个要求几乎一点不差,让人直感叹说“神的时候真是到了”。一年下来两个看似极为困难的条件,神都按着计划帮助我们满足了。简直是太奇妙了,我真的感觉“不是我们伸手在够神,是神伸出手来够到了我们”。我还记得签约成功后的感受,心里不住地在说“建堂真的要成就在这个世代,成就在我们中间了”。从前看起来“可行性不高的方案”,如今真的成功了。这真像是离开船,在水面上行走一样。
不过兴奋之余,教会却面临一个巨大的困难:离打款时间就剩两周,我们还有一半资金没着落。这时大家虽然也着急,但心里却都非常平安,而我也非常平安,知道神既然让两个条件都满足了,就意味着我们已经把酒倒在缸里了,下一步该是神把水变成酒了。借着祷告,果不其然,两周里,神仿佛打开了天上的窗户,资金铺天盖地涌来,临到打款最后一个小时,资金都还差那么一截,但直到最后一刻又是刚好满足数目。神不打盹,也不睡觉,他的时间不错误,他施恩的手又一次帮助了我们。他的作为真是可敬、可畏,我真是敬畏他。
到2009年年底建堂感恩分享会的时候,有弟兄说经历这个过程,他最想唱的就是“感恩的泪,止不住地流”,其实他还没开口我就想到他想唱的就是这首歌,我唱着唱着就感动得流泪了。
神就是这样,一次次地向我们显明、确证建堂是他的心意。他的热心要为教会成就这事。

三、如今我要亲眼见你

神特别借着建堂的经历,让我再一次认识我的神是怎样一位神。

1、神所要的,是儿女对他的爱
在建堂过程当中,我发觉神的心意不难寻见:在神的话语中,常常能体会他对他儿女的心意。其实神什么也不缺,就像是富有的父母,他们既不缺钱,也不缺住的地方,只是希望得到儿女的爱。我从前不明白,既然神明确表示不需要殿,为什么还同意让大卫的儿子为他建殿。现在我明白虽然神不需要殿,但他非常高兴大卫这样爱他,所以神悦纳了大卫的心意。
《哈该书》中,神不喜悦以色列人借口说“建造耶和华殿的时候尚未来到”,他对以色列人说:“你们要上山取木料建造这殿,我就因此喜乐,且得荣耀。”因为神希望他儿女的心和他在一起,当以色列人找借口的时候,他们的心没有和神在一起,只想自己手中的营生,神就不喜悦他们这样只顾自己。神希望教会成为山上的城、灯台上的光,要显在人前,但现实是教会人数不断增多,却没有稳定的地方,神的心情是怎样的呢?我想他是希望教会建堂,希望他的儿女回应他。

2、认识他、经历他
圣经上神常常说“你就知道我是耶和华你的神”, 建堂本身对我们来说有难度,但对创造天地的主来说真的不算什么。我有时在想,既然如此,那为什么神不一夜之间成就在我们中间呢?但我想正是这种艰难,才让我们感到凭我们的力量无法成就,只能不住祷告祈求,到成就的日子,才知道这真是神给的,这真是神成就在我们中间的。好像哈拿长久不孕,等她不住祈求终于怀孕生下撒母耳后,就发自内心地说“这是我从耶和华那里求来的”。到那时,我想我会更加坚定,神在我们中间,我也更认识他,并知道他怎样听了我的祷告。

3、“我的轭是容易的”
建堂这件事看起来是很大的工程,但这毕竟是神的工作,人所能做的是很有限的。所以具体承担里面工作的时候,并没有多大的压力。与主同行,我只需要跟随他,做我该做的就好了。比如建堂财务工作,性质就像“准备好一个空杯子,然后恳求神把它注满”,人所能做的是非常有限的,所以我也不必有太大压力,因为神的那部分工作比我的难多了。
如今我在工作或别的事上,遇到难处,也常常思想,神不会不管,做完我要做的,剩下的就是来祈求他,然后压力就小了很多。

4、只要信,不要怕
如果说有压力的话,更多的是来自那种属灵的争战。我的体会就是“虽然也没发生什么,但是总感觉好像随时可能会发生点什么”。几年前信主不久的时候,我问一个弟兄什么叫做“seek Him boldly”(勇敢地寻求神),他说就是“离开安稳的地步去寻求他”,如今我就稍能体会这个意思。这种感觉就像是彼得离开船在水面上行走一样。我想在这个过程中,神是叫我学习不去看环境,只要定睛仰望他,“不要怕,只要信”,得胜就没有那么难。

5、他“所求于管家的,就是要他有忠心”
我说“我的轭是容易的”,是因为重担都已卸给了神,那还有什么是我要做的吗?我发觉他所求于我的,就是要我有忠心。一方面是要我在他所分派的工作上,竭尽全力。另一方面是要我时常记念建堂这件事。我常常想:自己既然承担具体工作,已经付出了实际劳动,就更应该多多记念、祷告才算配得神的托付,否则如果因为欠缺足够的关注、顾念和祷告,而导致最终没有成就,是多么遗憾啊!所以,每当发觉祷告懈怠的时候,心里就觉得非常亏欠,更觉得非常不明智。因为,如果我投资了一家公司,就把它放在一边,也不关心这家公司运行得如何,我肯定是一个失败的投资者。主耶稣也说“你的财宝在哪里,你的心也在哪里”,如果我没有把建堂时时放在心上,那说明它对我没那么重要。只愿神不住感动我,使我不住为建堂祈求、感谢、赞美。我想到了祷告满足的时候,神必定会带我们进入新堂。

6、神的恩典够我用
神既然分派我做这些事情,他的恩典确实够我用。平时工作很忙碌,自己有时也问自己,又是工作,又是建堂,加上小组服事,还有家里的事,能顾得过来吗?而且有时候,建堂的事情越多,自己的事情也就越多。每到这样的时候,我就不住祷告,求主能帮助我把每天要做的事安排好。我相信他的恩典够我用。神的话确实不错误,他也垂听我的祷告,从开始筹备到现在,就算再忙也有时间完成要做的事,有时候就是利用中午吃饭的时间也能解决一些具体问题。神透过这样的过程,让我熟悉他做事的方式,让我认识他是满有恩典的神。

四、在神没有难成的事

虽然现在还没进入新堂,但是经历建堂签约付款完成,我体会这真是只有神才能做成的事。神的作为奇妙、可畏,他的能力不可测度。所以,神要做的事,是不会因为他能力不够而做不成的,毕竟他让主耶稣从死里复活了。所以在建堂这件事上,我觉得不是“能不能”的问题,而是“想不想”的问题,因为他说“你们若常在我里面,我的话也常在你们里面;凡你们所愿意的,祈求就给你们成就”,既然我们愿意,并且神也印证了,相信他也必成就。
每当听到“小小的梦想,能成就大事,只要仰望天父的恩典”这句歌词,我都会感动、流泪。只愿我能像小孩子一样专心仰望天父的恩典,信靠他的话,相信“在神没有难成的事”。我想神既然在我们中间动了建堂的工作,为他自己名的缘故,他必然成全这工。因为“万军之耶和华如此说:‘到那日,这事在余剩的民眼中看为希奇,在我眼中也看为希奇吗?’这是万军之耶和华说的。”(亚8:6)
很早以前,我就被《撒迦利亚书》第8章这幅画面所吸引:

万军之耶和华如此说:“将来必有列国的人和多城的居民来到。这城的居民必到那城说:‘我们要快去恳求耶和华的恩,寻求万军之耶和华,我也要去。’必有列邦的人和强国的民,来到耶路撒冷寻求万军之耶和华,恳求耶和华的恩。” 万军之耶和华如此说:“在那些日子,必有十个人从列国诸族(“族”原文作“方言”)中出来,拉住一个犹大人的衣襟说:‘我们要与你们同去,因为我们听见神与你们同在了。’”(亚8:20—23)

只是我今天读到,在这以先,万军之耶和华如此说:“当建造万军之耶和华的殿,立根基之日的先知所说的话,现在你们听见,应当手里强壮。” (亚8:9)

咫尺天涯 文/曾淼

那地方,如今我们都看见了。它就在那里,从来没有离我们这么近过,看得见,摸得着。可是一门相隔,又让我们觉得从未离它如此之远。一“近”,显出的是上帝大能的手;一“远”,显出的是上帝难测的路。两年下来,“建堂”二字已经承载了太多的含义在其中。对我个人来说,这是一段极为重要的、寻求并进入到“从天上来的异象”的过程。
2008年上半年我在另一间教会旁听门徒训练课程,那段时间的课程集中讲旧约。在五经神学那部分的讲论中,神应许中对土地和后裔的强调,以及信仰共同体在“约”中的形成,给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后来当我纵观圣经,发现上帝的作为总不离“地方”和“人”。因此,2009年“建堂”事工一启动,我马上将其与上帝对土地的应许对应上,在第一次听到推动信息、奉献方法还没出台的那个主日,就急急火火地冲去取钱奉献了。一方面是我自己很激动,迫不及待地要参与;另一方面也是想传递给教会一个信息:有人很支持这件事。所以从一开始,“建堂”就不是教会少数几位牧者、同工的事,而是我自己的事,因为我在上帝与我坚立的约中,而这个约是在他所拣选的一群子民中立下的。在教会中,没有一件个体的事与群体无关,也没有一件群体的事与个体无关。这就是我对信仰共同体的理解,也是“建堂”以先上帝预备我的一个方面。
上帝预备我的另一个方面是祷告。2007年到2008年,我每周跟一位属灵导师见面,一起分享,为自己的生命、小组的弟兄姐妹、教会的需要祷告。一开始,这些祷告事项多是从不满跟抱怨开始的。但是这位属灵导师很少给什么建议,她只是跟我一起把这些事放在祷告中。随着时间的流逝,我惊讶地发现那些曾经放在祷告中的事,都发生了奇妙的变化。在这位导师的引导下,我学到属灵生命中至关重要的一课——透过祷告观看神的作为,透过观看神的作为坚定自己对神的信心。于是2009年,我几乎一次不落地参加了每周三的祷告会,带着定意要在“建堂”这件事上看到神荣耀、奇妙作为的心志,并且相信神在群体的祷告中会赐下更大的合一与看见。
去晨祷则更多是带着一种争战的心态。每一天,需要有人用祷告托住“建堂”这项艰难无比的事工,需要有人用祷告来遮盖在最前线争战的牧者。同时在这个过程中,上帝也让我们摸到他的心。有一次晨祷给我留下了特别深刻的印象,甚至我自己认为那是一个转折点。在那之前,我们像冲在前面的排头兵,一门心思为建堂这件事能成祷告。但是那天,大概是进入到签约阶段的一个早上,大家祷告的时候都流泪了——圣灵同时让我们看到,教会里还有很多弟兄姐妹没有进入到这个异象当中,进入新堂后他们的生命跟喜乐都会受到极大亏损。从那之后,晨祷时大家更多为教会众弟兄姐妹作为一个整体,生命一同向前突破来祷告。那些无论是在自己家里还是在教会,每天清晨跪在主面前切切恳求的弟兄姐妹,成了我生命的激励。是什么给我们手所做的工贴上圣洁的标签呢?是祷告。世人做起这件事来,会比我们更有智慧、更有底气、更有门路。但唯有祷告让这件事变得不一样,因为我们不再是主事的人,而是用来成神之事的器皿;唯有祷告之后再行动,才能让我们心安理得地说:“不是倚靠势力,不是倚靠才能,乃是倚靠耶和华的灵方能成事。”这场战役最终的胜利,要看有多少人在看得见、看不见的地方,如此恳切祷告。
在整个推动“建堂”的实际过程中,最给我信心和力量的,是牧者们在动员讲道和祷告会上分享的信息。那是他们传递异象的时刻!那些信息一次次地把我带入《出埃及记》前15章的各个场景中。原来以色列人当年出埃及、过红海的每一个环节,都是一个隐喻,生动无比地再现着今天我们这个信仰共同体所面对的一切。在所有资金到位、签约最终成功的那一刻,我把飞信的签名档改成“红海分开了!”我不是过红海的亲历者,但在那一刻,这个事件对我来说无比真实。耶和华是大而可畏的神!
然而故事显然没有在这一刻停止,因为异象还让我们能够展望未来。建堂动员报告中所说的“使教会转型成为宣教型的堂会”才是我心所系。2006年我很想当一个宣教士。每当想到今天中华大地上的福音兴旺,是因着两百多年来普世教会在爱中的恒切祷告,以及西方宣教士们抛下一切来到这片荒凉的土地,我就泪如雨下。于是我自己单枪匹马地就往外走了,从2006到2007年去了很多藏族的地方,也去了维族的地方,想象着自己在那里生活会是什么样子。2008年初,有一次听到牧师分享宣教的信息,心想:真不容易,终于讲宣教了!由于我之前跟神约定过,以后如果出去宣教的话,一定要由母会差派跟支持,所以结束之后我信心满满地跟牧师说:“就等着教会差派了!”好像我已经等得黄花菜都凉了似的。不久之后,我越来越多地了解到牧者们是如何地对宣教热心,他们在金钱及祷告上是如何支持宣教,羞愧得无地自容,从那以后再也不敢以那种骄傲的心态在神的仆人面前说好说歹了。
随着生活阅历的增长、信仰的不断成熟,以及接触的宣教士越来越多,我终于慢慢明白了宣教不是凭自己的热情能够长久做下去的事情,而是有愿意一生做基督奴仆的委身,并且有教会的弟兄姐妹在背后用祷告托住、遮盖,以及在金钱上甘心乐意的奉献才能够长久做下去。而建堂事工恰恰就是一项在对信心与合一的挑战上、对经济根基的撼动上、对承受外部打击的压力上都堪称为宣教热身的事工。就好比一次高考统练,一次军事演习,建堂事工全方位检验着我们教会作为一个整体的信仰深度与韧劲。正是通过这样一项事工,我们的弟兄姐妹会被模塑成为“愿意伸出手来被别人束上,带到不愿意去的地方”的一群,而不是像保罗说的“个人都求自己的事,并不求耶稣基督的事”。相较于一两个人有宣教的热情,整个教会有一颗合而为一的宣教之心显然更为重要!我在心里无数次地设想着教会以这个堂为大本营、根据地,差派弟兄姐妹去四面八方植堂、宣教的情景,并为之雀跃不已。因此当3月份看到连续的建堂推动祷告会来的人那么少,随后弟兄姐妹的信心越来越低迷,我心里对神的带领充满了困惑;同时也逐渐了解到这是一场持久战,我们却提前解甲了。
从2009年底到今年8月,我生命中经历了新一轮跟神的角力。结局不用说,参照雅博渡口即可。当我最终在神面前俯伏下来祷告说“神啊,你想怎样待我就怎样待我,没有什么是我配得的,我只要单单以你为乐”的时候,建堂的悬而未决带给我的困扰,同时也被放下了。我发现我个人的事和教会的事,在我生命中是交织在同一个经纬度上的争战。当我站在这个点上,遥望那地方的时候,神首先让我看到的是我作为受造物与他作为造物主之间的距离,是我被这世界所掳走、需要一次又一次被救赎出来的心与他为我流血舍命、不顾一切的心之间的距离。原来外在的献祭是要首先通过内在的献祭完成的;原来要想进入外面那扇门,首先要进入心里那扇门。
新堂里面究竟有什么?进入新堂以后我们要做什么?与承受地土之应许相对应的,是叫地上万族都得福的回应与承诺,是拓展神的国度、去使万民作主门徒的信心和勇气。我相信那是上帝的心。也许此刻我可以做的,是问问上帝:我的心离你的心还有多远?

山上的城 文/李红

昨夜教会祷告会,那种角声甚急,誓死一搏的气息似乎还没有散去,天明牧师在讲台上宣讲《以赛亚书》54章的异象,他正扩张帐幕之地,张大幔子,放长绳子到台角,重重地一脚踏在橛子上;同工们在台上跪在一起,台下祷告汹涌,有人在流泪哭泣;我听到在我里面有呼喊的声音“阿爸父……”
当我落笔这篇分享的时候,我努力想象自己是坐在新堂的主堂里,那是一个平常的午后,阳光透过木格长窗散在前面几排座位上,我独自一人坐在大堂稍靠后的地方,当目光沿着主过道,经过一排排座位,汇聚到讲台上方的时候,我感到了自己的微小。十字架正在那里安静地发出光芒,有管风琴的声音在回响……
随着笔尖在洁白的稿纸上留下一行行墨迹,我的心也在向神和爱我的人说话,就在这里与大家分享我从去年4月建堂以来的心路历程,愿在主的爱里我们彼此激励。

先从否定票说起

最初会友代表大会对建堂投票印证,我投的是反对票。当时的理由至今听起来也还很有道理,比如,用3000万建一个堂值吗,神的殿不是在我们心里吗?基督徒不是应当在社会中做光做盐,用生命发挥影响吗?我们教会本身还有很多问题,能经得住这一场属灵争战吗?当时教会建堂的热情高涨,祷告会上众志成城,我心里却特别痛苦和挣扎。当我最终把这个问题的思考定位在“纵千人喝彩,我要守住自己的良心”时,投否定票就成为必然。
更难受的是,教会通讯偏偏在这时候约我写一篇建堂感受。我想投什么票是我和上帝的事,我不想高调,不想暴露,但是要拒绝写呢,支吾过去呢,假意赞同呢,还是坦白相告?我突然发现上帝是让我思考我怎样在人前面对自己的这个决定。尽管内心压力极大,我最后还是选择坦白相告,我投的是否定票。
对于建堂,我的信心曲线是从不信开始,经历了其中几个拐点,到今天建堂似乎无路的境地,我的信心却被神带到最高处。这里面有神一路爱的引导,使我的信心在恩典中得以成长。

两点反思

当会友代表投票高票通过建堂议案,我自觉良心无亏,也能平安面对。这事过了很长一段时间之后,神开始用一种温和的方式提醒我对投否定票进行反思。我发现自己生命中有一些问题,但却并不自知。而神常常用一种剥洋葱式的方法,一次一层,慢慢让我看到我内里的受伤和匮乏,他医治的手让我里面的弯曲变为平直。
第一是我和权柄的关系。在信主之后,我才慢慢意识到我和权柄的关系存在很大的问题,这些问题使我在过往的生命经历中错失了很多祝福。可能是因为小时候受到权柄的不公对待,我对权柄有一种潜意识的抵挡和抗拒。我会很自然地把自己放在权柄的对立面,采取一种自尊、自卫的态势。在我心里似乎没有这样的概念,就是神设立权柄是为要保护我、祝福我的。
反映在建堂投票上,我在这件事的判断上缺少了一步程序。投否定票并没有什么问题,自由投票是教会给每一位会友代表的权利。只是在我思考和判断时,没有把牧师和众同工一致同意建堂这件事当做一个重要参数并给予尊重。没有人是孤岛,没有一个判断是完全独立的,我的选择如果经过这道程序一定会更加可靠。我很感谢神触摸我生命中的这个问题,他柔软我的心,把我带到一个渴望保护的位置。
第二是我的思维模式。我是一个喜欢说“不”的人,一事当前,我天然的思维模式往往是从否定开始,再去求证它的可能性。对人对事,我似乎很容易看出问题的症结,心里也多少为自己的“洞见”自诩。亿万星空,有人看星星,有人看黑洞。当我看黑洞的时候,宇宙中的暗物质也会被吸纳进来存在心里,从人心里所出的意念自然就会有一些负面、否定、怀疑的话语和决定。
神逐渐让我明白,这是我生命需要更新的地方。神不愿意他的孩子生活在一个负面、否定、问题纠结的世界里,神希望我们活在他爱子的光明国度里,活在信心、爱心和盼望当中,何必在惧怕和忧虑中打转呢?神已经胜了这个世界,我们人生美好的结局已经定了,是信心让我们活着。我开始明白,其实对建堂的一些担心与忧虑,我是可以用更积极更自由的心态去思考的。
然而,尽管有这两点思考,我对建堂本身仍然缺乏热情,心里执着的还是一座属灵的圣殿。那时正是教会捐款1400万的时候,教会各处挂着“起来建造吧”;标注每周捐款的红色箭头也不断攀升。我却好像游移在教会前进的方阵之外,那一票否定票也挡着我,使我的心与教会不得亲近,那时候喜欢看的书里有《泪眼先知耶利米》。

风雪中的敬拜

11月1日那一场风雪中的敬拜,仿佛是寻常的信仰生活中骤起狂澜,让人想到以色列、红海和埃及的马兵。这一突发事件让我深切感到,我与教会、与弟兄姊妹是一个身体,完全不可分隔,当逼迫来临时,这种连接比血缘的亲情还要真实。我们为什么要在户外风雪中敬拜呢?是因为建堂,建堂是守望教会全体的一个决定,我如果属于教会,我就必然要与建堂有份。
当阿迟姊妹邀请大家为网站写一点风雪敬拜的感受时,我写下了这些激情澎湃的文字:

主啊,风雪中你守望教会的儿女向你献上感恩和颂赞。你虽然没有听允我们建堂签约的祷告,却在这北京城最早的一场雪中让我们知道,你的圣殿不在教堂的四壁之中,你的高大华美的圣殿在我们每个人的心里,你的不能震动的国就在我们的中间。
主,我们感谢你,愿你守望儿女在风雪中的敬拜,让在上掌权者看到我们的敬虔,看到我们的克制,看到我们的决心。因为我们知道建堂首先是一场属灵的战役;主,我们感谢你,你让风雪中的守望为北京乃至世界的众肢体教会所瞩目,建堂本是你国度中的事工,你喜悦它在众肢体教会同心合一的祷告中成就;主,我们感谢你,你把你守望教会的儿女带到风雪当中,我们不再在静默中等待从谈判小组传出的消息,从此我们每个人都要起来建造自家门前的这段城墙。你的圣殿乃是以信心为根基,以祷告为柱石,以圣洁为装饰的。我们不祈求石头变成面包,我们祈求紧紧跟随你,让你的旨意成就在你的守望教会。主,我们感谢你,今天我们虽在风雪中战栗,明天我们会用手摸着你圣殿中每一块砖石而流泪欢呼!哈利路亚,我们赞美主!

我爱守望教会。爱就是这么简单而有能力,它轻易拿掉了我心里对建堂事工的拒绝。我突然发现,其实在潜意识里我渴望与建堂和好,我全心拥抱风雪敬拜这个契机,好让自己的心归队。但这时我的信心还是建立在感性因素之上,这还不是真实的信心。

牧师迟到了

3月31日建堂没有拿到钥匙。随着时间过去,建堂一直都没有什么新消息。教会内部气氛沉闷,人心开始摇动,参加祷告会的人很寥落,祷告的声音也很陈套,让人没有力气喊阿们。建堂一事似乎一天天地变得沉重。
有一天的晨祷,天明牧师第三次迟到了。这给我的感受真可说是“震惊”,建堂的压力已经大到让牧师开始变形了吗?我来教会这些年,从没见过天明牧师迟到,给牧师的邮件大多是当天回复,回短信可能只有一两个字,但总是很及时。在我心目中天明牧师是活得很精确的人,但现在牧师却迟到了。
那个早晨,我心里充塞着危机感和愧疚。第一次想到如果建堂失败我们教会会怎样?想到教会里每个人都在分担着建堂的压力,而我的心在建堂这件事上,一直像闲云野鹤,我的态度基本上就是“站着看,走着瞧”。我很少为建堂祷告。不错,我也奉献金钱并不吝惜,但神说千千的公羊,万万的油河都是他的,神缺少的岂是这一点钱呢?那天在祷告中我不住地流泪,心里特别想说对不起。
站在建堂压力场的边缘,我回想着从守望教会领受的诸般恩惠,信主以后的一幕幕像过电影一样在我心里回放。
我是2004年在国外信的主,回到国内是一个周四的晚上,从紧跟的那个周日起,我就一直在守望聚会成长。信主前也曾热情追逐过很多东西,或长或短都无疾而终。让我还未信主的家人感到惊讶的是,这一次我居然稳稳地扎下根来,风雨无阻地去做礼拜,其实他们不知道,在教会里我的心多么快乐。
这些年我自己都能感到我的变化很大,心里对神的感激不知该怎样说。在守望教会我在读经、灵修、祷告习惯养成的过程中与神建立了关系,我笃信在这个世界我并不孤单,我是被爱着的。神在我的生命里建立起很多健康美好的关系,弟兄姊妹的欣赏、肯定、支持和代祷让我的自尊被建立,让我的生命变得丰满。

刚到教会时,可以为“真理”横冲直撞,青三团契的很多人都忍受过我的无礼和张狂。当年“愤青”一样的人,如今也在带领小组,在担待别人的软弱了。
在肢体生活中,常常是“偶然的看见和不经意的了悟”让我对自己曾说过的话和做过的事深深羞愧。一次次想咬破嘴唇的羞愧,让我在神、在人面前谦卑下来,我感谢神每次让我看到自己的不堪,也看到他的不放弃。
信主前常被看作“女强人”。不喜欢这样的称呼,我信主的一个原因,就是害怕老了以后脸上会有很多横肉。信主了真好,我开始喜欢穿浅色的衣服,我变漂亮了,我的心也在柔软,神在一路带我归回女性的美好。
我的孩子也在主日学里成长起来,那里有神的祝福,有主日学老师的榜样,小孩子的品格被建立起来,蒙人喜爱。在主里我学习如何做一个母亲,我体尝到单身母亲养育孩子的艰辛,也享受神所赐产业的美好。
神的孩子,在守望教会被牧养长大。 想起刚到教会不久和天明牧师的第一次辅导谈话,那一次是约在牧师师母家。当站在牧师家门外的时候,刚信主半年多的我,心里还有一点要见领导的胆怯。来开门的是天明牧师,特别热情地招呼我进去,然后从他家门旁边一大筐拖鞋中拣出两只合适的,弯腰放在我的脚前…… 谈话中我怀着一个刚信主的小孩的满心苦恼,问牧师“我以前祷告时叫阿爸父,心里都有一种甜蜜的感觉,知道神在听我,为什么现在没有了?”记得牧师和蔼地笑笑,说:“没关系,多叫几声就有了。”—— 以后上圣经学校,读系统神学,也看过不少神学书,但“多叫几声就有了”这句话在我心里始终是关于信仰的一个最温暖的诠释。
……
从那天晨祷开始,我的信心曲线有了一个向上的拐点,建堂是我的事,是我家里的大事,我开始每天认真地为建堂祷告了。

我相信并且祈求

就像要弥补我过去的亏欠一样,我每天会用很长时间为建堂祷告,也把心中的困惑和挣扎全都一一摆放在神的面前。好像每一天都会有好的想法进来,让我的心态更敞开,更主动,让我对建堂越来越有信心。
守望今天的建堂似乎走到一个无路的险境。当经历了会友代表的高票印证,两个月内集资1400万,风雪中的敬拜,动漫剧场的主日聚集,年底的签约成功,弟兄姊妹积极奉献并承受压力和逼迫,我相信是神在一路带领和保守这个过程。为什么3月31日却没有如愿进堂,并且教会的士气一路下滑呢?是什么拦阻了神的祝福呢?
当明天建堂成功的时候,守望教会会是什么样?神会把巨大的恩典与祝福倾倒在守望教会,会众的人数会急剧增加,守望会在中国家庭教会中间引起巨大的示范效应,守望会发起一个更大的宣教、植堂的事工…… 但是,如果守望教会现在有什么偏差,到那时也会同样被十数倍地放大。
当有一天我想到守望的今天与明天,心里就有了平安。教会是神的教会,建堂既然是神放在守望教会的异象,就让我们信靠他,尊重他的时间,让神借着外界的压力,使我们里面生发悔改的心,愿神借着建堂事工,在高温高压下检验教会全体的信心,愿他在我们中间做拔出、拆毁、建立、栽植的工作。并且靠着他永不止息的慈爱,使守望的众儿女可以站住并且得胜。
我相信并且祈求,经历这一切,教会在建堂事工与建造信徒的信心和生命之间会有更好的平衡。 信是所望之事的实底,是未见之事的确据——有信心才会有新堂。这信心不仅是牧者的信心,不仅是同工团队的信心,也是由每一位信徒构成的守望教会整体的信心。
我相信并祈求,经历这一切,教会里每一个个体的生命更加被尊重。每一个生命在建堂事工中被点燃、被激活,每一个信徒想起建堂时心是热的。一个强大的教会令卑微的个体因惧怕而顺服噤声,一个伟大的教会让卑微的人被尊重、被建立。
我相信并祈求,经历这一切,神会带领守望同工团队进入合一,在经历一切高温高压,内忧外患之后,炼就成为一体。愿这种灵里的合一成为守望全群的榜样,将人心凝聚在一起。
我相信并且祈求,经历这一切, 在守望教会看到更多的圣灵的工作。当教会越来越大,机构、制度、条文越来越严密的时候,我们不至于陷入沉闷、辖制与宗教仪文,却可以靠着圣灵的恩膏,使基督真实活泼的爱、生命、能力在我们中间涌流。
我相信并且祈求,经历这一切,教会会更注重神学和信心的建造。今天在我们中间信心杂芜,有人对建堂信心坚定,却并不看重何时建成;有人坚定相信建堂是神的旨意,却认为人做不了什么,神的工作要神自己成就;信心本是使人得胜,我们却往往是在失败中相信天上有个荣美的家乡——我们需要话语、教导和牧养,使我们可以靠着真实的信心,每一天过得胜的基督徒生活。
我相信并且祈求,守望教会成为我们温暖的家。当人们带着心灵的疲惫和生活的挣扎来到这里时,可以得到真实的帮助;当失丧的迷羊寻到这里,他们就不会再离开,因为他们找到一个圣洁有爱的地方,在这里可以遇见神;我祈盼在这里人的生命因真理而得自由,心灵被点燃,潜能被释放,从死亡到复活的神迹每一天都在这里发生。我祈盼守望教会是那座山上的城,城建在山上,发出荣耀的光辉,光所到之处,黑暗就退去,这光是真光,要照亮一切生在世上的人。

山上的城

8月初,教会借着全教会的祷告会、宋军牧师的主日讲道和网络文字事工,开始了新一轮的建堂推动工作。我在7月底被告之,8月底我要做三件事:带领8月最后一周的祷告会敬拜以及主日敬拜;《杏花》建堂专刊的一篇约稿,8月底交稿。8月,因此成为我祷告最恳切、最密集的一个月,也是我的内心改变最多的一个月。不管外面环境有多么嘈杂和不利,我的信心的曲线却一路上扬。
我要在这个时候和教会站在一起,和建堂站在一起。难道还有什么退路吗?我相信这个时刻顶住一切压力、持守建堂的异象就是神的旨意。
我对建堂有了真实的信心,是因为我看到了神对我的引导。从不信的起点开始,神一路让我的心思意念不断归顺,当今日建堂看似无路的时候,他却把我带到信心的高处。我相信神也同样在教会其他人的生命里做工。当我在信心中归回时,相信建堂3月31日志在必得的弟兄姊妹也会重新回到神的面前思考。神会让软弱的变刚强,让犹疑的心意坚定,让观望的站到队伍中来,让信心坚强者有担待软弱者的心,神将亲自建造,直等我们众人在真道上同归于一。
我对建堂有了信心,是因为我看到神是超越建堂之上的神。当外在的建堂似乎停滞的时候,他却从来没有停止他建造的工作。在这个时侯,在这个地方,他让人的心意显露,让教会全体的信心被检验。他让我们站在红海前面没办法凭自己的勇力夸口,他挑战我们能够把每主日歌中唱的信仰行出来。我们若相信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就不用去打官司了,我们若相信耶和华是审判全地的王,就让我们一同在信心中恳求他的帮助。
我对建堂有了信心,是因为我相信神的良善。我相信守望每一个信徒为建堂大发热心、积极奉献,国内及海外众肢体献上的所有金钱和代祷,神都纪念。我们小组里一个弟兄和一个姊妹都在因建堂而来的逼迫中丢了工作,另一个姊妹的七十多岁的老母亲在街道、单位、民警的轮番谈话下,得了肺炎高烧不退,我相信他们为义受苦,神都纪念。我相信守望教会牧者同工对建堂的决绝心志和他们在风口浪尖上所承受的一切重压和辛劳,神都纪念。
我对建堂有了信心,是因为我相信神是救赎的神。神若究察罪孽,没有一个人站立得住,神若清算建堂事工中的失误与破口,我们就宣告建堂失败算了。但神说他来不是为审判,而是为拯救。教会是神的教会,我们是他用爱子的血买赎的子民。神拣选守望教会承担建堂这一荣耀的使命,神也拣选守望教会承受因之而来的一切患难。还记得那位90岁的神的老仆人在祷告会上劝勉我们的话:要刚强壮胆,我们有这宝贝放在瓦器里,要显明莫大的能力,这能力使我们胜过了世界。当我们的信心经过火炼,神必为我们挪去一切的环境,擦干我们一切的眼泪。
这篇分享到这里就要结束了。当心中涌动的激情透过笔尖几乎划破洁白的稿纸的时侯,我的心也早已在那个午后飞出了宁静肃穆、空无一人的新堂。但有一天还会回来的,终究要回来的。那可能是在一个主日,守望的儿女在神的圣殿里一同聚集,一个都不少。当诗班的歌声响起,我们一同向神献上感恩,因为在迈向新堂的路上,曾经有一段时间,我们几乎想要放弃了,但最终神带我们走了过来。我们感谢他的恩典覆庇他守望的儿女,他向我们所发的慈爱坚定不止息。